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麵埋伏


    馬上就能逃出山穀,重獲新生。


    就在此時,穀口忽然出現一大堆黑甲騎士,隊形嚴整,為首一人高冠燕翎,騎在馬上橫舉長槊,儼然等候多時。


    林玄急忙止步,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把邵紫燕扔了出去。


    後麵追擊的步卒也停在了一箭之地,擺出戰鬥陣勢。


    “投降吧,你跑不了了。”高冠甲士揚聲喊道。


    前路被堵,後路被截,逃無可逃,林玄陷入死地。古人智慧不可小覷啊,這驅虎入籠的套路玩得挺溜。


    放下紫燕,林玄雙手叉腰喘了會粗氣,指著那人說道:“你是何人?為何當我去路?”


    “哈哈哈。”那人大笑幾聲,說道:“劉慈啊,近來癡傻之疾怎麽愈發嚴重,連我都不認識了。”


    紫燕拉了拉林玄的衣袖,焦急說道:“世子,你的失心病又犯了嗎?”


    林玄輕聲說:“紫燕放心,我很正常,不要再把我當瘋子看待,我隻是想不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需要你的提醒,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好像知道我是個傻子。”


    “迴稟世子,他叫婁駒,本是大將軍左賬參軍,後來投靠了袁氏。這次血洗我們劉氏,他是罪魁禍首之一。”


    林玄看著那人,咬牙切齒道:“婁駒,你個叛徒,我劉氏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卑鄙。背信棄義之徒,有何顏麵站在我的麵前。”林玄學著電視裏的模樣,憤憤而言。


    婁駒坐於馬上,抱拳而答:“我婁駒雖然家世低微,卻從不做背主之事,實話告訴你,我從來都是袁大司馬的人,要怪隻怪劉大將軍用人不察,輕信於我。”


    看來這個袁大司馬圖謀已久,此人隻是個內應。


    林玄一聲歎息。


    看來,這個世界的鬥爭很殘酷啊。好歹二世為人,如果不能好好享受,穿越過來還有什麽意義。


    “劉癡兒莫要歎氣,事已至此,乖乖束手就擒吧,看著往日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留你全屍,死後替我帶句話,告訴汝父,說我婁駒雖然欺騙了他,但我敬重他。”說完,婁駒握拳朝天,拜了三拜。


    “不要惺惺作態,背叛就是背叛,大將軍泉下有知,於夢中也能斬你首級。”紫燕朗聲喊道。


    婁駒以袖遮麵,嘴裏說道:“多說無益。弓手,準備。”


    隨著婁駒一聲令下,前後上百弓手齊齊撘箭在手,開弓瞄準了林玄和紫燕。


    林玄從來沒見過如此陣勢,生死隻在一瞬間。


    隻要婁駒下令,他們立馬變成兩隻刺蝟。


    林玄兩股顫顫,幾乎要跌坐於地。


    紫燕輕輕扶著林玄,狠狠瞪著婁駒。


    “最後問你一句,束手就擒,降與不降?”婁駒大喊。


    紫燕答道:“我劉氏之人從不降於逆賊。”


    眼看婁駒背過身,抬起了右手,林玄急忙大聲喊道:“等等,等等”


    婁駒迴頭,笑道:“劉癡兒倒是審時度勢,汝父但凡能聽我一言,也不會死得那麽慘烈了。”


    紫燕死死拉住林玄的手,蹙眉問道:“世子,你意欲何為?劉氏滿門剛烈,不可辱沒家風啊。”


    “放心。”


    紫燕不語。


    林玄轉向婁駒,說道:“婁駒,你和我父親好歹是上下級關係,卻以下犯上,做下如此苟且之事,就不怕別人笑話?”


    “自古成王敗寇,汝父不識時務咎由自取。小子言語粗俗無禮,速速受死吧。”婁駒暴跳如雷,大聲喊叫著。


    “我不怕你,你就是我家一條狗,我要與你單挑,親手宰了你。”


    “哈哈哈,劉癡兒失心瘋又發了。單挑就單挑,讓我親手取你性命。”說完,婁駒雙手各拿一支長槊,打馬而來,扔出一隻槊給林玄,“給你,不然勝之不武了。”


    周圍軍士齊聲大喝,山唿“將軍威武”。


    “殺雞焉用牛刀。”婁駒麵帶微笑,長槊橫陳,刺向林玄咽喉。


    林玄不敢大意,側身躲開,也迴敬一刺。


    這一刺綿軟無力,婁駒甲胄在身,毫不在意,直接用盔甲頂了上去,同時變刺為掃,長槊夾著風,往林玄肩部襲來。


    林玄不躲不閃,硬生生吃了這一擊。左肩頓時血流如注,身體順勢倒在了地上。


    觀戰的軍士見婁駒將軍兩招便擊倒了不可一世的劉大將軍的獨子,紛紛喝彩不止。


    婁駒很享受部下的恭維,畢竟,新官上任是要殺人立威的,這個人選,眼前的劉慈再適合不過了。


    巍巍然掃視一圈,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婁駒舉起長槊便要刺死劉慈。


    趁著這個當口,劉慈竟然一溜煙跑掉了,跑向了一個小山丘。


    婁駒微微詫異,正要打馬追去,卻發現紫燕拽住了馬頭。


    “婁駒,你也知道劉慈是個癡傻兒,和他較什麽勁,不如由他去吧,大將軍在天之靈……”


    林玄已經繞過山丘,不見了蹤影。


    婁駒一腳踢開紫燕,縱馬追了過去。


    山丘之後傳來幾聲吆喝,幾聲劍戟碰撞之聲,之後便安靜了。


    紫燕跌坐在地。


    軍士們知道不堪一擊的劉慈已經被殺,隻等婁駒將軍割下他的頭顱,便可以領賞封功了。


    不一會兒,隻見一個人從山丘後麵奔逃而出,披頭散發,滿臉血汙,嘴裏咿咿呀呀叫喊著什麽。他的身後,儼然是黑甲著身,騎著高頭大馬的婁駒將軍。


    見此情景,眾人一時有些發蒙。為什麽劉慈還沒死?莫非將軍要把殺死劉慈功勞讓給大家?


    定是如此了,婁將軍如此大度,跟著他定然好處多多。


    想到此處,眾軍士麵露感激之情,紛紛搭弓射箭,瞄準了正在奔命的劉慈。


    一個個當仁不讓,就看鹿死誰手了。


    嗖嗖嗖,百箭齊發,那個披頭散發的劉慈拚命揮舞著手臂,沒發出半點聲音,就被活生生釘在了地上。


    眾人振臂高唿。


    可奇怪的是,他們的婁將軍卻一反常態,沒有響應他們的喝彩,而是騎著馬徑直跑到了那位似乎失了魂的女子身邊。一手將她提於馬上,揮舞著長槊,向他們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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