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湯文準備舉槍射擊,下達攻擊命令的一刻,幾十米外的樹林裏突然傳來一聲哢嚓的輕響。


    “恩?”


    所有人,包括湯文都聽到了聲音,都聽出了那不是自然發出的枯枝折斷的聲音,那是有東西踩在了斷枝上,才會有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一刻,劉忠等人都將頭埋了下去,仔細傾聽,等待湯文的命令。


    湯文悄悄的扭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這一扭頭,他眼球一縮,那裏,數十個身影在林間閃現,悄悄的摸向車燈的方向,人數至少要有四五十人。


    “不好!是大部隊!”


    湯文心裏一緊,悄悄的做了個撤退的手勢。


    黑暗中,劉忠和順子用手輕觸身邊的人,將撤退的命令傳達了下去,收到命令傳達到最後的迴複後,將信息傳遞給了湯文。


    湯文慢慢的站起身來,小心的感知著腳下,向身後的山林裏退去。


    其他人跟著他,同樣輕輕地落腳,確認腳下沒有硬物,才把身體重量轉換到落地的腳上。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慢慢融入了山林之中,身後,隻留下數道雪亮的燈光,和遠處已經爆炸,還在燃燒的卡車。


    湯文他們退出了不到五百米,公路上突然傳來了轟的巨響。聲音震得頭頂的枯枝嘩啦啦的掉落,嚇得樹上等待野鼠的貓頭鷹撲棱棱的竄進夜空。


    “劉忠、順子斷後,動作快!”


    爆炸一響的當口,湯文1小聲的下達了加速前進的命令。


    一行人在湯文的帶領下,驟然加速,快速的向山裏奔去。


    公路上,所有的車燈已經熄滅,黑暗中,一輛摩托車被炸得粉碎;周圍的屍體和另兩輛摩托車都被掀翻出十幾米遠,歪倒在林邊。


    爆炸的位置影影綽綽的站立著幾十個人,小心的警戒著周圍。那六個遠去的身影此時已經一路將車燈關閉,返迴了爆炸的位置。


    摩托車來的方向,一群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公路的拐角處,慢慢的向爆炸的位置包圍了過來。


    “少佐閣下,沒有發現人影,對方還留下了手榴彈製作的陷阱,山田上士玉碎。”


    黑暗中,一名曰軍匯報著。


    “唿叫後麵的收索部隊!”


    一個沙啞陰森的聲音響起。


    少卿,一隊人馬順著凍結的道路快速的奔至……


    山林裏,湯文帶頭在前麵狂奔,一路直奔前麵的山脊而去。奔跑中,他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轟鳴聲,方向,應該是向大河鎮而去。


    “看來是沒人接聽電話,或者是聯係不上失蹤的宮本小次郎車隊,派出的搜索隊伍了……”


    邊跑邊分析著,心裏不由得對小曰本的反應速度暗讚了個。如果不是在這偶遇,那,他們將在明早天亮之前就趕到了大河鎮。


    奔跑的湯文並不知道,他截了宮本小次郎實則是捅了馬蜂窩。就在昨天,他就接到了詢問的電話,下午,更是佳木斯駐屯軍長官部親自打來電話,詢問宮本小次郎車隊的離開時間。雖然湯文迴答的滴水不漏,但,遠處的曰軍高層已經感覺到了不妙。問題不是出在了大河鎮,而是出在了大河鎮到饒河這一百公裏左右的路上。


    至於為何有此判斷,實則是規定的時間宮本小次郎沒有到達饒河,也就是早年的團山子。而宮本小次郎所攜帶的物資還決不能有失,在電台聯係不上宮本小次郎後,開始詢問大河鎮的小野太郎,在得到肯定答複說頭天晚上已經開拔,遂感覺到了不妙,於是,七台河負責煤礦開采的一個標準中隊就直奔大河鎮而來。


    湯文在敵情未明,對方戰鬥素養還很高的情況下,沒有硬憾敵軍,而是避其鋒銳,再尋戰機。


    他門在離開道路的半小時後,爬上了路邊不遠的山頂,在山頂,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溜的車燈在濃濃的夜色中,穿行在很遠的山林裏。


    “湯大哥,人不少啊!”


    順子最後一個爬上山,看到遠處星星般的車燈時,順口就說了句。


    “恩,應該是一個標準中隊,而且是關東軍的主力部隊。”


    暫時我們也不要動他們了。所以,一群人也就朝雙鴨子山去。而在路上他們也發現了一件事。


    三天後,公路上,一輛卡車停在了那裏,車棚嚴嚴實實的擋住了車廂,看不到拉的什麽。


    一名曰軍端著槍,來迴的在車尾走動,警惕的觀察著周圍。


    車頭的機蓋子翻著,一名曰軍撅著腚,在那裏鼓搗著。


    車前麵,一輛摩托車停在三四米外,車上一名駕駛員,車鬥裏一個曰軍支著歪把子機槍,對著公路的盡頭。


    湯文和猛子借著傍晚昏暗的光線遮擋,悄悄的靠近了卡車,劉忠和順子倆人也隱身路邊,眼睛則鎖定了摩托車上的兩名曰軍。


    湯文待那個來迴走動的曰軍轉過身去,他一個箭步衝到了車跟前,身體緊緊的貼著車廂上,待那名曰軍再次轉迴來時,他猛地竄出,左手閃電的抓住了那名曰軍握著扳機的手,右手一閃,在那家夥呆愣的一瞬間,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哢嚓輕響中,那名曰軍的驚唿被堵在的咽喉裏。他瞪著眼睛,手指死死的扣著扳機,卻沒能讓子彈射出槍膛……


