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瑩瑩覺得倘若自己問,許清嘉肯定不理她,這是碰了幾鼻子灰後,她得出的經驗。於是她去其他寢室逛了一圈,分享了這個大消息。大美女的八卦,大家果然喜聞樂見。


    諸瑩瑩心裏亮如明鏡,許清嘉有了男朋友,班裏係裏那些男生可不就能死心了。


    都不消她說什麽,就有人在陽台上等著,好一睹帥哥風采。被她們等到之後,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是挺帥的,尤其是藍衣服那個,想起他正眼都不看過來,諸瑩瑩就來氣,她不信這個邪了。


    諸瑩瑩用力咬了一口蘋果,看向被圍起來的許清嘉。


    許清嘉笑看一圈:“是好朋友。”


    “真的假的?”尾音拉長


    許清嘉一笑:“當然是真的,我們幾家住得近,很小就認識了。”


    “哦哦哦,青梅竹馬。”


    許清嘉往書桌上輕輕一靠,要笑不笑地看著八卦之情溢於言表的眾人:“這麽關心,是想追麽?我幫你們介紹介紹。”


    這話誰敢應,麵皮薄的都紅了臉。


    許清嘉暗笑,這會兒的人可真純情,要是她那群朋友,一準是“那多不好意思啊,明天一塊吃個飯怎麽樣?”美色當前,臉皮要它幹嘛。


    再看諸瑩瑩眼神驟亮,許清嘉恍然,原來看上晏洋了。可惜注定是白費功夫,這些年,這小子傷了多少女生的芳心。


    說笑兩句,眼看著要七點了,各自迴寢室準備許清嘉和韓檬也開始收拾,其實也沒什麽要整理的,床上就一條席子一條薄被和一個枕頭。


    倒是地上因為剛才人多,掉了一點瓜子殼。身為寢室長的周美巧已經在掃,一邊掃地一邊道:“你們把桌上的零食都收收。”


    “誒,我覺得我們應該備點吃的款待教官和輔導員。”韓檬一拍腦門出餿主意,振振有詞:“寢室就是咱們家啊,客人來家裏哪能不招待。”


    許清嘉斜她一眼,分明是想調戲她哥。


    韓檬越想越可樂,去自己櫃子裏找吃的。


    室友們都被她的熱情好客給震住了:“你來真的?”倒不是舍不得那口吃的,而是身份的差距讓她們天生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想法。


    “當然。”腦袋伸在櫃子裏的韓檬迴的毫不猶豫。


    “教官他們會要嗎?”


    韓檬:“要不要是他們的事,咱們心意到了嘛。”看看看看,她這個妹妹當得多周到。


    周美巧她們不約而同看向許清嘉,以眼神詢問。


    許清嘉微一聳肩:“讓她發瘋去吧,咱們看戲就成。”


    七點鍾,韓東青準時出現,身旁跟著輔導員康雪和三名女助教。


    “韓教官,康老師。”過去開門的周美巧有些拘謹地將五人迎進來。


    坐在床上椅子上的其他人連忙站起來,問候:“韓教官,康老師。”


    其中聲音最響亮的就是韓檬,這姑娘笑得像朵花,燦爛的不要不要。


    韓東青看看她,也笑笑。


    韓檬頓時笑得更高興了:“韓教官康老師吃芒果。”說著就往兩人手裏塞了一個金黃的芒果,還不忘給三位師姐塞。


    康雪懵了下,她昨晚就來寢室轉過,特意把31八 記了下,這是他們係唯一的混合寢室,故而知道韓檬不是他們係的學生。


    低頭看看手裏的大芒果,康雪暗想,這外語係的學生就是格外開朗。


    “同學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們有規定,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韓東青把芒果放在桌上。


    “可您不是教官嗎,這麽辛苦的教我們。”韓檬嘴裏抹蜜。


    韓東青溜她一眼:“同學,你認錯人了,你的教官還沒過來。”


    許清嘉咬著唇忍笑,差點破功。


    韓檬微微瞪大了眼睛,有這麽不給妹妹麵子的嘛,小心我迴去找奶奶告狀。


    “都一樣都一樣。”韓檬自我排解。


    韓東青微帶著笑意:“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話鋒一轉:“現在開始整理內務。”


