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窗外透過來陰雲密布,隔著明紙紗窗,隻見外頭忽然雷電交加,雨聲大作。


    樓下突然有人闖進門來,齊刷刷嚷著“老大來了”、“恭迎老大”……下一刻,就有嘈雜的腳步聲踩上樓梯,顯然是奔這過來了。


    與此同時,一聲狗吠突兀地響起,守在走廊外、長椅上的貝爾抬起眼,望著晃動的樓梯口,往屋裏中氣十足地喊了聲——


    “伽羅!”


    下一刻,就聽隔壁屋裏“嘭”!一聲,一扇雕花的實木門從門框上轟然倒下。


    隨著木門被人蠻力踩倒,重重砸在地上,露出門後穿著高筒軍靴、及膝黑衣的姑娘。


    獨孤伽羅高吊馬尾,眉眼冷肅,手腕結實地攥著一把出鞘的兩尺劍,那道劍刃薄利、霜白如雪。


    已經換迴室韋裝束的貝爾,也瞬間進入戰備姿態,搖晃著頸上的狼牙彩帶和珠串眉簾,順腰後掏出一把彎刀來。


    蓄勢待發的倆人一左一右守在少主門口,鷹視狼顧的視線緊盯著樓梯口冒頭的人……


    為首的是個大高個子,戴個黑鐵材質的鬼臉麵具,肩寬腿長,隨著他走上台階顯出身穿的黑衣紅衫。


    他身後跟著幾個人,渾身透出一股攜風帶雨的濕冷涼氣。


    伽羅率先出聲:“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那人揚聲道:“去通稟她,赤水義軍首領,韋陀花來了。”


    伽羅便給了身旁的室韋姑娘一個眼神。


    貝爾兇巴巴地瞪了來者一眼,立即轉身去敲門。


    “接班銀,有個自稱韋陀花的來了,說什麽赤水義軍首領……”


    一聽門外麵,貝爾來報信說赤水義軍首領來了,穿著整齊地坐在床沿的元無憂,下意識迴道——“讓他進來。”


    而此刻,床上的高延宗就穿了件及膝的上衫,原本還趴在她膝蓋上昏昏欲睡,一聽這話趕忙抬起了睡眼惺忪地腦袋,他滿頭微蜷的辮發早已揉散了,使得鬢發淩亂。


    男子驚恐道,“這就讓他進來了?…那我迴避一下。”說著就趕緊坐起來,又因抖落了肩頭的薄被,晾著腿,才瞬間感到涼意。


    高延宗那雙褐色桃花眼更加慌亂無措,


    “遭了…睡昏頭了!我的褲子呢?”


    “剛才撕壞了。”


    元無憂笑意頑劣,拿戴著白玉戒指的右手拍了拍、他肌肉緊實的白嫩大腿,又把那條薄軟的被子蓋他腿上。


    一對上她那雙玩味的目光,便知她樂見於此。高延宗瞬間徹底清醒了。


    “混賬……你故意讓我出糗是不是?”


    她冷臉道,“不是。”


    是不是都來不及了。


    當聽見有人推門進來那一刻,坐她旁邊的高延宗立即拿被子擋著腿,卻被姑娘忽然伸手、從膝蓋窩一抱,就給抱著坐到了她懷裏。


    男子慌亂之下,慣性地雙手搭在她肩頭。


    ——韋陀花第一眼瞧見的,就是衣冠整肅的英氣姑娘抱著個、衣衫不整的肉蟲子!


    待他越走越近,定睛一看,她懷裏的男子就穿了件上衫,開叉到大腿根,大刺刺地露出兩條直挺修長、一絲贅肉也沒有的瘦白長腿。


    他目露驚慌,又有被人闖入領地的惱怒。


    高延宗的擔憂是有跡可循的,這家夥擺明了來者不善!


    元無憂眉眼高抬,睥睨著來者。


    韋陀花今日的裝扮和昨日一樣,戴著鬼臉麵具,穿著服飾都黑壓壓的,讓人瞧著發悶。


    但他那身絲綢布料柔滑貼膚,好像水不侵衣,即便一身濕寒露氣,身上發間都掛著細密的水珠,但也隻是掛在他那身黑色做底的流光綢衣上。隨著他的擺腰抬腿,龍行虎步,行動間那水珠直熠熠泛光。


    他那衣袖袍擺也裁剪得當,平整地箍出了他的寬肩窄腰和通天長腿。


    韋陀花戴著黑鐵麵具,但那雙塞了四個眼仁的重瞳,犀利地望著倆人,離了兩丈多遠就輕蔑道,“你與他什麽關係,邀約本座議事,也要帶著他白日宣*?”


    隨著重明大步走來,腳底跺著地板的聲響鏗鏘有力,床上的情形和男人走來的身影同時清晰。


    他那毫不掩飾的,虎視眈眈的目光侵略性極強。


    同時也證實了高延宗的擔憂。這家夥一開口就咄咄逼人,不談正事隻談私事,分明是拿自己當情敵了!


    高延宗麵對情敵的挑釁,竟有種私密的事被捉*在床的感覺,當即紅著臉埋進姑娘的頸窩。坐姿局促不安又拘禁。


    他以為她是在羞辱他,故意讓他在仇敵麵前……展露放蕩的一麵。可韋陀花明知倆人在鬧分手,問這句話又是何意?逼她重申與自己毫無關係,而後趁虛而入嗎?


    但元無憂卻對韋陀花那放肆、露骨的目光嗤之以鼻,便繃著冷臉,眼神倨傲。


    她手上輕拍男子白淨緊實的大腿,目光毫不退怯、甚至眼神犀利蔑視地迴瞪了一眼:


    “他吃醋,想跟著聽聽孤與赤水義軍首領是如何議事的。怎麽,重明公子想對孤說些見不得人的嗎?”


    即便女國主沒正麵迴答他的逼問,但她開口就尊稱“赤水義軍”而非叛軍,對自己也並不直唿外號,而是禮貌的“重明公子”……她的德行風度,讓韋陀花瞬間有些自慚形穢。


    重明一抬眼,視線便落在了男子腿上。


    女國主的手指剛勁有力,中指還套了一枚白玉戒指,掐在男子並不豐腴的大腿上,給那白嫩緊實的肌膚都捏的發粉泛紅……呈現出一種力量壓製肌肉的美感。


    重明不禁多看了幾眼,但並非看腿,而是看手。


    所謂手相算命法,她的手就很經典。


    她的手潔白修長,剛勁有力,又有那枚質樸敦厚的白玉戒指加持,更透露出一種養尊處優、又久經沙場的英武貴氣。


    這位華胥國主真是個奇人。做女扮男都精彩,文武全才,天生的武帝,簡單來說,光看她的手就讓人覺得:她是能徒手打成開國皇帝的,也像皇帝裏最會打仗的,能禦駕親征的。


    因女國主那隻掐著男子白嫩腿肉的手,太過有x張力的吸睛,重明根本沒聽清她說了什麽,隻知她在替懷裏的男狐狸辯解。


    故而距離床頭隻剩幾步的重明,更加大刺刺的把目光射在倆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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