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預感到自己會遇到命定之人的同時,我心裏同樣有種自己大約會等很久的感覺。”


    君臨手指一下一下順著容華的頭發:“我那個時候,一方麵好奇自己會遇到的命定之人,一方麵又有些不悅。”


    “命定之人,代表的幾乎都是未來伴侶,而我,其實是不願意知道自己原來是有命定之人的,我寧願未來的一切都隻是未知。”


    “尤其……是在伴侶這件事情上。”


    君臨更希望自己未來的伴侶和自己是偶然相遇,隨後兩人相知相許相愛……或許兩個人依然是因為命中注定在一起,但他卻並不想知道這一點。


    可偏偏的,君臨在遇到容華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會有這麽一個命定之人,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已經足夠讓君臨心生不悅了。


    尤其是後來有所預感,要等到這個人的出現還需要很久的時光……這個就更讓君臨心中煩躁了。


    恰巧那時又是君臨覺得,那毫無波瀾的生活真是無聊透頂……然後就有了那麽一係列的事情發生,被圍攻,撕裂時空將混沌界丟進去,然後分裂封印自己的本源,再然後沉睡……


    聽完君臨的敘述,容華的心情是無語的:“……你這麽做,就不怕沉睡的太久,直接錯過了和自己命定之人的相遇?”


    君臨低笑了一聲:“若兩人之間的緣分牽絆真的夠深,又怎麽會錯過呢?”


    若是和容華之間的緣分不夠,他又怎麽會恰到好處的醒來,又怎麽會由著幾個他眼中的螻蟻將他抓住帶走,最後被關在籠子裏到了容華眼前?


    就算他當時體內餘下的本源太少,不足以讓他使用自身修為,那也不代表他就完全沒有收拾那幾個螻蟻的能力了。


    他當時之所以願意被他們裝進籠子裏帶走,未必沒有心念一動的緣故……


    容華搖了搖頭,無話可說,緣分二字,當真是妙不可言。


    砰!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


    容華和君臨同時往門口看去,容函正維持著方才踢門的姿勢,腳還沒來得及放下,容函身後,容許嘴角微抽,容冷清冷的眸光也渲染著點點無奈。


    容函卻是相當自然的放下踢門的腳,向來溫和的眸子看著君臨攬在容華腰間的手都快噴出火來:“臭小子!你那手往哪擱呢?!還不快給我放下來!”


    容許和容冷打量君臨的目光都是一頓,兩人的眼角不約而同的顫了顫,同時轉頭去看容景,希望他說些什麽。


    容許和容冷雖然還沒來得及問容華他們,房間裏多出來的這個出色至極的男子是誰,但單看他和鸞兒的親密,就能想得到他應該就是鸞兒的那個未婚夫了……


    鸞兒的未婚夫好歹也是天機閣閣主,至尊神獸之一九尾天狐,三哥(三弟)這麽一副對待登徒子的模樣真的沒有問題?!


    就是不論天機閣閣主和至尊神獸之一九尾天狐這兩個身份,光說他是鸞兒的未婚夫這一點——許久未見的未婚夫妻做點親密的事那也是常理啊,三哥(三弟)這麽激動的樣子真的好嗎?


    所以,容許和容冷看向容景的時候,是很希望他能開口勸一勸容函的。


    可他們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發現,容景比容函好不到哪去——他那雙眸子和容函一樣,有兩簇小火苗在其中跳躍,周身氣壓明顯很低!


    容許、容冷:“……”你們這真的是對待自己的女婿和妹夫該有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看到了什麽生死大仇呢!


    有那麽句話說的真好,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可容許和容冷還真沒想到,原來嶽父和女婿,大舅子和妹夫見麵,也是能分外眼紅的!


    君臨看見容函和容景,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心累,太心累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他的修為,天賦,背景無論放在下界,仙界,還是神界那都是頂尖中的頂尖,明明他和阿鸞之間的契約牽絆,比道侶契約更加深沉複雜難以解開,或者說更本不可能解開,明明


    他和阿鸞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無從更改了……


    而且這都一百多年了,他的嶽父大人和他的大舅子見著他的態度怎麽就沒變過呢——嗬嗬,能變才有鬼了,容函他們每每見到君臨的地點那都是在容華的閨房!


    就算容華和君臨的事情已經訂下了,就算修行之輩不甚在意男女大防……可兩人畢竟還沒結成道侶,還不是夫妻呢!


    君臨還隻是容函的未來女婿!每每見著未來女婿的麵都是在閨女的臥室裏……這簡直就是在挑戰容函這個女兒控的父親的底線!


    讓容函深深的感覺到了這個女婿對自家閨女的不尊重——你要稍微尊重一點人,你能不請自來,不走大門的出現在他閨女的房間裏?


