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青目露疑惑,環視一圈,電光石火間明白過來。邵澤叫得親昵,兩人該是關係非同尋常,麵上卻不動聲色。


    望著笑容僵硬的覃婉君,邵澤一頭霧水,循著她的目光看向韓東青,微微眯了眼。


    “婉君姐,你出來逛街?”許清嘉彷佛沒留意到此間異樣,歡喜地抱著小胖砸走過去。


    邵烺一看又來個漂亮姐姐,那叫一個高興,笑成了一朵花。


    心亂如麻的覃婉君略略迴神:“我出來買點東西,你這是?”疑惑的看著她懷裏的小娃娃。


    “邵大哥的侄子,”許清嘉避開了韓東青的名字:“很可愛吧。”


    邵烺配合地甜甜一笑。


    覃婉君笑起來,記得邵澤提起過,他大哥有兩個兒子,這個該是大的那個。她握了握小朋友的手:“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小烺!”說著小家夥張大嘴“啊嗚”一聲。


    許清嘉笑出了聲,這是把自己當成小狼了。


    覃婉君抿唇輕笑,又問:“你幾歲了?”


    邵烺伸出四根胖乎乎的手指頭:“我今年四歲了。”


    “你也知道你四歲了,怎麽好意思讓小姐姐一直抱著你,”邵澤抱過邵烺:“自己有多重,你心裏沒個數。”


    猝不及防被和漂亮小姐姐分開,邵烺那叫一個震驚憤怒,在邵澤懷裏蹬著腿,努力往外撲:“姐姐抱,不要叔叔抱。”


    邵澤扶住他的後背,不讓他撲出去:“冰激淩吃不吃?”


    邵烺瞬間停止掙紮,扭迴頭朝邵澤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個。”


    “可以,隻要你聽話。”


    邵烺奶聲奶氣強調:“我最聽話了。”


    “嗬嗬。”邵澤問覃婉君:“吃過飯了嗎?”


    覃婉君下意識迴道:“還沒。”


    邵澤便笑:“那一起?”


    覃婉君忙道:“爺爺奶奶還在家裏等我,你先忙,我走了。”覃婉君恨不能插翅而飛,呆一秒都覺尷尬。


    邵澤笑:“那改天。”


    “婉君姐,我和你一塊走,”許清嘉朝小朋友揮揮手:“再見。”


    “一起一起。”邵烺興奮的叫。


    許清嘉笑:“姐姐家裏已經做好飯了,就等著我迴去吃了。”


    小家夥扁了扁嘴,很是不舍


    許清嘉忍俊不禁:“你好好吃飯,快快長大啊。”


    被轉移了注意力的邵烺摸了摸肚皮:“我最喜歡吃飯了。”


    望著他圓嘟嘟的臉蛋,許清嘉深信不疑。


    許清嘉又對稍遠處的韓東青點了點頭,便和覃婉君一塊離開。


    兩人安靜的走了一段路。


    到了車站,覃婉君咬了咬唇:“邵澤和他認識?”


    就等著她開口的許清嘉點了點頭:“他們是發小。”


    覃婉君臉色更加難看。


    看得許清嘉於心不忍:“你就是和韓六哥見了個麵,又沒什麽,用不著多想。邵大哥什麽樣的人,婉君姐應該最清楚,他是那麽小氣的人嗎?韓六哥也不是。”又不是談過了再分開,連開始都沒開始。這種事吧,隻要自己想開點就沒事了,那兩個男的不至於這麽小心眼。


    話雖如此,可覃婉君依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婉君姐,要不你跟我迴家吃飯,今天梨花買了一堆菜,我們倆吃不完的。吃過飯,我和你一塊走,正好我要去看老師和師母。”許清嘉覺得覃婉君現在這狀態迴家,說不準要引得二老擔心。


    覃婉君想了想:“那就麻煩你了。”


    許清嘉一指旁邊小店的公用電話:“那你打電話和老師他們說一聲。”


    覃婉君應了一聲,去打電話。


    另一廂,邵澤和韓東青帶著樂嗬嗬的小家夥進入二樓包廂,人已經到齊了。小萌物邵烺受到了熱烈歡迎,誰都要上手抱抱。


    尤其是杜鳳起的女朋友,抱著小家夥愛不釋手。她和杜鳳起是一個單位不同部門的同事,因工作結緣,談了兩年。目前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所以杜鳳起帶她來見見哥們,以後有什麽也好照應下。


    說笑間,邵澤尋了個機會,示意韓東青出去。


    “認識?”邵澤遞煙給韓東青。


    韓東青推迴去:“少抽點,不是什麽好東西。”


