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給一些遊手好閑的年輕人找個去除,減少一些不安定的因素!”


    “順帶著,還可以聚攏民心,凝聚民族實力!”


    李淮聞言,先是一愣,而後眼中閃爍其震驚之色。


    他本以為,這學堂和翰林院一樣,其中都是養著些迂腐書生。


    沒想到,在王煊麾下,竟然有此妙用?!


    不過…這等規模的免費教育,恐怕每日要有不少開銷吧!


    這些開銷日積月累下來便是個天文數字。


    這益州到底是如何承受的起的?!


    他一邊走著,一邊思索這個問題。


    可當眾人路過教室時,李淮卻突然驚訝的發現,這裏學生所用的課本,居然和大離規定的不同!


    於是乎,轉身問道。


    “王大人,我看你們益州的課本似乎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啊!”


    “當今聖上規定,各地學堂課本可以不同,但內容必須是三教典籍,綱常倫理!”


    “為何你這學堂的課本上,盡數是些奇淫技巧?!”


    王煊聞言,淡然一笑。


    “李兄,難道聖上規定就一定是對的,一定是好的嗎?!”


    “以我所見,就教書育人這方麵,當今聖上,就是個低能兒!”


    “啥?!”


    這一刻,所有追隨李淮之人人盡數看向王煊,目瞪口袋。


    先是要斬當當今聖上!


    現在又當麵罵聖上是個低能?!


    這益州縣令,可真是太牛了!


    此話一出,李淮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剛才一路上,莫不是王煊早就得到消息,在他麵前,夥同百姓,演的一出好戲!


    實際這小兒,就是目無皇權想自立為王?


    “綱常倫理,四書乃是基礎典要,自古以來…”李淮話還沒有說完


    王煊笑了笑,走了過去拿起一課本,翻閱開來。


    上麵的內容,競是水車如何搭建,如何搓擰出紮實的繩子,還有如何栽種,打鐵之法。


    這?


    若是益州的每個百姓,都會了這些,生活完全可以實現自給自足。


    不等李淮迴過神,王煊繼續開口。


    “兄台有所不知啊,這每年朝廷開設恩科,學子百萬,實際中舉的也就那一二,剩下落榜迴原籍,繼續恩科未嚐不行,但一家妻兒老小都等著過活,在下愚見恩科之前,先得保證自己生活過得下去,哪怕再次落榜,也無後顧之憂。”


    “再則,落榜的學子一蹶不振,日子久了無所作為,墮落做了混混惡徒,當今陛下掌握四海生殺大權,但對於百姓來說,過好日子才是最要緊。”


    這一番言語下來,李淮被懟的啞口無言。


    在此之前他以為朝廷開設恩科,相當於給了寒門學子機會,卻完全沒有想到,落榜之後,這些寒門學子該何去何從。


    十幾年寒窗苦讀,隻知四書五經,滿腹道理不會實事,終究無用。


    旋即,李淮眼眸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多了一份考究,別有深意看向王煊。


    “王縣令如此能力,四方蠻夷盡皆臣服,難道你沒有問鼎,取而代之大離皇帝之心?”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這一輩子沒那追求,就想做好這一方小官,舒舒服服的再娶兩個如花似玉的胖老婆,生一堆崽子。”


    說到“胖老婆”的時候,王煊不爭氣的笑得像個傻子一樣,還裝模做樣的去捂李淮的嘴。


    倒使得李淮漸漸放下防備,該說不說,王煊在文本上,他確實服氣,拱手一禮:


    “受教了,兄弟。”


    李淮此舉,邊上隨行的人員無不瞠目結舌。


    這天底下隻有太後,就算皇後,也隻有大婚之禮上,受過陛下迴禮,這如今一介普通縣令!


    “兄台這是哪裏話,我看你這樣感興趣,不如我送你本,你迴去好好看看,沒準將來有用。”說著,王煊那叫一個熱情,直接將書本塞到李淮手中。


    李淮身邊的大太監,想要去攔都來不及。


    一路上的繁榮盛景,看得李淮那是應接不暇。


    甚至比京城,都要繁華好幾十倍。


    這真的是之前那個,窮困潦倒,四處惡民的益州。


    不過看到王煊的笑,李淮心中自有定數。


    同時另外一個疑惑,也在李淮心裏逐漸生根發芽。


    明明益州發展如此之好,為何王煊上的奏表,每次都是問朝廷要錢,哭窮?


    莫非,是有其他隱情?


    揣著這樣的心思,李淮隨著王煊來到益州織染屬。


    四進八院堪比皇宮的司衣司,大了不知道多少。


    工人各司其職,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注意到王煊到來,其中一個帶著頭巾,麵容姣好的婦人走了上前。


    烈日下,李淮起初還以為是個身材嬌小的漢子。


    這走近一看,竟是女子。


    自古以來,女子專於後宅,講究無才便是德,相夫教子。


    這益州,不僅用老工,還用女工?


    “大人有些日子沒過來了,這位是?”女子走到王煊身邊,一副自來熟大大咧咧的樣子,全然沒有顧及男女倫理。


    “秀姐兒~這是劍南道製造廠的大人,過來跟咱們談生意,一定要幫我好生招待。”


    “你這油嘴滑舌,原來是貴人,不知貴人到來,我這臨時,也沒有準備什麽,趕緊屋裏請。”秀娘匿了王煊一眼。


    李淮迴應著婦人,與王煊一塊兒進了屋子。


    路上他瞅著院落四周的架子籮筐,甚至還有綠草葉子,麵露疑惑。


    坐下後,王煊親自沏好了茶。


    “這是我們益州今年新采的茶葉,李兄不妨嚐嚐。”


    端起來,喝了一口。


    隻是一口,李淮愣住了


    茶香在嘴裏綻放開來。


    這不僅是新茶,還是頂尖的碧螺春。


    甚至皇宮,都沒有如此藏品,對比起來,皇宮的茶水,就顯得有些寡淡。


    “剛才我在外麵,看到許多框架,不知那些是什麽?”


    “你真是貴人不成?怎顯得跟鄉巴佬似的,那是蠶,地上的是桑葉!工人每天現去采摘迴來的,別看那麽多,隻能夠蠶吃上半日。”秀娘掩嘴遮笑。


    大太監在一旁聽著,頭皮發麻。


    萬歲爺走到哪,不是一唿百應,叫人望而生畏。


    獨獨到了這益州,愣是被叫成鄉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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