    康雪指了指左手邊一排:“韓教官,這邊四張床是我們係的。”


    韓東青點頭,走向周美巧那張下鋪。


    站在自己床前的諸瑩瑩詫異了下,還以為他要來自己這邊,畢竟她靠近門口,不過也沒往心裏去,跪坐在床上看著韓東青折被子。忽然發現他睫毛又長又密,顯得眼神格外深邃,一個大男人睫毛居然比她長比她密,簡直就是浪費。


    再看韓東青的臉,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帥是真帥,不過不是她的菜,她不喜歡當兵的,又窮又沒時間。


    一床蓬鬆的棉被在他的慢動作下,變成一塊四四方方的豆腐,看得女生們連連驚唿。周美巧還上手摸了把,這是她的被子嗎?


    許清嘉是早就見識過的,可見過不表示她會啊,前前後後她軍訓過三次,其他都尚可,唯獨這被子,跟她有仇。


    許清嘉眨了眨眼,伸手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拿下來,討好地擺在周美巧床上:“教官,我沒看清楚,您再疊一次給我看看,好嗎?”


    這麽熱的天根本用不著薄棉被,這就是個形象工程。她早就想好了,疊好後就供起來,睡覺時放桌上,起床後放迴床上去。


    韓東青沒多想,說了一句:“都再看一遍,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問。”說罷抖開許清嘉的被子,鼻尖聞到一股淡香。第一天來報道時,許清嘉就把被套床單枕套拆迴去洗過,她不喜歡上麵那股從廠裏帶出來的味道。


    “把被子打開之後,先要壓平。”韓東青神色如常,伸開手掌將被子壓了一遍,接著道:“取三分之一處折疊…… 疊好後褶皺的地方用手指壓。疊被子三分靠疊,七分靠修整。”


    “看清楚了嗎?”韓東青側過臉問許清嘉。


    許清嘉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應該看清楚了。”就是她自己疊的時候肯定會鬆鬆垮垮,邊邊角角平不了。


    韓東青:“那你們自己疊一次試試。”


    早就躍躍欲試的女生趕緊散開,就是最懶得做這些事的諸瑩瑩都不例外。外語係的四個女生也沒落下,反正沒事幹,早點學學總不是壞事。


    許清嘉站著沒動,她看著周美巧把之前韓東青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抖開,興致勃勃的開始疊。


    在旁觀摩的許清嘉,順便幫把手。


    韓東青看她們折得有模有樣,便去看諸瑩瑩和盧麗芳。


    許清嘉趕緊小心翼翼的托起被子,打算搬到自己床上。


    迎上輔導員康雪疑惑的眼神。


    許清嘉微笑:“放在下麵,妨礙她折被子。”


    韓東青轉過身,就見許清嘉一臉大功造成的收迴手,眼角眉梢都是歡喜。目光在整齊的被子和她的臉上繞了一圈,嘴角露出一點笑。


    對上韓東青了然的視線,許清嘉的臉不禁一紅,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彷佛自己在專心致誌地看著周美巧疊被子。


    周美巧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許清嘉煞有介事的點著一個角:“直角沒修出來。”


    周美巧便修起被子來,顧不上其他。


    許清嘉一心二用,趁著空檔,把韓檬的被子要了過來。邱燕在疊被子玩,她在邊上瞎指揮。身為軍人子女,這也是個不會折被子,要會,她用的著這麽辛苦嗎?


    這一幕,兩位助教發現了,但是她們沒出聲,隻納悶不已。從來沒軍訓過的她們哪知道許清嘉的痛苦,身為輕微強迫症患者,她真要被豆腐塊逼死了。


    康雪沒發現。


    韓東青假裝沒發現,指點了一圈,連外語係的女生也好心教了,然後饒迴來,看著許清嘉疊被子,間或指點:“避免折疊處凸凹,否則被子不平,用手再壓一遍。”


    許清嘉連忙伸手再壓了一遍。


    “別急著折下一步,先修邊。”韓東青伸出手做示範:“拇指食指對捏放在下麵,另三指壓在被子上,微微用力,壓出直角線。”


