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靈沐花了點時間才讓小精靈們安定下來。


    幸虧和她相熟的露比也在,薑靈沐還不至於太尷尬。


    “您到這裏來做什麽呢,尊敬的巫師小姐?”


    薑靈沐麵對著露比清澈單純的棕色大眼睛,實在說不出口——她正在用近乎癲狂的手段,試圖“捕獲”教授。


    她岔開了話題:“原來這裏就是洗衣房啊,我一直想來看看。”


    雖然她的衣服一直都是自己“洗”的,髒了就丟一張清潔符上去,灰塵髒汙瞬間幹幹淨淨。


    有閑工夫的話就再過一遍加了草本香精的水,天然淡雅的香氣能維持很久。


    小精靈們開始收拾薑靈沐出現造成的混亂局麵,鬼門打開的時候各種衣服滿天飛,洗好的和沒洗好的也混在了一起,隻能收拾起來再清洗一遍……


    薑靈沐自覺給他們添了不少不必要的工作量,名為愧疚的小泡泡沒完沒了地從心裏冒出來。


    “抱歉,露比,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露比用力地搖了搖頭,寬大的耳朵打在臉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哦,您不需要向我們道歉!”


    她用尖細的嗓音反過來安慰薑靈沐。


    “這是我們的工作,十七小姐。露比沒有忘記,善良的十七小姐總是給我們送美味的食物!”


    露比太乖了,薑靈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餘光看到不遠處桌子上一大疊幹淨的茶巾。


    家養小精靈們沒有衣服蔽體,他們隻能把茶巾、毛巾一類的“布料”亂七八糟地裹在身上。


    薑靈沐還記得那個名叫多比的小精靈,他更慘一點,破破爛爛的髒枕套在四角開個洞就是他的“衣服”。


    “這些茶巾是你們的嗎?”


    露比點了點頭:“是的,十七小姐,我們的茶巾會單獨分開清洗的,請您放心,它不會玷汙你們的衣服!”


    薑靈沐有點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霍格沃茨的小精靈既要做飯又要打掃寢室和教室,還負責清洗衣物,他們很注重衛生。


    “或許,露比,你介意我把你們的茶巾稍微改造一下嗎?就當給你們道歉了。”


    “我們不值得您道歉,十七小姐。”


    “當然了,您可以做您想做的任何事。”


    露比把幹淨的茶巾捧了過來,薑靈沐從納戒裏掏出針線包,在露比和其他小精靈暗戳戳的好奇視線下,開始魔法縫紉。


    小精靈的體型像是四五歲的、過於瘦弱的人類孩子,兩張茶巾剪裁拚接一下就能做出尺寸合適的上衣或褲子。


    薑靈沐估摸好尺寸,用魔杖在茶巾上點了點,茶巾平整地漂浮到半空,像是有一把看不見的剪刀在剪裁布料,很快就有了上衣的雛形。


    縫衣針自動穿針引線,幾根針同時出動。


    剪下的廢料薑靈沐也沒浪費,剪成長條狀後稍微收邊,做成了衣服係帶。


    她把小精靈們的上衣做成了交領係帶的樣式,袖子略微寬鬆,為了方便它們幹活,袖長隻到手肘下麵一點的位置。


    褲子就更好“糊弄”了,同樣也是寬鬆均碼。


    五分鍾不到,一套茶巾做成的小衣服新鮮出爐,薑靈沐檢查了下針腳,把它們遞給露比。


    露比一臉驚惶,雙手捂住臉頰,身體畏縮地弓起來。


    她低頭看看薑靈沐遞過來的衣服,又抬頭看了看薑靈沐的臉,不明白眼前這位好脾氣的、可愛的、香香的巫師小姐為什麽要侮辱自己。


    “哦……”露比的喉嚨裏擠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十七小姐討厭露比?!”


    “十七小姐為什麽要給露比衣服?如果露比做錯了什麽,您可以懲罰露比!不要趕露比離開,露比會活不下去的!”


    其他小精靈們紛紛停下幹活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看向薑靈沐的方向,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裏帶著懼怕。


    薑靈沐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


    “首先,露比,我並不討厭你,事實上我很喜歡你。”


    “其次,我並不是你的主人,我沒有權利使你自由。”


    “最後,露比,你可能誤會了,我怎麽可能送你衣服呢?”


    “這還是你們平常穿的茶巾,隻不過我幫忙稍微改了下樣式,這可算不上衣服。”


    薑靈沐抖開小衣服,指著上麵霍格沃茨的校徽圖騰。


    “你看,這不是茶巾嗎?隻是形狀改變了,並不影響它的本質。”


    露比棕色的大眼睛裏的恐懼和悲傷消失不見,她露出迷茫的神色。


    薑靈沐又下一劑猛藥。


    “我把茶巾改成這樣,也是為了更方便你們工作……”她一臉“傷心”,“你不喜歡嗎?”


    露比尖聲反駁:“不,露比很喜歡!”


    在薑靈沐鼓勵期待的眼神下,她猶猶豫豫地伸出手,把茶巾“套裝”接在手裏——契約還在,她並沒有被放逐。


    露比仰起大腦袋,眼睛閃閃發亮。


    “十七小姐說得對,這是茶巾,不是衣服!”


    露比用一種近乎肉麻的崇拜眼神仰視著薑靈沐,饒是薑靈沐自認臉皮厚度驚人都有點頂不住。


    她清了清嗓子:“還有誰想要嗎?可以給我茶巾,我幫你們改。”


    小精靈們眼神灼灼。


    “當然啦,不是現在,歡迎你們帶著茶巾到五樓的空教室找我哦,我先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再見,露比。”


    薑靈沐在小精靈們的歡送中離開洗衣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要見到斯內普,不管用什麽方法!


    洗衣房的位置比廚房要略高一點,是個通風良好的半地下室,同樣距離赫奇帕奇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不遠。


    薑靈沐怒氣衝衝地快步離開走廊,走到通往城堡地下深處的樓梯,沒幾分鍾就來到了魔藥教室和斯內普辦公室所在的走廊。


    手腕一轉,魔杖從衣袖的暗袋滑落到手裏,薑靈沐沉著臉,在走廊的牆壁、天花板和入口處都疊加了悄聲咒。


    她走到斯內普辦公室門外,用最後的理智敲了敲門。


    兩分鍾過去,門內毫無動靜,薑靈沐又嚐試了下開鎖咒,結果門鎖被一道更快的反開鎖咒保護了起來。


    很好,這說明斯內普人就在辦公室裏。


    薑靈沐退後幾步,抬起魔杖指著拱形門。


    “霹靂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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