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住,隨後他不可思議的迴頭看向錢青夏, 滿臉都寫著:“你瘋了吧?”


    雖然他與錢青夏並不熟悉, 但是錢青夏人好, 又大方, 和她相處起來感覺也挺不錯, 所以本著良心,紮西趕忙勸道:“賭石不是每次運氣都那麽好的,你要不要再想想?”


    他以為錢青夏是因為之前從未失手過, 所以一時之間自信起來了,所以才想到來大賺一筆。實際上大部分人賺了一兩次後, 就跟瘋了一樣往裏麵砸錢,最後落得個血本無歸的下場,哭都沒力氣哭。他見錢青夏又小, 便以為她是一時興起,苦口婆心的勸著:“一百多塊石頭, 那都得要一百來萬了, 這一百萬你留著,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隨後紮西怔住, 她有一百多萬?


    他見鬼似的看向錢青夏, 是最近外邊又流傳出去了什麽靠著賭石一夜暴富的故事嗎?


    “知道了,你趕緊收拾吧。”錢青夏敷衍的揮揮手,她從紮西小攤上拿起一串小土豆塞進嘴裏, 她吃了兩口, 隨後說道:“紮西, 你沒想過出去掙錢麽?你這味道不錯,要是出去,找個地方賣這些東西,準比你現在的收入高。”


    她轉移了話題,紮西也不好再繼續,他搖搖頭:“出不去,我隻能留在家裏。”


    他神情暗淡下來,錢青夏見此,不再詢問。紮西收拾好了東西,領著她到熟悉的店鋪麵前,老板打了個哈欠,正打算開門,餘光瞥見錢青夏,他轉過身來,意外的揚起眉毛:“今天又來玩石頭啊?”


    “是啊,一個月沒見了,老板你店裏有沒有進新貨啊。”錢青夏抿唇笑起來,漂亮明亮的眸子彎成一輪新月,瞳孔烏黑漂亮,她輕啟粉唇:“今天我可打算打出血了,老板你店裏貨不夠的話,我可就要傷心了。”


    老板聽她這話,立馬搖搖頭,他拿出鑰匙打開了店門:“你放心,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前幾天剛進了貨,我還沒擺出來。今天你隨便挑,挑完了算我輸。”


    老板也是個豪爽人,打開門後,連店都懶得收拾了,直接領著錢青夏到了倉庫,推開那扇門,大而寬闊的倉庫印入眼底,倉庫裏堆著一堆小山似的石頭。錢青夏看得兩眼發光,這堆石頭,怕是現在能買上好幾十座四合院了,她看向老板,心想這老板也是個有錢人,還是超級有錢的有錢人。


    “挑吧,挑好了我給你切。”錢青夏之前買石頭的時候挑得快,也利落,不跟其他人一樣挑挑選選的最後也買不上一塊,比起那些人,他自然更喜歡錢青夏這種幹脆利落的風格。


    錢青夏點頭應下,隨後開始在石頭邊轉來轉去,她也沒有火眼金睛,根本看不出來裏麵到底有沒有東西。所以她走到一處舒服的地方,隨後蹲下來不動了,她維持著下蹲的姿勢足足有十分鍾,紮西原本安靜立在一旁,隨後他終於忍不住了,他走上前來,小心問道:“你看上合適的了嗎?”


    “沒有。”錢青夏盯著前方,機械迴道。


    “那你……”紮西咽了咽口水,繼續問道:“在看什麽?”


    “……”錢青夏心說她在整玄學,看能不能和這些小石頭有深層的靈魂交流,不過她若是這麽說,說不定就被當成妖女抓起來了。錢青夏清清嗓子:“我在看哪塊比較好看。”


    紮西立馬閉上嘴巴,是他想太多了,錢青夏這麽小一個孩子,因為舉止行為成熟了些,所以他就下意識把她當成大人了。孩子的世界,他這個成年人不懂……


    錢青夏呆了半天,隨後站起身來,因為蹲得太久,她兩腿發麻,兩條腿一軟,直接撲向前邊的石頭。紮西一驚,趕緊上前扶起她,錢青夏無所謂的擺擺手,她抱起那塊撞上去的石頭,滿意點點頭:“就它了。”


    這空間這麽大,她倒的姿勢有千千萬種可能性,能碰到的石頭也不少,偏偏雙手撐在這塊石頭上,那冥冥之中一定是有上蒼的引導。錢青夏抱著那塊腦袋大的石頭走出倉庫:“這塊多少?”