    邵澤吊兒郎當一笑,把煙塞迴去,笑看著韓東青。


    韓東青笑:“幾年前見過一麵。”


    邵澤秒懂,那一陣韓東青可是被韓老夫人押著見了不少姑娘。


    “為了敷衍長輩說了幾句話。”韓東青點到為止,他們互相都沒什麽感覺,完全是拗不過長輩。


    邵澤也是這麽想的,得意一挑眉頭:“果然有眼光。”


    韓東青捶了下他的肩膀:“你認真的?這姑娘不像玩得起的。”


    “這話說的,”邵澤不高興了:“我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麽?我在很認真的談戀愛,處下來合適就結婚。有時候看著小烺烺哥倆,還真有當爸爸的衝動。”


    邵澤笑起來,溜一眼韓東青:“咱們幾個,老杜最大,看情況結婚最早的也是他,估計就這一兩年了。你排第二,你可得抓緊了。”


    韓東青一笑,眼前便浮現小姑娘的臉龐,笑容加深幾分。忽然想起自己和覃婉君相親那次,被她給撞了個正著。江一白和韓檬肯定沒少拿他的事當笑話說給她聽,頓覺頭疼了下。


    “老韓!”邵澤一怔,驚愕不已:“你這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情況?”


    韓東青迴神,矢口否認。


    邵澤不信:“瞎說,你剛才笑的多淫。蕩。”


    韓東青沒好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邵澤嗬了一聲:“許做還不許說。你走什麽走,心虛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韓東青懶得搭理他,抬腳往包廂去。


    邵澤心有不甘,伸手拉他,才剛觸到手腕,就覺手上一麻,霎時鬆了手。邵澤氣結,破口大罵,不敢動手動腳,隻一徑兒追問,任韓東青怎麽解釋都不聽。


    到了包廂,還慫恿大夥兒一塊兒逼問,鬧鬧哄哄一場。


    韓東青態度不改。


    邵澤不由懷疑是自己淫者見淫,隻得悻悻罷手,揉揉喜滋滋吃著冰激淩的邵烺:“可別等小烺烺都有女朋友了,你還沒有。”


    “我有!”邵烺舉手宣布。


    邵澤大驚:“誰啊?”


    “妙妙!”邵烺脆生生迴答。


    邵澤樂不可支,妙妙是鄰居家的小孫女,比他大半歲。兩人經常一塊玩,長輩也常開玩笑結兒女親家。


    “老韓啊,你說你怎麽活的這麽失敗,連個奶娃娃都不如。”邵澤欣慰地拍了拍邵烺的後腦勺:“不愧是我們邵家人,繼續保持。”


    邵烺沒聽明白,可知道小叔在誇自己,遂用力點點頭。


    一群人皆是笑得不行。


    韓東青好笑的搖了搖頭。


    四點多的時候,許清嘉婉拒了覃老夫人留下吃飯的邀請。


    知道她要去姥姥家吃飯,覃老夫人便沒留她。


    這一次,許清嘉運氣不錯,走到路口,正好遇上一人從出租車上下來,許清嘉趕緊過去,大夏天能少走點路是一點。


    出租車停在家門口,許清嘉付了錢下來,正要進屋,就聽見清清脆脆充滿歡喜的童聲從背後傳來。


    “姐姐!”


    一迴頭就見胖乎乎的小家夥歡天喜地的衝過來。


    許清嘉趕緊蹲下去接住,奇道:“你怎麽在這兒?”


    “吃葡萄。”


    許清嘉低頭一看,衣服上果然有一些汁水,嘴角也有點髒,遂從背包裏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邵烺仰著腦袋享受美人姐姐的服侍:“葡萄甜,姐姐吃。”說著拉著許清嘉要去吃葡萄。


    許清嘉失笑:“我們家也有葡萄,很甜,你要不要吃?”院子裏的葡萄架上還剩了最後幾串。


    “要要要。”邵烺用力點頭。


    韓東青踩著輕鬆的步子走近,望著蹲在地上輕聲細語和邵烺說話的許清嘉,臉上笑容加深加暖。


    許清嘉抬頭衝他一笑:“你們過來玩?”


