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旺財蠻橫又霸道的把錢塞進錢青夏的懷裏,他嘴裏嘀咕著含糊不清讓人聽不懂的話,隨後他轉身走向還關著牲畜的圈裏,將門打開,把牲畜們趕了出去。


    “飯菜在鍋裏熱著,記得吃啊。”錢旺財走出幾步,突然迴頭兇巴巴的朝她吼道。


    “知道了知道了。”錢青夏笑著不耐煩的迴應他,她懷裏抱著一堆錢,要不是有個空間,她都怕自己的出門不安全,這年頭也沒個銀行卡什麽的,她一個小孩子帶這麽多錢在身上,到底有些提心吊膽。


    錢青夏迴了屋,趁著周圍沒人,小心的把錢扔進了空間。隨後她吐出一口氣,去灶房尋了那個別扭男人給她熱著的早餐。是簡單的芙蓉蛋,肉剁成了碎末,浮在如果凍般凝固的蛋麵上,蒸出來的水麵上浮著橙黃色讓人胃口大開的油花。


    她舔了舔唇,倒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錢青夏尖著手把東西端上了餐桌,又給自己盛了飯,簡單的填飽了肚子。


    不過從她醒過來到現在,一直未見錢玄同的影子。她洗完了碗筷,屋裏屋外都找了,就是未見人。


    她隻好自己坐在屋子裏一個人玩。


    臨近中午的時候,遠處依稀能看見一抹熟悉的人影,錢青夏眼睛一亮,立馬站起來跑過去,是錢玄同沒錯。她撲了過去,語調輕快聲音帶笑,“三哥你去哪兒了?”


    “買車票了。”錢玄同額上布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因為走得急趕著迴來,說話的聲音略微急促,他喘著氣,從兜裏掏出幾張票來,高興搖了搖,“去爺爺奶奶那兒的火車票。”


    “火車票?”錢青夏怔住。


    “對呀,爸爸今天早上給我錢讓我去買的,他說買明天的,我算了算,明天迴去,我們坐一天,正好後天抵達。”林家離這邊有些遠,雖然是一個省,卻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如今火車速度又不快,一天就到達,已經算很不錯了。


    她眨了眨眼,錢旺財這麽快就讓三哥去買火車票了?還是明天的?


    “爸爸說難得大哥二哥和媽媽迴來,所以想讓我早點帶你去爺爺奶奶那兒玩。”錢玄同見她神色異常,小心的看著她的眼色,委婉解釋道。


    “恩。”錢青夏說不清楚自己此時心中是什麽感受,有些感動,還有些不舍。她鼻子一酸,垂眸不讓錢玄同發現自己微紅的眼眶。


    她點了點頭,斂去了眼中的水光,笑著拉住錢玄同迴家,她眉眼彎彎,看起來十分愉悅,“三哥累了吧?先進屋去,我去給你倒碗水喝。”


    見她展顏笑開,錢玄同提起來的心落了下去,他表情柔和明朗,將車票小心翼翼的收好,“後天我們就能見到爺爺奶奶了,等迴了家,我帶你出去好好逛逛,給你添幾身新衣服,你要是想吃什麽,直接和我說,我都給你買。”


    “這些年我的錢可都存起來了,你盡管說,隻要我能滿足你的,我都給你。”錢玄同聲音溫和,飽含寵溺。


    錢青夏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溫暖,她笑著故意轉移了話題道:“我也有很多錢,三哥你要是喜歡什麽玩具,我也可以給你買哦。”


    “你?”錢玄同明顯不信,把她的話當成了玩笑,他搖搖頭,隨著錢青夏進了屋子,錢青夏給他倒上了熱水,看著他喝下。


    錢玄同進屋去換了身衣服,穿著防水鞋走出來,“小妹你自己在家裏玩,別亂跑,我去幫爸爸放牛羊。”


    她聞言抬起頭來,看了山那邊的錢旺財一眼,點點頭,“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呆在家裏,哪兒都不去。”


    錢玄同放心的離開了。


    她等著錢玄同離開以後,立馬在屋子裏亂竄起來,這幾天她還沒好好的偵查屋子,雖然隻是個小土屋,但保不定哪兒就有什麽值錢的破碗埋著。錢青夏圍著屋子亂轉,突然間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頭來,豎著耳朵聽了片刻,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太無聊產生了幻聽。她繞到屋後去,終於聽清楚了,是同村的趙忠國。


    “什麽事?”她高聲迴道。


    趙忠國的身影從遠處出現,他飛快跑過來,滿頭是汗,趙忠國有一米八,因為常年幹農活,身材魁梧又健壯,五大三粗的,體格尤其好。他跑過來,見了錢青夏後卻整個人呆住,隨後耳朵便不受控製的紅得要滴出血來。


    錢青夏一臉莫名,大步走近,用手肘碰了碰他,“什麽事?你倒是說呀?”


