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這句話,一下子說到了馮一賢的心坎上。


    他認為時刻強調這一點,對於他們這種人,是最好的離間方式。


    “馮先生,賈玉明現在在哪裏?”


    “我想見見他!”


    井上一郎對自己在馮記會館進行調查,讓沈飛心中也緊繃起來。


    自從衛記商行的事情之後,他和井上一郎的距離確實有些太近了,現在賈玉明的事情,正好給他一個借口。


    聽到沈飛的話,馮一賢當即說道,“和藤長官,藤原長官已經說了,我們要停止內鬥,一致對外。”


    “賈玉明雖然做了井上一郎的線人,但他畢竟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鑒於他主動招供,我也就沒有再難為他……”


    聽到這裏,沈飛點了點頭。


    可他的心中,卻感覺到了馮一賢老辣。


    “既然這樣的話,那今天晚上讓他來見我!”


    沈飛說到這裏,馮一賢趕忙點頭。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鬆川次郎走了進來。


    “馮先生,你也在……”


    看到馮一賢,鬆川次郎欲言又止。


    沈飛朝鬆川次郎問道,“鬆川君,怎麽了?”


    “和藤君,我剛剛接到站崗的憲兵報告,剛才在堅尼地道發生了一起車禍。”


    車禍?


    這種事情一般上根本不會報到沈飛這裏。


    鬆川次郎看了馮一賢一眼,“死者是馮記會館的賈玉明賈隊長一家。”


    馮一賢聽到這裏,整個人愣在原地,半天緩不過神來。


    “這,怎麽會這樣……”


    “和藤君,我現在就要去看看……”


    沈飛看到馮一賢精湛的表演,心中不禁冷笑。


    他一眼就看出,這件事肯定是馮一賢早就已經預料到的。


    “馮先生,節哀!”


    “鬆川君,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飛說完,馮一賢就離開了憲兵司令部。


    隻不過,剛坐進車裏,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長官,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了?”


    “和藤君的態度……”


    劉興剛說完,馮一賢就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領。


    他笑著說道,“井上一郎的速度好快啊!”


    “就在剛才,賈玉明一家三口已經死在了一場車禍中。”


    “這場車禍,比什麽都好使!”


    馮一賢說到這裏,一臉得意地看著劉興。


    “我們現在就去賈玉明家附近,記得注意控製你的表情!”


    不一會的功夫,馮一賢就來到了車禍現場。


    一番裝腔作勢的表演自然不少。


    而這時候,河內一郎已經迴到特高課複命。


    “確定賈玉明死了麽?”


    “課長,你就放心吧,死的透透的,身體都壓成肉泥了!”


    井上一郎聽到這裏,滿意地點了點頭。


    自從藤原小野在會上訓話之後,他就撤了自己在憲兵司令部的眼線。


    現在沈飛到底是什麽情況,他也不清楚。


    “課長,我們用不用聯係一下沈飛,探探他的口氣。”


    聽到這裏,井上一郎便搖了搖頭。


    他當即說道,“沈飛是個聰明人,他就算知道的話,也不會表現出什麽的。”


    “不管怎麽說,他和馮一賢之間本來就有矛盾,這遠比我們現在去打探要重要的多!”


    “這件事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吧!”


    在井上一郎看來,事已至此,他不管怎麽說,和沈飛的關係也有了裂隙。


    他能做的,就是給這場車禍安上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


    “河內君,要是沈飛問起來的話,要一口咬定,最可能是馮一賢自導自演的!”


    “畢竟,賈玉明是我們的人,馮一賢這麽做就是要殺人滅口。”


    井上一郎沒有找沈飛,最擔心的還是做賊心虛,弄巧成拙。


    而馮一賢卻趁機大做文章。


    他在看過現場之後,就撥通了沈飛的電話,約沈飛今天晚上見一麵。


    “那好吧,今天晚上八點,我在家等你!”


