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之後是不可自抑的暴怒, 許清嘉直接把手裏的的茶壺砸過去, 砰一聲, 正中胖子額頭, 血花四濺。


    那胖子被砸的愣住了,手上的錢紛紛揚揚掉了一地。不該啊, 她怎麽不高興。正當時一抹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疼痛感終於發作, 胖子嚎叫起來, 抹到一手血,頓時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他的朋友也迴過神來, 有的在撿錢, 有的圍上去看胖子,還有的衝向許清嘉,罵罵咧咧:“你這人怎麽迴事!怎麽動手打人啊!”說著要去推許清嘉的肩膀。


    許清嘉抓著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對方不防她長得漂漂亮亮下手這麽狠,被抓了個正著,頓時痛叫出聲。


    許清嘉一腳把人踹出去, 往後退幾步, 立刻向邊上一位魁梧的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求救,瞬間變成無助的小可憐, 彷佛剛剛的暴力事件和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大哥,幫幫我, 他們耍流氓。”


    遇到危險時不要向一群人求救, 因為沒人會覺得這事和自己有關。要向一個人求救, 能找男人絕不找女人,能找魁梧的絕不找瘦弱的。


    她記得可清楚了,早前就盯上這位看起來很忠厚的魁梧大哥,他似乎還有同伴。


    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求救,但凡是個男人都難以拒絕,尤其時下風氣淳樸。那魁梧漢子立時站出來,攔住氣衝衝要算賬的人,和他一塊的兩個同伴也走出來。


    “大姐,哪裏有電話,您能不能幫我報個警。”許清嘉抽了十塊錢遞給一位看起來很熱情的中年婦女。


    婦人按下她的手,沒收錢,義憤填膺:“小姑娘你等著,我給你報警去,大街上欺負小姑娘,不要臉。”以為有點臭錢就了不起了,恨起來,還衝人呸了一口。


    一聽報警,那幾個人有點兒慌了,扶著捂住血淋淋腦袋哇哇亂叫的胖子要跑。


    可已經被挑起憤怒的群眾哪能讓人這麽跑了,這時候的人們多熱心,許清嘉本來還琢磨著要沒人幫忙,她就砸錢請人‘留下’他們。


    許清嘉越想越憤怒,不是沒遇到過搭訕的,可她從來沒遇上這種貨色,拿一疊錢出來是什麽意思。把她當什麽人了,她長這麽大,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許清嘉氣得一張俏臉結了冰,整個人都有點兒發抖。


    被圍住的胖子一夥有點兒慌,推推搡搡的要出去:“你們幹嘛呢,讓開,讓開。”


    人群自動結成一道肉牆:“跑什麽,上警察局去。”


    韓東青就是在這種混亂的局麵下出現的,他輕輕拍了下許清嘉的肩膀:“怎麽了?”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熟人,還是個很可靠的熟人,許清嘉喜動於色,眼睛都在放光,憤憤一指頭破血流的胖子:“韓六哥,那個胖子耍流氓!”說話的底氣都不知不覺足了。


    韓東青臉一沉:“他做了什麽?”


    許清嘉怒不可遏:“他拿著一疊錢說要請我吃飯,把我當什麽了,欺人太甚!”


    韓東青的臉開始泛青,看向胖子的目光寒光凜凜。


    在這樣的目光下,胖子打了個哆嗦,覺得他目光落在哪兒,哪兒都要凍壞一塊,下意識叫:“我就是想請你吃頓飯,我怎麽流氓了。”腦袋開了瓤的胖子覺得自己冤枉的很,又叫起來:“我要死了,我血流光了,我要去醫院,你們快讓開,我死了,你們賠得起嗎?”情急之下混雜著英語。


    那一頭血到底唬人,圍起來的群眾鬆了下。


    他那幾個跟班立刻趁機推開人群。


    可韓東青在呢,怎麽可能讓人這麽輕易的走了。


    一旁的許清嘉就見他舉重若輕地把四個人疊羅漢一樣的摔在一塊,胖子被壓在最下麵,壓得叫都叫不出聲。


    喜感的畫麵令許清嘉心頭大暢,她忍不住走過去,狠狠踢了胖子兩腳,一邊踢一邊罵:“臭流氓!”


