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郎,她是誰!”江心柔人未到,聲先至。


    夏玉郎表情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他扭過頭,朝聲音來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正如他猜的那樣,那個姓江的又來了。


    他跟那位姓江的已經解除婚約了。


    而且,這幾日他已經徹底認清了那個這江姓女人的真麵目,這樣的瘋子他消受不起,就算是給他當妾,他也不要!


    夏玉郎冷冷的看著江心柔越走越近。


    江心柔來了就指著身邊的姑娘又問了一遍:“她是誰?”她跟夏玉郎已經沒關係了,她有什麽立場質問夏玉郎?


    夏玉郎已經對江心柔動了殺心,江心柔卻一無所知,她像個抓到相公偷腥的妻子一樣,一臉憤怒,“你不能這樣對我。”


    夏玉郎冷漠道:“滾。”


    江心柔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麽?”


    夏玉郎的語氣更冷了:“我讓你滾,聽不懂嗎?”他不避不讓,淡定得很。


    江心柔委屈得很:“你竟然為了她讓我滾!”


    夏玉郎看了一眼身邊的俏麗姑娘,什麽都沒說。他跟身邊的這位姑娘其實也不熟,剛才他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姑娘,還將這位姑娘的書撞掉了,他自然要幫這位姑娘將書撿起來,再道聲歉意。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誰知那位糾纏不休的江氏女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夏玉郎也懶得跟江氏女解釋。


    江心柔走到夏玉郎身邊,想拉夏玉郎的手,誰知,那俏麗女子突然擋在了夏玉郎身前,將江心柔擋住了,並微笑道:“這位姑娘是?”


    江心柔瞪她:“你走開,這是我跟玉郎的事,跟你無關。”


    她的話剛說完,夏玉郎就開口跟那位俏麗姑娘解釋:“這位姑娘姓江,皇上賜婚又退了的那位。”


    俏麗女子一聽,便笑了起來,“是她啊。”說完後,她又古怪的看了江心柔一眼,“江姑娘,你爹不是犯了案死在獄中了嗎?算起來,你該留在家中守孝啊。”她一針見血的將江心柔的錯處指了出來。


    “關你什麽事?”江心柔伸手推了俏麗姑娘一把,“多管閑事!”


    俏麗姑娘被推得往後一倒,正好撞到了夏玉郎的身上,夏玉郎身體的第一反應就是將人扶。俏麗姑娘臉上飛過一抹紅霞。


    站穩後,夏玉郎趕緊將那姑娘鬆開。


    江心柔見了,氣炸了:“不要臉的狐狸精!”她撲過去就撓人姑娘的臉,俏麗姑娘是帶了丫環的人,丫環一看江心柔這潑婦狀,趕緊擋住。


    江心柔正在氣頭上,哪裏攔得住,遲著隔著丫環,她還是狠狠的掐了那俏麗姑娘的胳膊幾下,衣裳都被掐皺了。


    夏玉郎看不過眼,走過去捏住江心柔的手,往後一扔,生氣道:“你夠了。”


    江心柔被扔得連連退了幾下,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倒不是夏玉郎捏得重,而是她心痛,夏玉郎為什麽要幫那個狐狸精!


    俏麗姑娘見了,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夏玉郎轉身,對俏麗姑娘說道:“周姑娘,這事與你無關,你還是先離開吧。”


    俏麗姑娘姓周,閨名若雪。


    周若雪目含擔憂的看著夏玉郎:“夏公子,這位江姑娘……”


    夏玉郎聽到江姑娘三個字,就一陣厭惡。


    周若雪明白了,便不提這話,直接對夏玉郎道:“那小女就先走了,還望夏公子小心,這位江姑娘有些蠻不講理。”


    夏玉郎點點頭,“再會。”


    周若雪帶著丫環正在走,江心柔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下子秋住了周若雪烏黑的秀發,並大聲嚷道:“你個死狐狸精,勾引我相公!還想走,門都沒有!”


    “夏公子不是你相公,亂說什麽?誰不知道你是個殺人犯的女兒,這樁婚事皇上也收迴了,你如今都不是,還敢亂喊,你是瘋了嗎!”周雪若有丫環護著,並不懼江心柔,丫環按住江心柔,將周若雪的頭發從江心柔心中慢慢的拉了出來。


    江心柔人單力薄,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但是江心柔臉皮厚啊,她噴道:“我亂說?我亂說了又關你什麽事,你又算什麽東西,大庭廣眾之下,貼著夏玉郎,賴著不走,明明就是看上夏玉郎了,裝模作樣!狐狸精!”