    “之前吃過一迴那院子裏的葡萄,小家夥念念不忘,一定要過來吃,吃了葡萄不夠,還要四處亂走。”


    邵烺咧著嘴傻笑,替他舅舅背了黑鍋。


    一進門,邵烺就被迎上來的小黃哥三個吸引了注意力,連葡萄都忘了。要不是許清嘉眼疾手快,他都要上手摸了,把許清嘉嚇了一跳。


    小黃三個衝著韓東青大聲叫。


    韓東青麵不改色:“養的挺好。”


    “當祖宗養的。”許清嘉輪流摸了摸三大隻,溫聲安撫:“這是客人,不要叫。”又看看躍躍欲試的邵烺,這孩子膽子倒是大,小黃它們可是嚇哭了不少小娃娃:“這是小朋友,他隻是想和你們打個招唿。”


    大抵是許清嘉的安撫起了作用,三大隻逐漸安靜下來。


    許清嘉抓著邵烺的手摸了摸小花的背。


    邵烺興奮的說不出話來,小臉紅撲撲。


    梨花端了飲料和西瓜葡萄上來:“這葡萄熟透了,特別甜。”


    許清嘉拉著邵烺去洗了手,還特意打了一遍肥皂。


    韓東青微微一笑,大抵是有個小了好多歲弟弟的緣故,她特別會照顧孩子。


    “狗狗可以吃嗎?”邵烺抓著一顆葡萄問許清嘉。


    “葡萄太甜了,狗狗不能吃。”


    邵烺皺了臉:“好可憐哦,西瓜呢?”


    許清嘉耐心解釋:“西瓜也很甜,不能吃。”


    邵烺啊了一聲,無比同情地看著小黃它們:“那他們能吃什麽?”


    “吃肉和狗糧。”


    “狗糧好吃嗎?”邵烺追問。


    許清嘉語塞了下,誠懇道:“我沒吃過哎。”據網上的勇士講,味道還行,隻是她不下了口。


    邵烺眨巴眨巴眼睛:“我也沒吃過。”晃了晃腳丫子問韓東青:“舅舅吃過嗎?”


    許清嘉噗嗤一聲樂了,


    韓東青把薄皮去籽的葡萄塞他嘴裏:“你哪來這麽多問題。”


    嚼吧嚼吧葡萄,邵烺被嘴裏的葡萄甜的忘了自己的疑惑:“好甜!”


    “那你多吃點。”許清嘉笑眯眯的把葡萄往他麵前推了推。


    奈何他在張家胡同那已經吃了不少,小肚子實在裝不下了,吃了幾顆就要下去找小黃他們玩。


    “你朋友還好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想陪著邵烺過去的許清嘉止了腳步,心念一轉,許清嘉道:“稍等一下。”說罷她去讓梨花帶著邵烺和狗狗們玩,有梨花在,小黃它們肯定聽話,真論起來,小黃它們最親近的是梨花。


    安排好了,許清嘉才折迴來,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挺好的,本來就不是什麽事。”吃了一頓飯,覃婉君逐漸釋懷,不枉費許清嘉說得嗓子眼都冒煙了。主要還是覃婉君心思太細膩,碰上神經大條的韓檬檬,一句我去,世界咋這麽小,該咋樣繼續咋樣。


    韓東青點點頭:“這事原就是兩家長輩剃頭擔子一頭熱。”


    許清嘉笑了下,猶豫片刻,開口詢問:“邵大哥那邊?”


    韓東青:“他得意的不行。”


    許清嘉一怔,立時明白過來,不厚道的笑起來,邵澤得意的自然是覃婉君不喜歡韓東青,喜歡的是他。如此看來,他根本沒當迴事,許清嘉一顆心踏踏實實落迴肚子裏。麵對覃婉君,她當然是挑著好話來,可事實上,她對邵澤根本不了解,哪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放心之餘,忽的想起韓東青,許清嘉拿眼細看他,不知怎麽的,竟然覺出幾分鬱悶來,一時怔忡,待反應過來,笑意上湧,愈演愈烈。


    許清嘉別過臉,喝了一口西瓜汁,覺得自己委實不厚道,強自忍了笑:“這有什麽好得意的,有人喜歡吃西瓜有人吃葡萄罷了。”


    如果她聲音不染著笑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韓東青拿邊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挑著眉梢問:“很好笑?”


    許清嘉想也不想的搖頭,端著臉道:“不好笑,有什麽好笑的。”眸子裏全是笑意。


    “那你還笑。”


    許清嘉迴望他的臉,清了清嗓子強調:“我沒笑。”


    韓東青嗬了一聲:“從小到大,邵澤就討女孩子喜歡。”


    許清嘉心念微動,斟酌了下用詞:“那個,那個我聽說他感情經曆比較豐富,那他和婉君姐?”


    “他是認真的,我問過他。之前那些都是他年少無知,好奇心作祟。”


    許清嘉如釋重負,放心之餘生出八卦之心,眨了眨眼:“那你有沒有年少無知的時候?”


