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你大爺!”


    金鋒差點被氣笑了:“你培養的土匪帶著幾百人要來殺我,我殺了他們還要給你賠錢?


    周師爺,你今天出門之前,腦袋是被門夾了嗎?


    還按道理,你特麽按的是哪門子道理?”


    “金先生,咱們都是讀書人,你罵我一次兩次就算了,再罵我就翻臉了!”


    周師爺終於裝不下去了。


    “哦,不知道周師爺準備怎麽翻臉呢?”


    金鋒笑著問道:“身為朝廷吏員,卻暗中培養土匪魚肉鄉裏,按律當斬,你都自身難保了,用什麽來跟我翻臉?”


    這也是金鋒一見到周師爺就沒有好臉色,說話也如此硬氣的原因。


    在他眼裏,周師爺已經完蛋了,之所以陪他說這麽多話,不過是想看看周師爺到底在打什麽算盤而已。


    “金先生,你說我培養土匪,我就培養土匪了嗎?”


    周師爺彎下腰,兩眼靜靜盯著金鋒:“劉江是不是土匪,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我說的算!”


    “原來周師爺你是這麽打算的。”


    金鋒恍然。


    “你這話也太猖狂了吧?金川縣數以萬計的百姓都知道劉江是土匪,豈是你一句話就能顛倒黑白的?”


    慶慕嵐聽不下去了,拍著桌子說道:“而且我們抓了一百多活口,他們都是鐵證!”


    “哈哈哈,金先生你這個朋友真是太幼稚了。”


    周師爺就好像聽到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一陣,然後冷聲說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是在金川,我就是律法!


    我說劉江是土匪,他就是土匪,我說他不是,他就不是!”


    “那咱們公堂上見!”


    慶慕嵐氣得銀牙緊咬。


    “上公堂?你可以去試試。”


    周師爺不屑的笑了一聲,說道:“我也看看縣令老爺是信你和幾個土匪,還是信我的!


    不過我要提醒先生一聲,按照大康律例,以民告官,不管對錯先打二十大板,先生真要上公堂,就要先養好屁股,做好挨板子的準備。”


    “大康的官場已經腐敗到如此地步了嗎?”


    金鋒聞言,不由歎了口氣。


    律法就是官員製定的,自然要維護士族階層和貴族階層的利益。


    民告官先打板子的製定,在前世曆史書上也看到過。


    以金鋒的身板,二十大板打下來,基本上半年下不了床,如果運氣不好,甚至可能被打成殘廢。


    何況即便挨了板子,金鋒也打不贏官司。


    縣令是周師爺的傀儡,劉江等人是不是土匪,的確是周師爺說了算。


    而且按照大康律法中,平民不可以越級訴訟,就算金鋒帶著狀子去更上一級的郡城或者州城西川,也不會有人搭理他。


    也就是說,周師爺吃定了金鋒!


    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怎麽樣金先生,現在該想明白了吧?”


    周師爺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打敗劉江的,但是不管你有多能打,也鬥不過我的,除非你想造反!


    對了,說到這裏,我還想提醒一下先生,平民私募壯丁,也是違法的。”


    “的確。”


    金鋒讚同的點點頭。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都是老百姓的信條之一。


    不是沒有道理的。


    到時候周師爺隻要給劉江他們隨便按上一個流民的身份,金鋒非但領不到殺土匪的賞錢,還要承擔無故屠殺流民的罪責。


    輕則被判流放,重則被就地格殺。


    “看在侯爺的麵子上,我也不為難先生,隻要按照我剛才的要求,交出從鐵罐山搜刮出來的戰利品,再賠我五千兩銀子……”


    說到這裏,周師爺突然拍了拍腦袋:“你看我這腦子,怎麽把紡車和鐵罐山忘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也不晚,再加上就好了。”


    “金先生,你聽好了,交出戰利品和賠償,然後把你的人從鐵罐山撤下來,再放了劉江,交出紡車,我就看在慶候的麵子上,放你一馬,也不追究先生你私募壯丁的罪過了,先生覺得如何?”


    周師爺語氣森冷道:“給你臉,叫你一聲先生,不給你臉,你就是一隻螞蟻,我隨手就能碾死!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別怪我派府兵鎮壓西河灣,到時候就算慶候親至,也救不了你!”


    啪啪啪!


    金鋒拉住要發作的慶慕嵐,笑著給周師爺鼓了鼓掌:“周師爺的計策果然厲害,但是師爺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


    “什麽事?”


    周師爺本能的皺了皺眉。


    “在下並不是平民,而是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男爵!”


    金鋒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扔到桌子上:“師爺可以查驗一下。”


    “什麽?!”


    周師爺一把抓起令牌,臉色狂變。


    冒充貴族是殺頭的大罪過,除非金鋒腦子進水了,才會冒充貴族。


    所以既然金鋒敢拿出令牌,那就肯定是真的。


    “該死,不是說皇帝陛下把爵位看得很緊嗎,怎麽會給金鋒這個山民賜爵?”


    周師爺的心一下子亂了。


    他知道自己失算了。


    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他實在沒想到,金鋒會是一個貴族。


    由於皇帝有意削弱貴族,這些年新晉貴族非常少。


    一般人被賜予爵位,恨不得敲鑼打鼓宣揚得人盡皆知,可是金鋒實在太低調了,除了看過金鋒資料的慶慕嵐和阿梅,金川縣沒人知道金鋒的貴族身份。


    包括關曉柔。


    更別提周師爺了。


    大康等級森嚴,貴族和平民完全是兩個概念。


    哪怕金鋒隻是最低等級的男爵,也擁有諸多特權。


    比如哪怕犯了罪,縣府也沒有抓捕審判的權利,最多上報上去,等待吏部和禮部批示之後,才能抓捕。


    比如貴族還有招募護衛和進京告禦狀的權利。


    雖然不可能見到皇帝,但是以金鋒和慶懷的關係,見到慶國公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到時候慶國公隨便發句話,對於他來說都死滅頂之災。


    “周師爺,你現在還要碾死我嗎?”


    金鋒冷笑著問道。


    “先生言重了,剛才小人隻是跟先生說笑而已。”


    周師爺小心翼翼的把令牌放迴桌子上:“劉江魚肉鄉裏,百姓早就怨聲載道,先生此次壯舉實在是為民除害,大快人心,我迴去一定請縣令老爺上奏朝廷,稟告先生的功德!”


    “不要我的紡車了?”


    金鋒冷笑著問道:“不要我賠償您的損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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