    老板瞅了一眼,比了一個數字。錢青夏二話不說,立馬放下後背上脹鼓鼓的背包,她掏出兩疊數好的錢,看得紮西眼睛都直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人敢大搖大擺背著這麽多現金出來遊蕩?


    收了錢就要做事,老板把石頭放上機器,迴頭看向她:“怎麽切?”


    錢青夏思索片刻,隨後指了指棱角:“先切薄一點,看看有沒有東西。”


    老板立馬照做,大清早的機器聲音響透周圍,也幸好這個點兒還沒多少人。老板切下一小塊以後,隱約能看見裏麵紅色的東西,他眼睛一亮,趕緊拿過手電筒照著仔細觀察,錢青夏見他表情興奮,也趕緊迎過去,蹲在機器前:“這是什麽?”


    “好東西。”老板唿出口氣,他手指摸著偷出來的紅色部分:“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血玉。”


    血玉?!那可是好東西啊!傳說血玉是指透了血進去的玉石,當人落葬的時候,作為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咽下的當時玉被塞入,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這種東西往往落在骷髏的咽下,是所有屍體玉塞中最寶貴的一個。按品質定價,少則幾千,多則達到百萬。


    其實不然,“血玉”其實就是一種天然玉,隻要是翡翠、黃玉等透進了鐵元素就會致紅色,從墳墓裏挖掘出來的玉血沁一般呈暗紅或者紅褐色,這些都是由於土壤中的鐵元素和陪葬品中的鐵元素經過分解沁入玉裏而致色。


    錢青夏渾身熱血沸騰起來,她睜大了眼睛,屏住唿吸,和老板一齊看著,露出來的部分白裏透紅,那白色部分清透幹淨,手電筒一照,光滲透進去漂亮得不行,紅色的紋路如血管一樣,分部得煞是好看。


    “這是不是冰種?”錢青夏看向一臉嚴肅的老板問道,冰種外觀冰清玉瑩,白色部分恰好和之前她聽到的形容一樣。


    “嗯。”老板應了聲,隨後他不自覺的挽起袖子,示意錢青夏離遠點:“這東西珍貴,你站在旁邊不要出聲,我幫你把外麵的皮兒擦掉,看裏麵成色好不好,要是好的話,你這筆就賺了。”


    “賺翻了。”老板作為一個翡翠熱愛者和收藏者,一向波瀾不驚的性子也因為這塊石頭起了漣漪,他認真起來以後,和平日裏見到的人截然相反。錢青夏也知道事關重大,乖乖立在一旁。


    紮西立在一旁,即使他已經受到過不少刺激,可現在他還是覺得腦袋有些暈眩,他大概知道錢青夏為什麽會選擇這塊石頭,不就是剛剛摔倒的時候恰好被她按住了嗎?不過這隨隨便便一撿,也能撿到這麽貴重的寶貝?害得他都蠢蠢欲動手癢起來。


    紮西趕緊壓抑住心中的貪欲,老老實實的看著人家切石頭。他要是敢自己來玩石頭,不得被家裏人把腿打斷。


    老板切得認真,錢青夏也看得認真,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裏麵的玉石漸漸露了出來,錢青夏越看越是興奮,紅色分部的形狀很漂亮,白色部分的玉石通透晶瑩,玉石很完整,裏麵也沒有任何裂紋,且被擦去的那層皮幾乎可以忽略不見,保留下來的玉石體積十分大,這塊東西,怕是到後世都可以賣上好幾千萬了。


    等機器停下,錢青夏蒼蠅搓手迎上前去:“老板怎麽樣?東西好嗎?值錢嗎?”