    韓東青不由好笑,看來是氣得不輕,也是,哪個女孩子遇上這種事,不得生氣。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公安終於聞訊而來,這裏是鬧市區,一直都有公安巡邏駐守。


    公安來了,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一群人一塊被請到就近的派出所了解情況,包括熱心的群眾。


    躲在遠處的幾個人互相看看,臉色皆是難看的緊,說了一聲:“趕緊和她家裏說一聲。”


    語畢,膽戰心驚的跑了,一個惡作劇弄成這樣,著實大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許清嘉想起還在茶樓裏等她的白老先生,和公安說了一聲,得到允許後,她先賠了茶壺的錢,老板厚道,沒獅子大開口,報了一個實價。


    許清嘉有戲肉疼,不是心疼錢,是心疼她的茶壺,那個茶壺她覺得挺像那麽迴事的,壓下鬱悶之情,許清嘉忙茶樓找人。


    聞言,白老先生氣得不輕,直歎世風日下。


    司機小葉最緊張,許家康讓他照顧人,結果他把人給照顧成這樣。


    “葉哥,不關你的事,是那群人渣。”許清嘉安慰他。


    小葉依舊臉色難看,說道:“我給老板打個電話吧。”


    許清嘉想想點了下頭。


    小葉忙去茶樓前台借電話。


    白老先生這才想起靜靜站在一旁的韓東青:“這是?”有點兒眼熟。


    “白爺爺,他就是江叔叔的外甥,小白的表哥。”許清嘉提醒。


    韓東青微微彎了下腰以示尊敬:“白教授好,我是韓東青,你叫我東子就好。”


    白老先生恍然:“哦哦哦,聽你舅舅說起過。幾年前還見過兩迴,老頭子記性不好了。是你幫了嘉嘉吧,真是太謝謝你了。”


    韓東青笑:“不是,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熱心的群眾幫忙了。”


    許清嘉一臉的解氣:“韓六哥又幫我揍了他們一頓,揍得他們哭爹喊娘。”


    “該打,不學好就該打。”白老先生又生起氣來:“讓公安同誌好好治治他們,咱們去看看。”


    路上,許清嘉後知後覺想起來:“韓六哥你怎麽在廣州?”她倒是聽韓檬說起過,這個寒假,韓東青迴來探親。


    韓東青臉上掛著輕笑,看著許清嘉的眼睛道:“有事過來。”他好不容易從領導那磨了假出來,在家住了一天,然後頂著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目光來到廣州。他通過韓檬把許清嘉的寒假行程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許清嘉點點頭,沒有刨根究底。


    派出所裏包紮好了腦袋的胖子麵對詢問,滿心委屈:“我就是想請她吃個飯,我怎麽耍流氓了。”


    對麵的女公安怒目而視:“人家都不認識你,你就請人家吃飯,一群大老爺們請一個小姑娘,人家拒絕了還去追,不是耍流氓是什麽。”


    “我給錢了的,我給錢了的。”


    “有錢了不起啊!”剛進來的許清嘉聽到這一句,怒不可遏的衝過去:“以為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我給你錢,我是不是能打死你。”


    被拽著領子的那胖子嚇得一個哆嗦,渾身肥肉跟著顫了顫:“在賓館裏,那個男的給你錢,你不是挺高興的。”


    廣州僑民居多,還是沿海城市,經濟發達,風氣開放,一些古老的行業便慢慢複蘇。身為吃喝嫖賭俱全的紈絝,胖子樂在其中,在國內,他還享受到了在英國沒有的眾星捧月,更是飄然欲仙。


    昨晚胖子和朋友在廣州最好的白雲賓館包了個大套房玩通宵,睡到中午才起來,正好目睹許清嘉和許家康道別那一幕。


    ‘老板’二字,在風月場上已經被蒙上曖昧色彩,此地此景,加上旁人一慫恿,胖子馬上馬上想歪了。一路尾隨,終於等到許清嘉落單,萬萬不想出師不捷掛了彩!


    胖子覺得自己冤死了,要是他知道有竇娥這個人在,他肯定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許清嘉愣了愣,就是其他人也愣住了。


    “白雲賓館是不是。那是我哥,我親哥!”許清嘉忍無可忍,操起桌子上的筆筒當武器,被當成那一行的,她都想弄死他。


    “別打人啊。”旁邊的公安見勢不妙,連忙要阻止,不管怎麽樣,在派出所打人都不成體統。


    隻還沒等他的手拉住許清嘉,斜刺裏冒出來一個人,擋在麵前。


    老公安就覺一個黑影罩下來,抬眼望著比他高了一整個頭的韓東青,剩下的話變成秤砣,沉迴肚子裏。


    於是胖子再遭重創,想躲又躲不了,哭著衝警察喊:“救命啊,救命,警察同誌。”


