我一愣,腳步停下,轉頭看向卿歌。


    “什麽叫好像?”千塵問道。


    卿歌深吸了口氣,解釋,“我沒有接觸過氣運珠,並不了解氣運珠的特質,所以我不敢確定這件事的發生到底跟氣運珠有沒有關係。”


    卿歌聲音抖的厲害。


    淚水浸濕蒙著她眼睛的絲綢,淚珠沿著她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


    她十分的難過,悲傷從心底往外的散發出來。


    之前,我以為她是因為煜宸他們的事情在難過。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想錯了,是其他的事情在讓她如此的傷心。


    我看著卿歌,問道,“卿歌,你能告訴我是什麽事嗎?”


    卿歌點頭,“小仙姑,我們邊走邊說。”


    說完,卿歌率先走進了時空之門。


    我和千塵跟著走進去。


    我倆進去後,時空之門就關閉了。


    看清門內世界,我不由得微驚。


    我和千塵再次出現在這裏,也算得上是故地重遊了。


    我們站在山坡上,不遠處是一顆巨大的張著大嘴的獅子頭,正是鬼市的入口。


    獅子頭旁邊,一個小老頭坐在半空,正在收取進鬼市的門票錢。


    我還記得這個小老頭的名字,他叫獅頭,是鬼市看大門的。


    當初為了幫我找到合適的靈根,煜宸帶著我來到了鬼市。而我在鬼商的店鋪裏,見到了那時剛剛蘇醒過來的千塵。


    後來在千塵的帶領下,我們去了椿嵐的墓地。我這才得到了椿嵐的能力,十顆氣運珠也才真正的現世。


    現在迴想這一段經曆,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得到氣運珠,而現在我們是已經失去氣運珠了!


    對於這裏,我和千塵都不算陌生。


    而卿歌對這裏就更熟悉了。胡錦月打聽到的小道消息,說卿歌是鬼市大當家的女人。至於是真是假,那就不清楚了。


    有卿歌帶路,我們很快通過獅頭,暢通無阻的進入鬼市裏麵。


    走在集市上,周圍是商販的叫賣聲。


    一片熱鬧的氣息裏,卿歌的神情卻落寞非常,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一襲白衣,如仙子一般出塵絕豔的氣質,此時卻透出一種在世孤苦的感覺。


    她融不進這個世界,又或者說她被這個世界給拋棄了。


    突然,一個小孩跑過來,撞在了卿歌身上。


    卿歌被撞的跌坐在地上,小孩趕忙道歉,然後轉身跑走了。


    卿歌的確不是戰鬥型的,但她也不至於被一隻小妖給撞倒!明顯就是有心事,所以才心不在焉的被撞了。


    我伸手去扶她。抓起她的手,我就是一驚。


    她的手心是濕的,黏黏的。


    我趕忙掰開她的手。


    果然,手心一片鮮紅!


    她用力的握拳,指甲刺破掌心也渾然不知。鮮紅的血從傷口滲透出來,染紅她的手掌。


    “卿歌,”我抬頭看她,目光帶著心疼,“現在能告訴我,你身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卿歌點頭。


    我們進了路邊的一家茶樓,進了包廂,卿歌再也控製不住,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


    她的肩膀不停抽動,壓抑的哭聲從她的指縫裏泄出來。


    她十分高冷,拒人於千裏之外,從不與人親近。她臉上最多的表情就是麵無表情。可此時,這樣冷情的人卻在痛哭,得是多痛苦,才能讓她如此的崩潰,失態。


    壓抑的哭聲聽得人心裏十分的不舒服。


    我都要被卿歌感染落淚了,可轉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千塵正一臉的不耐煩。


    千塵坐在卿歌對麵,手抬起來,作勢要敲桌子。


    我趕忙皺眉,對著千塵一頓的擠眉弄眼。


    卿歌這麽難過,他不安慰人家就算了,難道還要阻止人家哭嗎?


    等她哭夠了,停下來,她自然就跟我們講什麽事了。


    我們隻是等一會而已,不許打擾她!