    “好,好,非常好。”老板臉上露出笑容,他看向錢青夏,眼裏帶著狂熱:“這塊石頭你多少錢賣?我想買。”


    錢青夏一怔,隨後她不好意思搖搖頭:“這東西我沒打算賣。”


    老板眼裏滑過失望,他歎了口氣,不舍的抱著有腦袋大的血玉:“那能讓我再看看麽?體積這麽大的,品質又這麽高的血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輩子能見到這麽一塊也算是不容易了。”


    錢青夏十分大方的同意了,他看著老板舉著手電筒翻來覆去的,一邊看一邊感歎,錢青夏立在一旁幹站著,老板便主動替她解釋著,他說話間透出許多的幹貨知識,錢青夏把它全部記在了心裏,也隨著觀察起來。這就像一趟實際操作課程,老板邊指邊講,效果十分明顯。至少錢青夏心裏對這塊血玉的價值又增長了不少。


    歸根結底隻匯聚成了這幾個字:好東西,不能便宜賣。


    最後錢青夏收迴了東西,她懷裏抱著這塊漂亮的血玉,隨後把它抱著走進倉庫,她背包裏裝著現金,所以她從褲兜裏又摸出一個布口袋,將血玉裝進去放在一旁。老板立在門口,看得老臉皺起,簡直是……


    這麽珍貴的玉石,竟然用這麽粗糙的東西裝著。


    他看不過去,給錢青夏找來了一個大箱子,大箱子裏麵還墊上了柔軟的絨布,他把箱子遞過去:“裝這裏麵吧。”


    “謝謝啊。”錢青夏笑著接過,也沒太放在心上,把紙箱子往旁邊隨處一放,繼續挑選起石頭來。實際上,開出血玉以後她就開始緊張起來了,一般大喜以後便是大悲,她一方麵怕自己運氣都用在開出這塊血玉上了,怕自己今天再難找到什麽好東西,另一方麵又開始貪心起來,還想開出更好的東西。


    所以這次她在石頭堆旁邊繞來繞去,繞了足足半個小時,把紮西都快繞成鬥雞眼了才終於停下。她指著那塊體積最大的石頭:“這塊呢?這塊多少錢?”


    “三萬。”


    “那我要這塊。”錢青夏心想,老板把石頭放在這裏,心裏肯定也有自己的估量,三萬塊錢的石頭,怎麽說在老板眼裏也是十分有價值的,而老板是專業的,所以她相信專業人士的眼光。


    這塊石頭有些大,老板一個人搬不動,便去叫來了自己的兒子,兩個人搬著東西上了機器,錢青夏付給他三萬以後,開始緊張得抱著杯子喝水。這次石頭體積太大,老板也沒問錢青夏切哪兒,而是按照自己的經驗開了機器。


    一刀下去,切開了手臂厚的石料,老板歪著頭一看:“綠色?”


    錢青夏聽見後,立馬伸長了脖子:“這麽快就有綠色了?”


    按理說,這麽大的東西,得切掉好厚的一層才能看見東西才是,玉石和體積並不代表外麵石料的體積,大部分情況下,很大的石頭一刀切下去,最後能開出來的東西也少得可憐。如今才一刀,才切了手臂厚的一塊,就看見了如此不平凡的深綠色,饒是老板也不由得開始懷疑人生。


    他打開手電筒一照,在光線下綠得發亮,呈現半透明的玻璃光澤,老板眼睛一瞪,趕緊看向他兒子問道:“這是帝王綠?!”


    小年輕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手電筒照了照:“嗯,帝王綠。”


    錢青夏隻知道這是個好東西,卻不知道這和其他的綠有什麽專業的差別,紮西見此,便開口解釋道:“帝王綠綠色色正,色濃,與祖母綠一樣,綠中泛出藍色調,但不偏色。帝王綠色是翡翠中顏色最好、價值最高的綠色,也稱“祖母綠色”,給人以高貴之美感。帝王綠是一種獨特的顏色,帝王綠在日光下顯現一種凝重的湖綠色,乍看近似湖藍色,在強光照射下顯現翠綠色。”


