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挺美的邵澤喜滋滋的地望著許清嘉, 希望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許清嘉考慮了一分鍾,畢竟拒絕的太果斷的話, 好像太不給人麵子了。


    一分鍾後,許清嘉開始套路,先是表示感謝邵澤那麽看得起她,旋即再說自己愛莫能助。


    “我下學期課表已經出來, 加上選修課,平均每天八節課,”好想和排課表的老師談談人生。


    “我還有三家店要打理, 我爸爸那邊也有一些事交給我。”接下來的話就不用她講了,邵澤懂。


    其實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名不正言不順, 不便插手。雖然她和韓東青是奔著結婚去的戀愛,但是畢竟還沒到那一步不是。


    “喂喂喂喂,做賬的時候我要動手腳啦。”邵澤開始恐嚇。


    許清嘉笑眯眯的,“你不會。”


    邵澤噎了噎, 又有些發笑, 小姑娘這麽信任他,真是想當壞人都下不了手, 可他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嗎, 邵澤半真半假地玩笑,“那幫忙出出主意總行吧, 我付你顧問費, 不抽你點怎麽樣。”


    針對入住商場的店鋪, 都會根據商鋪流水抽點,這是商場的核心盈利。目前談下的商戶裏最高的抽點是21,包含了店鋪租金衛生費管理費運營費所有費用。許清嘉則是6個抽點,因為她擁有商鋪產權,免了大頭房租這一塊。之前為了迴籠資金,他們預售了一批商鋪和辦公室。


    許清嘉買商鋪的事,他事後才知道,不然肯定會給優惠,老韓的麵子得撐起來。不想許清嘉辦事利落,一點口風都沒露悄無聲息地就和她哥哥拿下了四個店鋪。


    “已經很優惠了,哪能讓你做虧本買賣。”許清嘉笑,她屬於第一批買店鋪的,所以拿到的優惠很好。


    邵澤笑眯眯的,“虧什麽,左手交給右手的事。”這說的就是韓東青了。


    可他才是占大頭的,何況在商言商,沒必要貪圖這個優惠,許清嘉笑著搖搖頭,“可沒這麽做生意的,別的商戶要有意見了。”


    不等邵澤再客氣,許清嘉說起自己的建議來,她覺得商場的定位特別重要,再過二十年傳統零售會被電商衝擊的風雨飄搖,低端商場會被擠垮。在來勢洶洶的電商下,活的滋潤的是高端商場,更注重體驗和服務,擁有線下優勢,是電商替代不了的。


    這個年月想引入奢侈品不容易,那些大名鼎鼎的高嶺之花還沒把中國市場放在眼裏。不過國內已經有了一些優質品牌,港城那邊也有品牌進軍內地市場,可以盡量合作,數量不夠的話,也要挑有特色的優質商戶,寧缺毋濫,一開始就把高級的形象豎立起來,第一印象很重要。


    再來商場哪能沒有電影院,功能太單一的商場留不住客人,一個成功的商場往往集購物、餐飲、娛樂、休閑於一身,以自己為中心形成一個商圈。


    電影院是商場的重要組成部分,能給商場帶來巨大的消費群體,提高人氣,延長留客時間,拉動關聯消費,好處多多。


    一直以來看電影都是戀愛必備行程,在八7年的現在,因為娛樂方式的稀缺,更是情侶約會必不可少的一環。


    男男女女來看電影,肯定要吃飯吧,吃了飯再逛個街理所當然,情侶的錢最好掙。


    “一擲千金為博紅顏一笑。”邵澤曖昧地朝韓東青擠了擠眼睛,心照不宣的一笑。


    許清嘉無語了一瞬。


    邵澤賠笑,殷勤的給她添了一迴果汁,又給其他女士添上飲料,“我這都建到1八層了,電影院插不進去,放在十八層以上也不像樣。”放映室和一般的樓層不一樣。


    “那就在旁邊建一個專門的影院。”現如今電影這塊領域還不允許私人介入,不過以邵澤的本事拉一個電影院到附近應該不難,再不濟他資助一部分資金,大致上而言,這個買賣是值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事,聽著趙磊一愣一愣的,他是在座的人中對許清嘉了解最少的,他悄悄推了推傅揚帆,“她學什麽的?”他知道許清嘉在京大讀書,但是不知道專業。


