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燈火通明,牆上的校長肖像發出高低不同的唿嚕聲——說實在的,薑靈沐其實一直很懷疑鄧布利多的睡眠質量。


    被這麽多人盯著,他是咋靜下心來辦公的?還是把事情都推給麥格教授這個副校長?


    唔,怪不得麥格教授這次堅定地支持斯內普“起義”。


    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後麵,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桌子上出現了一套茶具,茶壺裏飄出了紅茶的香氣。


    “哦,請坐,我想我們得等一等小天狼星他們……”


    薑靈沐隨意挑了把椅子坐下,哈利抱著隱形衣和金蛋,小心翼翼地坐在薑靈沐旁邊的椅子上。


    薑靈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魔杖敲擊了下身下的椅子,椅子朝旁邊滑行了十多英尺,拉開了和哈利的距離。


    哈利睜大了眼睛,漂亮的綠色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


    薑靈沐:“抱歉,哈利,你身上太香了……你是不是沒把沐浴香氛衝洗幹淨?”


    哈利:……


    這個距離實在是不好說悄悄話,哈利焦躁不安地保持沉默。


    鄧布利多沒有開口的意思,他隻是抬眼看著昏迷的“穆迪”,雙手放在桌子上,兩根大拇指繞來繞去。


    斯內普就站在辦公桌不遠處,他的身邊漂浮著昏迷的“穆迪”。


    桌子上的茶壺飛了起來,滾燙的茶水注入茶杯,紅茶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薑靈沐沒客氣,自己拿過一杯,加了點牛奶,又端起一杯塞給哈利。


    好在小天狼星和盧平並沒有讓他們等很久,薑靈沐杯子裏的紅茶見底之前,校長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推開,小天狼星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身後的盧平穩穩地帶上了門。


    “哦,你們來了。”


    鄧布利多說道。


    “現在開始吧。”


    哈利滿臉疑惑——開始?什麽開始?開始什麽?


    薑靈沐:“穆迪教授今晚闖進了斯內普教授的私人儲藏室。”


    哈利一愣,很快,他想到了什麽。


    “複方湯劑?!”


    薑靈沐點了點頭。


    哈利的眉頭皺了起來,驚疑地看著昏迷過去的“穆迪”,腦子裏飛速閃過他和穆迪接觸時的種種細節。


    “穆迪”在他和馬爾福的矛盾中為他出頭,“穆迪”在黑魔法防禦課上對他十分欣賞,“穆迪”在第一個項目裏暗示他使用飛來咒通過火龍……


    想到這裏,哈利神色複雜地看了薑靈沐一眼,好吧……他好像明白薑靈沐之前說過的那句話的意思了。


    沒有目的的幫助和殷勤,肯定不懷好意。


    “穆迪”是這樣,巴格曼也是這樣。


    小天狼星繞到“穆迪”麵前,一雙淡色的眼睛緊緊盯著“穆迪”昏迷的臉。


    “是他?居然是他?!”


    盧平也是一臉驚訝。


    鄧布利多:“令人震驚,是不是?我也不敢相信,阿拉斯托居然會遭遇算計,對方還成功了……”


    說著,他從辦公桌後麵站起身,舉起手裏的魔杖:“快快複蘇。”


    “穆迪”悶哼了一聲,垂落的腦袋晃了晃,在他徹底清醒過來之前,斯內普隨手弄來了一把椅子。


    “哐當”一聲,“穆迪”掉落在椅子上,他再次發出了一聲模模糊糊的痛唿,緊接著,一道魔法繩索從斯內普的魔杖裏飛出來,把“穆迪”和他身下的椅子結結實實地捆綁在一起。


    隨後又是幾個飛來咒,有什麽東西嗖嗖地從“穆迪”全身各處的口袋裏飛出來,被斯內普接在手裏。


    薑靈沐好奇地看過去,看到了一串老舊的鑰匙,以及兩隻弧形酒瓶。


    斯內普打開兩隻酒壺嗅了嗅,把其中一隻交給鄧布利多:“複方湯劑。”


    薑靈沐從椅子上起身,湊過去拿過酒壺看了一眼,她暫時還不能像斯內普那樣準確地分辨出複方湯劑的味道。


    加入被偽裝者身上部分的複方湯劑也隻會散發出被偽裝者的味道,薑靈沐抽動了下鼻尖——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有股衝鼻子的烈酒味。


    此時“穆迪”已經清醒過來了,那隻屬於真正的穆迪的魔眼在他眼眶裏驚恐地顫動、嗖嗖地轉圈,他另一隻完好的眼睛警惕地看著辦公室裏所有人,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一張布滿疤痕的臉漲成了紫紅色。


    鄧布利多走到他對麵:“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穆迪”咧開那張歪斜的嘴,似乎在盡力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阿不思,怎麽,你已經不認識老朋友了嗎?”


    鄧布利多沉默不語,他隻是冷冷地俯視著椅子上的“穆迪”,蒼老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往常的笑意,半月形鏡片後的眼睛像一片冰冷的深潭。


    一種能量從他周身輻射出來,就好像他正在燃燒發熱,這一刻,他腦袋上的、綴著絨球的睡帽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


    薑靈沐挑了挑眉。


    “穆迪”還在負隅頑抗,他猛地扭頭看向斯內普:“是你,你做了什麽?!”


    “你這個卑劣的食死徒,你到底用什麽手段騙取了阿不思的信任?!你潛伏在城堡裏到底有什麽……”


    斯內普沉默地從口袋裏取出了兩支魔藥瓶,“穆迪”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似乎終於明白大勢已去,和椅子綁在一起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


    鄧布利多:“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麽,拜托了,西弗勒斯。”


    斯內普走到“穆迪”麵前,打開一支魔藥瓶,伸手掐住“穆迪”的嘴巴灌了下去。


    薑靈沐和哈利不是第一次看到複方湯劑失效的場景了,哈利還親身經曆過,他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謹慎地站在距離薑靈沐幾步遠的地方,盯著正在痛苦掙紮的“穆迪”。


    “穆迪”的臉像是加熱融化的蠟一樣軟塌下來,很快,臉上的疤痕消失,長長的灰色頭發在變短變深……魔眼被他本來的眼球硬生生從眼眶裏頂出來,掉落在地上,仍舊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那條木頭的假腿“哐當”一聲從他腿上脫落下來,一條真正的人腿“長”了出來。


    這條腿相當健康,瘦但肌肉結實,上麵覆蓋著密密麻麻的深色腿毛,薑靈沐撇撇嘴——很好,她想起禁林裏的八眼巨蛛了。


    椅子上被綁著的是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瘦削的、一頭深色短發的男人,薑靈沐不認識。


    他不是小巴蒂·克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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