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天啟皇帝身後的王承恩微微一愣,剛剛天啟皇帝還是滿臉喜色,可是現在居然是一臉的沉重。在凝重之中,居然還隱隱的帶著幾分肅殺,王承恩的心裏就是一頓。難道孫承宗那邊的戰事並不順利?或者是出來什麽問題?


    不過王承恩也沒有遲疑,微微一頓之後便恭敬的說道:“是,陛下!臣這就去。”說完王承恩快步的向外走去。


    天啟皇帝目光直直的盯著麵前的地圖,目光聚焦在一個地方,久久不語。眼中不斷的閃著堅定的光芒,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同時冷光也在不斷的閃動。


    洛思恭和魏朝走進來的時候,心裏也都是惴惴不安,每一次天啟皇帝叫他們兩個一起來,肯定是有大事情。當看到天啟皇帝的樣子之後,兩個人都是一愣,天啟皇帝右手壓著寶劍,一臉的肅殺。


    看到天啟皇帝的眼神,魏朝知道這位少年天啟恐怕又要有大行動了。當初自己血洗皇宮的時候,天啟皇帝就是這樣的眼神,一樣的神態。隻是現在天啟皇帝更加的成熟,目光看起來更加的深邃,讓人不敢直視。


    兩個人同時撩起衣服跪倒,口中大聲的說道:臣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司禮監秉筆太監魏朝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天啟皇帝輕輕的眯起了眼晴,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劍柄,久久沒有說話。


    兩個人跪在地上也是一動不動,時間不長,兩個人的額頭上都有了汗水,大殿裏的氣氛卻是越來越凝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啟皇帝輕輕的舒了口氣,聲音平淡的說道:“你們兩個都起來吧!”說著天啟皇帝緩步的走上台階,慢慢的來到龍書案的後麵,輕輕的做到龍椅上。


    “謝陛下!”兩個人站起身子之後,恭敬的站在一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大殿裏的氣氛非常的凝重,每個人都不敢動,甚至唿吸都放的很輕緩。站在一邊的王承恩心裏則是吃驚不已,以前在天啟皇帝身邊,他總覺得天啟皇帝還好。可是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這位少年天子有著不一樣的一麵,那是帝王的一麵。


    良久,天啟皇帝輕聲說道:“王承恩,你帶著人先出去吧!真有話要和兩位愛卿說。你帶著人守在外麵,無論是誰,無論有什麽事情,全都別讓她進來。”


    “是,陛下!”王承恩心裏鬆了一口氣,顯然已經沒有自己的事情了。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對著大殿裏的太監宮女招了招手,便帶著人出去了。


    留在大殿裏的魏朝和駱思恭都是一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此時二人眼中已經沒有以往的紛爭,而是滿滿的疑問。這一幕是多麽的似曾相識,兩個人的心裏都沒有了爭鬥的想法,顯然這次是有大事情,搞不好兩個人都會被天啟皇帝煮了。


    “兩位愛卿,朕已經有段時間沒召見你們了吧?”沉吟了一下,天啟皇帝語氣平淡的說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問,誰也沒有說話,全都靜靜的聽著天啟皇帝的下一句話。


    輕輕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頗為無奈的笑了笑,語氣低沉的說道:“其實朕真的不想找你們,因為隻要找你們就是有事情發生,而且肯定是大事情,大部分都是不好的事情。”


    駱思恭和魏朝同時苦笑,他們自然也明白,錦衣衛還好一點,好歹有一個天子親軍的名字。雖然這個軍隊的戰鬥力不用說了,可是畢竟是掛著軍隊的名字,不過所做的事情風評並不好。


    大部分的時候錦衣衛都是和文官集團做對,無論在什麽時候,文化人總是掌握著輿論的倒向的。這個時代讀書人非常少,普通人想要人字都非常的苦難,而文官就是讀書人的代表。錦衣衛和掌掌管著輿論的人做對,風評自然好不到哪去。


    至於東廠就更不用說了,一直名聲都不好,東廠監察百官,而且做的大多數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天啟皇帝的神色慢慢變得嚴肅,看著下麵的兩個人,天啟皇帝聲音頗為凜冽的說道:“可是不找你們不行,很多時候朕都有不順心的事情。能夠為朕解決這些事情的人不多,你們是最合適的人選,無論是錦衣衛和東廣都是朕最信任的。”


