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說道:“火娃他爺剛才一直在說話。他一停,就沒有聲音了。”


    此時,小牛突然出現在門口,大聲說道:“都聽我說,大牙迴來了。”


    大家聽他一說,瞬間都放下手中的事注視著他。


    “大牙?他是去霸王城了是吧?”火娃他爺放下碗問。


    “是,他去了。”王金石坐在對麵與他解釋道:“之前就有人說大牙要去見王家人。”


    火娃他爺問小牛:“見到人沒有?”


    小牛的聲音很是急促:“見到了,見到了。至於說了什麽,等一會大牙要說的。”


    “哦!這大牙見到王家人了,走!那咱們看看去。”火娃他爺一把抓過剛做好的餅,直奔門外而去。


    “走。”王金石也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對了,老板娘,酒錢記我頭上,我迴來還你。”


    “沒事,等會兒我也去。”屋內傳來塞昭君的聲音。


    他們過了石橋,到了南碼頭,碼頭上已經聚集了數百人,而且圍的很密集。王金石找了個位置看了一下,大牙與強哥坐於高台中央,表情嚴肅。下麵人聲嘈雜,嗡嗡的,啥也聽不清。


    他在兩個手下的拱衛下,擠開一條路,超前走去,火娃他爺也跟在後麵。


    台上大牙開始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他對幾個管事交代道:“所有人都看好了,不要放人上來,搗亂的都踢出去。我同意讓他上來的人,才可以放上來,管事不要隨便放人上來。”


    小龍遊戲也不玩了,和小熊等幾人注視著人群。


    人們陸續進場,越聚越多,現場嘈雜一片,王金石估計有上千人了。其中看到了不少熟麵孔。他熟悉的,不太熟的都有,搖骰穀的人,平時能進來的,今天也一律不準靠近了。


    王金石見到鐵匠,擠開幾人叫道:“師兄!”


    鐵匠一看,麵露笑容,“師弟,我們正到處找你呢!你看,誰來了。”


    王金石一看,他從人群中拉出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來,不正是那顏素素嘛!


    “小師妹!”


    顏素素擠過來兩步,“師兄,聽說你病了,讓我看看你,好了沒有?”說著,她用小手摸了摸王金石的額頭。


    感受額頭上的溫潤,他說道:“不發燒了,調養幾日就好。”


    “那就好,師兄說你發燒的厲害,我擔心你嘛!”


    “好,沒事了。”


    這時佘夫人等幾個熟麵孔坐到了台上,大牙開始說話了“大家安靜!聽我說。”他這次沒有叫哥哥姐姐,叔叔嬸嬸們了。


    人們早想知道案子的具體情況,大多很快安靜了下來,隻有少數幾人還在問話。大牙看著大夥兒,幾個管事也閉口盯著各處,直到所有人都安靜等待,不發一聲。


    大牙抑製不住激動,抖動著嘴唇說道:“他們天天汙蔑王家說,說人家是為了多訛點錢,又說人家這個那個的。我去時,好的你們都不知道!人家說了!隻要真相,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我去到他家裏,那是什麽樣的一個家!窮的可以說什麽都沒有,就這樣他們還說人家是有錢人。家裏隻有一個奶奶和二大爺了,現在天天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


    聽到這,王金石可以確定,大牙真的到了王家,他心裏想到:薛賢莊哪去了?


    大牙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但是!但是人家說了,人家不要一個錢,就是要飯!也要知道真相。”


    台上佘夫人對大牙說道:“大牙,你別激動,慢慢說,有的話點到了大家就知道了。”


    “我一點都不激動!”


    王金石轉頭小聲問道:“薛賢莊幾日不見來消息了?”


    二虎道:“七八日了。”說到這,他一驚:“超過日期了。”


    “超過七日,一定出了問題,明日,你和來旺去看看。”他對二虎和說道。


    “哎,公子。”


    “殺人償命!”突然人群中有人喊到。


    “對!對!”人們紛紛附和。


    不管怎麽樣,咱們老百姓都認這一條:殺人償命。如果這條道理不通了,那人們的潛意識裏會是如果我被殺了,對方也不用償命,誰能甘心?相反的,隻有極少數人才會希望殺人不用償命,因為他們想的是那樣我殺了人,就不會死了。


    火娃他爺認真聽了半天,終於也說話了:“我們現在可以確定了,他們誰在造謠,誰說的是真話。說別人造謠!到底誰是造謠的?他們憑什麽造謠?他們有什麽資格,算什麽東西。”


    王金石聽了,在一邊思考:總感覺有人背後推動此事,又有人在壓此事,這麽說來應該不是一波人。按照得利原則來分析的話,誰在推動此事呢?


