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步的往裏麵走,月亮就跟在我身後,往裏麵看。


    我推門進去先見到了一地狼藉。各種衣服碗筷盆子咋了一地,然後裏屋傳來了晶晶的抽泣聲。還有大娘的安慰聲。


    “你不要哭了!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讓那個家夥得逞!光哭不能解決問題!這幫雜碎還能活的好好的!我們要受欺負?”


    何母的聲音傳來了:“你不用一直在這裏攪合了,要不是你,這倆孩子也不至於離婚!”


    “閉嘴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不是你總欺負我姑娘,他們倆能離婚?”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幹起來了,我聽到了晶晶著急的聲音:“媽,被再打了!大家不能解決問題的,我別哭了,你也不要鬧了。你每次這樣,我都會想起來之前你不讓我結婚,都是我任性,不然的話也不會淪落到今天!是我的錯!”


    “知道了,我聽你話,別哭!”大娘哽咽道。


    何母毫不在意,得意洋洋道:“反正我現在該說的都說了,你姑娘自己考慮吧!要是想好了趕緊說一聲,領了離婚證,就各自過自己的,不是挺好的?非要一直糾纏不清的,死賴著我們家兒子,我都替你丟臉!”


    “閉嘴!你馬上滾出去!”大娘氣的罵了起來:“做出這樣不要臉的缺德事,小心你將來就是生了孫子也是沒有xx的!”。


    “哼!我看你囂張到什麽時候!老寡婦,你就帶著這個掃把星還有兩個賠錢的貨活著吧,我看看你能變成啥樣!晶晶!我作為你的前婆婆,告訴你一句話,我們家可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欺負的!麻溜利索的,不然你有好日子過!”何母說完了摔門出來了。


    她看了我一眼,蔑視的從上看到下,我剛剛在村裏麵和人打了兩場,又顛簸了幾個小時,想想也知道我該有多狼狽了。所以她的輕視已經眼藏不住了。


    “真是什麽鍋配著什麽鍋蓋,這樣的也隻有他們家的人能認識了。真是沒素質!”


    我笑了笑:“我也是認識你的,你在醫院說,兒媳婦死了沒關係,有個孫子就最好了。這樣的話,這是有素質的人能說出來的話?我可是沒撒謊吧?”


    這女人眼睛一瞪,我也毫無懼怕的瞪了過去,看就看,難道我怕你不成?


    要是她繼續得瑟,我就鬧的人盡皆知,她這麽愛麵子,也時候不了的。


    女人咬著牙說;“眼尖嘴利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多能耐!”她直接走出去了。


    月亮藏在我身後一言不發。也不抬頭和奶奶打招唿。


    何母也不理會自己的孫女,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


    屋裏麵的星星這時候哭了起來。晶晶一邊哄孩子,一邊哭,大娘也是氣的直罵。


    “怎麽就攤上這樣的人家!怎麽這麽不要臉!你說進屋這麽長時間,鬧的天翻地覆的,兩個孫女不聞不問,還有那個該死的何大壯,咋能做出來這樣畜生的事情啊!”


    我走進去了;“到底咋迴事?”


    大娘見到我來了,擦了擦眼淚道:“你來了?看你造的這樣,這是咋整的?吃飯了嗎?洗一洗,吃點飯吧。”她一疊聲的說話,又讓月亮去那點柴火進來,我都沒辦法迴答她了。


    “大娘,我不餓……”我尷尬的撒謊,這也不是吃飯的時候吧?


    “不餓也得吃點。我們也都沒吃飯呢,不和你客氣。”


    我洗了洗,大娘做的清水掛麵,月亮在一邊幫忙,她很乖巧的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我看著都心疼,我們把麵條做出來,過了一點涼水,加上一個煮雞蛋,然後拌上一點醬就這麽吃了。


    晶晶不想吃飯,可是被大娘硬把碗筷塞給她了:“吃!再怎麽不高興,也不能拿著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剛出了月子就不好好吃飯了?身子不好了,生了病,也沒有人心疼你!”


    月亮也說道;“是啊媽,想想妹妹吧。”


    晶晶沒辦法,隻能大口吃著雞蛋,眼淚忍不住的掉。


    我問到底是咋迴事,大娘歎了口氣:“還能咋迴事?我們前幾天不是說了要去領離婚證嗎?誰知道他們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張欠條,上麵寫著這兩口子欠了人家足足兩三萬!說是做生意的時候欠了的。你說他們家啥時候有做生意的?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樣離婚的時候,不光一分錢拿不出來還要倒找錢給他們家,一萬多!我們那裏有這個錢啊?”