    傅揚帆,“經濟管理。”


    趙磊恍然,和邵澤差不多,怪不得這兩人能說到一塊去,眼睛裏放的都是如出一轍的金光。


    趙磊轉轉脖子,再看一眼韓東青,他正溫柔體貼的幫許清嘉剝蝦和蟹,剝出來調料裏一蘸,放進女朋友碗裏。許清嘉間或吃一兩口,配合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萬萬想不到有一天,他高冷的東哥居然會有這麽狗腿的一麵。


    趙磊恍恍惚惚地看著傅揚帆,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幻了,他不就是兩年沒迴來嗎?


    傅揚帆憐愛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他說,“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就懂了。”然後夾了一塊雞腿肉,把雞皮剝了才屁顛屁顛地放到小林碗裏,她不吃任何動物皮,哪怕是魚皮。


    自從有了對象,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公子哥一個賽一個成了二十四孝男朋友。


    有韓東青的例子在前,趙磊對於傅揚帆的行為並不驚訝,他向來這麽狗腿。然而還是被喂了一嘴冷冷的狗糧,好想找個女朋友,趙磊委屈的咬了一口紅燒肉。


    許清嘉去洗手間的時候,傅揚帆發難邵澤,“有點眼力見兒行嗎。說個沒完沒了,老韓的醋缸都翻了。”


    邵澤子直接白他一眼,又溜一眼眉眼含笑的韓東青,“誰讓他當甩手掌櫃,我不找他媳婦填坑,找誰?”


    韓東青微微一笑,“你拉我入股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廢話,拉投資的時候當然是你想聽什麽我說什麽。”邵澤端地理直氣壯,“沒聽說過嗎,借錢的時候,有錢的是大爺;還錢的時候,欠錢的是大爺。”


    說的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且說離開的許清嘉,從洗手間出來,走在樓道上隨意一瞥,頓時目光一凝,腳步停了下來。


    樓下,盧麗芳搭著漆鈞的胳膊說笑著進入大廳。


    目光在兩人身上一繞,許清嘉笑了笑。


    期末考試時,諸瑩瑩大鬧一場,說盧麗芳撬了她的牆角。雖然是她一家之言,然而因為盧麗芳尷尬心虛的反應,外人信了十之八。九。


    現在一看,那是十分之十了。


    漆鈞這個人她打聽過,倒不是因為諸瑩瑩和盧麗芳的緣故,她還沒這麽八卦,是因為許家康對漆鈞此人不同尋常的反應。


    據她打聽來的消息,這人是個軍三代,頗有些背景,是個倒爺。在男女之事上的風評不咋地,俗稱花花公子。


    說起來,盧麗芳的變化諸瑩瑩功不可沒。剛入學時她還是挺淳樸的一妹子,諸瑩瑩帶著她一步一步踏入光怪陸離的大染缸,而盧麗芳狠狠地捅了諸瑩瑩一刀。這兩個人都一言難盡。


    若有所覺一般,盧麗芳抬起了頭,正看見許清嘉離開的背影。兩年半同學,一年室友,盧麗芳一下子就認出了許清嘉,臉色微變,瞳孔縮了縮。無法言說的難堪從心裏爬了上來。


    察覺到她身體緊繃起來的漆鈞側臉疑惑的看她一眼。


    盧麗芳朝他笑了笑,笑容乖巧又帶著濡慕。


    漆鈞掀了下嘴角,“你不是喜歡吃蝦嗎?這家油爆蝦做的不錯,你一定要嚐嚐。”