    桌子對麵的女公安目瞪口呆,想不到這漂亮姑娘戰鬥力這麽強,又解氣,要她被人這麽誤會了,非得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小姑娘,小姑娘,冷靜下。”另兩個公安打圓場。


    韓東青看著許清嘉,頗似在觀察她消氣沒有。


    望著抱頭喊救命的胖子,許清嘉心氣總算是順了,放下筆筒,謹慎地往韓東青身邊挪了挪。


    看著站在一塊的兩人,一眾公安和鼻青臉腫的胖子:“……”誰敢報複你。


    恰在此時,許家康疾步而來:“嘉嘉。”他就和人在附近談事,收到小葉的傳唿,立刻迴了電話問情況,隨即趕來。


    許家康先是端詳許清嘉,電話裏小葉說沒事,可沒親眼看看到底不放心,確認無礙,方問:“怎麽迴事?”話音未落,瞄到鼻青臉腫幾人,尤其是狼狽不堪的胖子,抬手一指,眸光驟冷:“他欺負你?”


    被揍到懷疑人生的胖子下意識往老公安身後躲,認出他就是那個男的,立即哭喊:“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們讓人誤會的,我又沒對你做什麽,我道歉還不行嘛!”


    “我跟我自己哥哥鬧著玩還要經過你允許不成。淫者見淫,你自己齷齪,就覺得別人也齷齪。” 許清嘉氣得又要打人,謝謝老板,謝謝大爺,偶爾說來玩,從來就沒被人誤會過,分明是她思想齷齪。


    混亂之中,又從外麵大步進來一高大的男子,見到韓東青,他怔了怔:“韓先生?”


    “大哥!”六神無主的的胖子綠豆眼睜大,驚懼交加的喊了一聲。


    韓東青目光一閃,皮笑肉不笑:“原來是齊先生的弟弟。”昨天他和邵澤出席了一場酒會,見過此人,英籍華人,代表家族迴來開拓國內市場。


    齊治源心下一凜,他被通知他那廢物弟弟又被帶進了派出所,隻得過來看看,要不他那小媽又得在他爸那上眼藥。


    心念電轉之間,齊治源大步邁過去,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下,抬手一巴掌扇過去:“你除了會惹是生非,你還會幹嘛!”


    齊治源生的高高大大,用力之下的這一巴掌,打的齊治海轉了半個圈,眼冒金星。等他穩住身形,齊治海半邊臉已經腫的老高,嘴角還在流血。


    齊治源不去看他,看向猶帶怒意的許清嘉,又在心裏把齊治海痛罵一頓,電話裏那人說是個場麵上的女人。一群人都是眼瞎的不成,這姑娘一看出身就不錯。平日裏齊治海愛胡鬧,私生活混亂,他懶得管,甚至有意無意地縱容。卻不想齊治海給他捅出這個簍子來,韓東青的身份,他隱約知道點。國內經濟形勢和國外不同,與政治息息相關,一些人萬萬不可得罪。


    “這位小姐,家弟頑劣蠢鈍,冒犯之處,我待他向你賠罪。”齊治源橫一眼捂著臉叫都不敢叫的齊治海:“還不快來道歉。”


    齊治海素來怵他這個什麽都比他強的異母哥哥,先被許清嘉在頭上開了瓤,又被韓東青揍了一頓,緊接著再被許清嘉打,最後還被自家兄長甩了一巴掌,早已揍得沒了脾氣。再看他哥都這態度,心裏慌了神,戰戰兢兢地上前:“對不起,美女。”


    許家康和韓東青同時目光不善的看過去。


    齊治源恨不能在他身上戳一個洞出來,這會兒嘴上還沒個門。


    齊治海瑟縮了了下,哭喪著臉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突然扯過一旁的跟班,他這幾個跟班都是他媽的娘家親戚,接到廣州來享福的:“是他們,都怪他們。我說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可他們說不是。”齊治海越說越大聲,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


    齊治海當時也懷疑過,許清嘉那氣質不像風月場上的女人。可被人一慫恿,還和他們打賭一定能弄到手,加上他色迷心竅,也希望對方說的是對的,就這麽稀裏糊塗衝了出來。這會兒恨不能剝了她們的皮,害死她了。


    被推出來背黑鍋的跟班急了,驚慌失措的搖頭搖手:“不是我,不是我,是,是諸瑩瑩。我們都覺得你不像,你不像,是諸瑩瑩她們幾個女的說,真正的極品看起來像是好人家的女兒,是她們幾個女的起哄,還打賭來著。”