    何大壯說是做一點山貨生意,可是借的錢全都賠光了,這就是夫妻倆的共同債務了。


    晶晶咬唇道:“我說那個欠條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是人家不承認啊,你也知道,他們家有一個當官的親戚,一直幫他們的,就算是我們打官司,也不見得能應!。”


    我慢慢的吃著麵條聽她的說話,心道這不是現在離婚的時候常用的辦法嗎?欠條造假,轉移財產啥的,都是一般渣男常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才八十年代,就有學的了?真是夠缺德的。


    何家的意思,要麽就是她賠償一萬多塊錢,把欠條還了。然後每個雨兩孩子生活給她,要麽就是這一萬多就當做是給孩子的十八歲之前的生活費了,以後兩不相幹,也不要晶晶母女在和何大壯牽扯上了。


    我說道;“這是何大壯擔心他的下一任人挑理呢!”


    養活孩子可不是一般的花銷,將來上學、成家和就業全都要父母操心的,這要是管起來還有個完麽,所以何家是不願意出錢,更不願管的。想要找個好對象,又擔心下一個女人因為兩個拖油瓶,不肯答應和自己結婚,所以幹脆造假了。


    要是能從她手上訛詐一大筆錢是最好的,就算是不能,也可以和兩個女孩不扯上任何關係,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我女兒和他好了一場,一分錢也沒有花過她的,沒有要彩禮,每天在外麵賺錢,迴了家裏麵也是啥活都幹,一直忙裏忙外的,婆婆刁難,丈夫也不心疼,最後生了兩個女兒,一分錢不給趕出家門,還現在還要債務造假!”大娘恨得捶打著桌子:“這樣一個混蛋東西,老天爺為啥還要讓他活的好好的,咋不打雷劈死他啊!”


    我勸了大娘幾句話,心道,老天爺哪有時間管這些人這麽多的事情


    還是要看自己的,等著老天爺發繕心,還不知道哪年那月呢!


    晶晶說道:“媽,不行我看就算了吧,我不要他的錢一樣可以養孩子。”


    大娘皺眉,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了。


    我在一邊說道:“這堅決不行!你現在妥協了,以後要是在蹦出來一張欠款的條子呢?你要咋整,繼續妥協?憑什麽讓他用根本不存在的欠賬坑你的錢?你嫁給他已經夠委屈了。而且你知道嗎,不能管這個男人養不養孩子,到時候老了,都要給這個畜生養老的,你的倆孩子豈不是也虧了?他們家的那種個性,要是不肯養活他,到時候一定會禍害死你的兩個閨女的。既然早晚要給他們養老,不趁著現在多要生活費?你豈不是吃虧。”


    “那要咋整啊!”倆人一起問道。


    我說道;“他們說這個欠條是你們一起寫的就是你們的?有你的簽名和手印嗎?”


    “沒有!隻有簽名,但是不是我寫的字。”晶晶急忙道。


    “那就得了!明兒去找他的單位找她的領導,告訴領導,你丈夫現在用假的借條坑人呢,要是領導不給解決這個問題,就要起訴。這麽多錢,足夠詐騙罪了。”


    兩人點點頭,大娘道:“對!讓和這個賤人一家子都進監獄去吧!”


    我說道:“其實也就是嚇唬嚇唬。讓他們以為我們很好欺負嗎?真以為我們是法盲不成?”


    “嗯。晶晶,你可不能心軟!”


    晶晶急忙點頭:“我懂得媽。為了兩孩子,我也得堅強起來。”


    商量好了明天去找領導說事兒,兩個人的臉色也好點了。


    但是晶晶還是擔心,他們家有個領導。


    我笑道:“現在是新社會呢!哪有說一個領導可以一手遮天的!這麽明顯的詐騙,那個領導要是敢攙和,我們就去高他!再說了之前你們不是也有把柄在手上嗎?”


    “那倒也是!行,就這樣吧!”


    “不過那個領導是誰啊?”我好奇道;“是市領導?”


    “哼!他們家哪有那本事,不過是遠房親戚。叫什麽忘了,反正沒幹過啥好事兒。”


    吃完了飯,我就看到月亮在外麵繼續坐著也不吱聲。


    就走過去了。


    “咋了月亮?”


    過了半天,她才咬著牙說道:“我恨死他們了!我恨爸爸!”


    我看著月亮,那麽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仇恨。


    我摸摸她的頭:“你知道給你的仇家最大的懲罰是什麽嗎?”


    月亮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微笑道:“那就是好好活著,你活得越好,他們就越生氣,你就高興了,咱們每天都生氣,愁眉苦臉的,他們知道了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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