    “謝陛下!”兩個人連忙對天啟皇帝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搖了搖頭,天啟皇帝目光直直的盯著兩個人,語氣低沉的說道:“朕信任錦衣衛,信任東廠,對你們兩個也是信任有加。可是朕把醜話說在前麵,你駱思恭不是錦衣衛,你魏朝也不是東廠。大明兩百多年,錦衣衛指揮使換了不知道多少,可是錦衣衛還是錦衣衛。東廠的督公換了不知多少,東廠依舊是東廠。”


    聽著天啟皇帝的話,魏朝和駱思恭的神色都是一變,兩個人臉上都流下了冷汗。


    駱思恭的下麵有一個許顯純,天啟皇帝很是器重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取代了自己。


    魏朝的下麵雖然沒有人,可是宮裏有個陳洪陳公公,這是魏朝一直小心的人。


    兩個人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兩個都是老人。在官場上有一句古話,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沒有人不知道。


    天啟皇帝自從登基之後,並沒有大規模的撤換大臣和內侍。不過上次遼東的事件之後,朝中已經有了風向,內閣首輔大學士孫承宗就是天啟皇帝提拔起來的。包括楊漣和左光鬥等人,官場上的人也相信,明年科舉之後,天啟皇帝會大批的提拔新的官員。


    可是對於內宦,天啟皇帝早就可以撤換了,畢竟每個皇帝都有從小跟在身邊的近侍,天啟皇帝自然也不例外。這些人盡心盡力的伺候十幾年,等的就是這一天,皇上登基也肯定會用自己信得過的人。


    不過天啟皇帝自從登基之後,隻是提拔了一個陳洪,王承恩也是剛剛提拔的,可是這兩個人也都老人。陳洪雖然沒有什麽地位,可是畢竟也是萬曆時候的人。王承恩就更不用說了,泰昌皇帝非常信任的一個太監,而且還有不良記錄。


    如果天啟皇帝想要自己提拔自己的人,這本就是無可厚非的。天啟皇帝的話雖然說的很含蓄,可是魏朝和駱思恭都不是笨人,自然是一點就透。天啟皇帝是在告訴兩個人,如果不能讓自己自己滿意,你們兩個就都不用幹了。


    “陛下放心,臣自當肝腦塗地,不負陛下聖恩!”對著天啟皇帝拜了一拜,駱思恭的大聲的說道。


    一邊的魏朝則是沒有說話,不過這位心狠手辣的老太監,眼中不斷的閃著冷光。魏朝和駱思恭不同,,駱思恭如果迴家,多半也能頤養天年。可是魏朝如果下去了,就算被發到南京守靈,恐怕也會死在路上。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以前朕交給你們許多事情,你們兩個辦的也都不錯,對朕有功勞的,朕都記在心裏。不過這次的事情朕交代給你們,無論如何都要辦成,如果做不到,你們就不用幹了。”


    聽完天啟皇帝的話,兩個人都是神色一變,神情頗為嚴肅的看著天啟皇帝。


    “這次的事情你們兩個一起去辦,無論誰辦成,賞賜一人一半!如果誰也沒有辦成,那你們兩個都不要在做了,朕不養廢物!”天啟皇帝冷冷的看著兩個人,語氣裏充滿了肅殺。


    “陛下盡管吩咐!”魏朝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頗為恭敬的說道。


    看了兩個人一眼,天啟皇帝語氣低沉的說道:“好好的做事情,朕不會虧待你們的。這次朕要找一個人,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抓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知皇上要找的這個人是誰?”駱思恭臉色也是一臉的凝重,聽到是找人的任務,心裏便是一緊。找人一項是最簡單的事情,同時也是最難的事情。天啟皇帝如此慎重,肯定是最難的。


    把一份奏折扔給駱思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你們自己看吧!”


    展開走著,魏朝和駱思恭低頭看了起來,等到看完之後,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了。


    “這次你們兩個人有一個人親自去,至於誰去,你們自己商量。朕給你們密旨,可以調動不多於五千的軍隊,如果有人阻止,有人妨礙。無論是是誰,全都給朕抓起來,哪怕是王爺也不例外。”天啟皇帝目光灼灼的看著兩個人,語氣嚴厲的說道:“總之一句話,寧殺錯,勿放過,寧枉勿縱!”


    “是,陛下!”兩個人神色一凜,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天啟皇帝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這次張家口之行,不光要抓到皇太極,還要給朕查清楚那裏通敵走私的事情。當然,這件事情是擺在抓皇太極的後麵的。”對於皇太極,天啟皇帝是一定要把他抓住,這個人不能讓他成長起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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