    “諸瑩瑩!?”許清嘉大吃一驚,猛然想起來她就是廣州人。


    韓東青目光一動,看向許清嘉,雖然過去半年,但是他對這個女生還有印象。二營唯一一個沒及格的女生,非他故意刁難,實在是她散漫無紀律,又請了半個月的假,最後幾天也是能偷懶就偷懶,若是讓她及格,他都覺得對不起黑了瘦了一圈的其他學生。


    “認識?”許家康詢問。


    許清嘉咬了咬後槽牙:“我室友。”


    “你們認識!”齊治海愕然瞪大了眼:“她沒說。哦,她陰我,**!”嘰裏咕嚕蹦出一串英語,看他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誤會,都是誤會!”齊治源略微鬆了一口氣,有一個人能分擔責任,齊治海肯定有錯,但是那個叫諸瑩瑩的女人也得付一部分責任。


    “美——”齊治海趕緊把後麵一個字吞迴去:“都是諸瑩瑩這個臭女人的錯,是她的錯,要不是她誤導我,我肯定不會亂來的。”會不會還真不一定。齊治海之前也拿鮮花和珠寶追過幾個正經人家的女生,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是絕沒有挨打的。想起來,齊治海都覺得疼,渾身都在疼,他不敢怨恨打他的幾個人,都惹不起,遂一腔怒火都記到諸瑩瑩身上。


    望著齊治海青青紅紅的臉,許清嘉信了他的話,她和諸瑩瑩關係向來不好,期末考試期間,還結了新仇。諸瑩瑩做小伏低請她行個方便,讓她抄一抄答案,按學號她坐在諸瑩瑩前麵,她當然沒答應。


    齊治海眨巴眨巴小眼睛,小心翼翼地覷一眼齊治源,可憐巴巴的賠罪:“我錯了,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不識?”


    “泰山。”跟班提醒。


    “對對對,有眼不識泰山,我下次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齊治海一疊聲道歉,生怕他大哥一怒之下斷了他的零花錢,又小小的委屈:“你看我被你們都打成這樣了。”


    齊治源也在旁賠禮。


    揍了他兩頓,許清嘉對齊治海的氣本來也不剩多少了,況她也清楚,人家認錯態度這麽好,是衝著韓東青來的,遂隻看韓東青。


    韓東青低頭看看她,溫聲道:“氣消了?”


    許家康不禁多看了韓東青一眼。


    許清嘉呆了下,心裏湧出淡淡的古怪之感,強自壓下去後,點了點頭。


    齊治源聞言放了心,不著痕地打量許清嘉,又看了看韓東青,暗自揣測他們是什麽關係。


    雙方和解,公安那邊也省事。


    齊治源邀請吃完飯賠禮道歉,韓東青看著許清嘉的意思拒絕了,齊治源也不勉強,拉著焉了吧唧的齊治海離開,看模樣迴去還得挨訓。


    許清嘉拉了拉許家康:“哥,剛才多虧這幾位大哥見義勇為。”


    許家康忙忙上前道謝,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幹幹道:“應該的,應該的。”麵對許家康的遞過來的感謝費,說什麽也不肯收。


    許家康無法,拿出自己的名片一人分了一張,暗暗記下樣貌:“各位大哥以後要是遇上麻煩可以來找我,能幫的我們一定會幫。”


    對方拿著名片憨厚的笑了笑。


    許清嘉又上前道謝一迴。


    對方便離開。


    派出所門前的空地上,隻剩下許家幾人和韓東青。


    許家康笑得十分標準:“今天麻煩韓先生了。”在他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時,他還叫過韓東青哥,時隔多年再見,自然叫不出口,尤其他還有那麽點戒備在。


    韓東青笑:“不用客氣,應該做的。”


    許家康繼續笑:“韓先生不是該在部隊,怎麽會在廣州?”


    “迴來探親,正巧有事,所以過來一趟。”


    兩個男人繼續談笑風生,許清嘉和白老先生麵麵相覷。


    白老先生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短須,研究路旁的綠化樹。


    許清嘉摸了摸臉,覺得氣氛有點怪。


    最後結束在許家康請韓東青吃晚飯後,不管怎麽樣,人家幫了忙,又是故交,請一頓飯總是該的。


    韓東青欣然應允。


    許家康腹謗,好歹也客氣下啊,麵上依舊笑如春風:“那我先送白爺爺和嘉嘉迴賓館休息下,六點半金鼎酒樓見。”


    韓東青含笑點頭:“到時候見,慢走。”


