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給於昇也帶句話,就說我願意試一試。”


    荀沕笑了“合著我就是你們的信鴿。”


    “你是個得勝而歸的說客。”


    “瞧您這話說的,先不說我不是誰請來的說服您的。再說即使當說客我也是在您那頭的。我們師徒要一心的。”


    “我看最鬼頭的就是你。”馮清清無奈道。


    “沒想到師尊心裏竟是這樣想我的,實在太令我傷心了。”既然任務完成了,荀沕便要離開了。


    走到門口她卻又停下“師尊,我想了想還是不給您當信鴿了。如果因為接連的勸說而違背了自己的本意,我想事後無論結果如何多多少少還是會後悔的。我不希望您後悔,忠於自己在我看來比什麽都重要。”


    沒等馮清清迴複荀沕說了句告辭伴隨著關上門的聲音,房內靜悄悄,隻剩下她一人。


    她沉默的那段時間裏,想到了什麽,想到了誰,全都不得而知。


    到了約定好再次商討的時候。


    “宮主您的決定是什麽?”


    “我想試試,麻煩你們了。”


    周圍的人都好像送了口氣,賽楠兒更是肉眼可見的臉放鬆下來。


    於昇笑著說:“哪裏,都是我應該做的。”


    “於昇是吧?你們還要準備一陣子對吧,到時候我來幫你,我給你運輸靈力。”


    “前輩您是風係的對嗎?”


    “是,怎麽了?會妨礙到你們嗎?”賽楠兒疑惑的說。


    於昇思考一會兒“啊不。那就多謝前輩相助。”


    事情商量好了,現在他們停了手頭上的一切事,全心全意為馮清清的治療作準備。


    於昇迴到房內,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讓自己靈根吸收風係靈力。


    雖然一旦一種新的屬性被發掘,他就會掉修為,但如果賽楠兒在治療過程中給他輸送靈力,他也會強製吸收,修為下跌,反而得不償失。說不定還會害的治療失敗,倒不如現在激活。


    即使修為下降了還有時間補迴來,再不濟再加上賽楠兒輔助,搞不好成功幾率會更大一些。


    隻是眼下的問題是他該去哪裏找風屬性的天材地寶,來激活自己的靈根。


    “嗒嗒”


    “請進。”


    來的是荀沕。


    “你現在還不能使用風屬性靈力吧?”


    “嗯。”


    “如果吸收了楠兒前輩的靈力會強行開啟嗎?你的修為會跌吧?治療會有影響吧。”


    荀沕還記得於昇和自己說的,有關他靈根的特殊性。


    “是。我現在在想辦法。不過我仔細想過了,前輩的加入對我們還是利更大。”


    “那就好。給,希望這個對你有幫助。”


    遞過來的是一個白色的瓷瓶。


    “這是風靈丹,多少還能補一點你的修為。”


    真是瞌睡來了枕頭。


    “謝……謝謝。”


    沒多說什麽荀沕點點頭走了。


    “那個……”


    “怎麽?”


    “那本體法你還是最好練一下。”


    “知道,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走了。”


    於昇到最後也沒有再挽留。


    接下來就要好好修行了,倒出丹藥,深褐色的丸藥散發著清香,隻憑味道就可以知道它的價值不低。


    一口吞下,於昇隻感到周身都被涼涼的風裹挾,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根輕飄飄的羽毛,虛幻的飄在天上。


    他好像聽懂了風的細語。


    且聽風吟,他從沒像這一刻深刻的體會這個成語。


    茵茵綠光包裹著他,心念一動,無端風起。


    不知過了多久,綠光漸漸暗下去。


    於昇緩緩睜開眼睛,他的境界也成功掉到了築基三層。


    默默歎了口氣,心道自己的修行之路還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另一邊。


    “阿沕,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體法,為治療師尊做準備。”


    “就於昇給你的?借我看下唄?”


    荀沕遞過去。


    賽鸞飛快的翻閱。


    “額滴神啊!你到底怎麽他了?竟然掏出這麽好的東西給你?”賽鸞這些年和她師父闖南走北,眼界也是不賴的。自然看得出這部體法的不凡。


    可以這麽說,要不是她是風屬性靈根,連她都要嫉妒的。


    荀沕白了她一眼,收迴了體法。“我們一向公私分明。”


    “我信了。”做作的表情,再配上她陰陽怪調,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荀沕作勢要打她,賽鸞逃得倒是快,一邊逃嘴上也在求饒“是是是,你們清清白白,假公濟私的是我。”