    沈飛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知道井上一郎現在肯定在注意他的態度,這麽做,也是給井上一郎一點威懾。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都不是這些。


    下午一點,沈飛離開憲兵司令部,撥通了劉先生的電話。


    時間緊急,他這一次約定下午六點半見麵。


    “有些事情迫不得已,我還是使用了你給我的證件。”


    “怎麽樣,對你沒影響吧?”


    劉先生見到沈飛之後,立刻朝他問道。


    沈飛擺了擺手,“不得不說,這一次你們真是藝高人膽大!”


    “你放心吧,這件事我能夠應付。”


    有沈飛這句話,劉先生就放下心來。


    他苦笑著說道,“特殊時期,就要用特殊的辦法,隻能兵行險招。”


    “就在昨天,我們一次性送走了五十二位愛國人士,壓力已經大為減輕!”


    “怎麽樣,敵人有什麽反應麽?”


    沈飛也不廢話,他當即就將井上一郎的情報說了出來。


    一聽到司徒柱,劉先生也愣住了。


    “現在,司徒柱的住所,已經被敵人盯上了。”


    “我的意思是,這段時間你先轉運其他人,至於司徒柱,我再想辦法。”


    沈飛說到這裏,劉先生臉上閃過一抹苦笑。


    組織在香島的事情,沈飛有太多不了解。


    “不瞞你說,這個司徒柱其實還有一重身份,他本身就是組織的一員。”


    “當初是伍先生指派他在香島,以電影為武器,宣傳愛國思想的。”


    “這些年,他拍出了不少好片子,極大的鼓舞了人民的信心。”


    劉先生的話讓沈飛一愣。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還有這般隱情。


    可越是這樣,他就要越發小心。


    “為了安全起見,和司徒柱有關的人員,要徹底切斷聯係!”


    “從敵人之前拉攏各界人士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不會把司徒柱怎麽樣。”


    “現在他們更像是要順藤摸瓜,對我們動手。”


    劉先生點了點頭。


    敵人這麽長時間沒動手,目的顯而易見。


    “你放心吧,這一點我心中自有分寸!”


    確定了司徒柱的身份,沈飛臨走前特意交代了幾句。


    “我會給你關注敵人的動靜的!”


    見過沈飛之後,劉先生親自來到了司徒柱住所的附近。


    當他看到司徒柱屋子對麵的樓上隱約有燈光之後,就已經肯定了沈飛的情報。


    “幸虧‘夢魘’提醒,要不然的話,肯定要出大事!”


    這一天晚上八點。


    馮一賢和劉興就驅車來到了沈飛別墅。


    “馮先生,賈玉明車禍的情況查清楚了沒有?”


    沈飛開門見山,直接朝馮一賢問道。


    這樣的態度讓馮一賢心中更加確信自己離間成功了。


    他立刻掏出幾張車禍現場的照片。


    “和藤長官,賈隊長他死得好慘啊!”


    “簡直被壓得沒有人形了!”


    馮一賢現在完全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指著照片說道,“經過勘察,現場有兩次撞擊!”


    “第一次將賈玉明一家撞了出去,第二次明顯是故意從他們身上碾壓過去的。”


    “和藤長官,雖然沒有證據,但這件事八成是井上一郎做的。”


    “他怕賈玉明將監視你的情況說出來,所以才下此狠手,讓您死無對證。”


    “我好後悔啊!”


    馮一賢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越發悲憤。


    他痛心疾首地說道,“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應該讓賈隊長直接來見你的!”


    沈飛臉上的表情隨著馮一賢的表演越發陰沉。


    隻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馮先生,我們誰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就是特高課做的。”


    “這件事就以普通的車禍結案吧!”


    沈飛的態度讓井上一郎一愣。


    可緊接著,沈飛就給出了一條毒計。


    他最後冷冰冰地說道,“要是我記得不錯,你們內部有特高課的眼線這件事,還是藤原長官提醒你的吧?”


    “井上君是東洋人,這件事你和我說也沒多大用。”


    “最重要的,是要讓藤原長官知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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