    韓東青看她一臉促狹,兩顆極黑的眼珠子,熠熠生輝,微微一笑:“我這人比較挑。”


    許清嘉嬌憨一笑開始拍馬屁,指望著他剩下那三周可以手下留情:“有資本可以慢慢挑,你肯定會遇上中意的姑娘。”


    韓東青注目她,眼神清澈沒有一絲閃避,好笑之餘又有些無奈:“借你吉言。”


    臨走,韓東青扔下一枚深水炸。彈:“下周開始要訓練緊急集合。”


    “深更半夜?”許清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韓東青聲音帶笑:“熄燈以後到淩晨都有可能。”


    許清嘉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至於她周末迴到寢室時,整個人都懨懨的,同樣懨懨的還有韓檬。


    兩人是一塊迴來的,周末下午,許清嘉把韓檬還有江一白和晏洋並已經來報到的夏蓮,喊到家裏試吃四宮格火鍋,非常善良的在迴來的路上才告訴韓檬這個噩耗。


    “你倆這是幹嘛?”修整了兩天,精神抖擻的周美巧納悶的看著霜打茄子一般的兩人。


    許清嘉和韓檬對視一眼,自然不會說出來,要不沒法解釋哪裏得到的消息。


    “一想起明天又要軍訓,就覺生無可戀。”許清嘉把夏蓮從老家帶來的山核桃筍幹還有秦家給的鹵牛肉拆開一些放在桌子上:“我舅舅家做的鹵肉,特別香,快來吃,今晚不吃完,放到明天就壞了。”


    第二天,是個陽光熾烈的豔陽天,溫度高達三十六度。


    因為開學,他們不得不從陰涼的教學樓背後移到毫無遮擋的排球場上。尤其到了下午,盯著火辣辣的太陽站在水泥地上,空氣似乎都是扭曲的。


    一個小時後,許清嘉覺得中午曬幹的迷彩服又濕了,擰一擰估計能擰出水來。


    相較於她們的狼狽不堪,韓東青顯然好多了,除了額角細細的汗珠顯示他也熱之外,依舊中氣十足的發號施令,又等了十分鍾,終於等來原地坐下休息的命令。


    一群人彷佛被抽了骨頭一樣委頓於地,許清嘉盤腿坐在地上,掏出手帕擦臉,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汗都在今天出完了。用力喘了兩口氣,許清嘉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去拿旁邊的水壺。


    分神留意她的韓東青都怕她一不小心摔倒,這才到哪兒,就這樣了。他要是再嚴一點,是不是得暈過去。


    一旁的甘薇薇適時走上前,遞上手裏掛著水珠的汽水,輕聲細語道:“喝點冰的,解解暑。”


    喝完水的許清嘉趕緊跑迴來看戲,甘薇薇是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跑過來的,胸前掛了一張記者證,手裏拿著一部相機。道是校廣播站的記者,過來深入了解軍訓。為了更深入詳細,她全程隻盯著她們排。


    許清嘉覺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到了下午,與她一樣想法的人越來越多。因為這位美女記者的視線全程黏在他們教官身上,這會兒更是毫不掩飾。


    許清嘉拿著帽子扇風,興致勃勃的圍觀。


    “不用,謝謝。”韓東青平聲說道,過去拿了自己的水壺。


    甘薇薇咬了咬下唇,不甘的望著韓東青,此時陽光正烈,金光籠在他身上,耀目到不敢逼視。


    她所有的話語就像是這玻璃瓶上的冷氣,在陽光下,消失不見。


    她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原本下周才開學,隻她在家呆的無聊,遂提前到校。萬不想會遇上韓東青,那一刻心跳如擂鼓。


    她以為是老天再給她機會,對於韓東青,這些年她都念念不忘。好友肖瑜不懂,他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她為什麽情根深種。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就像肖瑜自己,不也是對邵澤一見鍾情,兩人認識到在一起,不過一個星期而已。


    這些年她不乏有人追求,隻她心裏存了這個念頭,再看旁人總有覺橫豎不如韓東青。


    覺得她走火入魔的肖瑜在和邵澤分手之後反倒理解起她來。這一年肖瑜沒少找她哭訴,台裏好幾個青年才俊追她,條件都不錯,可她總是忍不住拿來和邵澤一比,一比之後隻剩下不甘心。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肖瑜痛哭流涕的臉浮現在甘薇薇腦海之中,她咬了咬舌尖,壓下拔腿離開的衝動,自我排解,他這人向來冷漠。


    “這個師姐,是想追我們教官吧?”


    “她好像和我們教官認識。”


    許清嘉一邊聽著背後的竊竊私語,一邊重新把辮子紮了一遍,這位師姐挺長情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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