    猛子在董庫得手的一刹那,縱身一躍,直撲車頭修理的那名曰軍;劉忠和順子也自路邊衝出,在摩托車上的倆人聽到響動的一瞬,各自扭住了目標的頭,兩手一錯,哢嚓聲中,倆人的頭就麵條一般歪在了肩膀上。


    就在湯文收拾掉車尾曰軍的一刻,車廂裏,昏暗的光線下,一雙眼睛猛地睜開,精光閃爍中就要動。他對麵的一雙眼睛卻在這時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讓那個猛然抬起的頭,又慢慢的貼在了廂板上。


    湯文快速的將手裏的屍體放到了地上就要起身,就在鬆開手的一刻,他聽到了車廂裏的響動。湯文沒有猶豫,腳下用力,身子陡然彈起,箭一般的自剛剛掀開條縫的車簾鑽入,身體進入車簾的一刹那,左手手指如勾,瞬間就掐住了裏麵正要探頭的那人的咽喉,手指一較勁,啪的一聲輕響,對方的喉嚨就跟核桃般的碎裂了。


    湯文借著掐住對方脖子的手,手臂用力,身體前竄的速度不減,沒等另一杆槍指過來,右手立掌如刀,砰的就砍進了裏麵人的頜下,同時,左手閃電的扣住了對方握著扳機的手,連同那人一起滾落在大廂裏。


    就在他身體跌落的一瞬間,多年練就的敏銳感知讓他頭皮猛地一炸,還在頜下的右手快速抽迴,不待身體落在大廂上,向下一拍,人已經借力後翻,一下子靠在了車尾的箱板上。


    後背剛剛貼到硬物,匕首已經出現在了手裏。匕首掏出的一刻,靠上廂板的後背猛然發力,就準備向前衝。


    就在這時,他突然頓了下,感覺黏膩膩的右手讓他判斷出,這是血液。就在念頭冒起的同時,鼻子裏也湧進了濃濃的血腥氣。


    “躺著的人受傷了……”


    “唔……唔……”


    就在他念頭閃動的一瞬間,車廂底的人突然發出了聲音,同時,身體向前一竄,緊貼在了車廂的前端,黑暗中,一雙腳揚起半空,閃電的蜷迴,蓄勢待發。


    “恩?”


    昏暗的光線中,湯文明顯的看到了對方身子移動和腿的揚起是受到了束縛,雖然很快捷。


    就這麽一耽擱,湯文沒有撲出,攥著匕首,迴手一揚,就將車簾敞開了。


    車簾敞開的一刻,牤子、虎子等人的槍口紛紛伸進了車裏,山子更是手一搭車廂板,縱身進了車廂,手裏的手槍順勢指著前方。


    車簾掀開的一刻,湯文看清了裏麵蜷著的人是被捆著,樣貌雖然看不真切,但能看出是一個壯漢。而且,從剛才的動作來看,還是個練家子;他的身側,還有一個蜷縮著的身影,隻是沒動。


    看清大致情況後,湯文伸手一擋,做了個安全的手勢,緊接著連續做了幾個動作。山子收起槍,看也沒看前端的人影,伸手拽起裏麵倒在大廂上,還微微抽搐的屍體,麻利的扔出車外,緊接著,將另一具屍體扔下車,並隨之跳了下去。


    湯文收起匕首,還沒等詢問那個被捆的人是怎麽迴事呢,劉忠和猛子自前麵跑了過來,劉忠用手勢告訴湯文,目標已經解決,車是拋錨了。


    湯文略一沉思,揮手讓劉忠河猛子上車,看著倆人,自己縱身跳下了車,來到車頭,接過虎子遞過來的手電,查看起車的毛病……


    車廂裏先前移動的那人在劉忠輕輕躍入車廂,並隨之掏出手槍指著他們的時候,眼球一縮,心中暗驚:“又是一個高手!他們是什麽人?”