    江心柔的聲音可不小,引得周圍的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周若雪見眾人朝她指指點點,一下子就慌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說過她。


    她身邊的丫環頓怒了,指著江心柔道:“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


    江心柔冷笑:“我管好是誰,就算是公主我也不怕!”安寧公主她又不是沒見過。


    那丫環不信,以為江心柔隻是嘴上說說,丫環將自家姑娘的名號報了出來:“我家姑娘姓周,父親是當朝尚書。”怕了吧!


    江心柔聽了,撲哧一聲笑了:“當朝尚書?那又怎麽樣,你是尚書的女兒就能無法無天了?哼,我告訴你,勾引別人相公是沒有好下場的!”


    人都喜歡看熱鬧,尤其是兩女爭一男。


    “咦,這個不是夏公子嗎?”


    “原來夏公子啊,難怪兩位姑娘爭得這麽厲害,也隻有夏公子有這樣的本事了。”


    “夏公子不是定了親嗎?還是皇上賜的婚?”


    “聽說定親的那位女子的親爹是個殺人犯,皇上便將成命收迴了,你想想,那姑娘家名聲不好,又要守孝三年,夏家哪裏等得起?”


    “也是,不過,這位姑娘又是誰?”


    “你沒聽到啊,剛才不是說了嗎,那姑娘姓周,又是當朝尚書的女兒,定是周尚書的親閨女,隻是不知是嫡是庶。”


    “周姑娘在在大街上與人搶男人,嫡女怕是做不出來吧!”


    這些人悄悄議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卻不知道,他們的話江心柔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江心柔聽到周家庶女這幾個字,一臉輕蔑的看向周若雪:“小小庶女,還敢出來囂張!”


    周若雪氣得直發抖。


    她怎麽了?


    她就是碰到夏公子,聊了幾句嗎,招誰若惹誰了?


    周若雪欲跟江心柔理論,卻被夏玉郎攔了:“不用理她,你還是趁現在離開吧,免得等會她發瘋,你想走都走不了。”


    夏玉郎深知江心柔的性子,所以才這樣勸周若雪。


    他說的話,周若雪自然是聽進去了,她輕聲道,“多謝夏公子提醒。”然後由丫環護著,上了馬車,急急走了。


    夏玉郎見周若雪走了,轉身進了書坊。


    江心柔急忙跟上去,恨不得拉著夏玉郎,可惜,被夏玉郎避開了。


    夏玉郎看到跟在他身後的江心柔,表情變得陰狠起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來得好。


    夏玉郎走得很快,江心柔怕被落下,跟得特別緊,誰知,一個拐角,夏玉郎就不走了,江心柔推開擋路的掌櫃就要往裏麵衝。


    掌櫃的道:“姑娘,裏麵是後院,外人是不能進去的。”


    江心柔不報:“夏玉郎明明就進去了。”


    掌櫃的麵帶微笑:“小的沒看到你說的夏玉郎,姑娘,你是看錯了吧。”


    “前麵那麽多人,要不去瞧瞧?”


    “咱們還急著找江姑娘呢,哪有閑功夫去看。”


    “江姑娘惹事的本事可是一流,說不定前麵那事就是她鬧出來的!”


    “你早說啊,咱們快去。”


    崔府的下人費力的擠進人群,誰知前麵什麽都沒有,他們一陣失望,正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有人在低聲說道,“那兩位姑娘一個姓周,難道另一個是夏公子之前定親的女子?”


    “不對啊,不是說夏公子的未婚妻國色天香嗎,那位瞧著也就是個清秀佳人吧。”


    崔府的下人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拽著說話的兩人便問:“兩位說的夏公子跟姑娘往哪去了?”


    那兩人被打斷了話,心中不滿。


    崔府的下人趕緊掏出幾個銅板,往兩人手上遞:“兩位小哥一看就是個和善的,勞煩說一說,讓我們也聽一聽。”


    那兩人見了銀子,眉開眼笑,非常爽快的將事情說了。


    崔府的下人一聽夏公子往書坊去了,立刻擠了過去,來得正巧,才走進書坊就聽到江心柔跟掌櫃在吵架,兩個下人急衝衝的走去,“表姑娘。”


    江心柔認得這兩個仆人,聽到聲音轉身就要跑,她找夏玉郎還有事,現在可不能迴家,一迴去就會被她娘看得死死的,她不要!