    “帝王綠就是很綠很綠的顏色,綠得流油就快滴出來的那種感覺。”紮西咽了咽口水,激動得臉發紅:“帝王綠據說做成貔貅等物更有趨吉避兇的作用,從價格上可以媲美黃金了,而從外觀上比黃金更加奪目多彩,所以十分珍貴。我已經很久沒有聽誰說過店裏有人開除帝王綠了。”


    錢青夏摸著下巴,既然這麽珍貴,那她也就放心了。她趕緊催道:“叔叔快繼續開,看看裏麵還有多少,你少切點啊,你看這裏切了這麽多出去,我心都快疼死了。”


    老板很想吐槽,你心疼什麽?我今天收了你五萬塊錢,虧本了這麽多,丟掉了這麽多好玉石,我都還沒來得及心痛呢。他忍住吐槽的**,順從切割起剩下的來。


    最後這塊長石頭的皮兒被擦掉以後,體積足足有一歲的嬰兒這麽大,老板跟那做手術的醫生一樣,細致得不行,替錢青夏把這塊帝王綠處理得幹幹淨淨,他拿著手電筒圍在這塊帝王綠麵前,連連感歎:“你這塊玉擦出來形狀像大白菜,寓意大發財,兆頭不錯。”


    隨後他湊近,仔細瞧了瞧:“裏麵沒有裂紋。”


    “沒有裂紋你這塊玉就能翻幾千倍的價格。”


    隨後他繼續說道:“這塊帝王綠材質結構絲絮狀,透光看,質地細密晶瑩閃爍綠絲懸浮,拋光後表麵沒有現代翡翠的水晶折光感。”


    “所以你這塊是糯種帝王綠。”


    “糯種帝王綠是翡翠中的極品。”老板再次歎氣,臉上終於有了後悔之意,早知道這樣,他今天就不開門了……


    錢青夏眉梢微微挑起:“這麽珍貴?”


    那她豈不是暴富了?!


    她雙眼立馬睜大:“叔叔,你估計這現在能賣多少錢?”


    “這麽大,品質色相又這麽好,再加上形狀寓意好,起碼能賣上八位數。”


    “!”錢青夏臉上不知不覺就湧上了笑意,她想忍住笑容,可忍到後麵她實在忍不住了,便跟瘋兔一樣在屋子裏跳來跳去。跳了三分鍾後,她稍顯冷靜,隻是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處了,看得老板心中著實羨慕。


    “那我豈不是賺翻了?!”錢青夏想到以後的美好生活,她忍不住仰天大笑了幾聲:“叔叔,你是我的貴人!”


    “……”我並不想做你的貴人。


    但錢青夏這麽一個漂亮小姑娘聲音甜甜的叫他叔叔,他心裏又十分喜歡。他拿過旁邊的一塊布把這塊極品糯種帝王綠遮上,隨後問她:“這麽大,你打算怎麽拿迴去?”


    不僅要安全的拿迴去,還不能被人發現,那可就有點困難了。


    錢青夏倒不擔心這個,她把極品糯種帝王綠抱進倉庫放好,隨口露出神秘兮兮的微笑:“叔叔,如果我說我會變戲法兒你信不信?”


    “信!別說你會變戲法,你就說你是天上下來的神仙我都信!”


    那倒沒那麽嚴重,開出了好東西,錢青夏心裏也舒暢,她大手一揮,幹脆打開了書包:“叔,我今天帶了這麽多現金過來,不把你這裏的石頭開完,我是不會迴去的。”


    “……”你隨便開,隻要別再開出這種極品的東西就成,不然他一把年紀了,心髒經受不住刺激。


    錢青夏現在已經徹底無所謂了,不管怎麽說這老本都迴來了,就算開出廢石頭,那也跟身上被蚊子小小叮了一口似的,不足為懼。她走過去時,上方恰好有塊小石頭滾了下來,錢青夏立馬迷信的撿起來:“這塊呢?”


    “三萬。”


    “開!”


    一刀下去,切口處外觀呈現出田黃籽料的特質,顯得又黃又潤,老板怔了片刻,驚訝到破音:“金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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