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安靜在走廊裏流淌。


    馬爾福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半晌,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不需要,我隻是試穿一下舞會上要穿的禮服長袍。”


    薑靈沐放心了,她是真不懂啊,還以為是自己求學態度不端正呢。


    “進來吧。”


    馬爾福紳士地打開了空教室的門,空教室裏打掃得幹幹淨淨,空氣裏是淡淡的花果香氛味道。


    教室裏的空桌椅堆在角落裏,一隻大喇叭造型的魔法留聲機就擺在空桌椅前。


    教室裏留出了大片的空地,空地上鋪著一層華麗的暗紅色地毯,一側靠牆的位置還擺了一張柔軟的沙發。


    薑靈沐忍不住轉頭看向馬爾福——沒想到教人跳舞還需要這麽隆重的儀式感,這就是傳說中的貴族嗎?


    薑靈沐的學習態度愈發端正:“那我們現在開始?麻煩你了,德拉科。”


    馬爾福點點頭,抽出魔杖走到留聲機旁邊點了點,留聲機上的唱片開始轉動,是一首很柔和輕緩的曲子。


    薑靈沐的訴求很簡單——她對赫敏科普的圓舞曲、狐步舞、快步舞、維也納華爾茲和華爾茲等等等等不感興趣,隻要能糊弄過舞會的開場舞就行。


    很顯然,馬爾福也沒指望她能在一個星期之內成為專業舞蹈家。


    馬爾福開口:“慢三步是最普遍的交誼舞,並不難,現在來試試嗎?”


    他站在薑靈沐一步之外,俯身並朝薑靈沐伸出一隻手。


    薑靈沐:“直接跳嗎?或許你先演示一遍?”


    馬爾福直起腰,眼神困惑:“怎麽演示?難道你讓我跳女步?”


    薑靈沐:“這個簡單。”


    下一秒,馬爾福就看到薑靈沐手邊憑空出現了一個……紙做的人?


    而且很明顯就是趕時間製作的,紙人隻有大致的人類輪廓。


    薑靈沐伸手在紙人身上拍了拍,紙人像是活過來似的原地轉了個圈,又蹦了三下。


    “怎麽樣,很靈活吧?就用這個演示唄?”


    薑靈沐很滿意,這可是她中午午休的時候加緊糊出來的,方方麵麵她都考慮到了,學習態度絕對端正!


    馬爾福:……


    薑靈沐完全是為了馬爾福好,被她踩一腳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不過她也不瞎,看得出來馬爾福老大的不樂意。


    “我記性很好,演示一遍就行,真的。”


    馬爾福:……


    空教室裏舞曲悠揚,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地毯上優雅地邁著輕快的舞步,時不時轉個圈,薑靈沐坐在沙發上看得聚精會神、津津有味。


    跳舞還挺好玩兒,就是跳的時候和異性貼的太近,她有那麽一點點不喜歡。


    不過人家就叫“交誼舞”,薑靈沐決定暫時放下自己土鱉的想法。


    地毯上,馬爾福看著麵前空白的臉,摟著輕得過分的腰,牽著動作時不可避免會“窸窣”作響的手,麵無表情地帶著紙人翩翩起舞。


    還要給坐在沙發上認真觀看的薑靈沐講解動作要領和怎麽適應舞曲。


    毫不誇張地說,他的心死了。


    演示很順利,薑靈沐也記得很順利,反正都是一些重複性很高的動作,和她想象中的“舞”大不一樣。


    也是,既然是交誼舞,就是給普通人跳的,自然也不可能有多難。


    “我記下了!”


    薑靈沐說完,馬爾福二話不說,立刻把那個紙人丟到了一邊,臉上的黑沉終於褪了一點。


    他重新向薑靈沐伸出手,用最後的耐心問道:“要跳一遍試試嗎?”


    這次薑靈沐沒有猶豫地伸出了手,搭在馬爾福的手上,馬爾福隻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之後的事情他就不怎麽記得了。


    他隻記得薑靈沐的手細白溫熱,腰肢纖細柔軟,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頰邊散下幾縷柔順的黑發,時不時就隨著動作飄到他的眼前……


    教學很順利,試跳也很順利。


    馬爾福無比慶幸自己的舞步足夠嫻熟,即使跳舞的時候心思完全不在舞步動作上,腳下的步子也沒有出錯。


    “很好,我學會了,多謝,我就不繼續耽誤你的時間了,德拉科。”


    馬爾福迴過神來,就看到薑靈沐站在門邊對他揮了揮手,身影就這麽消失在了門後。


    ……………


    學期的最後一個星期,城堡裏一天比一天熱鬧,有關聖誕舞會的說法在學生們的嘴裏越傳越飛——


    有人說鄧布利多從三把掃帚定了八百桶美味的蜂蜜酒,有人說鄧布利多將會把舞會的地點定在了天文台上,還有人說鄧布利多請來了著名的“古怪姐妹”。


    薑靈沐倒是知道古怪姐妹,她們是魔法界大熱的音樂組合,三小隻一致認為邀請古怪姐妹不是什麽傳言。


    教授們也不再一門心思地向他們灌輸越來越難懂的魔法知識,就連麥格教授也稍稍放鬆了一點兒要求,她的心情和學生們一樣輕快,應該也很期待這次難得的舞會。


    城堡外的天氣越發惡劣,暴風吹得人幾乎站不住,海格幹脆給他們放了假,允許他們在保護神奇生物課上自由活動。


    於是幾乎沒有學生願意離開遮風擋雪的城堡。


    薑靈沐和三小隻約好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碰麵——休息室裏有大大的壁爐、柔軟的扶手椅,再加上其他學生都在上課,環境安靜,薑靈沐沒有理由拒絕。


    她處理完農場的事情,打開鬼門匆匆迴到城堡,出來的位置正好是城堡的一樓。


    薑靈沐穿過長長的走廊——她打算在和朋友們一起碰麵消磨時間之前先跑一趟地下廚房。


    去年的時候她從小精靈們手裏拿到了大量的茶巾,改成衣服之後趁著聖誕節“還”給了他們,今年也不例外。


    小精靈們對薑靈沐的來訪顯得異常興奮,薑靈沐離開的時候戒指裏不僅多了一摞一摞的茶巾,還有一大堆好吃的。


    細心的小精靈們在給她做甜點時減少了三分之二的糖量,奶味黃油味尤為突出,薑靈沐很喜歡配著不加糖牛奶紅茶吃。


    她腳步輕快地走過廚房外的走廊,上了半層樓梯,正是上課時間,門廳裏空蕩蕩——然後她就聽到了斯內普的聲音。


    “抱歉,我拒絕。”


    斯內普這麽說道。


    薑靈沐立刻刹住腳步,想了想,往自己身上丟了個幻身咒,然後繼續往上走去。


    斯內普站在通往地下教室的樓梯口附近,看樣子像是應該要迴地窖辦公室——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麵前站了兩個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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