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看著逃似的程咬金,這老東西滑頭的很,沒給他留一絲機會,從抽屜裏拿出一打紙張,這是他的規劃書,具體的未來他沒辦法控製,但方向必須有。


    新城他嚷嚷有段時間了,都是停留在嘴上,用來打嘴炮,或者是口頭支票來糊弄鬼。


    別人為何會相信他?一諾千金在這時代可不是說說而已,楊帆也沒打算食言。


    事情發展到現在,新城不能說是一座城了,更像是個計劃,一個帶動大唐經濟發展的計劃。


    怎麽造城楊帆心裏一點逼數沒有,所以他打算無為而治,路可以走出來,他相信城也可以,人的房子建多了,不就成了城了嗎?


    他打算不再用莊子的人動手,可以理解為,不再是莊子名義加入這次事件,他想解散現在的國企性質的莊子模式,大鍋飯最終還是敗給個體戶,這是曆史發展的必然性,何況情況越來越兇險了。


    莊子不再適合壯大下去了,現在已經很危險了,人越有錢,膽子就越大,人的野心是沒有止境的,有了錢,就想要權,有了權,還想要更多。


    如今,這機會又再眼前,李二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故意放縱似的,楊帆不相信李二沒考慮到日益壯大的莊子給他統治帶來的危害,這不就是另外這個世家麽?


    楊帆不想有讓他選擇的那一天,那又是血流成河的一天,這時他寢食難安的原因。


    要想解決這問題,就是把莊子納入大唐的體係,都成為李二的爪牙,也不知道李二其他的爪牙會不會接受他們這些異類。


    太遠的事楊帆沒辦法考慮,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有遠見的人。


    程咬金也應該察覺到這點,他的做法很簡單,就是不給楊帆開口的機會,好壞都由楊帆擔著,他隻管收錢或者出錢,不參與莊子的管理事物。


    這樣就算未來出現了變故,他也有迴旋的餘地,說到底,莊子的人隻是他程咬金相對親近的陌生人,窮親戚,不值得他拚盡全力的為他們勞心勞力。


    楊帆也理解程咬金,畢竟他不像楊帆,楊帆之所以能支愣起來,大多數是因為背靠著莊子。


    而程咬金呢,他是所有人的靠山,他不需要莊子的幫助,所以他辦事就顯得冷淡了一些。


    想到著楊帆煩躁的走出了甲板,看著大海,希望能給自己提供點思路。


    解散莊子管理模式,談何容易,現在已經是尾大去不掉了,連一向支持自己的大爺說不定第一個反對。


    楊老大靠近楊帆,咬耳朵說道:“家主,公爺說了,當斷則斷!”


    “他人呢?”楊帆問道。


    “他剛才已經到別的船上去了,他說就不和我們迴去了,他得去看看正麵戰場,留五艘船給咱們運物資,叫您對鹽廠上點心。”楊老大迴道。


    “哼!到底還是關心他的親兒子!”楊帆不爽的說。


    這老程還不是怕程懷默吃虧,帶大軍去撐腰了,飄在海上,誰都沒辦法知道地上的情況。


    楊老大沒接楊帆這廢話,這話需要說的?這不是真理麽,隻要不是變態都會這麽做吧。


    楊帆看了一眼楊老大,嫌棄的離他遠點,要是有個謀士就好了,楊帆感歎道。


    他現在為之前的狂傲感到深深的羞愧,他沒到大唐時是對儒家沒半分好感,甚至還鄙視,覺得儒家就是一幫隻知道打嘴炮的廢物。


    現在晃蕩一圈後他有點懂了,原來是之前他的階級接觸不到精英才會產生的錯覺。


    說起儒家,影視中,書籍中呈現儒家的形象就是一個背著小帳篷的寧采臣,食古不化,聖母,嘮叨,壞事是它的標簽。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那麽幾乎所有的曆史都是他們這幫人書寫是怎麽迴事?


    那種形象怎麽以一敵百,把百家逼得生死兩難,竟然不顧世俗的眼光去求救於一個嘴上無毛的楊帆?


