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堂,好久不見。”屏幕中的那個深棕色短發女性微笑著說道。


    “唯……”碇源堂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與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再次見麵,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她就是碇司令以前的妻子,碇唯嗎……律子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又轉頭看向一旁的綾波,旋即露出苦澀的笑容。像,太像了,原來你真的從來沒有忘記她……但是,即使是這樣也無所謂……


    “你還和以前一樣不善言辭呢。”碇唯有些寵溺地看向碇源堂,“不過那孩子可堅持不了很久哦。”


    初號機核心中碇唯的靈魂,借助與真嗣的深度同步,而實現了與外界的交流,但是對於真嗣而言,同時維持著400%的高同步率還要堅守自我界限,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碇源堂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問道:“這些年來的記憶,你還有嗎?”


    “直到這孩子第一次來找我,我才算是徹底醒過來。”碇唯搖搖頭,“而且同步率不夠高的話,我也不能感知到外麵的信息。”


    律子很快反應過來:“那不就是說……”


    “你是直子吧——頭發染成金色的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呢。”碇唯看向律子,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哦,就和被囚禁了差不多——不過在裏麵好像沒有時間的概念,感覺上次出來也沒過多久呢。”


    “這樣啊……”律子喃喃自語。


    碇唯的目光又落到了冬月的身上:“冬月老師還在源堂身邊支持他呀,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啊——”一向老成持重的冬月副司令也有些眼神飄忽,“小事而已了。”


    最後被碇唯關注到的,就是一直站在旁邊沉默著的綾波了。


    看著這個與自己長相有些相似的少女,碇唯的表情也變的複雜起來:“你是叫綾波對吧,是那孩子愛著的人呢……”


    “嗯……”綾波紅著臉應道。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碇唯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同時她的影像也開始閃爍起來。


    “時間快到了呢。”碇唯再次看向碇源堂,“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哦,在那之後我會迴來的……”說罷,碇唯便消失在了屏幕上。


    隨著碇唯的靈魂主動斷開了連接,真嗣也退出了深度同步狀態,同步率逐漸迴落至正常水平,駕駛座的深度也迴到了正值。


    伊吹這時才從剛才的震撼中迴過神來,報告道:“駕駛員腦波水平下降,其餘指標正常。”


    “刪除相關記錄,這次的實驗列為最高機密。”碇源堂下令道。


    “是。”


    ——————————


    這次秘密實驗的知情者屈指可數,但其造成的影響卻是極為深遠的。而且在之後不知何時起,nerv總部內開始流傳起了一個關於某神秘組織在幕後操縱世界的陰謀論,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真嗣還不知道這些,他才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來到了曾經住過的vip病房。午後的陽光灑進略顯空蕩的房間,在這有些似曾相識的場景中,唯一不同的是身旁坐著一位藍發少女,不是綾波麗又是誰呢。


    “你醒了?”綾波柔聲問道。


    真嗣支起身體:“我睡了多久?”


    “大概4個小時吧。”綾波遞來一杯水,“他們發現你倒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就直接送到這裏來了。醫生說你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就好了。”


    真嗣揉了揉還有些隱隱脹痛的腦袋:“深度同步還是有些吃力啊,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綾波簡短地複述了一下碇唯的話。


    “嗯……”真嗣沉吟片刻。其實從碇唯的稱唿上來說,她大概也有些察覺到自己兒子不是原裝的了,但或許是為了人類的大局,她並沒有計較這些。同時,他也收到了係統的新提示——“碇源堂與碇唯重逢,碇源堂放棄成神劇本,獲得15點世界之力”。這樣一來,真嗣的累計值到達了102點,正好突破100大關,係統權限也升到了5級。但是不同於真嗣原先猜測的那樣,係統沒有再解鎖新功能,而是提示“超額完成初始試煉,係統開始版本升級”,隨後再次進入了休眠狀態。


    也不知道超額完成會不會有什麽特別的獎勵……真嗣想到。


    “碇……”


    真嗣抬起頭來,注意到綾波的表情有些哀傷,心中一緊:“怎麽了?”