    而另外一人則規規矩矩的蜷縮在那裏,除了細微綿長的唿吸外,一動不動。


    十幾分鍾後,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湯文也將車修好,發動了起來。


    車發動後,湯文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迴到車廂裏,用手電快速的照了下裏麵的倆人,在手電光亮熄滅的的一刻,看清了這倆人其中一個滿身滿臉的血跡,另一個也是身上帶傷,手腳,則被鐵絲捆住。


    湯文收起手電,伸手將蜷縮在地那人嘴裏塞著的破布拽出,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好漢,我們是生意人,是被小鬼子抓住的,誣陷我們是蘇俄奸細。”


    濃重的山西口音讓湯文不懷疑有假,即便另有身份,不是生意人,這人也是山西人。地方口音可不是外國人短時間可以模仿的,這聲音帶有太原的味道,錯不了。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既然是中國人,那我就當摟草打兔子,順手幫下忙了,但你們不要出聲,也不要影響到我們,否則,我不介意再多兩具屍體。”


    “好漢請放心,我們不會多事。”


    躺著的那人簡單明了的表明了態度。


    湯文沒有再說話,他上前將躺著的人手腳鬆開,又將前麵那人嘴裏的破布拽下,擰開了捆綁著他的鐵絲,想了想,又塞給了他一個裝著山子配製的傷藥的幹癟豬尿泡,說了句:“抓緊活動手腳,自己上下藥,到合適的位置我會放下你們。”說完,迴頭給劉忠做了個手勢,就跳下了車。


    湯文跳下車後,山子將步話機遞給了猛子,轉身去開那輛摩托車;湯文緊隨其後,上了摩托車。


    狗蛋穿著少尉軍銜的軍裝坐進了卡車的副駕,順子則在大家坐好後,開動了卡車。


    整個襲擊過程到卡車開動,除了湯文一人說話了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吱聲,一切都是用手勢交流。這些,讓兩個被救的人分外的震撼;一隻訓練有素的武裝,裏麵除了兩個高手,剩餘的人身手也能看出敏捷,這讓倆人摸不準這支隊伍到底屬於什麽勢力,什麽勢力又能培養出如此的軍人!


    車鬥裏,湯文翻看著駕駛室裏搜出的一堆東西,裏麵的密碼本引起了湯文的興趣,仔細的看了遍,湯文的兵王記憶裏,這種密碼的設計是用某本書來翻譯的,設計密碼的人要是不說出是什麽書,想破譯是相當困難的。


    而雜物裏,除了一本論語,一本百家姓,一本三字經以外,再無其他。


    “他們倆是什麽人?”


    在看到這三本書的時候,湯文直覺的判斷,其中就有一本是翻譯密碼的。


    琢磨著,他將這些雜物收起,抱著指揮刀,看著前方。


    車燈,刺破了黑暗,在寂靜的山林公路上前行。


    行駛著,車鬥裏的湯文看到了前麵有燈光,根據距離判斷,那是一座跨河的大橋,也是他們要通過的地方。


    他舉手做了個準備的手勢。


    隨著他的手舉起,卡車裏的狗蛋迴手敲了兩下駕駛樓子,並將手槍放在了腿側。


    聽到示警,劉忠一揮手,孫濤劉海的兩把手槍指著兩個倚在角落裏的人,其他人全部端起了槍,做好了戰鬥準備。


    隨著嘁哩喀喳的槍栓聲的響起,摩托車停在了橋頭的路欄前。


    湯文按著指揮刀,慢慢的下了車鬥,向崗樓走去。


    “什麽的幹活?”


    幾支槍指著湯文,其中一名曰軍喝道。


    “押送犯人。”


    湯文標準的東京語音中,掏出了通行證。


    燈光裏,一名曰軍伸手接過了通行正,仔細的看了眼,又看了看湯文,遞迴了通行證,一個軍禮說道:“請伍長閣下收好。”說完,轉身揮了下手,示意橋頭的機關槍陣地這裏沒有問題,這才跟兩名士兵上前挪開了路欄。


    看到兩挺92 式重機槍抬起了槍口,湯文沒再說話,迴身上了摩托車,揮手下令出發……


    直到過了橋,車上的人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唿……”


    狗蛋伸出帶著白手套,攥著槍的手,擦了把頭上的汗水,小聲的嘀咕了句:“小鬼子的語言要抓緊學了,這多輕鬆……”


    三個小時後,在一處岔道口處,湯文下令停車,並關閉了大燈。


    “兩位,會開摩托車嗎?”


    “會。”


    之前最早被鬆綁的那個山西人脫口迴答道。


    “那好,就此別過,摩托車歸你們了,去哪就不關我的事了。”說著,湯文將手裏的包遞給了那人,“沒猜錯的話,這是你們的物品吧。”


    那人接過背包借著微弱的星光翻看了下,感激的說道:“正是我們的物品。”說著,自裏麵拿起插著五把柳葉飛刀的皮帶遞給了跳下車的壯漢。


    “兄弟,大恩不言謝!日後到了山西太原記著找俺鐵羅漢,鐵某定當厚報!”


    那名壯漢接過腰帶係上,一口濃重的河南口音抱拳謝道。


    “多保重。”


    湯文一抱拳,接過壯漢遞還的豬尿泡,沒有迴應他的客套。


    那名山西人似乎感覺出了湯文沒有探聽他們底細,結交的意思,遂抱拳謝道:“兄弟們的大恩我們記下了,如果有緣再相遇,一定報答!”說完,示意大漢後,轉身就離去了。


    那名壯漢還要說點什麽,見湯文和他身邊的人都不吱聲,他頓了下,一抱拳道:“後會有期!”說完,轉身離去……


    隨後,湯文他們一群人就找了一個安穩地方休息一下。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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