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城裏人人自危,遼人與山東人的矛盾愈演愈烈。


    最直接的變化就是,左平的鄉勇數量突然增加到了一千多,而且這個數字還在增長!


    由於張可大的人馬被孔有德消滅,登州城裏山東兵的優勢已經不在了。


    此時也隻能是互相牽製。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孫元化不得不把重點放到了維護城內的穩定。


    不過這件事不算是好事,也不算是壞事。


    至少沒了張可大的兵馬,城外的孔有德再也不必擔心招撫之後,會被卸磨殺驢了。


    畢竟一開始,孫元化的依仗就是手下的這些遼兵。


    想通這一切之後,他就主動找到了耿仲明,將道理說給對方聽。


    耿仲明深受孫元化的恩惠,聽完之後,當即毫不猶豫的說道:“巡撫大人,有何吩咐盡管直說,俺照辦就是了。”


    見耿仲明如此的幹脆,孫元化也很欣慰的說道:“一會兒,你將這些道理跟你的部下說清楚了,讓他們這幾天留在營地待命。而你們幾個領兵的就跟在我身邊吧,暫時也不好迴營。”


    這也是個彼此牽製的方法。


    將不在軍中,隻要沒有外麵的刺激,士兵們就不太可能亂起來,而孫元化以自己為質,讓耿仲明等人安心。


    就在這樣的調節之下,壓抑的一晚上終於熬過去了。


    到了第二天,城下突然來了幾個之前張燾手下的降兵,說是要歸降。


    然而此時城中的官紳不幹了,一個個拚命阻止道:“大人不能讓他們進啊,小心裏應外合!”


    孫元化對這些官紳們也是煩透了,什麽裏應外合,若真是裏應外合,那城裏現在的遼兵能防得住麽?


    而且內應都是把身份藏起來才行,哪有這麽明目張膽的進城然後當內應。


    況且這些人進城之後自然是要被監管的,不可能有機會當內應。


    於是不耐煩的說道:“放心,這些人我會讓人看著的。”


    更主要的是他想要了解一下這孔有德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時候的官紳們沒了張可大的支持,也不可能攔得住巡撫大人。


    於是眼睜睜的看著降兵進了城。


    幾人臉色變得難看,互相看了一眼,便默默地下了城牆。


    一個時辰之後,十幾個官紳湊在了一起。


    為首的人姓張名瑤,他是登州有名的士紳,此時他臉色陰沉的說道:“眼下諸位不能再猶豫了,這時候若不想辦法,那登州城遲早會被遼人給占了,巡撫大人不管不顧,而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啊!”


    這時另一個名叫欒有金的人,主動說道:“張兄,我等以你為首,若是有什麽好辦法,盡管說出來,我等照辦就是!”


    此人是登州衛指揮使欒巨金的弟弟,也是城中有威望的士紳。


    見有人先表態,其他人也不含糊,當即表示,全憑張瑤做主。


    得到眾人的支持,張瑤臉上稍緩,轉頭問道:“現在鄉勇那邊多少人了?”


    “快一千五了!”欒有金答道!


    “好!”張瑤當即振奮道:“如今我們手中也有了兵馬,也該讓他們做點事情了。”


    “怎麽做?說吧!”另一人應道。


    “殺!”張瑤臉色變的猙獰:“先把城裏的遼人都殺光再說!”


    然而這樣的做法,卻是出乎大部分人的預料。


    原本這些人也是想著手裏有點人手會更安全一些。


    充其量也隻是想用鄉勇們牽製一下遼人。


    而現在竟然要主動去殺遼人,有的人還是有些猶豫和擔憂,問道:“張兄,這麽做恐怕不妥,萬一城內的遼兵知道了,肯定不會坐以待斃,鄉勇那點兒人如何能對付的了?”


    “諸位不必擔心!”說話的是欒有金,“我從兄長那邊得到了消息,遼兵都被禁止出營了。別說他們不會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咱們山東的兵馬也不是吃素的!”


    這時候張瑤也接話說道:“而且諸位又不是啞巴,把那些泥腿子們也煽動起來,說不定到時候,巡撫大人也不得不按照咱們得想法來!”


    此話一出,眾人的心裏就變得安穩。


    隻有將城裏的泥腿子鼓動起來,他們這些人才更安全!


    到時候即便出了什麽問題,也由他們扛著。


    於是,這些人各自散去開始做著準備。


    時間很快到了晌午,


    由於鄉勇的人數越來越多,他們也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營地。


    本來都在外麵忙著鞏固城防幹苦力,不知為何都被叫了迴來。


    現在一千多人湊在一起,聲勢也是不小。


    大家也剛剛吃過午飯,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然而沒過一會,營外就走進來七八十個人。


    其中十三個人走上了高台,正是之前各家鄉紳派過來的管事的。


    因為他們一共十三個人,所以這鄉勇也被分為了十三個隊伍,每支隊伍都有上百人。


    而隻有左平的隊伍還是原來的五十多人。


    與此同時,與這十三人一起進來的其他人都分散到了人群外側,隱隱的是想要將這些人圍了起來。


    這樣的場麵,讓鄉勇們有些慌亂,一時間亂糟糟的。


    這時,台上一個為首的人,大聲說道:“大家不必驚慌,這些都是家裏派過來幫助咱們的好手!因為接下來咱們要幹一件大事!”


    大家聽到外麵這些人沒有惡意,也就安穩了起來。


    然而此時左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即問道:“不知道什麽大事?”


    台上的十幾個人看見此時隻能站在台下的左平,心中不屑,不過今天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既然有人主動問,為首的人就順著答道:“近日來,大家都知道張都督手下的人折損大半,現在城裏的一些遼人開始不安穩了起來,竟然有人想要當內應,而我等加入鄉勇本就是為了守城,所以現在城中這些雜事也該由我們替巡撫大人分憂,所以今日我等奉巡撫大人之命,將城內吃著咱山東人的糧食卻想著給城外叛賊當內應的遼人都砍了!”


    話至此時,左平如何還能不明白這些人要做什麽!


    作為登州城外勤人員的總負責人,他有臨時應變的權力!


    當下也不再猶豫!朝著台上走去,同時舉起右手做了一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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