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濤麵試這事兒, 宜早不宜遲,在裴邢從家裏迴來, 下午何若初就把裴邢帶到了市裏, 在這之前,劉秀已經做好了趙博濤的思想工作,因此她和裴邢帶著趙博濤往市裏去的時候趙博濤什麽都沒說。


    她的根據袁老師的描述找到了小袁老師,小袁老師早就在家等著了,見到兩人來小袁老師也沒有廢話,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初二的綜合試卷來給趙博濤做, 這本綜合試卷是市中學自己印的,為的就是考究轉學生的綜合水平。


    趙博濤做完試卷以後, 小袁老師大致的看了一下後便將何若初等人帶到了教導室,教導室裏的老師給小袁老師幾份試卷, 小袁老師把趙博濤帶去了隔壁的辦公室,何若初和裴邢在教導室和教導老師聊天。


    教導老師大致的給何若初和裴邢介紹了一下市初中的教學環境與教學宗旨,市初中的教學質量何若初是絲毫不懷疑的,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都是市裏的龍頭老大,一般的轉學生沒有點門路都是進不去的。


    為了趙博濤,何若初欠下了一個很大的人情了, 並且這個人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上。


    趙博濤測驗完了,幾個閑在辦公室的老師給趙博濤改了卷子, 小袁老師笑容滿麵的出來, 表示趙博濤被錄取了。


    入學手續得等趙博濤在街鎮初中辦了轉學手續後才能辦, 何若初高興極了,和裴邢領著趙博濤去市裏的肯德基去吃漢堡。


    漢堡這東西,趙博濤和裴邢都隻是聽說過,但從來沒有來吃過,吃過味道以後,裴邢對此頗為不屑,他覺得漢堡的味道還不如肉夾饃呢,味道好分量足還能加辣椒,這漢堡上麵加的啥玩意兒,酸不酸甜不甜還蔫不拉幾的。


    他嫌棄的表情太過明顯,何若初咬著薯條哈哈大笑,拿著漢堡啃的趙博濤也笑了,堆積在心底的那些陰霾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和裴邢不一樣,他覺得漢堡可好吃了,薯條也好吃,炸雞塊兒也好吃,要是可以,他真想和一輩子都隻吃這玩意兒。


    等從肯德基出來的時候,趙博濤還不停的迴頭去看,何若初攬過他的肩膀,笑著道:“別看了,你要是真的想吃啊,以後就好好上學,等上大學以後到到外國去讀書,在外國,天天都吃漢堡。”


    趙博濤的眼睛都亮了:“姐,你說的是真的啊?國外真的天天都吃漢堡薯條啊?”


    何若初毫不猶豫地點頭,趙博濤便暗自下決心以後上英語課他要更加努力才行,不然到了國外連人家的話都不會說,咋點菜?漢堡好多種口味呢,他一天吃一種能一個星期不帶重樣的。當然別的功課也不能落下,學習不好的人國外也不能要,又不是個傻子。


    裴邢眼看著他媳婦兒麵不改色的忽悠人呢,對趙博濤點了一根蠟燭,希望這孩子以後出國了不要後悔,漢堡薯條有啥好吃的,都是酸的,這漢堡還不如一盤炒酸菜有滋味兒呢。


    裴邢他們做的是最晚的一班車迴縣城,第二天一早何若初留在醫院,裴邢去給趙博濤辦理轉學手續,當天下午又把趙博濤送去了市初中,在走之前,劉秀把她的存折給了裴邢。她不是那種占便宜沒夠的人,裴邢小兩口能幫趙博濤找學校她就已經很感激了,怎麽能再讓裴邢給趙博濤出學費,趙博濤是不是他們的責任。


    不可否認,劉秀的這番做派讓裴邢心裏身舒坦,誰都不是冤大頭,他也不想給趙博濤出錢,劉秀給他的錢他毫不猶豫的收下來了,有些頭不能開,在一些力所能及地事兒上,裴邢願意幫趙博濤,因為在結婚時,趙博濤真心的是去送何若初了。


    裴邢拿著存折帶著裴邢趙博濤走了,在她走了之後,何若初問劉秀:“媽,你怎麽有那麽多錢啊?”剛剛何若初瞄了一眼,劉秀的賬戶裏還有兩千多塊錢。


    劉秀笑了,她這一笑扯到了胸腔,疼的忍不住皺眉:“我這些年雖然沒有工作,但是趙老根不管事兒,家裏的米啊糧啊的都是我賣的,十多年了,兩千都存不到我還混個啥?”


