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看著他:“那麽遠!下了這麽大雪,道多滑啊!你怎麽能這麽隨性!萬一出事怎麽辦啊!”他竟然敢來迴幾十公裏,那邊的路一點也不好呢,真是讓人後怕,怪不得浩子對我說了好幾遍讓我在這裏等他,敢情是他早就知道這家夥去幹什麽,也不勸勸阻止他啊,真是心太寬了。


    我很生氣的看著他。


    “我不是安全迴來了嗎?”他笑著說:“你喜歡嗎?”


    我看著鑽石戒指,說不出話來,我的心被滿滿的幸福感給充斥。


    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我這輩子竟然也有會送我鑽石戒指,我一直以為鑽石隻是電視裏麵的人才能戴的呢!


    我咬著嘴唇忍著不掉眼淚,抱住他:“我很喜歡。很喜歡。”


    “嗯。喜歡就好了。我一直想著,萬一你說:這東西也不能吃喝,還不如買上一車燒餅呢,我就完了。”


    我忍不住的笑了:“我沒有,別逗我好不好?我都要哭了,你還這樣。”


    “你是我第一個買戒指的人,好好帶著吧。”他笑著說。


    “可是我以後要幹活啊,要怎麽帶著這麽珍貴的戒指?先放起來吧。等到有機會了再戴。”我說著就要摘下來了。


    歐振海拉住我的手:“行了!以後我不會讓你幹什麽粗活的。你就帶著吧。”


    “那也不成,我還要給周健打工呢!我可不想讓人見到我的戒指。丟了咋辦?”我說著拿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個盒子裏麵。笑嘻嘻的看著戒指,然後捧起來親了兩下。


    歐振海笑容滿麵的看著我,手輕輕的捋著我的頭發:“真是個可愛的丫頭。要是別人問,一定會問我為什麽不給我買個大的。你可倒好,這麽點的小戒指能樂成這樣。”


    “怎麽會,別為了抬我,就去壓別的女人,不是所有人都那麽膚淺。也有注重感情的。”


    他點點頭:“ok,我錯了。其實我買這個小的是因為它的質量是最好的。咱們這邊的鑽石不是什麽好質量的。那些大個的反而不怎麽好。”


    “你認識鑽石?”


    “算是吧,知道一點。”他笑了笑:“我外公以前也算是個厲害人物,可惜在運動中被逼死了,為了保住我媽,隱姓埋名扔到鄉村,以為可活得好,可還是死於非命。”


    我拉住他的手,低聲的勸他,那個年代本來就是很多悲劇啊。


    歐振海道:“我沒事,早就釋懷了。”


    我笑著點頭:“想開就好,我說你怎麽這麽聰明,因為你的基因就是好啊!”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你也學會哄我了?”


    我笑嘻嘻的:“好了,咱們吃飯去吧。”


    “我送你鑽石,你都不哭?沒食欲。”


    “我晚上在被窩裏麵偷偷的哭好不好。走啦!”


    我把戒指小心翼翼的放了起來,然後和歐振海去吃飯,我爸爸做了一個麵疙瘩湯,又炒的土豆絲,還有一小盆的辣白菜,歐振海吃了一個大饅頭,喝了兩大碗,還要繼續吃。我爸爸眼睛瞪得老大,看向了我。


    我也嚇了一跳,趕緊按住他的手:“別吃了!晚上吃這麽多,胃會不舒服。”


    歐振海笑著放下筷子:“辣白菜太好吃。忍不住的吃。”


    “你喜歡就給你拿一點,可不要這麽吃了。”我爸爸趕緊把他的筷子給收了。


    歐振海吃完了就開始犯困,靠在床邊,我就給他把我今天的事情說了,還說了我哥哥失戀的事情,他閉著眼睛若有似無的點點頭。估計是累壞了。


    我想到他開車一定很累,就拿過來他的手腕子揉了揉。


    歐振海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動:“沒關係了。看你緊張的。”


    “我就是緊張,你以後可不要大雪天的時候出去了。哦,對了,你幫我看看這東西怎麽處理。”我把那個毛衣給他:“不然你穿?”


    這毛衣做得很好的,可惜了,我哥哥這輩子都不會穿了。


    歐振海點了點我的鼻子:“我也不是沒有衣服穿,穿這個做什麽。被那位晶晶看到了,也隻會難受。你還是放起來吧。我也覺得他挺不幸的,但是你哥哥這麽堅強早晚都會接受現實的,放心吧。”


    “問世間情為何物。”我歎了口氣。


    歐振海也跟著重複了一遍:“是啊,世間情為何物?”


    “你爸爸怎麽樣了?過年迴得來?”