    想看他閨女就不能走光明正大遞拜帖,登門拜訪那條路嗎?非要學人家梁上君子,偷偷進門是想顯擺自己修為高入他家如入無人之境還是怎麽著啊?!


    容景的想法和他爹差不多,所以兩父子才每次看見君臨時臉色都不好。


    而每當君臨對容華做出點什麽親密舉動,比如摟腰什麽的,容函和容景的心情那就更不好了。


    可是對這一點,容華和君臨卻完全沒有領會到,容華那是原來的小狐狸抱慣了,走哪抱哪,後來雖然君臨變成人了,可兩人之間卻有著本命契約做牽絆。


    同生共死,壽命共享,神魂相牽,不離不棄……剝離感情這一點,這簡直比血緣牽絆還來的更深。


    更何況,容華和君臨之間的感情並不淺。


    所以,放在別人身上,這種不走大門登堂入室顯得十分失禮的舉動放在君臨身上,容華就壓根沒感覺了!


    容華還一直都以為容函和容景這是舍不得她呢,所以才看君臨一直不順眼。


    當然,容華以為的也沒有錯就是了。


    ……


    君臨默默的盯了門口滿眼惱火的嶽父大人和大舅子許久,還是將手從容華腰上拿了下來,隻不過看容華的表情就有了那麽點小哀怨。


    這表情讓容華心疼了一下,但看在容函和容景眼裏,那就是——還沒成親呢這小子就敢當著他們的麵gou引鸞兒?!簡直不可饒恕!


    果然啊,絕對不能鬆口的鸞兒嫁給這家夥!


    以君臨的敏銳,他自然能感覺的得到來自嶽父和大舅子的那股惡意。


    君臨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阿鸞,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和我私奔嗎?”


    他覺得讓嶽父大人和大舅子答應把阿鸞嫁給他這件事簡直遙遙無期的讓他看不到希望。


    偏偏的,阿鸞當初說了,她要嫁人,那就一定得她父兄同意!


    容華微微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淺淺的戲謔:“聘者為妻,奔者為妾……阿臨是想要我當妾嗎?”


    “胡說什麽?”君臨語氣中不由帶上了一抹不悅,隨即又軟下來:“這不是嶽父和大舅子太難哄,我想和你撒個嬌嘛,你也不知道哄哄我,還故意說話氣我。”


    他那麽愛阿鸞,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阿鸞,又哪裏舍得讓她做妾呢?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綿軟,讓容華的整顆心也不由軟了又軟。


    兩個人不說話,卻‘眉來眼去’的樣子,氣煞了容函和容景的同時,也讓他們心中難免酸澀。


    氣的是君臨居然傳音引去了自家鸞兒的所有心思,忽略了他們——兩個人不說話,卻長久對視,容函和容景當然想的到他們是在傳音。


    心中酸澀卻是因為女兒(妹妹)大了不由爹(哥),因著君臨,竟把他們都丟到了一邊。


    至於容許和容冷,那就是兩個不受重視的背景板,不過,他們也不在意就是。


    正用著自以為不著痕跡,實際上對君臨來說十分明顯的目光打量著君臨。


    要換個人敢這麽打量君臨,君臨早就把人拍出去了——說到底也是因為容許和容冷和君臨壓根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物,不僅不是,而且兩者之間的差距更是天淵之別。


    所以,他們打量的目光對君臨來說,根本就是一種冒犯,不過,看在容華的份上,君臨還是忍了。


    畢竟,以君臨的修為,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推衍之術,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容許和容冷與容函,容華和容景他們之間的關係。


    再加上容華之前也和君臨說過容家的事情,那就更容易推論了。


    這些,容許和容冷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們心裏也知道,他們自以為不著痕跡,在君臨眼中,可能再明顯不過。


    所以也就看了一眼,就沒敢再多看,畢竟,就算這是他們侄女婿,卻也是和來自神界的神尊之一,他們還是不敢得罪的。


    不過,就那一眼,也足以容許和容冷將人看清:銀發及踝,容顏精致完美,一雙冰藍色的桃花眼卻清冷淡漠,絲毫不顯魅惑。


    一襲白衣,卻是尊貴優雅,盡顯高高在上的王者之風……


    縱然身為神尊的氣勢盡皆收斂,卻還是讓人心中一震。


    可他看著自家侄女時的刻骨溫柔,卻柔化了他的氣勢……


    眼看著君臨在他眼前溝搭閨女,忍了又忍的容函還是沒辦法忍下去:“……來,君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哥容冷,四弟容許。” 君臨已經‘無視’了容函許久,既然容函開口,他當然不能再繼續‘無視’下去,目光掠過容許和容冷,君臨微微點頭:“容二伯,容四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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