    他們不是沒本事,是因為不想成為眾矢之地,槍打出頭鳥。


    他們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損人利己,潤物無聲的影響著周邊的一切,讓你什麽時候著了他的道還不自知,藏拙一詞就是他們發明的。


    每當大環境發生了巨大改變,他們就會推出一個英雄就來擋槍,好讓他們繼續隱藏自己。


    他們後麵之所以會失敗,大概率是因為它太極端了,要麽精似鬼,要麽笨成豬,沒了中層來維持,這金字塔就這麽倒了,或者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楊帆更傾向後者。


    可是除非他楊帆能刨政哥的墳,看能不能找個藥丸吃吃,不然他看不到它隱藏起來那天。


    想到這,楊帆心情更不好了,不知不覺中,他成了靶子,一直提醒自己,打槍的不要,可自己一直打槍,跟個三炮似的。


    有人說他們在厲害跟他楊帆有什麽關係,這關係老大了,他們有個很惡心的特點,就是下絆子。


    看不得別人好,壞了別人的事來彰顯自己的強大,哪怕他們看得到事情發展後的結局,哪怕那對自己大有益處的事,他們還是要破壞,因為他們想要的更多,更大的蛋糕,還用一句好事多磨的借口來掩飾自己的齷齪。


    楊帆的煩心除了影響楊家眾人外,影響不了任何東西,將士們看著越來越近的海岸,喜悅的表情再也忍不住。


    船還沒停穩,一個身影就一個加速,向船上跳了上來,運動中的物體可沒那麽容易穩住重心,要不是楊老大眼疾手快,揪了他一把,他不死也的脫層皮。


    “家主,咱們收到新訂單了!”楊九還是那麽跳脫,嘴裏跟楊帆說話,可眼睛早飄到其他地方去了,楊帆肯定他這麽著急肯定不是為了他。


    楊帆揪起他的耳朵說道:“敢有下次,老子把你第三條腿掰折了!省的春心蕩漾的!“


    “哎呀,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啦!家主疼!”楊九叫道。


    楊帆放開手,說道:“什麽訂單!”


    “您猜猜?”楊九一臉笑意。


    “看來·····”


    楊九看楊帆壞笑,急忙說道:“手弩的訂單,拿著聖旨過來的,哪一軍他沒說,叫我們別問,造給他們就是了,以戴將軍的價格,要十萬架跟配套的箭,崔達做主送他三百架存貨,讓他先走了!現在我們在加班加點的趕工,這下我們不是吃老本的廢物了,有產出,有收入啦!”


    楊帆眉頭一皺,這欲蓋敏彰的味道是怎麽迴事,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李二了。


    “知道了,你看你的小情人吧,可得有個度啊!”楊帆調笑道。


    “知道啦,知道啦!”楊九高興得說道,他臉皮厚,哪會在意這些。


    “家主!人家不理你了!”楊八哪經曆過這場麵,扭扭捏捏得跑開了。


    “哼!不理你了!”楊帆陰陽的學著楊八的語氣說道,這就是在他麵前秀的下場,不知道他還殘留上一世母胎單身三十年的怨氣嗎!


    “老師好!”崔家兄弟也到碼頭迎接了,不過他們沒有小情人在船上,他們在莊子那麽久了,就沒見他們與女生說過話。


    “嗯,你們幹得不錯,辛苦了。”楊帆迴應道。


    “都是我們應該做得當不起老師誇獎。”崔達謙虛的說道。


    楊帆背起手,說道:“誇你就收著,都跟你們說幾迴了,入我門下,就靈活點,虛頭巴腦的不討喜。”


    聞言崔健站直了身子,大聲的說道:“是!我們幹的不錯!”


    這聲量很高,把楊帆等人唬的愣了一下,身後的鶯鶯燕燕都被他吸引過去,那嘴角上揚是怎麽迴事?


    楊帆賞他一個暴栗,沒好氣的說:“你丫的把我嚇一大跳,行了,別笑了,該幹嘛幹嘛去!”


    崔家兄弟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好的老師,我們走了,得空再來跟您請安。”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楊帆對楊老大說:“老大,你看我這幾個學生,該不是喜歡男上加男吧,這得多愁人啊,要不以後我遠離他們點,不然他們饞我的身子怎麽辦!”


    楊老大迴道:“家主您說的難上加難是不是指好男風?這您完全不用急,剛才崔達看了楊三兩次,看了楊····“


    “得,原來是悶騷男啊!話說老大,你眼神挺好啊,我就·····”楊帆等人在楊帆得嘮叨聲中上了岸,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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