    “迴不來。”歐振海諷刺的笑道:“為了能趕緊重新抓住他的心,那個老女人一定會想盡辦法給我上眼藥的,所以暫時不會讓他迴來的。放心,我連著多少年都沒有和父親過年了。早就習慣了。”


    我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心中酸澀,緊緊的靠在了歐振海身邊。


    歐振海低聲道:“沒關係,我以後不是有你和我一起過年了。”


    我嗯了一聲,下定決心給他做點好吃的。


    歐振海突然說:“這段日子,防備著,不要讓你哥酗酒賭博,想不開什麽的。”


    “不要這麽說,我覺得我哥哥不會的。”我很緊張。


    “男人啊傷心的時候,很少會哭,你覺得男人很絕情沒什麽感情傷害?其實不過不會表現出來的。真的痛苦的時候,就會做些發瘋的事情。”


    “是嗎?你呢?你也痛苦過?”


    “我那個時候還小,隻有一次傷害,之後就好了。”


    我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歐振海看了我一眼:“好吧,我老實交代就是了,其實那是一段…”


    “一段奸情。”


    歐振海笑了起來:“不是奸情。是純純之戀,在村裏麵的時候,我曾經暗戀我們鄰居家的一個女孩。她長得很可愛,圓圓臉,豎著長長的辮子。一臉清純,對我說話的時候都是和和氣氣的。對街坊四鄰也很有禮貌。”


    我撅嘴,心裏很難受,有點吃醋了,我也是很可愛的。


    歐振海繼續說:“她比我大了四五歲吧,我要進城讀書的時候,她就被父母嫁了出去,我當時還挺難受的,她結婚之前的夜晚,大半夜的我就去她家找她,想要對她表白。至少要讓她知道我喜歡過她,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我想了想道:“發現她和別的漢子滾床單?”


    歐振海皺眉看著我:“當然不是!這樣說我的初戀過分了啊。”


    “我錯了,那是什麽啊?”


    “嗯,她在數錢,坐在炕頭上,穿著紅色的衣服數錢。一遍數一邊罵。”


    他說當時都愣住了,然後又聽到那個女孩說:老娘嫁給這一家真是倒黴死了,都說了不能嫁給長子了,我就犯傻,非要答應,給的彩禮也不多,以後還要養活那兩個老不死的!剩下的幾個兒子倒是輕鬆愉快了。


    她媽媽就說:到時候你就一天兩碗飯就行,不用管。


    那個歐振海暗戀了很多年的女孩說:看我不整死這倆混蛋的,竟然不給我五鬥櫥,還想要把答應我的自行車給抹掉了,嗬嗬,真是小看我了。就看到我小好說話唄!別的兒媳婦咋不敢呢,就敢從我這裏找便宜!等著看吧,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還有我嫁的那個混蛋,一點不想著我,哼!


    歐振海說當時的感覺猶如雷擊一樣:“自己喜歡了好久的女孩,竟然是這樣的模樣。”


    我已經笑不出來了,因為現在時隔多年他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這樣的震驚,看來是受驚不小。


    我說道:“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從那個時候我知道,女孩子的心啊,真的是太難琢磨了。你覺得她是好姑娘,可是心裏不知道想什麽呢,我不太相信女孩子。我覺得她們表現出來的感情,更多的是演戲。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我接觸的人很少。”


    “隻有你,我可以放心了。”


    “你即便是對我溜須拍馬,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就高興的,因為你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天生讓人沒辦法放心的人。”我認真的看著他。


    歐振海道:“那就管好了我吧,一輩子很苦,咱們一起好好地活著。”


    我點點頭,笑道:“這麽信我?”


    “我信你。”歐振海低聲道:“親我一個吧。”


    我依言起身,然後飛快的親了一下他的鼻子:“晚安。”


    “不要,我要好好親一個。”


    我不聽,飛快的起來把燈關上了。


    歐振海低聲的笑了起來:“怕鬼吃了你嗎?”


    我蓋著被子翻身不去看他。雖然黑暗當中他看不到我,不過也不想被他注視啊。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對我怎麽樣,事實上他也沒有那樣做過,我就很快睡著覺了。


    第二天,我一起來就去看我哥哥,歐振海睡得唿唿地,我也懶得招唿他,出去了。


    我哥正在那邊摘菜呢,見到我來了就笑道:“起晚了,我沒做豆腐,一會去。你今天不用跟我過去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還挺精神的。


    我點頭:“要是王麗麗再來收豆芽了,咋整?要和她繼續合作嗎?”王麗麗可沒說不管我們了,而是直接消失,讓我們的豆芽自己處理,簡直是放任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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