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飯可以隨便吃,話不可以隨便說。”我又去看錢秀秀:“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我什麽時候破壞你和高山峰的感情了,我覺得這就是在汙蔑,你幫我說句話啊秀秀姐!不管咋地我也救過你不是嗎?”


    你不會是惡心我嗎?我就反過來惡心你!我一開始覺得你是高山峰未來的妻子,上輩子難產死了,就讓著你幾分,可是現在想想,你這性格的,也不見得能嫁給高山峰,憑啥讓我一直受氣!


    辦公室的人全都愣住了,錢秀秀皺眉:“我沒有這麽說。別亂說話啊。”


    “那這女孩為什麽這樣,不是你告訴她的?”


    女孩眼睛瞪得老大:“你一個清潔工膽子挺大啊,可不是錢秀秀告訴我的,別找錯人了!你有資本囂張嗎?”


    “我怎麽了?”我一臉平靜的說道:“因為我是清潔工,我就沒有說話的資格了?你就可以隨便給我定罪了?有問題的話,你們可以去問高山峰,我勾引他了嗎?”


    “臉皮真厚!什麽話都能說出來……”


    我淡笑道:“我說了又怎麽樣?我沒做,自然心裏麵沒鬼。”


    錢秀秀站起來走過去了拉住了她:“算了不要吵了,都是小事。”她又迴頭淡淡的對我說道;“你雖然救了我,可是我為了你好,也得說幾句,作為一個新來的臨時工,你來了兩天就和人家吵了兩天,非要弄得這麽混亂,你覺得這樣很好嗎?你聽我一句勸,你好好的坐著吧,不要鬧事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明明是你對我一直糾纏不清的,啥時候就成了我鬧事?真是會說話啊。


    “就是的!你看看在座的人都是有學曆的,也沒有人和你一樣吧?才來幾天啊,就整出來了多少事兒,看看就討厭!”圓圓臉哼了一聲。


    “好了,你不要和她吵,這麽多年的書都到哪裏去了?”錢秀秀拉了一把圓圓臉。


    這錢秀秀真是夠缺德的,明著是教訓圓圓臉,裏麵的意思多明白啊,她們是有文化有素質的人,和我吵架犯不上嘛。


    她一點也沒有幫我的意思,反而暗示我粗魯愛惹事,一切風波都是因為我起來的。


    這才是有文化的人的撕逼,要轉著圈的罵,要是我真的是一個出來的二十歲少女,估計真的被算計進去了。


    可惜我不是,多活了幾十年,哪裏看不出來她的那一套。


    我一下子拉住了錢秀秀的手腕,眼淚刷的流下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倒黴,處處不順利,我明明是個技術員的工作咋就成了臨時工?秀秀姐,你說,我明明什麽也沒幹啊,到底是為啥?就算是成了當掃地的,我也是安心的幹活,也沒有去主動招惹過誰,為啥這個姐姐也要這樣對我了?”


    我曾經在村裏麵給人家哭喪,一天五十塊的那種,所以眼淚對我來說並不難流下來,所以我很容易的就哭出來了。


    我不斷的哭著:“我在這裏誰也不認識,高領導我更是沒有單獨見過麵說話,到底是怎麽就傳出來我告狀的?我一萬個不服氣!”


    周圍的人本來冷漠的眼神也變了一些。看著錢秀秀的臉色很是奇怪。還有人過來安慰我不讓我哭了。


    我就抽抽噎噎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誰!”我就不信了,她找範主任給我使絆子的事情,就會一點風聲沒有傳出來。圓圓臉的女孩氣的不行,抬手就推我一下:“你閉嘴!這裏是你家菜園子嗎,讓你隨便在這裏撒潑?這沒有素質!”


    我順勢就坐在地上了,發出了疼痛的喊聲。


    眾人嚇了一跳,趕緊扶著我起來。


    “你幹什麽啊!”眾人喊了起來。


    錢秀秀咬著牙看著我,拉住了圓圓臉,很是懊惱


    我一手扶著腰,繼續哭,也不說話,一副非常可憐的樣子,局勢逆轉過來了。


    正好這個時候高山峰跟著人進來了,見到這樣一幕急忙走過來“這是咋了?”


    我急忙躲過去了,自己站起來站在了錢秀秀的身後,一言不發。


    “到底是怎麽迴事?”他看著周圍的人:“新來的一個工人就這樣欺負?”


    錢秀秀急忙道:“沒什麽,就是一點誤會。”


    圓圓臉怒道;“你怎麽這樣忍氣吞聲的,這女的明明給高山峰告狀……”


    “閉嘴!”錢秀秀用力的掐了一把圓圓臉:“開會呢,說這些做什麽!”


