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島,衛記商行。


    衛記商行老板衛省民正在清點賬目。


    自從香島淪陷之後,他的生意可謂是每況愈下。


    老百姓現在連吃飯都是問題,哪裏有閑錢來買他的商品。


    “倉庫的損失統計出來了沒有?”


    多日的戰火,以及東洋兵進城之後的燒殺搶掠,衛記商行損失不小。


    夥計一臉苦澀地拿出統計清單。


    “老板,我們的貨物損失過半,之前高價買進的絲綢,損失超過三分之二。”


    “那些進口香料酒水,也被禍害的差不多了……”


    看到手中的賬目,衛省麵如土灰。


    這段時間,他幾乎把老本都折了進去。


    現在的香島,已經不是之前的香島,像他這種買賣人根本活不下去。


    “算了,倉庫裏剩下的商品,能打折的盡量打折出售。”


    “現在人們都在逃離香島,我們這個商行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衛省民說完,便合上賬目,轉身迴到了內室。


    而商行裏發生的一切,都落在商行斜對麵,負責監視的賈玉明眼中。


    “所有進出衛記商行的人,都給我記清楚了!”


    “什麽時候來的,什麽時候走的,去了哪裏,見了哪些人一個都不能落下。”


    賈玉明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詳細地和手下說道。


    說完這些,他眼角的餘光又瞥了衛記商行一眼。


    衛記商行一樓是賣貨的櫃台,二樓則是老板衛省民和夥計們平時居住的地方。


    商行的後麵,則是囤放物資的倉庫。


    賈玉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一刻,衛記商行在他的眼中顯得格外不一般。


    當天晚上九點多,商行二樓泛著點點微光。


    “報告長官,昨天晚上九點半,我們又截獲了一份陌生的電報!”


    第二天開早會的時候,馮一賢接到了電訊處的報告。


    看著電報中的一串數字,他眉頭緊鎖。


    “玉明,你盯守的情況怎麽樣?”


    馮一賢隨手將電報記錄放在桌子上。


    賈玉明當即迴答道,“長官,昨天是第一天,我和劉隊長是晚上八點交接,交接之前,卑職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等一會賈隊長迴來之後,或許能問清楚。”


    馮一賢點了點頭,當即讓賈玉明去接替劉興。


    在臨走之前,他特意囑咐道,“一定要盯緊這個衛記商會,不管發生什麽,記得報告,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輕舉妄動。”


    “說不定,我們能釣一條大魚!”


    聽到馮一賢的話,賈玉明便離開了馮記會館。


    來到監視的地方之後,他便告訴劉興,馮一賢要立刻見他。


    “昨天晚上有什麽異常沒?”


    賈玉明一邊詢問手下,一邊看似隨意地拿起了記錄本。


    記錄本上清楚地寫著,昨天晚上衛省民屋子裏的燈是晚上十點多才熄滅的。


    “報告長官,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聽到手下的迴答,賈玉明點了點頭。


    這一天,看似平常。


    可就在交接班之後,賈玉明卻來到了維多利亞歌廳喝酒。


    喝酒的時候,他特意點了一個舞女,開了間包房。


    “有沒有想我啊?”


    賈玉明調戲著舞女,兩個人半推半就進了屋子。


    可剛進包房,二人的臉色就變了。


    剛才的醉意一掃而光,二人的臉上反倒是多了分謹慎。


    “這麽著急找我有什麽事?”


    屋子裏,除了賈玉明和舞女之外,還有一個人,穿著便裝的河內一郎。


    賈玉明皺了皺眉頭,直接問道。


    河內一郎一臉嚴肅地說道,“井上長官讓我提醒你一點!”


    “今後做事要格外小心。”


    “除了注意馮一賢,還要留意一下沈飛!”


    沈飛?


    賈玉明聽到這裏有些不解。


    沈飛在憲兵司令部,很少和馮記會館打交道,而且就算有事,他也隻會和馮一賢交代。


    “為什麽會突然提到沈飛?”


    河內一郎沒有多做解釋。


    沈飛和武藤誌雄之間既競爭又合作的關係,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隻要留意著就好了,特別是沈飛和馮記公館人的往來。”


    賈玉明心中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次見到河內一郎,他正好將衛記商行的事情說了出來。


    “衛記商行?”


    “你說馮一賢懷疑衛記商行和地下黨有關係?”


    一聽到可能和地下黨有關,河內一郎心中就重視起來。


    賈玉明若有所思。


    他當即將今天看到的情況告訴了河內一郎。


    “馮一賢說衛記商行有發報的跡象,具體的情況,恐怕需要你們親自調查了!”


    要想調查清楚這一點,對於特高課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河內一郎想了想,“這件事很重要,你繼續盯著,我會和課長匯報的!”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鍾,賈玉明就和舞女從包間裏走了出來。


    可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個服務員的目光時刻盯著他們剛才進去的包廂。


    當他看到河內一郎走出來的時候,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長官,我們的眼線傳來消息,賈玉明確實去見了河內一郎!”


    “一切都被你猜對了!”


    馮一賢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臉上竟然看不到一絲憤怒!


    他眯著眼睛,嘴角咧開,表情甚至看上去有些激動!


    “賈玉明,真好!”


    “背著我搞小動作,我倒是要看看,到最後誰能保的了你!”


    馮一賢自言自語說完,就立刻做出了部署。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從現在起,給我盯著賈玉明。”


    “這場大戲,剛剛開始!”


    “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就在馮一賢得到消息的時候,河內一郎也見到了井上一郎。


    他立刻就將賈玉明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課長,這個馮一賢果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


    “這要是讓他們抓住了地下黨的話,那以後在藤原小野麵前……”


    “要我說,不如我們搶在他們前麵……”


    河內一郎隨即就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可聽到他的話,河內一郎的臉上卻有些疑惑。


    “河內君,按照賈玉明的說法,馮一賢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萬一要是到最後發現不是地下黨的話,那賈玉明這根線恐怕就暴露了!”


    井上一郎的考量不無道理。


    可這個問題,河內一郎在迴來的路上就已經想過了。


    他不假思索地說道,“長官,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行!”


    “既然馮一賢是根據電報來偵破的,那我們也完全可以說,早就盯上了這個電台!”


    “之前破譯軍情六處的電報,藤原小野可是依靠我們的人……”


    聽到河內一郎的話,井上一郎點了點頭。


    要是這麽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要做些準備!”


    “你現在立刻就通知電訊處的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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