    兩個仆人比江心柔更快一步,將要逃走的江心柔抓住了!


    江心柔猛的叫了起來:“救命啊,來人啊,人販子抓人啦!”


    兩個仆人聽了這話快氣死了,“表姑娘,我們是崔府的人,你可不要亂說啊。”江心柔不聽,還扯著嗓子喊,另一個機靈些,一把捂住了江心柔的嘴。然後對同伴道:“別說了,表姑娘性子擰得很,咱們快些將人帶迴去,也能得些賞銀。”


    說罷。


    兩人一左一右,將江心柔帶走了了。


    一柱香後。


    夏玉郎從後院走了出來,皺眉看著掌櫃:“那女人呢?”


    掌櫃的道:“被人販子帶走了。”


    人販子?


    夏玉郎輕哼一聲:“她運氣倒是不錯。”逃出一劫。


    掌櫃的低頭不語。


    —


    崔府,東院。


    江心柔被安全的送了迴來,可那兩個護送江心柔迴來的撲人可遭了殃,一個手巴掌被咬了幾口,另一個腿上被江心柔踢腫了,可憐得很。


    江舅母知道後,一人賞了五兩銀子,拿去冶病,兩個仆人高興的接過銀子,退下了。


    江心柔看到江舅母,不滿道:“娘,我還沒跟夏玉郎說清楚呢!”


    江舅母抬手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說什麽?你還想說什麽!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江心柔捂著臉,委屈得掉淚:“我沒有錯!我哪裏丟人了!”


    江舅母氣得嘔血:“還沒有錯?他們都說了,你與另一女子爭搶夏玉郎,這事都傳開了,還嫌不丟人?夏玉郎以後跟你沒有關係了,就算你賴著他,他堂堂尚書之子也不會娶你的,你的名聲已經不好聽了,還想將把自己的名聲毀成什麽程度?”


    江心柔仰著脖子道:“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他怎麽能不娶我?”


    話音未落,崔三爺提著東西走了過來。


    江舅母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瞪著江心柔,蠢貨,怎麽能當著尚餘的麵說這話!她還想將心柔嫁給尚餘呢!


    崔三爺聽了這話,瞄了一眼江心柔,心道,沒看出來表姑是這樣奔放的人啊,還沒成親身子就交出去了。


    江舅母勉強一笑:“尚餘,你怎麽突然來了?”希望崔尚餘沒有聽到江心柔的話。


    崔三爺道:“我給榮繡送些東西。”


    江家的事跟他無關,他才不會多管呢,至於江舅母之前說的想將江心柔塞到他身上,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崔三太太明年若真生下嫡子,那地位是誰也撼動不了的,江心柔就算是個清白身子,過來也隻能當妾了。


    崔三爺過來送了東西,便走了。


    江舅母實在是沒臉再留下來,帶著江心柔,迴了江宅,她是一刻都不想留了,請了鏢師,帶上江家的仆從及箱籠,買好路上要用的東西,當天就離開了京城。


    江心柔被是捆著帶走的。


    晚上,崔榮華從崔大太太嘴裏得知江舅母一家離京還吃了一驚,怎麽會這麽快?早上才來辭行,怎麽下午就走了,匆匆忙忙的。


    崔榮華問崔大太太:“娘,舅奶奶怎麽走得這麽急?”


    崔大太太搖搖頭:“你舅奶奶也沒說,隻知道你表姑在街上為了夏玉郎跟人又吵了一架,大約是人舅奶奶怕繼續留下來,你表姑會毀了自個的名聲吧。”


    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麽迴事。


    江家人的想法誰知道呢,她們又不是人肚子裏的蛔蟲。


    —


    崔老太爺下朝迴家後,將崔三爺叫到書房,問起了崔三爺白日發生的事,崔三爺仔細的說了:“我聽說相國寺求子靈,便去了相國寺,那醉風樓的事跟我無關。”然後,崔三爺又將過程細細的說了一遍。


    崔老太爺聽了,摸摸胡子:“你說是榮華的主意?”


