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已經沒人了。


    禁衛也是兩條腿,跑了一夜能不累嗎!


    就算幸運地沒被炸死,也被輪番上陣的賊人追上,慘死在亂刀下。


    那黃將軍都不知在哪一波中陣亡了。


    所以就隻有孝情皇後這工具人,任由馬六丁拉著狂奔。


    反觀賊人一夥,那是全都不想追了。


    就連司徒傲,都滿臉絕望,任由馬六丁各種挑釁,依舊提不出追上去的力氣。


    卻聽光頭普惠說道。


    “司徒家主,兵不厭詐,那操控戰馬的人都出現了,定是陸家戰馬不足,特意嚇唬咱們呢,接著追吧。”


    似乎有那麽一點道理。


    既然當了傻狗,就不用在乎多當那麽一會。


    萬一真給追上了呢?


    司徒傲有些心動,他覺得應該再堅持一下。


    “兄弟們,接著給我衝~”


    一聲令下,三百多人的殘兵再次啟動。


    雖然士氣低落且行動遲緩,好歹是動了起來。


    可司徒傲等人都不知道,普惠勸的起勁,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


    今晚的巧合太多了,意外也太離譜了。


    為何每次即將得手時,總會有各種意外?


    就那些引雷戰馬,能做到每次讓他們損失一半人,分明是早就計算好的。


    而且,他想到了一個被忽略的細節。


    城防軍,工廠和神機處,哪怕陸家,他都是安排了阻擋的大隊人馬呢。


    可直到現在,那些地方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就太不正常了。


    若是陸家女眷有危險,哪個還能坐得住,早就傾巢來救了。


    這可是鬧了整晚啊,聾子都被吵醒了,這些人不可能還沒得到消息。


    之所以沒來,必然是有恃無恐。


    實際上,陸家的女眷就沒有出來。


    哪怕車上的皇後,或許也隻是隨便拉個女人假扮的。


    至於最後的操控人員出現,也根本不是兵不厭詐,而是在進行最後的收網,將他們一網打盡呢!


    看清這一切後,他知道,今晚這一場算是徹底輸了。


    在陸家精心布置的陷阱中,來再多的援兵也沒用。


    所以現在再怎麽追擊,其實也是在送死。


    不過死就死吧,都是各大勢力精英,和他沒什麽關係。


    即使他帶來的人,包括最後那一千援軍,也都隻是些炮灰信徒。


    無用之人,莫不如全都上去送死,這樣就能讓陸家的計策更完美。


    陸家人大獲全勝,得意之下定然有所疏忽,才有他逃出生天的機會...


    沒錯,普惠看的非常明白,圖窮匕見,陸家定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或許街道兩側的民房都是伏兵,要麽就關了無數引雷戰馬。


    如此天羅地網,剩下的人一個也別想逃脫。


    與其胡亂掙紮後被一窩端,莫不如發揮些作用,為他的逃脫創造些機會。


    而且,陸家人興奮之下,定然會麻痹大意。


    他隻要抓住機會,將盯住陸家勢力的人馬糾集起來,傾全力進攻陸家。


    如此神乎其神的一招迴馬槍,出其不意下,有很大可能反敗為勝。


    司徒傲的心眼子不足,自然不知道這些,他衝的很猛,甚至已經身先士卒,衝到了最前麵,做了那攆飛禽中最傻的傻狗。


    然後哨音再次響起,又一波戰馬來了。


    聽大地震動的聲音便知道,比以往的批次都多。


    紅了眼的司徒傲渾身一震,戰馬臨身才驚醒。


    好在他是幸運的,戰馬雖多,可經過他身邊時,引發天雷的引線還很長。


    上百戰馬從他身邊唿嘯而過,爆炸的轟鳴在身後炸響,並沒怎麽波及到他。


    可他慫了。


    這樣的場麵別說天雷,就是被馬匹撞倒,那也是肉泥的下場啊。


    不知不覺間,他褲子都濕了。


    就在這時,地底伸出一隻手,重重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司徒傲猛地一個哆嗦,急忙低頭去看。


    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斷臂人正趴在他身下,用唯一的手臂抓住他。


    那人的眼中滿是祈求,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司徒、家主,別想著追擊了,快扶起我逃跑,再、再晚就沒有機會了...”


    竟然是普惠!


    司徒傲徹底絕望了,根本不用普惠勸說,他想也不想地扶起普惠,飛身竄進一旁的小巷。


    再看現場,天雷過後,那叫個慘烈。


    三百多人死的死,傷的傷,再也沒有一個站起來的。


    馬六丁也不作妖了,打了個口哨,周武平率領的幾十人不知從哪鑽了出來。


    他們手提鋼刀在血與火中遊走,並不時手起刀落。


    “娘咧,結束了這麽多人的痛苦,周護院還挺人道啊!”


    馬六丁想法簡單,適時地感慨道。


    可馬車中的孝情聽來,心中複雜莫名。


    陸家弄出來這慘狀,有一點人道的影子嗎?


    而且陸家這些變態太狠了,嗜殺如斯,竟然不留一個活口。


    難道就不審問一下,來個順藤摸瓜,揪出更多的奸細嗎?


    莫非這又是陸家的規矩?


    那麽對待棋子,也要手起刀落,將她當場給殺了,直接栽贓給這些賊人,來個死無對證...


    眼見事情發展到她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孝情徹底麻了。


    而周武平拎著那滴血的鋼刀走近,更讓她無所適從,隻能緩緩地閉上眼,意圖留住她身為皇後的傲嬌和倔強。


    “娘娘,咱們該上路了!”


    果然嗎?


    孝情的眼角微微抖動,卻怎麽也夾不住溢出的淚滴。


    當然,這可不是即將見到太奶的激動。


    古往今來,就沒有甘心橫死的。


    當官明知道沒有死刑,還不是該尿的尿,該癱軟的癱軟。


    孝情也就是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媳婦,窮兇極惡的死刑犯都過不了這一關,她又怎能釋然。


    可鋼刀遲遲沒有臨身,她不由睜眼四顧。


    入目的是兩張茫然的臉。


    周武平更是疑惑出聲。


    “娘娘,這都奔波了一夜,您難道不累不困嗎?”


    嗯?困和累?


    是不是要來一罐牛子?


    將死之人不是應該想著疼嗎,誰還想著困和累啊。


    孝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娘娘,雞都要叫了,咱們迴去洗洗睡吧~”


    馬六丁陪著笑解釋。


    可這洗洗睡吧,還是咱們,就很容易讓人誤會。


    孝情看來,馬六丁的奸笑就是一副qj犯的嘴臉啊。


    為了保住最後的尊嚴,她抬手就抽出了頭上的發簪,並對準了自己白皙的脖頸。


    然後她就聽到。


    “娘娘您這剛剛立了大功,為何要自尋短見呢?”


    “對啊,您要是死了,我們這不是白救了嗎!”


    “那些禁衛也白死了啊。”


    “別鬧,主母還等著您迴家吃早飯呢~”


    在兩人滔滔不絕的解釋中,孝情皇後愣怔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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