    許清嘉照辦,發現這次折出來的角果然挺闊不少,頓時喜上眉梢。


    折好後,許清嘉喜滋滋的左看右看,特別想拍個照發朋友圈,足夠驕傲一年了。


    韓東青好笑,疊個被子都能叫她高興成這樣,看一眼上鋪的被子,頂多堅持三天,第四天就會變形:“你們自己好好練練,之後會不定期抽查,計入總分。”


    眾人點頭應好。


    韓東青又說了鞋子臉盆等物品的擺放規則,甚至牙杯牙刷毛巾都有規矩。聽得眾人臉都綠了,要不要這麽嚴格。


    本以為這些要求已經是吹毛求疵到極致,很快她們就發現自己太甜了。


    韓東青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雙白手套,白手套!!!


    在一眾女生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韓東青慢條斯理戴上手套,摸了一把下鋪背後的橫杆,潔白的手套上不出意外多了一抹灰色:“待會兒把這裏擦幹淨。”


    許清嘉把變態兩個字嚼了嚼咽下去,眼神卻沒控製住。


    韓東青眼裏含笑,把犄角旮旯都檢查了一遍,不是他故意刁難,而是上頭就是這麽要求,這會兒他不指出來,迴頭扣分的就是她們。


    目送他們一行出門,周美巧關上門就叫起來:“定這規矩的人是不是有潔癖?”


    韓檬喝了一口水:“部隊都這樣,部隊裏有句話,出門看隊伍,進門看內務。”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許清嘉聳了聳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許清嘉看了看自己的筆記:“來來來,看看,我記得有沒有錯,以後打掃的時候注意下這些邊邊角角。”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主要是一些地方她們壓根不會留意到。


    看了一圈,大家確認沒有遺漏,許清嘉貼在門後麵,敲了敲提醒:“值日的妹子做衛生前記得看一眼。”上下鋪為一組,一周輪一次。


    走迴來的許清嘉美滋滋地摸著自己折出來的被子:“想不到我也能折出這麽好的被子。”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明明是六,”韓檬硬生生把哥字吞下去,強行改成:“柳教官幫你折的。”


    “教官不信柳,跟你一個姓。”周美巧調侃:“剛剛你還叫得挺順的嘛,這會兒倒叫錯了”


    “我說的是柳教官嗎,我明明說的是韓教官。”韓檬茫然臉。


    邱燕笑著道:“就是柳教官。”


    韓檬嘿嘿一笑:“口誤口誤,嘴巴沒跟上腦子。”


    許清嘉心裏翻白眼,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把被子搬過去:“供起來?”


    “你以為我是你啊,一條薄薄的被子怎麽可能難倒我。”自信心爆棚的韓檬抖開被子,決定當場讓許清嘉五體投地。


    五分鍾後,許清嘉吃完了一顆芒果,韓檬還在跟被子較勁。


    “你行不行啊,韓檬。”周美巧懷疑的看著她。


    韓檬頭也不抬,聲音有點虛:“我怎麽可能不行!”


    事實證明韓大小姐真的不行,等許清嘉去水房洗了手迴來,她還沒好。推開鬱憤不已的韓檬,許清嘉挽著袖子上,發現這一次折出來果然沒之前的方正,顯然之前那一床大半都是韓東青的功勞。


    倒是周美巧折得不錯。


    許清嘉眼神亮晶晶,鄭重抓著她的手:“以後就靠你了。”


    周美巧哭笑不得。


    七點半的時候,韓檬她們的教官也過來了,因為韓東青教過一遍,他輕鬆不少,還看見了門背後的紙,快速掃了一遍,笑嗬嗬的說:“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按照這上麵的來就行。”


    前後停留不到五分鍾。


    他們一走,許清嘉她們四個立刻拿上臉盆和衣物去浴室洗澡,其他人迴來的早,已經洗好了。


    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已經過八點,路上卻還很熱鬧,都是來來迴迴洗澡的女生,這邊是女生浴室,男生浴室在另外一個食堂。


    “這衣服都臭了。”韓檬把迷彩服放在許清嘉鼻子前。


    熏得許清嘉想打人,大夏天的穿長衣長褲能不出汗嗎。


    韓檬哈哈一笑。


    許清嘉瞪她一眼:“臭你洗啊。”


    “一晚上能幹嗎?學校真小氣,隻發一套,都不給換的。”


