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看似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卻已經暗潮洶湧。


    因為段家的極力封鎖,段家四位強者喪命於莫陽之手的事情並未傳出去,除了段家和白衣女子之外,無人知曉那一戰。


    白衣女子因為中了醉,不得已去了中州一處綿延的雪山中,以求用那萬古寒冰孕育的極寒之力來壓製體內的藥力。


    時間一天天流逝,整個中州看似風平浪靜,並未特別的消息傳出,也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在中州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這裏青山綠水,恍若一片與世隔絕的淨土。


    在一座青山腳下,有一片翠竹林,竹林邊上有一座茅屋。


    屋中的竹榻上,莫陽靜靜躺在上麵。


    自從酒瘋子將他帶到這裏,他一直不曾蘇醒,直至這一天,晨曦灑落,穿透窗戶照在莫陽的臉頰上,他眉頭忽然皺了皺,隨後眼皮微微跳動,眼眸緩緩睜開來。


    莫陽睜開眼睛後,看著四周陌生的一切,他不由愣了愣,他隻記得白衣女子離開後,他似乎撐不住栽倒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一片空白。


    自己居然還活著……


    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從屋中的陳設看去,太過簡單,似乎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家。


    目光掃視屋中,在一旁還有一個燃盡的火堆,火堆旁放著一個土罐子,能清楚的聞到土罐中透發出來的藥香味。


    “看來是有人救了我……”


    莫陽微微一嗅,瞬間便知道那土罐中的藥物乃是療傷用的,隻是哪怕他見多識廣,一時間卻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些藥材熬製的。


    但他知道,那些藥材似乎極其不尋常,因為才嗅了幾口,他竟然感覺體內血氣有些躁動。


    “荒域真是臥虎藏龍啊,尋常農戶中,竟然隱匿著醫術如此超凡之人!”


    莫陽心中有些吃驚,忍不住低聲自語。


    此時他才驀然迴想起來自己當初的傷勢,急忙去檢查身軀,發現受損的魂力竟然已經恢複了,隻是此時丹田中竟然空空如也,他來到荒域後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真氣竟然消散一空。


    對於莫陽來說,這好比晴天霹靂。


    因為對於一個修者而言,若是體內點滴真氣不存,那便等同一個廢人。


    隻是似乎因為曾有修為盡失的經曆,他此時雖然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但卻也不似第一次那般沮喪,沒多久便迴過神來,隻是低歎了一聲。


    他緩緩起身,隨後來到房門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隨後他驀然愣住,因為在那簡陋的院落中,竟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直接愣住,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迴過神來,接而開口道:“前輩,是您救了我?”


    莫陽之前本以為是農戶救了他,想不到推開房門竟然看到了酒瘋子。


    此時的酒瘋子和曾經一樣,外觀並沒有太多變化,此時正斜躺在一把竹椅上,一手提著那破酒壺,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對於莫陽的輕唿,他並未迴應。


    莫陽深吸一口氣,隨後朝酒瘋子走過去,打算問一問具體情況。


    他剛來到酒瘋子身前,隻見酒瘋子眼睛都不睜的開口道:“醒了就多休息,別瞎走動!”


    莫陽有些無語,既然都醒了,怎麽個多休息法……


    自己都不知道沉睡了多久,而且如今他魂力傷勢已經徹底恢複了,雖然真氣散盡,但他身負太古神族血脈,休息不休息對他而言根本沒有絲毫影響。


    片刻後,酒瘋子一直眼眸睜開一條縫,掃了莫陽一眼,隨即又閉上,開口道:“命算是保住了,不過你應該也發現了,你體內真氣也散盡了!”


    莫陽聽後並未說什麽,隻是低歎了一口氣。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了,心境此時並沒有太多波動,不似曾經了。


    見莫陽並未說話,隻是低歎一聲,酒瘋子眉頭微皺,睜開眼眸看著莫陽狐疑的問道:“兩度修為盡失,你不難過?”


    莫陽朝酒瘋子躬身行了一個禮,開口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隨即他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有些自嘲的開口道:“難過又有什麽用……”


    “你倒是變了不少!”酒瘋子看似隨意的開口,說完又閉上了眼眸。


    莫陽皺眉,看著眼前的酒瘋子,忍不住再度細細打量一遍,隨後問道:“前輩,我們曾經見過?”


    莫陽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他感覺酒瘋子剛才的話語有些怪怪的,對方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卻說出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


    酒瘋子不言,晃了晃手中的破酒壺,開口道:“還有酒嗎?”


    莫陽:“……”


    他將一枚納戒取出來,隨後朝酒瘋子遞過去。


    “去把屋中的藥喝了,既然你蘇醒了,明天就走吧,我老了,喜歡一個人清淨!”酒瘋子接過納戒後,隨口說了這麽一句話。


    莫陽心中無語,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


    隨後他默默轉身走進屋中,抬起那土罐子看了看,裏麵的液體漆黑如墨,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什麽藥材熬製的,若非那股藥香,乍眼一看,恐怕誰都會認為這是一罐毒汁。


    打量了片刻,莫陽將土罐中的藥汁一飲而盡,入口苦澀無比,比他吃過的任何一種藥材都要苦,除此之外,他沒有多餘的感受。


    莫陽轉身走出房屋,本想在繼續詢問一些之前的情況,隻是酒瘋子居然沒了蹤影。


    晚間,莫陽獨自一人坐在小院中,夜風拂過,一旁的翠竹林發出陣陣沙沙聲響,夜空中繁星滿天。


    恍惚間,他像是迴到了數年前,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去玄天聖地,他所居住的那座閣樓,旁邊也有一片翠竹林……


    腦海中不知不覺又浮現出那道立在聖女峰頂的身影,如月光一般皎潔,如仙子般出塵……


    “羽瑤……你們還好嗎……”


    莫陽喃喃低語,到了如今,好不容易苦修得來的真氣散盡,莫陽也不知道到底何時才能重新迴到那片故土,不知還能不能見到那些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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