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會完成,一眾官員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們打算迴去先把李右昌的信給燒了。


    然後全心全意跟著二哥幹。


    從今以後,在他們心裏,二哥就是大哥。


    而二哥的大哥是誰,他們懶得管。


    曾番禺等一眾官員走後,卻是再次陷入沉思中。


    沒辦法,作為江南五府的巡撫,他也是李右昌的嫡係。


    也收到了反詩呢。


    李右昌把江南交給他,是莫大的信任,他卻選擇背道而馳,就很不地道。


    “首輔大人,我也是不得不為啊,畢竟您選擇和塵王作對,實在太不明智了…”


    自語了幾句,曾番禺直接吩咐道。


    “來人,筆墨伺候,本官要寫信!”


    立刻有書童前來,研墨展紙,不一刻功夫,曾番禺便執筆寫了起來。


    “敬右昌兄!


    今番禺有要事相告,望右昌兄聞之不惱,待通觀全文,再看番禺所行妥否…”


    一個時辰,曾番禺寫完了信,並親手進行火漆封緘後,才再次吩咐小廝道。


    “去把曾輝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事要吩咐!”


    小廝領命,徑自離去。


    一柱香後,衣著華貴的曾輝匆匆而來,在曾番禺的房間待到深夜,方才離開…


    三日後,姑蘇城外淮河碼頭,十幾艘大船揚帆起航。


    大船吃水很深,兩岸拉船的纖夫牟足力氣,才能將大船們拖動。


    再看船上,無數衣著華貴的老爺們站在船頭。


    雖是和岸上之人搖手闊別,卻都滿臉鬥誌昂揚,毫無離別之哀傷。


    船上裝的都是絲綢布匹,船頭都是地主豪紳。


    三天時間,他們輾轉騰挪,終於將所有庫存的布匹運了過來。


    這是塵王定下的期限,過期不候!


    沒辦法,想要翻身,成功搭上塵王的快船,不管有什麽困難,都要克服。


    克服的東西不止於此,還有很多。


    就比如,在船上沒有地主老爺,全是前往各路的商會成員。


    再比如,商人這個以往地位低下,被他們所不恥的群體,如今不管願意與否,都要選擇加入。


    至於沿途顛簸,一路風餐露宿,到了邊陲險地是否會有殺身之禍…


    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已然管不了那麽多。


    箭在弦上,他們隻能按照塵王的謀劃去做,期待能逢兇化吉了!


    船隊的首船上,陸塵再次坐在船首,悠閑地吃著葡萄。


    又忽悠了一群免費勞力,還都是有見識有心機的高端貨,陸塵自然心滿意足打道迴府。


    之所以親自前來,因為這是他長期計劃的重要一環。


    要大力發展經濟,商人是關鍵。


    這可不是地裏刨食的農民,想成為商人,見識和心機不可或缺。


    而且,這些人要有強大的欲望。


    巨大的貪欲支撐下,商人才有前進的動力,如那拉磨的老驢,不知疲倦地為終點所奔波。


    這些,農民是做不成的。


    見識短,沒有心機城府,經常被忽悠,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上一日三餐!


    這要去做了商人,褲衩子都得賠沒了。


    想來想去,他想到了江南的地主豪紳。


    既是解決土地兼並的陳年舊屙,也是對地主豪紳的廢物利用,可謂是一舉兩得。


    隻是,陸塵似乎忘了,他此行的收獲可不止於此。


    就比如,大船上的幾女,此刻就在討論行程的利弊。


    “江南美如畫,果然是真的,有山有水,還有好多好吃的,不枉此行呢!”


    張翠蘭手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如實說道。


    一旁太平公主也跟著點頭。


    “是啊,來了才知道,江南真是人傑地靈,尤其是這裏的女子,個個白淨異常,實在是個養人的好地方。”


    兩人這利弊分析的都是大實話,可實在是沒說到點子上。


    蕭靈語切了一聲。


    “你們隻會看兒女情長,於國何益,夫君攜我等來這江南,我們自然要為夫君分憂。


    我此行便關注了江南府兵,說實在話,都是些老爺兵,不但戰力奇差,忠誠度也幾乎為零。


    要我看,江南要長治久安,必須派些猛將來好好操練一番...”


    說的頭頭是道,可陸塵此來不為招兵,這話根本沒卵用。


    最後張詩儀實在看不下去,糾正道。


    “一群沒正事的,讓你們分析利弊,你們全跑偏了,沒一個真心為老爺的行程著想。


    要我說,此行最大的益處,便是整船的金銀珠寶。


    一場拜會之行,數百萬兩銀子進賬,這才是我陸家的大事,才是此行最大的收獲~”


    在場三女聽的心服口服。


    果然是主母,時刻謹記勤儉持家,陸家想不發達都難。


    “知道了,我們也就是感慨一下,迴頭就幫你數錢~”


    “啊,又要數錢,好煩啊。”


    “有那麽多金銀存著作甚,為夫君打造幾把黃金武器和鎧甲,那才叫拉轟!”


    “就知道武器,蕭靈語你個暴力狂,財不露白不懂嗎....”


    好家夥,幾女正笑鬧,一旁的陳青璿都聽傻了。


    她自從在鳳春坊被侍衛帶走後,並沒有被為難,而是被散養在陸塵入住的別院。


    當然,這三天來她很低調,沒有做個好奇的溜達雞,而是窩在房中,靜等陸塵的到來。


    在她看來,即使沒有有一番審問,陸塵也會親自和她溝通一番。


    誰成想,這一等就是三天,竟然直接等到了船上。


    這下她坐不住了,就出了船艙,忐忑地坐到了幾女的身邊。


    可是,如此顯眼的位置,陸塵就像沒看見她,毫不理睬。


    而陸塵的妻妾也視若無睹,徑自聊著家長裏短。


    陳青璿是真的不會了。


    躊躇半晌,她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既然無視她,也沒有趕她走,那她就好好觀摩一番這陸家的日常。


    然後,她觀摩的好心塞。


    原因也很簡單,陸塵這些妻妾,都很沒正事。


    一會風景如畫,一會水土養人的,敢情塵王此行就是遊山玩水唄。


    這是多膚淺的花瓶,才能給總結出這麽不靠譜的結論。


    還有那練兵,江南是內陸,和邊關相距十萬八千裏,用得著嗎?


    而且江南可是天下糧倉,練出些精兵是要造反嗎!


    最後那主母更不靠譜,滿眼的金銀珠寶,活脫脫的地主家的管家婆,還是非常摳搜的那種。


    陸塵這一番江南之行,幹了多少驚天的大事,解決了多少大乾的潛在危機!


    往小了說,堆積的布匹有了銷路,不會爛在倉庫中吧!


    邊境的俘虜有了著落,不再是浪費糧食的廢物。


    這是在排憂解難啊。


    往大了說,土地有勞力,糧食足量產出,便解了大乾饑荒之危。


    地主豪紳沒了怨念,就不會再有數萬士紳反賊,一場謀反消弭於無形。


    這些都是定國安邦之舉。


    哪怕對陸家和塵王,也不隻是那些金銀財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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