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肚子存貨的趙磊短暫的恢複了神智,頓覺涼颼颼,低頭一看,一把扯過衣服蓋住下身,衝著表情猙獰的邵澤驚恐大叫:“你要幹嘛!”活脫脫被欺壓的良家婦男形象,邵澤氣極反笑:“我特麽想的弄死你。”說著一抹臉,把東西用力抹到趙磊臉上,期間自己被惡心的夠嗆。


    趙磊哇哇慘叫,軟綿綿的掙紮。


    韓東青往後退了幾步,眼睜睜看著趙磊又被折騰的昏睡過去,居然還打起了唿嚕。


    邵澤氣了一個倒仰,用力踢他兩腳,黑著臉轉過身來,指了指退到安全地帶的韓東青。想罵什麽,但是實在受不了自己這一身醃臢,趕緊衝進浴室。


    韓東青望望一身狼藉的趙磊,再看看滿地穢物,這房間是不能呆了,遂走過去,從趙磊脫下來的衣服裏掏出鑰匙。


    又另外拿了一條幹淨的被子把趙磊裹起來,扛在肩膀上。一百五十來斤的大小夥子,在他手裏彷佛隻有五十幾斤。


    韓東青腳步沉穩地將趙磊扛到他自己房間的浴室裏,拿著花灑把人衝了一遍。也是神了,這小子這麽折騰也不醒,睡得那叫一個踏實,也是本事。


    衝幹淨後,在地上給他鋪了個床鋪,把人一扔,韓東青自覺功德圓滿,抬腳迴了自己那房間。


    浴室裏響著嘩啦啦的水聲,邵澤打了一遍香皂不夠,再打第二遍,惡心死他了。


    隔著玻璃韓東青衝他喊話:“我去趙磊房間睡了。”


    邵澤大剌剌的拉開玻璃門,怒聲質問:“你幹嘛踢我?”


    韓東青訕笑,總不能說自己敏感過度。


    邵澤沒好氣地瞪著他:“你以為我在罵你,我好端端罵你幹嘛,”目光如炬,直直射過去:“莫非你幹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兒?所以做賊心虛?”無緣無故挨了一腳,還被噴了一臉,邵澤百思不得其解,他招誰惹誰了。


    “對不住,酒喝多了,下次向你賠罪。”說著韓東青就往門口撤。


    “你跑什麽跑,把話給我說清楚了。”邵澤眉毛一立,就要來追。


    韓東青怎麽可能給他追上的機會,已經身手敏捷的退出房間,並且帶上了門。


    “你個禽獸,不對,禽獸不如的東西!”邵澤怒氣衝衝地對著關上的房門比了個中指:“神經病啊!”


    迴到對麵的韓東青也覺得自己有病,還病的不輕。


    去年他隻覺得自己是因為接觸的女孩太少,許清嘉算是他這兩年來接觸較多的非血親女孩。


    於是他給自己挖了個坑,同意去相親。


    事實證明,這是一步要多臭就多臭的臭棋,除了讓老太太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以外於事無補。


    近來這幾次接觸,讓韓東青不得不正視自己,他對許清嘉有非同一般的好感。


    可她還那麽小,哪怕她身材高挑,比很多成年女生都高,也不能掩蓋她隻是個高中生的事實。


    韓東青伸手蓋住眼睛,一臉頹喪,活了二十二年才發現他不是個東西。


    但凡她再大個兩三歲,自己都不會這樣進退兩難,兩三歲?韓東青心念一動,直勾勾望著頭頂水晶燈,半響,輕輕笑了下。


    次日中午下船的時候,葉景愷依依不舍的望著許清嘉:“我可以給你寫信嗎?”


    許清嘉微笑:“可以呀。”不過她的迴信可不會那麽及時。話說這年頭和港城那邊通信會不會中間被人過一道手,這個她還真沒了解過。


    葉景愷笑容頓時燦爛起來。


    許清嘉覺好笑,在她看來,葉景愷就像是去花園玩,看見了一株從未見過的花草,見之心喜,不過等他離開花園之後,慢慢的也就忘了。十六歲的男孩,有那麽多課內課外的知識要學,哪有功夫胡思亂想。


    望著不舍之情溢於言表的兒子,葉毅誠心下暗笑,少年慕艾,再看看許清嘉,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這麽看來,他兒子眼光還是不錯的。


    葉毅誠和許向華握了握手,寒暄告別。


    葉景愷也與許清嘉兄妹三握手道別,一臉的悵然,下次見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許他可以去內地上大學,祖父和父親不是常說他們家要迴來的嗎,他迴來上大學也是可以的吧,葉景愷越想越覺可行。


    不遠處的韓東青正好撞見這一幕,葉景愷心思完全寫在臉上,而許清嘉態度,在他看來是敬而遠之,韓東青若有所思。


    若有所覺的許清嘉抬眸,迎上他的視線,粲然一笑,明媚如陽光。


    韓東青迴以微笑,小姑娘對他態度向來不錯,然而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韓東青不由苦笑,隻怕立刻會避之唯恐不及,忍不住輕歎一聲。


    “歎什麽氣!”剛剛走過來邵澤不善地看著他,如今他看韓東青,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要歎氣也該是我歎氣,攤上你們這麽一群人,我倒八輩子血黴了。”


    站在他身邊的趙磊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酒醒以後,他已經道過歉了,就差磕頭了,奈何邵公子脾氣大。想想他那麽講究一個人被他吐了一身,沒當場掐死自己,已是自己命大,趙磊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韓東青朝他笑了笑,現在的邵澤就是個□□桶,惹不起躲得起,遂他抬腳離開。


    邵澤更氣,氣到胸悶。


    與葉家父子道別之後,許家父子四個上了等在一旁的車,小賀十一點多便開車來碼頭等著。


    “爸爸心情這麽好,又談成生意了?”許清嘉趴在副駕駛座上問前麵的許向華。


    許向華轉過身子笑:“你眼睛倒是尖,”接著道:“爸爸剛跟一個做設備的華僑談了一筆生意。”


    許家康眼前一亮,追問:“四叔,你要買什麽設備?”