    圓圓臉不說話了,氣唿唿的坐在那邊。


    高山峰皺眉看了一眼錢秀秀,也沒說話。雖然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我低著頭不去看他。雖然我可以直接告狀,讓高山峰對錢秀秀的印象更差勁。可是周圍的人看到了,也就認定了我是一個挑撥是非的白蓮花小人了。


    那些人對錢秀秀不滿,可她是正式工,還是廠裏麵千金難求的人才,我算個屁啊,到時候不還是要對我不利?所以我幹脆一句話不說,低著頭坐到了角落去了。


    別人不清楚高山峰還能不知道我沒有給他告狀?他也應該看出來她故意針對我的,何必要我妄作小人。


    錢秀秀這時候對我故意賣好:“別生氣了,沒多大點事兒。”


    我不說話隻是低著頭擦眼淚。


    高山峰冷冷的說:“我知道今兒有人傳出來一些不好的風聲。可是我明確的說一句,我和柳瑤珍完全沒有在單獨場合說過話,她能破格進來這個廠子真的不是我介紹的,我也沒有那麽大的麵子!我以預備黨員的名譽發誓,絕對沒有那樣的事!要是我在聽到有人在說這些沒用的,我就和你當麵對峙!”


    大家吃驚的看著高山峰,那個時候的人的思想覺悟多高啊,用這個發誓,可真是絕了。


    錢秀秀也愣住了。走過去了要拉住他的袖子。


    高山峰躲過去了:“錢秀秀同誌,請注意場合!這是廠子,請你不要公私不分!”


    他說完了就直接走到一邊坐下來了。


    圓圓臉氣的要跳腳,可是被錢秀秀給攔住了,低聲的說了什麽,大家就坐下來了,會議室裏麵一片安靜。圓圓臉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坐下來了。


    我坐在了犄角旮旯的一把椅子上,也沒有人理會我,我就腦子放空。


    不多時就幾個領導進來了,為首的就是歐廠長,身後跟著兩個年紀大的,最後是範主任。大家都起身,歐廠長一揮手,讓人坐下來了,開始說了一下注意事項。我們坐在那邊聽著領導說著話,我都要睡著了。


    什麽大方向啊,努力和進度什麽的,本來和我也沒關係,就在那邊打瞌睡。


    正在發呆呢,突然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名字:“至於柳瑤珍的問題我們現在說一說吧。”


    我急忙抬頭,很多雙眼睛看著我。


    範主任急忙說了我很多壞話,什麽不負責任啊,和人吵架什麽的,反正沒好話。


    剛才會議室的那一幕,他不知道,可是圓圓臉心直口快,直接說出來了,說我在會議室大哭,還一直挑撥同事的和睦。


    雖然話說的很委婉,可是卻把我黑的成了墨汁了,簡直就是壞人中的戰鬥機。十惡不赦的小人。


    錢秀秀急忙說:“柳瑤珍是從農村來的,難免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但是不至於一竿子打死的。”


    “你就是太善良!”圓圓臉一臉恨鐵不成鋼。


    高山峰道;“簡直胡扯!”


    歐廠長沉默著,也沒說話,隻是掃了我一眼。我平靜的坐在那邊,心裏沒啥感覺,我早就知道忍心惡毒,可是沒想到能惡毒到這樣的地步。


    因為擔心我覬覦她對象,就要把我一棍子打死,下手穩準狠,真是人才。


    瘦弱的老頭子道:“這件事我有責任。破格錄取她的決定也是我做的,現在鬧出了這麽不愉快的事情,我也覺得很不安。我要做檢討。”


    “王副廠長,這件事是不是柳瑤珍的問題。”高山峰平靜的說;“我覺得這樣說她,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有人覺得她不過是清潔工,就想要用身份壓人,我不讚同。”


    錢秀秀咬唇不語,對他幫我說話顯然很不滿意。圓圓臉更生氣了,又狠狠瞪我一眼。


    範主任在一邊敲邊鼓:“不然把她調到工地上去做點雜活?本來我們廠子可是很和睦的,現在拿出來這麽不好的事情,也不太好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我不會去的,工地上的活我還用你安排,我自己不會找啊。


    歐廠長道:“不用去,工地上哪有女人能幹的活?小姑娘年紀小,從村裏麵出來的,剛剛進了廠子,很多事情都不適應,你們更好好的幫助她。她是為了我們廠子做了很大貢獻的,不應該因為一點矛盾就抹殺了她的貢獻。這件事以後就不用說了。我們不該見到她有一些問題就忽略了她的貢獻。”


    範主任欲言又止,眾人也都不說話了。歐廠長開始說別的話題。


    我鬆了口氣,看來是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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