    “師兄,你在想什麽?我坐師兄旁邊。”小師妹過來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在想王家現在怎麽樣了。”


    “唉!還能怎麽樣!人家現在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他們還能說話嗎?”


    王金石聽了這話,心中頓生一股悲涼,隻能打斷她:“天色不早了,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了,先迴去吧。”


    顏素素隻好說道:“那好吧。”


    幾人擠出人群,往迴走去,在石橋處,與火娃他爺分開。鐵匠要迴去打鐵,也告辭迴去了,。


    “師兄你放心迴吧。小師妹,你去哪?”


    “我去找師傅去,他在秦叔、陳叔他們那呢。師兄,我們去那玩吧。”這二人就是秦忻、秦劍膽和陳柱石、陳寒芯。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鳳陽府,大柱與小六子正在議事,“六哥,公子讓咱們收集一下胡惟庸的罪證,然後到金陵找個禦史彈劾他。”


    小六子興奮道:“公子要動手了?”


    “嗯,公子的意思,先投個石頭探探路。”


    小六子看著大柱一笑,賣著關子說道:“不用這麽麻煩,我隻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做到了。”


    “怎麽做?”


    “嘿嘿!”小六子隻笑不說。


    大柱催促道:“快說吧!六哥。”


    小六子收起笑容:“狀元公吳伯宗,得罪了胡惟庸,被貶閑置,正好就在鳳陽。”


    大柱一聽,驚喜問道:“哦?那他願意上疏彈劾嗎?”


    “現在朝中大多依附淮西派,隻有浙東派能算一股勢力,不過劉伯溫死後,他們明顯不行了。這吳伯宗嘛,既不屬於淮西派,也不是浙東派,他是陛下卿點的狀元,天子門生,算是陛下的人。


    他就是因為不願依附胡惟庸,才被貶到這裏的,我剛好打聽到了他對胡惟庸的不滿。而且他是狀元,可以直接上疏皇帝,不要經過中書省。”


    “那感情好,咱們趕緊找他去吧。”


    “行,還是換一身衣服吧,咱們得換成普通學子家人。”


    二人找到吳伯宗府前,他聽說有兩個年輕人求見,爽快的答應了。


    兩人一見麵,就跪倒在地,小六子說道:“狀元公,我們代家鄉父老,求大老爺給我們做主啊!”


    “你們有何事,先說來聽聽。我如今無一官半職,怕是幫不了你們呐。”


    小六子道:“我家中有個弟弟,在霸王城縣學讀書,這是皇帝陛下的恩德。我們一家省吃儉用,供他進縣學,本想讓他好好讀書,將來好為國效力。”


    狀元郎聽到這裏,心已經軟了三分,開口道:“不著急,慢慢說。”


    小六子悲聲道:“誰知有幾個學霸,天天欺負他,對他毆打辱罵,還搶走他的筆墨學具。不讓他好好學習啊!”


    “有這等事?那你們為何不報學裏夫子?”狀元郎顯得十分氣氛。


    “報了,可是這學霸來頭不小,他們說他大舅公乃是當朝丞相,無人敢管啊!”


    “有這等事?”這位狀元郎捋捋胡須,沉吟片刻,問道:“對了,聽說縣學有人打死學子一案,是他們幹的嗎?”


    “對!就是他們,他們打死了人,還不讓人告狀,逼迫人家接受賠點銀子了事。”


    二人胡編一通,把他們說的無法無天,破壞法紀,反正就是怎麽壞怎麽說,而且大多數傳言吳伯宗都聽過。他對比自己在朝中了解到的胡惟庸,確定八九成的事都是真的。


    怒目說道:“我今天就替這些受苦的百姓,豁出去了,不過我隻能給皇帝上一道奏疏,能不能管用,就不敢保證了。”


    小六子子連忙磕頭:“謝狀元公,我們找了幾個月,終於找到可以為我們做主的大人了,你就是包公在世啊!”


    “我為官十年,不曾為百姓做過什麽實事,民間的疾苦,我見的也不少了,如今朝政如此,都是丞相的胡來所致。你們先迴去吧,我會向皇帝陛下上疏,秉明情況的。”


    “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二人磕頭告退。


    他們二人走後,吳伯宗就寫了一份滿含激情的奏疏,直斥胡惟庸專橫跋扈,不守朝廷法紀。認為不應該再委以重任,否則,對國家將是巨大的危害。


    迴去的路上,大柱問道:“六哥,你說他會上奏折彈劾胡惟庸嗎?”


    “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會,他早就對胡惟庸不滿了,否則我們找他,也不會這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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