    千塵明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無奈的移開了目光,手也收了迴去。


    就在我以為千塵決定耐心等一等的時候,突然聽到千塵冷聲問道,“卿歌,氣運珠在哪兒?”


    我,“……”


    突然這麽問,你還不如敲桌子呢!


    卿歌愣了下,隨後停止了哭泣。


    她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深吸口氣,才對著我道,“小仙姑,抱歉,讓你見笑了。我一時難以自控,我以為見我孤苦,上蒼終於開眼,給了我恩典,我真的沒有想到可能會是氣運珠……”


    說著話,卿歌又要哭出來。


    千塵已經沒有耐心了,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直接說正事,氣運珠在哪兒!”


    “千塵!”我不高興的瞪千塵一眼,然後迴頭看向卿歌,放輕了聲音,安撫她,“卿歌,你別急,慢慢說,不用理他。”


    卿歌扯了扯唇角,似是想擠出一個笑容,但她太難過了,最後沒笑出來也就放棄了。


    她深唿吸,道,“我知道千塵著急知道氣運珠的下落,我現在就說這件事。小仙姑,你應該聽說過我在鬼市的傳聞吧?”


    我試探性的道,“你是鬼市大當家的女人,是這個傳聞嗎?”


    卿歌點頭,“這個傳聞是真的。”


    我一驚。


    我以為這就隻是一個傳聞而已,我是真沒想到清冷出塵的卿歌會是什麽人的女人!


    卿歌道,“小仙姑,是不是覺得挺驚訝的?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真的會喜歡上他,成為他的女人。鬼市的開創者,你們知道是誰吧?”


    煜宸跟我說過一次。


    我迴想一下,道,“鬼市是九重魔君建立起來的。”


    “對,是他。”說到重九魔君,卿歌唇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我的男人就是他。”


    “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千塵冷聲道,“九重魔君是遠古時候的魔王,那個時候的魔族無惡不作,比現在的魔族血腥殘暴得多。現在禦妖令裏的許多妖獸,都曾是當年遠古魔族的坐騎和寵物。當年的人類可以說是在夾縫中生存,人間就是煉獄。


    為了人間太平,三界安定,遠古神族對遠古魔族發起了大戰,妖獸全數被封封魔穀,魔族全數屠殺。一些魔族為了逃命,也跳進了封魔穀裏。現在估計還在封魔穀裏活著。


    九重魔君作為遠古的魔王,他就算僥幸逃過了神族的屠殺,他這會兒也應該在封魔穀裏待著。他怎麽可能留在三界內?遠古神族也不會允許活著的他留在三界內的。”


    “如果他瀕死呢?”卿歌道,“他重傷瀕死,見他再難成氣候,遠古神族就留了他一條命,讓他在這裏苟且偷生。說鬼市是他建立的,這句話隻說對了一半。其實鬼市是為他而建立的。這裏是一座牢籠,關押他的牢籠……”


    卿歌說,當年她被狐妖欺騙,全族被殺。她自挖雙目,發誓此生一定手刃狐妖,為族人報仇。


    為了查到狐妖的下落,卿歌來到鬼市買消息。


    那個時候的卿歌還很稚嫩,她花光了身上的靈石,也沒有買到靠譜的消息。最後還因為長相豔麗,被一群妖魔圍住調戲。


    卿歌張開了時空之門想要逃走,可她眼睛瞎了,還沒有完全適應黑暗,門打開以後,她甚至都不知道門在哪裏!


    見她是個沒用的廢物美人,那群妖魔膽子更大了。他們想要強暴卿歌,就在卿歌萬念俱灰,打算自毀精元,與這幫禽獸同歸於盡的時候,一個人出現救了她。


    救她的人是九重魔君的隨從,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九重魔君。


    妖魔們被趕走,卿歌聽出對方身份後,立即跪在了地上,她求九重魔君幫她尋找狐妖的下落,她要給全族報仇。


    九重魔君提出交換條件,他要卿歌成為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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