    好吧,說她是求饒真是牽強,就和荀沕說他們公私分明一樣不牢靠。


    於昇立在院中,天空下起了小雨,微風迭起,他亦站在了風雨裏。


    這麽說也不全對,應該是風雨圍著他,卻沒近他身半分。看不見的風旋貼身圍繞著他,雨水落不到他身上,他的白衫還是肉眼可見的幹燥,還能隨風飄動。


    忽然的,風變弱了。


    圍繞著於昇的風旋消散了。


    雨簌簌的落下,打在於昇身上,他好像沒有察覺似的,呆呆的站在雨中,沒有任何行動。


    荀沕本來隻是來看看他不做打擾,撐傘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走上前把傘向他那一側傾斜。


    於昇感到周身變化,微微抬頭,潔白的傘麵擋在了他和雨之間。


    荀沕見他迴過神了就說道:“怎麽了?癡了還是傻了?往日裏一點泥點子濺你身上都要皺眉,如今成落湯雞了,也不見你躲躲。”


    於昇接過傘柄,傾斜的傘麵又恢複平衡,懸在兩人頭頂。


    “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


    “哦?”


    “你看風雨總是一起來的,方才我並沒有用什麽功法,隻是單純調動了周遭的風係靈力,風旋就足矣避雨。你在這種天氣,用功法是不是也會容易些?”


    “確實,畢竟這種天氣的水係靈力也會更多,更活躍。”


    “我在想自然界的靈力都是相生相融,那我能不能也把不同屬性的靈力融合?會不會讓治療成功性更大?”


    “需不需要到時候我再給你畫個陣,讓靈力聚集的更多?”


    “你要是不嫌麻煩,我覺得可以的。”


    荀沕伸手扶正傘柄“別再偏向我了,再這樣下去真成落湯雞了。”


    在不知不覺中於昇早已把傘向她傾斜。


    “好。你過來不是單純來給我撐傘的吧?”


    “體法。我用了,很好。謝謝。”荀沕說的極為認真。


    於昇看著她的眼睛也認真地迴道:“也謝謝你給我撐傘。”


    兩個執拗的傻子,好像隻有這樣他們之間才會像傘麵一樣平衡。


    時間逐漸過去,約好的治療時間逼近。


    於昇也是後來才知道,不光玄靈殿有靈脈這等好資源,玉寒宮也有一個叫天潭的地方。也是和靈脈差不多的功效,但卻不是靈脈。


    荀沕告訴他說她們都習慣叫它另一個名字:寒池。


    名副其實,無波無紋,如鏡子般平靜的水麵,冷的可以。如果不是輕觸水麵後仍有水波,於昇都要以為這是一大片冰麵了。


    也的確是神奇,你不得不感歎造物主的神跡,和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在這恨不得唿口氣就成冰渣子的地方,連於昇都會不自禁的裹裹衣裳,可荀沕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反倒是像到了自己的天地,如魚得水。


    “你真的不冷嗎?”於昇看她穿的薄薄一層紗,真的是看著就冷。


    “不冷。”注意到少年反應,揶揄道:“怎麽?魚公子反而近水不適應?”


    “活魚和凍魚還是有區別的。”


    荀沕也沒忍住笑了。


    “也的確不能怪你,莫說你了,即使是玉寒宮的弟子,也沒有幾人能完全忍受得了這裏的極寒。不過這裏匯集的靈力也確實多,在這修煉可以快速恢複你的修為。要不是師尊需要你的治療,你以為你個玄靈殿的怎麽能夠來我們玉寒宮的聖地?”


    “這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


    “還以為你們在這會太寂寞,結果是我想太多。”賽鸞過來了。


    她可不像荀沕,可遭不住凍,平日裏都不會靠近這兒。不過這次是帶話來的“師父說不久就會帶宮主來,讓你們做好準備。”


    兩人點頭。


    他們在這苦修,可不就是為了這個嗎?荀沕早早在這布陣,於昇也是剛從閉關中醒來,修為已經恢複原來。


    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又過了幾天,賽楠兒和馮清清來了。


    在場眾人無不神情嚴肅,成敗在此一舉。連平日裏最嘻嘻哈哈的賽鸞,也收斂了神色“我去外麵守著,有什麽事都可以立刻進來。”


    幾人盤腿在陣中坐下,荀沕的陣已經起作用了。陣內之地靈氣之濃鬱,比玄靈殿的靈脈還強。


    “來吧。”於昇說。


    馮清清反倒是最放鬆的一個“放手一搏。”表情輕鬆的安慰眾人。


    於昇坐在馮清清和荀沕之間,賽楠兒坐在他後麵。四個人成一個三角形。


    於昇左右兩隻手分別握著她們師徒二人的兩隻手,相互點頭示意後,治療就開始了。


    馮清清的任務就是把自己體內的寒氣逼到於昇那邊。


    說起來輕鬆,聽上去和引導體內靈力沒什麽區別,可難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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