    劉秀雖然在離婚這件事兒上優柔寡斷了些,在別的地方還是看得很明白的,至少知道存私房錢,不像有的傻姑娘,在婆家過得不好,離婚了以後除了千傷百空的心意外什麽都沒有。


    裴邢迴來後,趙老根也被公安提交到法院進行一審,因為證據確鑿,趙老根也承認了人是他殺的,在當庭趙老根便被判處了死刑,執行日期就在一個月後。


    趙老根被判了死刑,劉秀的這個婚離不離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


    事情塵埃落定以後,離裴邢的假期隻有三天了,何若初和裴邢當天晚上連夜的就趕迴了裴家村,要帶走的東西才收拾好,裴二哥便開著大貨車迴來了。


    他們運輸隊正好要到蒙省去一趟,下午才發的通知,趙老根的事兒都上電視了,裴二哥估摸著他們也不可能在醫院,便直接迴了家。


    把行李裝上車後,吃過晚飯,裴二哥去睡覺了,他是司機,即將遠行,他的睡眠質量必須要保證。


    但除他之外,家裏的人誰都沒去睡,連小小的裴家耀都由裴大嫂抱在了懷裏。


    客廳裏的電視放著,晚間隻有一個本地頻道在放電影,一家人看得津津有味兒的,屋子中央放了一個小小的火盆,火盆上麵放了一個鍋,鍋裏在燉排骨,肉裏的佐料是何若初配的,煮開以後肉香四溢。裴家耀連覺都不想睡,就想吃肉。


    一些平常的家常翻來覆去地說了好幾遍,但誰都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一樣,非常地捧場,還發出了各種討論。何若初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這讓她感覺到新奇又暖心。


    裴母拉著何若初的手囑咐道:“你和阿邢到了部隊,有啥事商量著來,別吵架,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就打電話迴來跟我說,我罵他。要是有身子了也要說,到時候我過去伺候你月子。”


    裴母憂心忡忡,她實在是不放心何若初和裴邢在外麵生活,以前裴邢一個人她沒有覺得有什麽的不對的,男孩子嘛,在外麵咋著都餓不死,但小兩口過日子裴母就擔心了,兩人都小,沒個父母在身邊,就怕兩人在外麵過不好天天打架。


    何若初笑著安婆婆心:“媽,我記住了,絕對不瞞著你。你和我爸爸在家也要注意身體,有個啥頭疼腦熱的別在家挺著,該上醫院上醫院。”何若初說著,從兜裏掏出一疊錢來。


    裴邢的私房錢在兩人結婚後便如數上交給了何若初,就要走了,他們便商量著給老兩口多留點錢:“媽,這些錢你拿著,我和阿邢在外麵也不能在你們麵前盡孝,這些錢你們就留著,我大哥大嫂能在你們麵前照顧你們,我們離得遠,啥也幫不了,拿這些錢,就當是安我們的心了。”


    何若初這話說的漂亮,裴母感動得眼淚嘩嘩的,裴父也側身去擦了擦眼角。裴大哥裴大嫂心裏熨帖。


    裴大嫂在心裏想,不管老三媳婦兒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有了這麽個話,對比起老二媳婦兒,她也就知足了。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為了安小兒子小兒媳的心,裴母收下了這個錢。


    公雞打鳴了,排骨熬得夠爛了,裴二哥也起來了,裴二嫂去廚房就著排骨湯下了幾碗掛麵條,吃完了以後,離別的時候又到了,家中的氣氛一下子便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縱然再不舍,該分別的時候也分別了,在上車前,裴母叫裴父往車上搬了兩袋脫了殼的大米,麵粉也搬了一袋,除此之外還有果園裏的不少果子。


    裴母一路把何若初他們送到了村口公路上,看著何若初他們坐上火車駕駛座後麵的坐位,車開走好遠了,何若初和裴刑從窗子迴頭往後看,裴母還站在原地,身上還保持著剛剛和何若初他們分手時的動作,裴父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帶著。


    裴邢拉開窗子,大聲吼道:“媽,爸,你們快迴去。”


    裴母聽到了,追著車跑了一會兒,到最後裴父追上來抱著她。車子轉了一個彎道,徹底見不到人了,裴邢坐迴去,眼睛酸澀。


    裴二哥開著車,看了他一眼,道:“多大個人了還哭鼻子呢?快別讓人笑話了啊。到了部隊裏多給家裏寫信,我和大哥已經給家裏報裝電話了,等安裝好了以後多打電話,有假期了就迴家多看看父母。和弟妹好好相處,不要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就欺負人家,那不是男人應該做的,知道不?”


    裴二哥心裏其實也挺不好受,裴邢比他們都小很多,今年他都三十二歲了,裴邢才二十五歲,在裴二哥的心裏,裴邢一直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麵跑的小跟屁蟲。


    裴邢點點頭,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心情特別十分地低落,想起剛才裴母的樣子,他隻感覺自己的心裏仿佛被人塞了棉花,悶悶地喘不過氣來。


    裴二哥抽出時間看了他一眼,不在說這個,轉移話題:“一會兒到我那裏去吃個飯,睡一覺,晚上再動身走。”說了一會兒,又道:“到了家裏,你二嫂說話不中聽,你和弟妹也別往心裏去,她就是碎嘴子,沒啥壞心。”


    裴邢嗯了一聲,轉頭去看後麵駕駛箱裏的何若初,何若初歪著腦袋張著嘴巴睡得唿唿的,裴邢也感覺心裏暖唿唿的。


    現在至少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去哪裏都是他一個人,現在至少有何若初陪著呢,以後訓練結束後就能看到何若初了,總不會像以前那麽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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