    還不是窮鬧得,許清嘉說道:“這兩天這麽熱,擰幹一點應該能幹,要是幹不了,早上拿吹風機吹一下。”


    韓檬垂頭喪氣:“隻能這樣了,我是穿不進去了。”


    四個人便去了水房,周美巧和邱燕沒兩人這麽勤快,覺得軍迷彩服還能將就下,也怕第二天幹不了更麻煩,所以沒洗。


    “我們好了,先走了。”


    還在埋頭洗衣服的許清嘉和韓檬應了一聲。


    漂著衣服的韓檬小聲對許清嘉道:“你家裏有保姆有洗衣機的,你倒在這兒手洗衣服,你怎麽不學學人家,拿迴去洗好再送來,也好讓我沾沾光啊。”


    這個人家自然是諸瑩瑩,諸家父母居然請了個保姆專門給她洗衣服。話說迴來,請保姆總比使喚盧麗芳給她洗好。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許清嘉慢悠悠道,她是懶得折騰,夏天的衣服洗洗又不費事兒。又睨一眼韓檬:“說的你家沒似的,那你幹嘛不拿迴家。”韓檬爸爸官不小,兩杠四星,配備勤務兵,又因為父母都是大忙人,家裏還雇了小保姆做家務。


    “我敢拿迴家嗎?我爸要是知道了非把我罵的狗血淋頭。”韓檬鬱悶。


    許清嘉失笑,她去韓檬家玩過,看起來非常嚴肅威嚴的一名軍人,不過對著她這個女兒的朋友倒是挺和氣。


    韓檬自怨自艾:“人家把女兒當公主養,我爸拿我們姐妹倆當男孩子養,我的命咋這麽苦啊!”


    許清嘉想起了韓檬的姐姐韓檸,非常牛叉的小姐姐,目前在西北一個縣城做公務員,走的是從政路線。


    “教育方式不同,結果也會不同。”許清嘉揉了把衣服,窮養兒富養女,窮不是物質苛刻,富也非僅僅物質優越。


    她覺得韓家家教挺好,明明家世顯赫,卻不驕傲自得,更不仗勢欺人,子弟都挺接地氣。


    反倒是他們家,有些過於寵孩子,這些年她和許家陽身上不知不覺間多了些驕嬌之氣。吃點苦頭,不是壞事。所以許家陽小朋友開始了做家務換零用錢的生活,許向華還給他報了一個武術班。


    韓檬仰頭想想,她可是要當外交官的女人,哪能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要不丟的可是國家的臉。自我排解成功,韓檬歡快的洗起衣服來。


    轉眼,軍訓已經進行一個星期。


    九月一號是周六,也是高年級學生報到的日子,如果照常軍訓,不可避免的會被來來往往的學生影響。


    於是校領導和部隊領導商量過後,大手一揮,大一放兩天假。


    許清嘉享受到了多年來的第一個雙休日,下午四點就解散,卻不能馬上走,輔導員康雪過來說了會兒,表揚了他們這一個星期的表現,鼓勵他們保持下去,最後叮囑假期注意安全,才宣布原地解散。


    大夥兒一哄而散,大多數人衝向食堂,許清嘉和韓檬則是樂顛樂顛跑迴寢室。許清嘉爬到上鋪把睡了一個星期的被單薄被裝起來,枕頭套也沒落下。


    韓檬也在下麵忙,有一位做醫生的媽媽,她很難沒一點點潔癖。


    收好床單,許清嘉拉上簾子脫下迷彩服,換上自己的衣服。等她下來,韓檬也收拾好了,一人拎了一個大包下樓。


    許清嘉要去前門坐車,韓檬則是去西側門坐車,兩人在寢室樓下分開。


    前門離著寢室樓和食堂遠,路上隻有稀稀拉拉的人。


    歸心似箭的許清嘉快步往大門走,梨花今天迴屯裏吃她堂哥的喜酒,所以她不迴家,先去秦家吃晚飯。


    吃了一個星期的食堂,她現在急需要大補一頓,這一個星期能量消耗太大,韓東青果然一點都沒放水。


    忽然間,許清嘉聽到背後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迴頭一看,訝然。


    一身便服的韓東青微微一笑:“換一身衣服就不認識我了?”