    許家康笑了笑,領著白老先生和許清嘉上了車。


    迴到白雲賓館,許家康先讓許清嘉去洗澡,她身上還沾著幾滴齊治海的血。自己則去了白老先生的房間。


    大半個小時後,許家康才過去找許清嘉。


    許清嘉已經洗好澡,過去開了門。


    剛洗好澡的小姑娘臉蛋粉粉嫩嫩的,許家康想自家就是漂亮,越大越漂亮,突生危機感。


    “那個諸瑩瑩怎麽迴事?”許家康在靠窗的圓沙發上坐下,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從這兒去金鼎酒樓十五分鍾足夠,他們有半個小時的兄妹談心時間。


    有點餓的許清嘉抓了一包芒果幹拆開:“同班同學還是室友,打一開始我就跟她不太對付,我不喜歡她,她也討厭我。”


    許清嘉笑了聲:“期末考試她還想抄我答案來著,我沒理她。估計她開學迴去得麵對滿江紅,恨死了我吧。”


    “年紀不大,人夠損的,這種事都幹得出來。”許家康冷笑。


    許清嘉聳聳肩:“本就不是什麽善茬,”又笑:“我估摸著她想不到胖子會把她賣了,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姑娘其實表麵文章還是會做的。”她們不和,但是還沒撕破臉。


    “一般人遇上這事多是把他罵一頓,或者被嚇哭了。那胖子雖然有色心,但是膽子不大,不敢硬來。”許家康也笑,不鬧大,無端端的自然不會牽扯出諸瑩瑩這個推波助瀾的。最後就是許清嘉被惡心一頓,胖子覺得晦氣,卻也不會過分遷怒諸瑩瑩。


    許家康敲了敲沙發:“你那同學要倒黴。”胖子的怒意擺在臉上,齊治源是個人精,說不得會縱容他弟弟。


    許清嘉笑容冷下來:“哥,你看看能不能幫我查查她的底。諸瑩瑩,諸葛亮的諸,瑩潤的瑩,廣州人,英國迴來的歸國華僑,獨生女,家裏好像是開了個塑料廠。 ”她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


    許家康點點頭,表示記住了:“我找人去打聽,”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要報仇?”


    “我這人心眼比針尖還小。”許清嘉吃一口零食,甜甜一笑。迴學校罵一頓有什麽解氣的,罵一頓又不會少塊肉,得讓她出血,才會印象深刻。諸瑩瑩活的這麽瀟灑,歸根究底還是家裏有錢,所以有底氣,錢是人的膽。


    許家康輕笑一聲,把話題引到目的上來:“今天倒是又欠了韓東青一個人情。”


    許清嘉吃芒果幹的動作頓了頓:“是啊!”


    許家康眼睛眯了眯:“可真夠巧的,這都能遇上。”


    許清嘉看看他,點點頭


    “你軍訓的時候,他是你教官,挺照顧你的吧?”許家康狀似隨意的問。


    許清嘉抿了抿唇,嚐到一絲絲甜味:“你想說啥?”


    許家康笑眯眯的:“我覺得我想說你心裏有數。”


    他懷疑韓東青動機不純,主要是那一瞬間韓東青的眼神太溫柔,溫柔的許家康差點懷疑自己眼花了。


    雖然不確定,許家康還是拉響了警報。許清嘉對韓東青印象很好,就是他自己對韓東青也印象不錯,畢竟幫了他們那麽多次。但是如果對方抱著其他目的的話,那就是另外一種印象了。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許清嘉的想法,所以他來試探,結果第一句就發現妹妹也有所察覺。


    半響,許清嘉眉頭揪成一團:“是不是有點兒自作多情了?”講真,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很是羞恥,暗暗鄙視會不會是自己想得太多。


    經晏洋一事,鬧得她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對異性變得格外敏感。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挺敏銳的,哪個小男生眼神不對勁了,她都能很快發現,然後盡量疏遠避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青春期小男生的荷爾蒙躁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想不到在晏洋這翻了一個大跟頭,以至於她把自己的朋友圈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很好,除了江一白和晏洋,她就沒其他走得近的男生了。


    至於韓東青,她壓根就沒把他包含在自己朋友圈裏。在她眼裏,他不屬於朋友那一掛。半生不熟,說不上朋友,有點兒像師長,需要尊敬的那種,尤其是他做過她一個月的教官之後。


    就在這會兒,許清嘉已經產生一種微妙的褻瀆師長的罪惡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迴到七零年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緩歸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緩歸矣並收藏迴到七零年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