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站在積雪上,表情和心情都一言難盡。


    剛才經曆的一切,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去分析都格外離譜,就算說出去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


    偏偏某個煩人的小巨怪還在不遺餘力地追問他“玩兒後感”。


    “教授?教授??”


    “什麽感覺?是不是很驚喜,很刺激?有沒有觀念被動搖的、啊原來還可以這樣的感覺?”


    薑靈沐隨手從地上抓了把幹淨的雪,把雙手搓洗幹淨。


    “這種取八眼巨蛛毒液的方式很有創造性吧?”


    斯內普深吸一口氣,禁林裏冷冰冰的空氣灌進肺腑。


    “的確很有創造性,你知道你違反了多少條校規嗎?”


    薑靈沐攤手,無所x謂。


    “可是我本來就不用遵守校規啊。”


    “不是吧,這麽離奇的經曆,您就沒有一點點好玩兒的感覺?”


    斯內普瞥了她一眼。


    離奇是有,好玩兒未必。


    薑靈沐搖了搖頭,貼臉吐槽:“無聊的老古板。”


    不等斯內普發火,她趕緊開口。


    “照您這種心態,什麽時候才能把循環結構構建起來?我看您對提升實力很狂熱啊……”


    接著,她話頭一轉,從納戒裏掏出一瓶還熱乎的巨蛛毒液,遞給斯內普。


    “這一瓶給您,算是勞務費了。”


    斯內普沒有立刻接下,以他對薑靈沐的了解,這瓶毒液絕對不隻是今晚的“勞務費”。


    果然——


    “我現在手裏有這麽多八眼巨蛛毒液……我打聽過了,一瓶毒液至少也能賣個50加隆……”


    “打聽?”


    “對,打聽。”


    其實她也就找了兩個人打聽——一個是海格,她拐彎抹角問的。


    憨厚的海格至今都不知道她已經把阿拉戈克給“合作”了。


    另一個就是國外的魔藥店。


    上次她為赫敏的複方湯劑計劃郵購過雙角獸的角,以及多種基礎魔藥材料,在訂購的備注裏問了下店家巨蛛毒液的行情。


    消費了就好辦事,店家估計以為她是潛在的大客戶,直接給她抄錄了一份近幾年的八眼巨蛛毒液價格變動。


    並且委婉地告知她店裏極其缺貨。


    最低一盎司50加隆,最高能買到70多加隆。


    是真值錢呐。


    唯一的阻礙就是她缺少人脈,她不能指望那家國外的藥店吃下80瓶巨蛛毒液,最多10瓶頂天了。


    就這她還得遮遮掩掩一下。


    “所以……”


    薑靈沐仰頭眼巴巴地看著斯內普,手裏的小魔藥瓶一個勁兒地往前遞,暗示得不要太明顯。


    她也不是純帶斯內普出來玩兒或者讓他幫忙取毒液的……她還指望這位魔藥大師幫她出手這些八眼巨蛛的毒液。


    “教授能不能順手幫個忙呢?”


    斯內普沒有接下“酬勞”的意思,他背過手,手指摩挲著自己魔杖的花紋。


    “我想,協議上並沒有類似的內容,我沒有義務,也沒興趣幫你。”


    斯內普把“幫你”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薑靈沐還想再努力一下。


    “真的不幫嗎?”


    “雖然賣錢的是我,但畢竟是稀有的魔藥材料,應該能幫您搞到不少魔藥圈子的人脈吧?”


    她很清楚,所有的交換都應該建立在彼此都有好處的基礎上。


    “這對您來說沒有什麽難度,更不會有什麽損害,反而會有不少好處,不是嗎?”


    迴答她的,是斯內普的冷笑。


    薑靈沐也不生氣,她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


    “好吧,那今天先到這裏……”


    她祭出靈劍,跳了上去。


    “我先把您送迴城堡,然後……”


    斯內普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然後?你還想去做什麽?”


    長生道的人難道都不用睡覺???


    靈劍平穩上升到空中,朝著城堡的方向飛去,不知道是不是薑靈沐急著去踐行那個“然後”,迴去的速度明顯比他們出來的時候快得多。


    斯內普隻覺得銀白的光芒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等他再睜開眼睛時,靈劍已經停在了禮堂外的院子裏。


    薑靈沐有恃無恐,她收起靈劍,抬頭看向南邊。


    “我沒想幹什麽……既然您不願意幫忙,那我隻能自己努力了。”


    “不過問題不大,鬼門幾乎沒有距離限製,我還記得破釜酒吧的位置……”


    好吧,鬼門確實沒有距離限製,但是很難掌握具體坐標位置,除非提前標記過。


    上次是鄧布利多拿著她的千紙鶴在前麵指路才能一次性成功,現在的話……她隻有個大體方向,估計得多努力幾次才行。


    下次去對角巷的時候她一定要在不起眼的地方和沿路上多布置幾個千紙鶴。


    但並不影響她現在用這件事來“威脅”斯內普。


    說著,薑靈沐已經掐好了指訣,黑洞洞的鬼門瞬間拉開,她轉身就往門裏走,還不忘對著斯內普揮揮手。


    “晚安了教授,我去趟倫敦,天亮前會趕迴來的!”


    “那麽,早餐時候見~!”


    薑靈沐一腳踩進鬼門,就感覺身後傳來了一股力道,斯內普一把薅住了她的兜帽。


    薑靈沐背對著斯內普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等她再轉過頭時,又是一臉無辜了。


    “怎麽了嗎,教授?”


    斯內普的臉色比地上的積雪還要白,那雙黑眼睛裏的空洞被攝人的壓迫感取代,他開了口,聲音像摻雜了凜冽的寒風。


    “你說,你要去哪兒?”


    薑靈沐清脆地迴答道:“對角巷啊!”


    她挑了挑眉毛:“或者……翻倒巷?我聽說八眼巨蛛的毒液在那兒銷量很不錯。”


    斯內普一把丟下她的兜帽,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滿臉嫌惡。


    “……把東西給我。”


    “好嘞!”


    薑靈沐把60瓶八眼巨蛛毒液全部“上交”。


    “其中一瓶是送給您的。”


    斯內普一眼掃過去就點好了數,但是……


    “這不是全部。”


    薑靈沐不是第一次去八眼巨蛛的巢穴了,上次她就用一瓶八眼巨蛛的毒液從他這裏換走了一份非洲樹蛇的蛇皮。


    她手裏肯定還有八眼巨蛛的毒液。


    “沒有了,今晚就換了這麽多,已經全在這裏了。”


    薑靈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她說要去翻倒巷也不全是“嚇唬”斯內普,她和巨蛛群可是長期合作,總不能全靠斯內普去“銷贓”。


    人脈這種東西,她也很想要啊!


    她手裏還有二十來瓶八眼巨蛛毒液,她準備給國外的那家魔藥店陸陸續續郵寄個10瓶,剩下的她自己去翻倒巷碰碰運氣。


    斯內普用魔杖在一堆魔藥瓶上點了點,魔藥瓶頓時縮小了三倍還多,排著隊地飛進了他的口袋。


    他用冷電般的眼神又剮了薑靈沐一遍,薑靈沐一點兒端倪都沒露出來。


    “你最好是。”


    “現在,迴到你的寢室,如果你擅自離開學校被我發現,我們之間的協議就此作廢。”


    說完,斯內普驟然轉身,漆黑的鬥篷在他身後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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