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石頭,咋迴事?”趙金花盯著狗剩手裏的鵝卵石。


    慕來來捂臉,阿奶這是誰手裏的石頭都盯著麽?


    “來來……”


    “我放著。”趙金花伸手。


    狗剩一臉茫然的看著趙金花,原來二奶奶也喜歡漂亮石頭麽?


    “怎麽?”


    “給。”狗剩把石頭放在趙金花手裏。


    趙金花摸了摸慕來來的腦袋“阿奶不要你的,等你出嫁的再給你。”


    慕來來:……


    謝謝你啊,阿奶!


    狗剩:……


    二奶奶在說什麽,為什麽我一點都聽不懂?


    “你們玩吧,不要去河邊,知道嗎?”


    狗剩也摸了摸慕來來的腦袋“來來,下次哥給你更好看的,那個有點醜就給二奶奶。”


    “四叔要去服徭役了,阿奶給四叔準備了不少東西,二奶有給鐵棍叔準備麽?”狗剩問慕來來。


    慕來來點點頭“有。”


    “我跟你說,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去服徭役。”狗剩跟慕來來說出自己偉大的願望。


    慕來來知道服徭役是幹苦力,不是去享福的,為啥狗剩哥會有這麽奇怪的夢想。


    “為啥?”


    狗剩握著拳頭“這兩天四叔天天有雞蛋吃,還有肉吃。”


    “我也想讓阿奶給我補一補。”狗剩無比的羨慕。


    狗剩拍了拍慕來來的腦袋”放心,哥會分一點給你的,不會吃獨食。”十分的有義氣。


    “好。”


    慕來來決定不解釋了。


    畢竟她目前還沒能把話說利索,解釋也要老半天,讓狗剩哥有個夢想吧。


    “來來,你自己玩吧,我去找我兄弟了。”他是男子漢,怎麽能一直跟一個小丫頭玩呢。


    慕來來點點頭“不要去河邊。”叮囑狗剩。


    “知道了,你這丫頭有點小囉嗦。”狗剩看了看四周,伸手捏了捏慕來來的臉蛋兒,很快就收了迴去。


    他耳朵都起繭了,每一次到河邊就會出現一個小人咆哮不準去河邊玩。


    拒絕了幾次小夥伴們都嘲笑他膽小鬼了。


    慕來來塞了顆糖到嘴裏,小手背在身後,邁著小短腿準備迴家去。


    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原處的周甜甜。


    慕來來歪了歪腦袋,好黑!


    周甜甜整個人被黑霧籠罩了,黑黢黢的,都看不到她的人了。


    這黑得讓慕來來搓了搓手臂,她換了個方向,要不去太爺家。


    “你站住。”周甜甜跑得快,一把抓住了慕來來。


    慕來來感覺手臂一亮,整個人一激靈“幹什麽?”


    “你為什麽活著。”她清秀的麵容扭曲又猙獰,眼睛滄桑又瘋狂。


    慕來來:???


    什麽東西?


    她甩開周甜甜“你好可怕……”


    然後拔腿就跑。


    “你站住。”周甜甜在後麵追。


    奇怪的是,周甜甜怎麽也追不到慕來來,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慕來來邁著小短腿跑的飛快,跟個小炮彈似的。


    風吹過,慕來來紮好的小辮子一晃一晃的,她腦子轉得很快,這周甜甜不對勁,整個人跟中邪了一樣。


    不過,我為什麽要跑?


    一個六歲小屁孩而已,她怕什麽?


    慕來來後知後覺,速度一下子就變慢了,被周甜甜抓住了機會。


    周甜甜猛的把慕來來給撲倒“你不是死了麽?”


    慕來來:??


    你才死了,這人不正常。


    慕來來推開周甜甜。


    此時周甜甜的力氣有點大,但是慕來來動手不行,她就動腳,直接把周甜甜給踹開。


    “你才死了。”


    “周甜甜你有病。”


    慕來來叉腰“整個人黑黢黢的,好可怕。”


    嗯?


    慕來來捂著小嘴,她不再是五個字五個字蹦了。


    這倒是有些驚喜,有些意外。


    “你才可怕,你明明已經死了的,你為什麽還活著。”周甜甜聲音有一點尖銳,刺得慕來來耳膜生疼。


    慕來來:……


    為什麽每個字她都聽得懂,但是組合在一起她就搞不明白了。


    “你才死了。”慕來來翻了個白眼,雖然意思她有點沒搞懂,但是周甜甜咒她這就是實打實的。


    周甜甜抓著慕來來的手臂“你為什麽還活著。”一下子掐住了慕來來的脖子,跟瘋了一樣。


    “你去死,你去死……”


    慕來來一時間沒反應,被周甜甜給掐了個正著。


    “咳咳……”詭異的,周甜甜的力氣很大。


    慕來來眸色發狠,抬腳踹在了周甜甜的肚子上,抓著周甜甜的手一擰。


    “你是不是有病?”