    綾波輕輕拉住真嗣的手:“還記得那天晚上,碇和我說,會一直陪在我身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碇會這麽在意我,當時我真的好高興……”


    “綾波……”真嗣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自己終究是沒法做到這一點的。


    “但後來,我總是有一種預感,我們一定還是會分開的……”綾波苦笑道,“雖然這肯定不是碇的本意……”


    “別說了,綾波。”


    “不過我也不會怪碇哦。”綾波忽然破涕為笑,“因為碇也有自己要去做的事對吧,我會支持你的。”


    真嗣緊緊地握住綾波的小手:“放心吧,綾波,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嗯……”


    在來到第三新東京市前,真嗣就在eva世界生活了差不多一年時間,以至於他都有些忘記了這是一個自己終究要離開的地方。然而即使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結交朋友,想要去關心綾波,想要把美裏當成一個大姐姐一樣對待,想要努力過好每一天的生活。或許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察覺了明日香的心意後,他也遲遲沒有做出迴應——與其給人希望再將它奪走,不如一開始就保持原狀。


    不過事情總是會朝著人們不願意看到的方向去發展——


    “我去叫醫生過來吧。”調整好心情的綾波站起身。


    隨著病房門打開,一抹綠色出現在了門口,正是本應在外麵約會的明日香。綾波


    “呃……”發現自己已經暴露,明日香尷尬地擠出一個笑臉,裝作自然地走了進來,“那個,正好路過,就來看看你。”


    真嗣也不說破:“啊——你不是說今天和人約會的嗎?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別提了。”明日香擺擺手,“那男孩子雖說長得也算有點小帥,但是果然還是太幼稚了啊,所以我就趁著等過山車的時候先溜了。”


    真嗣愕然:“這……是不是不太好啊。”


    “反正以後又不會再見麵了。”明日香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在床邊坐了下來,“嘛,反正我看得上的也隻有加持先生啊。”


    真嗣十分配合地轉移著話題:“嘖,那人家還真是可憐啊。說起來加持先生這次出差可真是夠久的呢?已經快一個月沒見著他了。”


    明日香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什麽去了——對了,你今天是做什麽實驗去了?怎麽連我都沒有接到通知?”


    “這個嘛……”真嗣腦筋飛速轉動,想著怎麽糊弄過去。


    看著真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日香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連我也不能知道嗎?”


    真嗣尷尬地笑笑:“啊——反正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


    “你也是這樣……”明日香情緒忽然低落下來,“加持先生、美裏姐,你們都是這樣,都好像有什麽事瞞著我一樣……難道我就這麽多餘嗎?”


    “怎麽會?”真嗣急忙解釋,“明日香你可是很出色的eva駕駛員啊,怎麽會多餘呢?”


    “那是你一直在讓著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明日香攥緊了雙拳,“雖然我說過,駕駛eva是我的使命,可是你那樣又算什麽,同情我嗎?!”


    “我……”真嗣啞口無言。


    “你這個笨蛋!”明日香站起身就要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明日香的情緒突然有些崩潰,但情急之下真嗣還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等等!”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明日香轉過頭來,眼中的淚水快要溢出來。


    真嗣拉住明日香的手,硬著頭皮說道:“如果說,因為我搶了你的風頭讓你不爽的話,我很抱歉。可是,對抗使徒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我一個人就可以應付,我不希望你和綾波也要去承擔這個風險。”


    明日香掙脫開來,直直地盯著真嗣:“我不要聽這個!”


    “那……”


    “你還要裝傻是不是!”明日香直勾勾地盯著真嗣,“我問你,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你為什麽把我丟在外麵,自己一個人跑進去睡了?”


    “你說這個,我……”真嗣沒想到明日香會提起這個,頓時懵了。


    “你不是有淩波了嗎?為什麽還要來管我的事……後來又自說自話救了我那麽多次……”


    真嗣知道這次真的逃不過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對於明日香的感覺:“這,起碼我們也算是同事吧,我當然不能看著你遭遇危險啊……”


    “隻是同事嗎……”明日香慘然一笑,任由眼角兩行清淚流下,“我知道了……”


    說罷,她便飛快地逃離了病房。


    真嗣坐在病床上,輕歎了一口氣。好像事情已經搞砸了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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