    聽他剛剛叫得那麽急,應該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才對。


    “啊、啊那個霖哥兒剛剛跑來給我說,二蛋哥昨天打架,給人打出血來了。”趙忠國被她叫迴神來,黝黑的臉上升起了可疑的紅色,他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錢青夏的眼睛,飄忽不定的看著遠處,就是不和錢青夏對視。


    錢青夏一聽,立馬急了,她趕緊追問道:“怎麽會呢?那幾個人不是打不過二蛋哥嗎?”


    二蛋哥戰無不勝,以前也不是沒有受過傷,可這打出血來,就出了大問題了,她趕緊往村口跑去,“二蛋哥呢?二蛋哥在哪兒?”


    “在……在……”趙忠國支支吾吾的,撓著腦袋,表情有些十分別扭。


    錢青夏瞪她,老實巴交的小男生便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在屋子裏躺著呢。”


    二蛋的家就在附近,也不遠,走上小半個時辰就能到,她抬腳就打算走,隨後又想起了錢玄同的話,她遲疑片刻,還是往二蛋家的方向奔去。畢竟就要走了,二蛋又曾經於她有恩,於情於理,她都要去看一眼。


    她走得急,趙忠國也在後麵緊緊跟著,大半個小時的路程,兩個人翻山越嶺的,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到了。現在天氣不熱,錢青夏卻出了一身的汗,她抬起袖子,隨意把臉上的汗胡亂一抹,踏進了那個到處都是雞鴨糞便的土院子。


    土院子不大,土屋更是低矮,屋頂搭著茅草,雖然整體看起來很破舊,上麵的茅草卻被人整理得整整齊齊的,茅草上因為春季的雨水,鳥兒叼來的種子已經紮根在上麵,發出了一抹嫩芽。


    錢青夏抬腳,踏進了屋子。


    屋子裏一股子的味道,雖然是白天,卻昏暗不已,她站著適應了好幾秒,才勉強能夠看清東西。旁邊還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錢青夏惦記著二蛋,也沒太注意,她摸著東西走到床邊,“二蛋哥?”


    “青夏?”床上響起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明顯中氣不足,還帶著幾分痛苦和克製,不想讓來人發現他的痛苦。


    錢青夏趕緊點頭,“二蛋哥,是我。”


    床上的人放下心來,一直嚴肅的語調終於輕鬆了些,隻是依舊能聽出主人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硬漢,“你怎麽來了?”


    “二蛋哥你還說,剛剛趙忠國跑來和我說,你跟人打架都流血了,害我擔心得不行,立馬就背著我爸跑了過來。”錢青夏緊張的望著昏暗光線下床上的人影,她關心詢問道:“你怎麽樣?嚴不嚴重啊?血流得多麽?要不去小診所包紮一下吧。”


    “不打緊,昨天遇到一個好人,他帶我去診所裏上了藥,又打了針,現在已經好多了。”


    二蛋說著,趙忠國也跑了進來,二蛋聽見聲音,立馬出聲,“忠國你出去。”


    “我有話要和青夏說。”


    他把剛剛進來的趙忠國趕出去後,這才在床頭摸來摸去,他摸出一個東西,塞進錢青夏手裏,“昨天聽見你說你要走了,也沒什麽東西給你,隻有這個,你不要嫌棄。”


    “既然離開了這裏,就好好讀書,別再像現在這樣跟著別人混日子,沒有前途。”


    錢青夏手裏的東西不大,她摸了摸,也不確定手裏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二蛋哥你放心吧,我打算去當演員了。”錢青夏傻笑,試圖讓氣氛變得更輕鬆些。


    “我現在老有誌氣了,等哪天我出名了,我就風風光光的迴村裏,請你們大家夥吃頓好的,不吃撐肚子不給走。”


    “演員?”


    二蛋話裏有些不讚同,“聽說那裏麵的女人總會被一些老男人惦記上,你……”


    “誒,二蛋哥你這樣說就是看不起我了,雖然我跟著你混得不久,可到底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我這麽機靈,你還怕我吃虧不成?別說是一個老男人,就是來兩個,我也打得過,就算打不過,我還不能跑啊?”錢青夏拉長了語調,話裏透著被人看輕的不爽。


    “成,要是真有人欺負你,你捎人帶句話迴來,我帶著大林子去給你討迴來。”


    “好。”錢青夏眯著眼睛,笑得很甜。


    “那二蛋哥你到底傷得嚴不嚴重?”她問道,剛剛他還沒迴答她呢。


    “不嚴重,就是這幾天不能下地幹農活了。”二蛋聲音很平靜,他怕錢青夏緊張和擔心,又說道:“不過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去挖些草藥,也能賣些錢。”


    “我托人去問了,那家夥比幹農活還要賺錢。”


    錢青夏這才放下心來,“行,那我放心了,到時候二蛋哥發達了可別忘記我這個腿部掛件啊。”


    “腿部掛件?”