    崔三爺點頭:“是啊,說是女先生教的好。”


    崔老太爺聽了,若有所思,他比崔三爺知道稍多一些,榮華身邊突然冒出的護衛,那個叫陳五的,似乎大有來頭。


    崔老太爺知道這事,並不打算細究。


    他話題一轉,說起了崔三爺子嗣的事:“你們去求子了?大師怎麽說?”崔老太爺還是很看重嫡係一脈的,崔三爺沒有嫡子始終是崔老太爺心裏的一根刺。


    崔三爺笑了:“爹,您就放心吧,明年就能抱大孫子了。”


    崔老太爺一聽這話,笑得開懷。


    他又指點了崔三爺幾句,“這幾日你就不要出門了,在身後那人還沒有出來之前,咱們謹慎些。”


    崔三爺明白,點點頭。


    崔大爺跟崔二爺是不需要崔老太爺說的,那兩個得知要崔老太爺可能入閣的事之後,越發低調起來。那兩位的嘴極緊,連睡在身邊的夫人都不曾漏出半點消息。


    崔三爺問崔老太爺:“爹,殺人案的事你查過了嗎?誰幹的?”


    崔老太爺笑眯眯道:“很快就有結果了。”


    次日。


    所有人都沒想到,百姓最感興趣的不是真假崔三爺的命案,而是兩女爭一男的戲碼。


    風流公子跟美人的故事,誰不愛聽啊。


    瞧瞧,周尚書的姑娘當街與另一位女子爭搶夏公子!不知檢點,還當街勾引,這位周尚書的姑娘還倒在夏公子的懷裏,惹得另一位心慕夏公子的女子大打出手,女子當街扭打起來,可難看了!


    這事傳得沸沸揚揚。


    周家家門不好,養出的女子不懂規矩,周尚書連家事都處理不好,怎麽管得好國事呢?


    這隻是在京中百姓中傳出的一則趣事,沒人有知道,入閣的人選因為這則小事發生了改變。


    安寧公主就算是禁足,也一直關注著夏玉郎的消息。


    周家姑娘與江心柔為夏玉郎大打出手,安寧當天晚上就知道了這事,她恨恨道:“怎麽又冒出一個周姑娘!真是討厭!哪像閨中女子,真是不知廉恥!”


    安寧公主知道皇帝因為這次失敗的賜婚對夏公子過意不去,想為了補償夏公子再賜一樁好親事,這位姓周的姑娘身份不低,出身名門,也是賜婚的熱門人選之一,再者,聽那下人傳來的小道消息,那夏公子與周姑娘因為有說有笑才惹得江心柔生氣,這也就意味著夏公子極有可能對周家姑娘有太好了感……


    反正,不管哪樣,對安寧公主來說都不好!於


    安寧公主到現在還惦記著夏玉郎,跟江心柔一樣,像是著了魔似的。


    於是,安寧公子想了法子悄悄的將周姑娘的事告訴了皇上,再三強調:“皇帝哥哥,周姑娘出身不差,這人倒是一般,您可不要委屈了夏公子。”


    皇帝麵無表情的問道:“周姑娘,哪個周姑娘?”


    安寧答道:“自然是戶部周尚書。”


    皇帝自然不會草率的相信安寧公主的一麵之詞,於是便派錦衣衛暗中調查,發現事情正如安寧公主說的那樣,這時,有人將崔三爺含冤被汙的事寫進折了,呈到皇帝麵前。


    這人是崔老太爺一派的人。


    皇帝看了折子,仔細查過之後,發現有人在暗中對崔家動手腳,查出的珠絲馬跡都指向了周尚書,皇帝頓時怒了,這入閣的消息還沒傳出來呢,這周家怎麽就知道了?


    皇帝大怒,對宮中進行了一番清洗。


    首輔辭官迴鄉的折子遞到天子麵前,朝中一片嘩然,首輔走了,得從下麵提一個官上來,這提了官,就空出一個缺來。


    就比如,尚書入了閣,這尚書之位就空出來,下麵的人就爭尚書之位,底下一層一層的往上提,這一動,不知會升多少官。


    朝中風起雲湧。


    —


    官位補缺,本是朝中之事,與崔榮華無關。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官位之爭還是影到了她的生活,就比如現在。她一臉驚訝的看崔大爺:“爹,你說什麽,咱們要離京?去哪?”


    崔大爺道:“江南,朝中下了調令,爹被調到江南去任職了。”


    外調了?


    崔榮華突然明白了,定是祖父要入閣了!父子不能同朝在京為官,所以爹外調了!那,二叔呢?


    她不禁將自己的問題說了出來:“爹,二叔也京嗎?”


    崔大爺沉默片刻說道:“朝中還沒有動靜。”老二要麽是明升暗降,要麽是去北邊,雖說不太好過,但是,隻在熬過這幾年,以後往上升不是難事。


    要離京了。


    崔榮華乍聽到這個消息,慌得很。


    ------題外話------


    謝謝xystere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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