    盧麗芳心頭泛暖,望著漆鈞的眼睛點了點頭。她喜歡上漆鈞,就是因為他的溫柔體貼。


    諸瑩瑩為了拿到批條,逼著她討好那些公子哥,她覺得在諸瑩瑩眼裏自己和歌舞廳的那些陪酒女郎甚至□□是一樣的。


    不是那樣的,她怎麽可能和那些醃臢的女人一樣,她是大學生,她有光明的前程,她想放棄,她想跑。


    可吸血鬼一樣的家人猶如一座大山壓在她身上。七月份才給他們的一萬塊錢,他們居然在三個月內花了個精光。翻新房子,買彩電買冰箱,還給她弟弟買了一輛摩托車。


    花完了,她媽居然又厚顏無恥地打電話來問她要錢。她以為那一萬塊錢是買斷,從此以後她不欠他們的了。可家裏人卻把這一萬塊錢當成了開胃小菜,他們覺得她是銀行,合該無怨無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供著他們。


    不供就是她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不供就威脅來學校抓她迴去結婚。


    她媽真的做得出來的,她們會攪得讀不了書。她進退維穀,她躲在角落裏哭,是漆鈞走過來告訴她,她和諸瑩瑩不一樣,她不該過這種生活。


    她和諸瑩瑩是不一樣的,諸瑩瑩放浪形骸毫無廉恥之心,諸瑩瑩和漆鈞在一起隻想利用他掙錢,她不是,她們不一樣!


    轉眼就到了年底,今年沒有大年三十,所以二十八那天在許向軍家吃年夜飯,二十九在四合院這邊。


    今年的年夜飯多了夏蓮,明天還得再多一個小小康或者小小蓮,委實令人愉快。


    過去的時候才四點多,一群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上麵正播放到錦衣的冬季廣告,清純甜美的大明星薑雪穿著紅色的呢大衣在雪地上跑著,十五秒內,身上換了五套衣服。


    “哥,薑雪的合約期快到了吧。”許清嘉忽然想起了這一茬,“續約了嗎?”


    許家康剝了一顆橘子,左右的老太太和夏蓮一人一半,“續了。”有了媳婦也沒忘了奶奶。


    “代言費漲了不少吧?” 年初薑雪一個電影口碑爆棚,正如日中天。


    吃著橘子的孫秀花隨口問了一句,“多少?”


    許家康給它打了個折扣,怕老太太心疼,“一萬。”一年。


    薑雪如今不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新人,她知道自己前途光明,所以廣告合同是一年一簽。不過當初雖然是簽了三年的合同,但是隨著她名氣的上漲,每年許家康都給漲了代言費。日後也好合作,也正是因此,這一次續約的談判十分順利。


    孫秀花嚇了一跳,嘀咕,“搶錢啊!”


    “物超所值。”許清嘉笑著道,“奶奶,你不知道她多紅,好多人去店裏買衣服都指定要她穿過那幾套。”帶貨女王。


    許家康,“是啊,這錢早就掙迴來了。”


    一旁的許文詩插話,“我同事們都特別喜歡薑雪,過年發的年終獎剛到手就跑去買了和清嘉身上這件一樣的呢大衣。”


    今天許清嘉和夏蓮穿了同款不同色的呢大衣,就是廣告裏薑雪一開始穿的那款。許清嘉是大紅色的,夏蓮是駝色的,前者活潑,後者大方。


    許文詩也看中這款呢大衣,然而價格太貴,囊中羞澀的她隻能忍痛放棄。和她一起去店裏的呂美珍奇怪,這是她哥哥的店,她還用買,讓她哥送一件不就成了。可呂美珍哪知道他們家的情況。


    呂美珍隻知道她有一個有錢的哥哥,卻不知道她哥哥疼得妹妹是許清嘉這個堂妹,才不是她。


    這些年來她都快死心了,不死心又如何,反正不管做什麽,許家康對她都是淡淡的。


    思及此,許文詩心情就有些鬱悶,勉強的壓了下去。尋了個空檔跟上起來活動手腳的孫秀花。


    孫秀花瞅瞅跟過來的許文詩,心想這丫頭肯定有事求她。


    果不其然,許文詩期期艾艾的說出了目的,拉著孫秀花的袖子小聲道,“奶奶,您幫我跟我爸說說好不好?我想換個工作。我的主管不喜歡我,老是刁難我,還不教我,我在那兒半年就是打雜的,什麽東西都沒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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