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朱樉本來計劃著去羅火盛那看看。


    最近天氣炎熱,但羅火盛的第一磚廠產量卻一直都保持的很穩定,朱樉打算親自去慰勞一下。


    結果自己剛喊完人備馬,一個勁裝侍衛從門外跑了進來,抱拳說道:


    “殿下,昨天那個楊四死了。”


    朱樉聽完皺起了眉頭,自己昨天下手是壓著分寸的,最後離開的時候,楊四的傷口都止住血了。


    再說就楊四受傷之後那個上竄下跳的樣子,誰能想到這家夥竟然會死。


    “什麽時候的事。”


    “屍體是今早發現的,就在楊四自己家中,初步判斷是自殺。”


    “昨日和他一起的那四個人呢,都還活著嗎?”


    “受了劍傷的兩人,昨晚一直在醫館療傷,現在沒有什麽大礙。剩下兩人的下落暫時還沒打聽到,不過據楊四鄰居說,這兩人昨晚在楊四家喝了酒,快子時了才吵吵鬧鬧的離開。”


    朱樉揮揮手,示意自己像一個人靜靜。


    這次事有點邪門,這楊四能在騾馬市欺行霸市那麽久,說明他至少在西安府內是有些門路的。


    雖然想讓這個潑皮死的人不少,但真正有能力付諸行動的怕是一個也沒有。


    正當朱樉腦子裏千頭萬緒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又來人通報,說鹹寧縣縣令胡軻到訪。


    朱樉有些頭大,這個楊四死的太是時候,自己現在真是黃泥掉褲襠嘍。


    沒有在自己住的大殿裏接待胡軻,朱樉選擇了還沒來得及加蓋的勤政務本樓。


    “胡縣令此來莫不還是為了昨天的事。”也不看茶,也不看座,朱樉自顧自的坐在大殿主位。


    “楊四死了”胡軻麵色嚴肅的看著朱樉。


    “哦?此事與本王何幹?”


    “他是昨天與殿下爭鬥後死的。”胡軻咬著牙說道。


    “然後呢?你就懷疑是本王連夜派人去報了私仇?”朱樉斜著眼睛看向了胡軻,眼神中充滿了怒火。


    而胡軻也絲毫的不退讓,向前兩步走到了朱樉麵前,直接迎上朱樉的眼神。


    “昨日子時以後,到今日巳時之前,殿下可否離開過此地。”


    “胡縣令,你該不會懷疑本王半夜三更親自出手去殺一個混混吧。”


    “本官這是例行盤問,秦王何必扯遠。”


    “敢問胡大人,既然是盤問,你可有按察使司的公文。”


    “我是鹹寧縣的地方官,此地發生命案我自然有責任審問清楚。”


    “這麽說胡大人這就是空手而來啊,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客氣了,來人,送客。”


    “秦王,有些事隻要你做得,就一定會有人查的出來。”看著侍衛已經推開了門,胡軻雙手扶在朱樉的案幾上,眼角像是能冒出火星。


    “胡大人,有些事,本王說沒做過,你就是舍了你這條命,也無法把這白的扯成黑的。”朱樉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說道。


    胡軻帶著滿腔的憤懣離開了,留下心情沉重的朱樉,在沒有頂的大殿裏沉思著。


    午後,接到緊急通知的朱蘭從耀州快馬加鞭地趕了迴來。


    沒顧上質問之前鄧如月的事情,朱樉直接說明這這次的情況。


    “拿上我的手令,仵作驗屍的時候,派人全程盯著,我信不過按察使司的人。”


    “派出兩隊人馬,把那兩個失蹤的家夥找到,是死是活,都得有個準信。”


    “拿秦王府的公文去都指揮使司要一個總旗的兵,在醫館周圍設伏,若有鬼祟之人,立馬拿下。”


    朱樉一口氣下達了三條命令,而朱蘭也不含糊,接過任務抱拳行了一禮,然後掉頭就去執行任務了。


    朱蘭前腳剛走,一個傳信的侍衛後腳就來到朱樉麵前。


    “殿下,據鹹寧縣衙的探子來報,胡軻剛到縣衙門口,就直接被按察使司的人捉去下了獄,罪名暫且不知。”


    這一下朱樉的腦子淩亂了,方才還有的一點思路,隨著這條消息的傳來,一下就如煙飄散。


    這個事現在從裏到外都投著一股邪氣,自殺的楊四,下獄的縣令,這一切的矛頭竟都指向自己。


    “來人,備馬!”朱樉思慮片刻,現在這個時間點,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恐怕就隻有自己了。


    ********


    而此時在楊村,還是熟悉的棋盤,還是楊乾和楊善父子二人,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棋盤上已經擺的滿滿當當,能下子的空地已經不多了。


    “這一次秦王多少能感受到我們的一點誠意了吧。”


    “那你可太小瞧這位秦王了,咱們這一番頂多算是扮成醜角逗人一笑罷了,想把秦王拉到咱這邊來,不再付出點利益是不行的。”


    楊乾落下一子,棋盤左下的黑棋瞬間連城一片,將其中的白子絞殺殆盡。


    “父親以為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楊善也落下一子,自天元處拉起一道銅牆鐵壁,將左下的黑龍死死擋住。


    “聽聞王桐把他那個視若珍寶的折子遞給了秦王殿下,既然秦王想要幫王桐一把,那咱們也就再投其所好一次。”


    楊乾不慌不忙,也開始在在黑白交界處鞏固起了防線。


    “如此,怕是要奢費不少銀兩,最終若是秦王不領情,豈不是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楊善忽地迴首,在右上的高地落上一子,整個右半邊的棋盤頃刻間成了白旗的天下。


    “能把手伸進教育裏,這是多少大家族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些許銅臭,何足掛齒。”


    楊乾像是預料到兒子的路數一樣,當楊善剛一落子,楊乾的黑子立馬越過白棋防線,在天元後方三三處落上一子。


    一瞬間一條黑龍徑直擊穿了白子辛辛苦苦打造的防線,將白子固若金湯的後方,撕成了兩半。


    楊善見狀立刻投棋認輸。


    “父親還是如此的老辣,兒子佩服。”


    “終究還是長大了,我的按察使大人,若不是你故意留了破綻,這固若金湯的銅牆鐵壁老夫是萬難突破。”


    楊乾笑嗬嗬的看著兒子。


    “父親說笑了,這世上哪有金湯一樣的防線,都不過是別人說來嚇唬自己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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