    “罐頭生產設備。”


    許清嘉眼睛也亮起來:“爸爸要開罐頭廠了?”罐頭廠這個想法,早兩年許清嘉就聽他提過一嘴,可一來缺設備,二來缺資金。


    “是啊,要是這邊順利的話,今年年底之前能落成。”


    許家康興致勃勃:“四叔,你是要做禽肉罐頭還是水果罐頭,或者兩個一起做?”


    “暫時先做禽肉罐頭。”心情不錯的許向華向他們解釋:“禽肉類,咱們縣裏原料充足,不像水果,季節性太強,量也少,目前來說性價比不高。”崇縣的養殖規模是全市最大的,大半都跟他簽了協議,所以原材料不是問題。


    “那這個廠是開在咱們自己村子裏?”


    許向華笑著道:“咱們村子位置太裏麵了,不方便運輸,我盤算著在縣城近郊靠近公路的地方找一塊地。”縣裏麵想來不會有問題,開廠既能上繳稅收還能提供就業崗位。


    許家康又問:“那這個廠掛在什麽單位下麵?”不掛個公家單位,拿不到地建廠。


    許向華笑:“掛在咱們自己村裏,反正要上繳一部分利潤,當然是多給自己人一些,肥水不流外人田麽。”


    戴公家帽子,出讓部分利潤,還有一定的風險在,可他別無選擇,隻能如此。個人可做企業的消息,他都聽一年了,至今也沒落實,江平業也估不準,改革的阻力一直存在。


    總不能一直等下去,時間就是金錢,耽擱不起。


    隨後許向華就忙了起來,而許清嘉和許家陽則隨著許家康去了廣州,鵬城實在是沒什麽好玩的,廣州倒是繁華的很。


    許家康帶著他們住進了廣州第二高樓廣州賓館,近兩年才對普通民眾開放,一時之間來這裏飲茶吃飯成為最高享受。


    這裏的環境設施在時下也的確算得上摩登,比鵬城那邊的住宿條件好多了。


    許家康打開窗戶,指了指遠處的龐然大物:“那是廣州白雲賓館,七六年建好的,是咱們國家第一座超過一百米的高樓。可惜了不對外開放,要不住在那裏才好。那邊的早茶相當不錯,我沾了我同學的光,進去過一次。”


    “過兩年也許就開放了。”許清嘉笑。


    許家康也道:“據說明年開放,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低頭看了看手表:“走,吃飯去,這裏的餐廳味道還行,尤其是海鮮做得好。”


    許家陽舉手:“我要吃大龍蝦。”


    許家康拍拍他腦袋:“有眼光,這裏的蒜蓉大龍蝦是招牌菜。”


    許家陽歡唿一聲。


    之後幾天,許家陽猶如老鼠掉進了米缸,美的找不著邊,賓館娛樂設施豐富,餐廳美味佳肴眾多。許家康安排了一個人帶著他四處玩,自己則和許清嘉商討開專賣店的事。


    許清嘉在廣州街頭逛了一圈,發現服裝店不少,但是專賣店一家都沒有,都是雜七雜八的衣服混在一塊賣。問許家康,他壓根對專賣店沒概念,許清嘉就說了下她的打算,開店隻賣自己廠裏生產的衣服。


    那些超級大牌暫且不說,想想經久不衰的耐克阿迪,再到曾經紅極一時美特斯邦威唐獅,及至後來流行的ara、gap。


    若說他們的衣服比起同類產品在質量上有壓倒性優勢所以價格高,許清嘉沒覺得。那是品牌運營成功,享受了品牌溢價。


    她一親戚開製衣廠的,就是給一個中端品牌貼牌生產,聚會時吐槽,他就是給人家打工的,辛辛苦苦做一件衣服賺的沒人家一個零頭多。


    眼下國內服裝市場是一片藍海,市麵上卻沒一個叫得響的品牌,在許清嘉看來這就是機會,第一個總是叫人格外印象深刻。


    在競爭者忙著走量,把衣服批發給中間商,再由中間商賣給小商販的時候,他們可以走自產自銷塑造品牌的路線。


    能不能成功,做了才知道嘛!也許一不小心,錦華這個牌子就家喻戶曉了。說到這裏許清嘉就想吐槽,錦華就是許家康注冊的商標,源於錦衣華服,也太不走心了。


    許家康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兄妹倆一拍即合,當即就去找店麵,兩天之內搞定,然後招工。


    許清嘉還毛遂自薦接過了店鋪設計的工作,現在的店麵裝修風格在她看來一言難盡。好歹逛了那麽多年街,又跟著大師學國畫,許清嘉覺得她設計的這家店也許可以成為一股清流,實在不行,泥石流也好,要的就是與眾不同。


    奈何開學在即,許清嘉是無法親眼看到裝修成果了,遂鄭重拜托許家康:“裝修好了,一定要拍照寄給我。”


    許家康顫顫巍巍的點下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迴到七零年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緩歸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緩歸矣並收藏迴到七零年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