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聲終於停了,玉蓉也緩緩睜開眼,她瞟了被跪在正中的魏忠義一眼,淡淡道。


    “哀家說過,陸塵入宮救治哀家和太平的事,誰也不能嚼舌頭,我希望這是最後一個,都聽到了嗎?”


    這是對太平被非禮的善後,她可不想宮內傳出流言蜚語,影響了太平的名聲。


    尤其還是和一個方士!


    當然,這也是在殺雞儆猴。


    淨廠是斂財和威懾的強有力工具,魏忠義是淨廠的頭,必須掌握在手中。


    “奴婢遵命!”


    顫聲的應答過後,玉蓉揮揮手,大殿的氣氛為之一鬆,立刻有太監上前清理血跡!


    此刻,魏忠義也終於長舒一口氣。


    他有些後悔自己來得太巧了,怎麽就趕上這麽一出,差點把膽子嚇沒了。


    同時,他也終於知道自己的身份。


    到底就是個奴才,也沒有什麽九千歲。


    太後才稱千歲,他最多九百九,敢多十歲,分分鍾就得被太後抽死。


    正胡思亂想,卻聽玉蓉問道。


    “九千歲的廠公,說說我交給你辦的事吧!”


    想什麽就來什麽,魏忠義又是一陣肝顫,立刻砰砰地磕頭。


    “娘娘勿怪,這都是坊間傳聞,奴才一心為皇家辦事,為娘娘分憂。”


    這聲分憂讓玉蓉臉色緩和,見魏忠義都快哭了,玉蓉也知道敲打的夠了,突然笑道。


    “九千歲不成王八了,你還在得意,那是坊間百姓罵你呢!”


    魏忠義立刻訕笑不已。


    他體會到了死去活來的滋味。


    “忠義,你身為淨廠廠公,幹的就是被人唾罵的事,所以不要氣餒,在皇上和哀家這裏,你一直都兢兢業業,內庫的那些錢財,你功不可沒啊!”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魏忠義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忙不迭地拍胸脯保證。


    隨即玉蓉問到了正事。


    “怎麽樣,那些人查清了沒,到底是什麽來頭?”


    魏忠義頭皮一緊,不敢有任何隱瞞,急忙將整件事匯報了一遍。


    聽到沒有活口,玉蓉眉頭一皺,看似有些不滿,可內心中,卻並沒太放在心上。


    花娘的底細她早就調查過,隻是邵懷古在勾麗國私生女罷了。


    當年順景帝命人東征勾麗國,邵懷古作為監軍隨行,可是吃了敗仗,他流落在勾麗,被一名女子所救。


    兩人有了情愫,最後生下花娘。


    可邵懷古是個讀書人,當然不會放棄榮華富貴,又偷偷跑了迴來。


    後來花娘找過來,邵懷古一是怕和勾麗女子私通敗露,二是怕虧欠,所以把花娘圈養起來,還雇傭了一批江湖狠人看護。


    這些都是經過她考證的,早在邵懷古用女兒施展美人計時,她便命人去調查過,甚至還派人去了勾麗。


    之所以讓魏忠義去截殺並調查,也隻是為了敲打魏忠義,順勢把淨廠握在手中。


    所以對魏忠義的調查無果,她並不怎麽在意。


    而花娘,她更沒放在心上。


    一個區區外族丫頭,能翻出什麽風浪,隻要她在的一天,後宮都是她說的算。


    哪怕她死了,新皇後有劉閣老派係的支撐,也能掌管後宮,讓那花娘服服帖帖的。


    魏忠義卻又被嚇到了。


    玉蓉一直沉吟,明顯是對他的調查不滿呢。


    他立刻保證道。


    “娘娘,是奴婢辦事不利,可那群賊人太果斷了,毒藥早就含在嘴裏,當時陸塵也在的,他親眼看到的,還讓我給您捎個信呢!”


    嗯?


    玉蓉微微一愣。


    她沒想到,陸塵竟然會出現。


    而且讓魏忠義燒心,明顯是猜到了她的意圖,或許已經猜到了她要掌握淨廠的用意呢!


    果然是個心思機敏的人,或許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讓你捎帶什麽?”


    玉蓉饒有興趣地問道。


    魏忠義見到玉蓉放過他,哪還敢含糊,當即學著陸塵的語氣道。


    “他說老魏你給太後她老人家帶個話,就說...幸不辱命,到她老人家兌現承諾了!”


    太監都是有才的,老魏將陸塵半調戲的語氣都用上了,學的很是惟妙惟肖。


    隻是玉蓉還隻是如狼的年紀,四十才如虎,離老人家至少十幾年呢。


    這一口一個老人家,玉蓉哪裏還有好臉色。


    而聽到那句帶著調戲的兌現承諾,玉蓉的臉就徹底沉了下來。


    陸塵說過,養花就像她身上的宮袍一樣,都是累贅。


    玉蓉的羞辱感嗖嗖飆升。


    她不知道陸塵指的是不是這個,但這兩天她沒事總會想起這個。


    該死的,這個登徒子竟然還想著坦誠相待的事,竟然還讓人帶話調戲哀家?


    玉蓉怒了,自負的她為了不心虛,也為了在陸塵麵前爭口氣,當即怒聲道。


    “來人,去收集花盆花土,哀家要養花,今晚就養!”


    克服心理障礙的最佳方式,就是直麵它。


    自負的玉蓉卻不知道,她這完全是上了流氓當,在作死的路上狂奔呢!


    一旁的魏忠義都看傻了,他不明白,太後到底答應了陸塵什麽承諾。


    難道是養花?


    可這有什麽寓意嗎,又不是去你陸家養,難道太後養好了,給你陸家送過去?


    尼瑪,這是把太後當花農啊,太流弊了吧。


    可是這事會用到太後嗎,而且太後又為什麽咬牙切齒的?


    莫不是有什麽隱喻,比如花開堪折,人比花嬌,牡丹花下死,采花賊...


    魏忠義猛地一個激靈。


    臥槽,陸塵不會是想當采花賊吧?


    魏忠義麻了,他急忙遏製腦中那瘋狂而大膽的猜想,心中無數便默念。


    “雜家什麽都沒聽到,也沒看到,也不知道...”


    裝聾作啞是在皇宮生存的基本技能,剛剛被抽死的小太監就是個反麵教材。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與此同時,儲秀宮中,花娘坐在窗邊,滿臉哀傷與彷徨,不時看向天空中的彎月。


    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陰晴圓缺,這是自然,也是人生,至暗時刻要過去了,堅強些,光明就在不遠處,大山的子民必將崛起,因為我們的身體和心靈都無比強壯...”


    聲音在持續著,如同魔咒,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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