    “恩……就是你的小跟班。”她笑著解釋,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剛剛趙忠國急急火火的模樣,她還以為真出了什麽大事,幸好。


    “你背著你爸又跑出來,再不迴去又要被說了,別和你爸頂嘴了,你爸也是為了你好。”以前每次遠遠碰見錢旺財,他都會被錢旺財翻白眼,活像他搶了他家閨女似的,二蛋覺得自己再冤枉不過。


    “快迴去。”


    錢青夏覺得他的話十分有道理,她站起身來,“那你好生休息,以後就別帶著大林子出去打架了,抓緊時間賣些草藥多掙些錢,咱們這裏背靠大山,草藥又多,二蛋哥你稍微勤奮些,也能賺上討媳婦兒的錢,好好孝敬伯母伯父。”


    “知道了知道了。”二蛋不耐煩打斷她,“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婆婆媽媽,一直說煩人得緊。”


    錢青夏眉梢挑起,心想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她終究壓抑住了本能的頂嘴反應,“那我可就真走了啊。”


    “走吧走吧。”


    錢青夏當真轉身就走。


    “對了,那個東西你保管好,我看賣給我的那個人老珍惜了,聽他說是叫什麽天珠,我用五塊錢買迴來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錢,反正聽說它可以保佑人一生平安,你好生戴著,別弄丟了。”


    二蛋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錢青夏腳步一頓,天珠?


    她想的那個天珠?


    她趕緊迴頭,唿吸都熱了些,“幾眼的?”


    “好像是八還是九眼。”


    “!”錢青夏立馬覺得手裏的東西燙了起來,她趕緊迴去,把東西還給對方,“二蛋哥,你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可是後世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貴什麽重,給你你就收著。”二蛋哥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語氣嚴厲,“你要出去闖蕩,哥也沒什麽好東西給你,就送你一個平安符,你還不收?”


    “不是,我……”錢青夏無言以對。


    “既然你說他它值錢,那就當是哥提前送你的嫁妝,出去別隨便找個野男人,要是沒錢了,你就把這東西賣了!”


    她瞬間哭笑不得,二蛋哥這思維也太清奇,若真到了那步,她寧願餓死也不會把這東西賣掉,就算是死,她也要帶進棺材裏!


    錢青夏深唿吸一口氣,把東西小心收進空間,她對著二蛋哥深深鞠了一躬,“二蛋哥你放心,等我掙錢了,我一定會迴來給你蓋間大房子。”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能得到這般純粹的兄妹關係,她實在感激不盡。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那不耐煩的模樣就跟驅趕小豬仔似的。


    錢青夏戀戀不舍轉身離開,隱約間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蓋什麽大房子,有那錢不知道存起來把自己打扮好看些麽。”


    她心裏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她出了屋子,趙忠國還在屋外守著,她抬起下巴指了指裏麵,“你進去吧,二蛋哥和我說完話了,我先迴去了,不然帶會兒我爸又要說我了。”


    她和趙忠國分別,緩步往家走去。


    她走著,背後突然覺得涼颼颼的,她迴頭望去,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錢青夏定眼一瞧,這不是那個誰,那個伸出援手的大兄弟麽?


    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你怎麽在這裏?”


    蕭戰見著她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麵無表情,他還想著什麽時候還能見到她,沒想到這麽快就又遇見了,他一臉冷漠,沒有接話。


    他心中嫌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跑進陌生男人的屋子。


    也太不知道輕重。


    屋裏躺的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要不是他正好遇到,他才不會把人救迴來。虧她還放心大膽的進去了。


    錢青夏見他不搭理自己,也懶得再和他說,她轉身,默默沿著小路往迴走,後背始終傳來讓她不太舒服的鋒芒,她走了一小截路,忍不住迴頭,“你跟著我做什麽?”


    “送你迴去。”蕭戰脫口而出。


    “?”錢青夏皺眉,她對這裏熟悉得閉上眼睛都不會迷路,倒是他,看起來不太像好人。


    錢青夏後退兩步,瞬間狂奔起來。


    蕭戰隱約能猜到對方把自己自己當成壞人了,可沒想到她幹脆又直接的狂奔起來,一下子就跑遠不見了人影。他抬腳欲追,不過片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追上去,指不定就真的成壞人了。


    就之前見到的她伶牙俐齒的模樣,指不定還會掛在自己身上張嘴咬幾口。


    作者有話要說: 蕭戰:我不是壞人


    錢青夏: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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