    周甜甜瘋狂的掙紮著“慕來來你去死,你該去死的,你為什麽還活著。”


    慕來來力氣大,壓製得死死的,但是聽著周甜甜嘴上不停的重複著咒她的話,慕來來忍不住皺眉,小臉繃著:這周甜甜怎麽一副鬼上身的感覺。


    “你沒事吧。”慕來來扶著周甜甜,手中的力道慢慢放鬆了。


    周甜甜一把推開慕來來,然後撲了過來。


    “你幹什麽。”慕來來驚唿一聲,十分害怕的樣子。


    周甜甜打架手法很像經驗老道的老娘們,直接往慕來來的頭發抓。


    慕來來的小辮子被扯開了,周甜甜的下一個動作被人阻止了。


    “哇~”慕來來張嘴就嚎叫起來“阿奶!!”她的嚎叫聲十分的響亮,還不停的抽氣,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沒事了,沒事了。”慕鐵錘連忙抱起慕來來安慰道“鐵錘叔在這裏,來來別怕。”


    慕來來依舊嚎啕,眼睛紅紅的,就是倔強的不肯掉眼淚,頭發亂糟糟的,脖子上還有掐痕,一看就是受害者。


    “周甜甜,你為什麽對來來下這麽重的手?”慕鐵錘忍不住聲音變得淩厲怒喝一聲。


    周老頭連忙說道“這隻是小孩子的玩笑……”


    “莫不是周家還記恨之前的事情,所以報複一個四歲的小孩?”慕鐵錘真的怒了,所以他顧不得旁邊還有一個官差,憤怒的質問周老頭。


    周老頭搖了搖頭“這真的是小孩子的玩笑……”


    一旁的官差年紀三十多,家裏有四個兒子,卻沒有一個閨女,看到慕來來被欺負成這樣,也忍不住說一句“這玩笑也太嚴重了……”


    周老頭臉色瞬間變了變,他抬手給了周甜甜一巴掌“誰讓你欺負妹妹的?”


    “還不快給妹妹道歉。”


    周甜甜被打得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這官差也不好說什麽。


    慕來來吸了吸鼻子,她扁了扁嘴“我不接受。”她抬手擦了擦眼睛。


    “鐵錘叔。”抱著慕鐵錘的脖子,怯怯的縮成一團,很害怕的樣子。


    “為什麽要讓來來死啊。”慕來來聲音很輕,還有一些顫抖“為什麽啊。”無比的害怕,帶著一點哭腔。


    慕鐵錘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就連一旁的官差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甜甜。


    小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莫不是大人教的?


    兩人同時這麽猜測著。


    周甜甜指著慕來來,她聲音又尖又細“明明是她打我。”


    “還狡辯,我們都看到了。”慕鐵錘不知道一個六歲的小丫頭居然會這般胡說八道。


    慕來來靠著慕鐵錘,整個人哆嗦顫抖著。


    “她是騙子,她打我。”


    “夠了。”周老頭又給了周甜甜一巴掌“閉嘴。”


    周老頭連忙擠著笑臉“小孩子有一些爭吵很正常,一個巴掌拍不響,因為一點小事吵起來打起來也沒什麽的,對吧。”


    周甜甜不清楚的腦袋終於清楚了,她捂著臉一下子就哭了,咬著唇流著淚,默默的哭著。


    “不管怎麽樣你家小孩把人打成這樣,不是一句道歉就完事了的。”慕鐵錘可沒有周老頭說的這些輕描淡寫的話就過去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總不能是來來拿脖子去撞周甜甜的手吧。


    又是掐脖子,上一次就是周漢動的手,這一次是周甜甜,這裏頭沒有大人教他就不信了。


    周老頭皺眉“還不給妹妹道歉。”


    “你比較大,做姐姐的,為什麽不讓著妹妹。”周老頭下手可不輕。


    周甜甜好好的一張臉就紅腫得五官都扭曲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一旁的中年官差皺眉清了清喉嚨“別打了。”


    “她也得到教訓了,這事就算了,怎麽樣?”中年官差問慕鐵錘。


    雖然周甜甜一開始挺讓人不喜歡的,可現在這麽慘這麽可憐又讓人同情。


    都是孩子,雙方讓一步就成了。


    慕鐵錘點點頭“當然。”官差的麵子不能不給。


    周老頭也連連說道“大人說的對。”


    “來來,我帶你去你太爺家。”這本來就是要去慕山家的,順便把慕來來帶過去。


    周老頭打發著周甜甜“趕緊迴家去,不要在外麵惹事了。”


    慕來來趴在慕鐵錘的肩膀上,看著周甜甜。


    而周甜甜站在那裏,也看著慕來來。


    慕來來掀了掀嘴角笑了,她張嘴無聲說了兩個字“真慘。”


    “你該死的。”周甜甜的眼睛又黑又陰鬱,整個人被黑霧籠罩著。


    周甜甜到底怎麽迴事?


    慕來來眉頭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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