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嵐,以鐵林軍現在的實力,慶侯去平叛而已,不會有危險的。


    ”


    金鋒搖頭說道。


    因為窮過,所以慈悲。


    金鋒前世也吃過苦,對於底層百姓的困難更容易感同身受。


    其實在他內心深處,是同情那些流民的,他們都是被逼無奈才揭竿而起的可憐人。


    金鋒可以在邊疆殺人如麻,也敢和打家劫舍的土匪短兵肉搏,卻不可能不問青紅皂白,向隻求一條活路的百姓舉起屠刀。


    哪怕是幫助慶懷也不行。


    “先生,不是慶懷哥哥,是西川的哥哥。


    ”慶慕嵐糾正道。


    “你親哥?”金鋒詫異問道:“你哥可是西川牧,我隻是一個山民,能幫上他什麽?”


    “先生你可不是山民,你是貴族!”慶慕嵐說道。


    “行,就算我是貴族,可也是一個躲在山裏,無權無勢的清水男爵!”金鋒自嘲道。


    “誰說先生無權無勢?先生有鎮遠鏢局啊!”


    慶慕嵐說道:“慶懷哥哥都寫信來說,鎮遠鏢局如今的戰鬥力,絕對不弱於鐵林軍呢……”


    “慕嵐,我也帶過鐵林軍,鎮遠鏢局和鐵林軍的差距,我很清楚。


    ”


    金鋒打斷慶慕嵐的吹捧:“咱們這麽熟了,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就不用說好聽的奉承我了,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


    “那我就直說了,”慶慕嵐說道:“我想用一下先生的鎮遠鏢局。


    ”


    “什麽意思?”金鋒更迷糊了。


    “因為境內有流民造反,晉州牧已經被陛下訓斥了,爵位也被削了一級。


    ”


    慶慕嵐說道:“西川比晉州富裕不了多少,我怕西川也出現造反,陛下怪罪我哥。


    ”


    按照大康律例,境內有人造反,從縣令到郡守再到州牧,都要被問責。


    如果這個縣是某個勳貴的封地,這個勳貴同樣會被牽連。


    “我認為老百姓之所以會造反,除了朝廷增加賦稅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土匪。


    ”


    慶慕嵐說道:“前幾天我托人打聽了一下,很多地方的土匪征收歲糧,甚至比朝廷賦稅還重,如果能滅掉土匪,百姓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就不會造反了,金川就是最好的例子。


    ”


    “有道理,”金鋒點點頭:“那你跟你哥說,讓他下令各地府兵剿匪不就行了,借鎮遠鏢局幹什麽?”


    “如果給府兵下令有用,我就不來找先生了。


    ”


    慶慕嵐無奈說道:“幾乎所有收歲糧的土匪,都和當地的府兵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很多都和之前的金川一樣,是縣尉親自扶持的,他們怎麽可能自己剿自己呢?


    我哥的命令下達下去,各地的縣尉隨便迴一句沒找到土匪,就能讓我哥無話可說。


    到時候非但不可能剿滅土匪,反而還給了各地府兵向百姓索要軍糧的理由,對於百姓來說,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嗎?


    所以,我想請先生派鎮遠鏢局出馬剿匪!”


    “慕嵐,你又不是不知道鎮遠鏢局的情況?”


    金鋒苦笑著說道:“別說現在很多鏢師都有任務在身,就算把所有鏢師都集合起來給你,也不過才幾百人,對於偌大的一個西川來說,你覺得幾百人夠幹什麽用的?”


    “先生說的我自然知道。


    ”


    慶慕嵐說道:“我已經跟我哥說了,鎮遠鏢局不用直接出人,我哥會從大散關和巴州調兩支軍隊過來。


    ”


    “你的意思是說,不用鎮遠鏢局出人,隻是借用一下鎮遠鏢局的名頭?”


    金鋒聽懂了慶慕嵐的意思,但是卻沒懂慶慕嵐和她哥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的。


    ”慶慕嵐點頭。


    “為什麽?”金鋒問道:“既然州牧大人想剿匪,也有軍隊,直接動手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還要繞這麽一個彎子?”


    “還不是怕朝堂上有人嚼舌根,說我哥收買人心,被陛下猜忌嘛。


    ”


    慶慕嵐無奈說道。


    “難道我就不怕被陛下猜忌了?”


    金鋒沒好氣說道。


    搞半天,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先生一不入仕為官,二沒有封地、軍隊,陛下不會猜忌的。


    ”


    “你又不是陛下,怎麽知道他不會?”


    金鋒才不上當呢:“慕嵐,我看錯你了,虧我以前還把你當朋友,結果你卻算計著讓我背黑鍋!”


    “先生,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慶慕嵐跺著腳說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嘛!”


    “你繼續。


    ”


    金鋒示意慶慕嵐接著說。


    “先生,我哥說了,不會讓先生白做的。


    ”


    慶慕嵐說道:“先生不是一直在尋找各種礦藏嗎,隻要先生答應幫忙,以後先生再發現了礦藏,隻要在西川境內,我哥都可以做主賣給先生,而且還可以允許先生在廣元境內製鹽販鹽!”


    “真的?”


    金鋒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大康的製鹽技術也很落後,做出來的鹽巴又苦又澀,金鋒實在吃不慣,就偷摸著又加工了一下,祛除了其中的雜質和有害物質。


    不管是成色還是味道,都能甩大康官鹽幾條街。


    之所以偷偷摸摸,是因為私自製鹽在大康是犯法的。


    鹽分是人體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也是每家每戶都必需的消耗品,市場需求量是非常大的,其中的利潤也是巨大的。


    自古以來,鹽商都幾乎是巨富的代名詞。


    如此大的利潤,貴族們自然不會放過,所謂的鹽商,很多都是大士族的白手套。


    鹽商們賺的錢,一大半都被背後的靠山拿走了。


    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士族們製定了食鹽由官府專賣的律例,不是官府指定的人,是不允許製造和販賣的。


    如果金鋒能拿到製鹽販鹽的資格,哪怕隻是一郡之地,也能再多一大筆固定收入。


    相對製鹽販鹽來說,其實金鋒更在意的是慶慕嵐說的第一個條件。


    他現在開采鎢礦和煤礦都是偷偷摸摸的,很放不開手腳,而且有被人抓住把柄的隱患。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承包下來,他就可以製造設備進場,開采的效率馬上就能成倍的往上翻。


    對於冶鐵車間的發展,能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


    雖然明知道慶家這是在利用自己,但是金鋒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慶慕嵐說的不錯,他一不當官,二沒封地,對皇帝也沒有什麽敬畏,並不怎麽擔心皇帝猜忌。


    不過敲慶家竹竿的機會可不多,何況談判嘛,能多要一些,自然要多要一些。


    所以金鋒雖然心動,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沉吟了一下,做出一副考慮的樣子問道:“還有呢?”


    【作者有話說】


    今天隻有四章,大家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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