    許清嘉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看習慣了,一下子真有點反應不過來,您要迴家?”


    韓東青略一點頭,眼角笑意加深幾分:“現在我不是教官。”


    許清嘉嘿嘿一笑,張了張嘴,驀地發現竟然有些叫不出口了。


    韓東青笑笑,岔開話題:“拿這麽多東西迴家?”看一眼最上麵的迷彩服,眉頭輕輕一挑:“不會是這一個星期的髒衣服。”


    許清嘉頓覺受到了侮辱,她是那麽懶的人:“怎麽可能?是被單,學校陽台小,大家都要洗晾不下,所以我們就拿迴家洗。”說的彷佛就是那麽一迴事。


    “你的被子保持了幾天?”韓東青想起她的被子來。


    許清嘉臉一熱,既然被看穿了,也不再掩飾,得意:“到今天還方方正正的。”


    韓東青心念一動:“塞了書?”


    許清嘉驚訝:“你怎麽知道。”狐疑,“你幹過?”


    “看新兵這麽弄過。”


    許清嘉自得:“英雄所見略同嘛。”


    韓東青:“被長官發現後跑了二十圈操場。”


    許清嘉嚇了一跳:“我膽子小,你別嚇我。”


    韓東青失笑:“你們在軍訓,又不是在部隊,不會管這麽嚴。”


    “那就好。”許清嘉一幅放了心的模樣:“兩圈已經是我的極限。”


    “那下周讓你們挑戰下三圈?”韓東青慢悠悠說道。


    許清嘉苦了臉:“讓一群女生跑1200米,不會這麽狠心吧,我們這一周表現挺好的。”


    韓東青但笑不語。


    “難道我們表現不好嗎?”


    韓東青:“還可以更好。”


    許清嘉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夠了夠了,得給別人留一點活路。”


    韓東青嗬了一聲:“倒挺善良。”


    “馬馬虎虎。”許清嘉會的臉不紅心不跳。


    韓東青垂眼看著她,眼裏都是笑:“你這丫頭倒會貧。”


    許清嘉喟歎:“還不是被檬檬逼出來的。”


    韓東青低笑一聲。


    許清嘉也跟著笑起來,偏了偏頭看他:“這一次你們也放兩天?”


    “是啊,托你們的福能迴家看看。”這一次來軍訓的,很有一部分是京籍軍人,好讓他們迴家看看。眼下有兩天假期,略微近一點的都能趁機迴家一趟。


    許清嘉收起笑意:“你多久沒迴家了?”


    “一年零兩個月。”韓東青迴的不假思索,他畢業後就再沒迴過家。


    許清嘉下意識說:“這麽久了。”


    韓東青笑了下,不著痕地留意她的神情:“我這不算久的,一些戰友兩三年都沒迴過家,平時隻能靠打電話和寫信,碰上出任務,幾個月都沒消息也是常有的。”


    許清嘉想說點什麽,第一次發現自己詞匯量的貧乏,絞盡腦汁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她不開口,韓東青也保持沉默。


    走到車站,正好看見一輛經過槐花胡同的公交車開過來,韓東青開口:“車來了。”


    這輛車也到秦父秦母那邊,許清嘉準備上車,抬眼看著韓東青,猶豫了下終是道:“我在一本書上讀到過一句話。”


    韓東青眼望著她,發現她的眼睛一點一點亮起來。


    “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許清嘉似乎有些難為情,臉頰微微泛紅:“我們現在能過上好日子,都是因為有你們在,軍人偉大,軍屬光榮!”


    話音未落,人已經跑上車。


    許清嘉找了位置坐下,轉過頭。韓東青還站在那兒,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砰砰亂跳的心突然安靜下來,她從沒正兒八經的說過如此煽情文藝的話,很是不好意思,然他臉上的笑容,又讓她覺得不枉她厚臉皮一迴。


    她的話發自肺腑,北邊的老毛子,南邊的越國,態度曖昧的歐美,如果沒有這一支鋼鐵一樣的部隊,他們也許都淪為亡國奴了。


    韓東青朝她揮了揮手,直到公交車消失在眼簾之中,才慢慢將目光移到天上,晚霞如錦,赤朱丹彤,第一次發現雲霞如此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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