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弓司命的光矢破障而至,帶起一串尖嘯的破空聲,落入鱗淵境深處,使洞天震蕩,力量的餘波掃塌被分開築起的海水牆壁。


    符玄看到此情景,是又慶幸又擔憂……突然眼前的畫麵有些模糊,她抬手一抹,沒有淚水,視野卻是霧蒙蒙的。


    她這是……太過消耗自己,導致她的視力受到損耗嗎?


    一雙溫涼的手從身後捂住她的雙眼,符玄認得的,這是堯月……也許是那位更溫柔的人。


    符玄摸到覆蓋自己眼睛上的,這雙指骨漂亮的手,她感覺到很多疲憊困倦湧上來,讓她很想睡覺,但她更想看看眼前這位溫柔人。


    扒下遮擋在眼前的手,符玄側了眸子,看進一雙浸滿柔水的淺紫,她感覺到眼前人摸上她的臉側,拇指點在她的眼尾。


    “我是暮……先休息一下吧,辛苦的孩子。”


    符玄終於撐不住眼皮子打架的困意,昏睡過去,暮將這位嬌小的太卜大人橫抱起來,看著眼前的波月古海。


    沒了禁錮,海水瘋狂倒灌,掀起的海浪將要淹沒「顯龍大雩殿」時,卻像遇到柔和的無形領域,褪去了兇猛的衝勢,海水隻是衝刷掉台階的沙子。


    渡陽染著灰霾的眼眸,其中幽幽綠火明明滅滅,她的意識也強撐著在邊緣……她擔心丹恆,央求了堯月才過來。


    倒塌的海水牆壁,被光矢餘波弄得翻湧不止,從中突破出一隻黑鱗巨龍,展開雙翼向這邊扔了一個純白花苞。


    花苞落地綻放,阿卡莉亞雙手合握在胸前,身後是躺著受傷昏迷的景元,還有單膝跪地,狀態尚好的瓦爾特。


    巨龍落地,燃起的黑炎散去,顯現出梧沙的人身形態。她看眾人被巡獵的神跡吸引,她嘖了一聲。


    “愣什麽呢,你們將軍都暈了,還不趕緊抬下去!”


    波月古海之上,生有龍角的青年浮在空中,閉合的雙眼睜開是一片淡漠,那是曆代龍尊飲月君的目光,孤傲清貴,如神隻臨世。


    飲月君兩指並攏向上一抬,洶湧的海水仿佛時間停滯,隨後順從龍尊的號召,再次分開成兩邊的牆壁。


    水流成龍形盤桓在青年身側,這樣一副久違的龍尊之姿,讓持明族的小矮子族老,眼中滿是亮光,好像看到持明族再次有榮光的可能性。


    渡陽看著龍尊形態的丹恆落地……青年眼尾有一抹紅妝,這樣的豔色卻化不開他眼中的淡漠,瞬間拉開他與人的距離。


    也好,看著沒出事就行……


    丹恆看過來的時候,剛掩去那帶有距離感的淡漠,就看見渡陽撐不住暈了,他趕緊上前扶住。


    梧沙的視線轉了一圈,不耐煩地嘖一下,還跟淺紫褪去變成冰藍的堯月對視,她臉上更不耐煩了。


    “事情解決了,趕緊迴去該幹什麽幹什麽!”


    梧沙最不耐煩管這些破事了,尤其是布置任務處理後續,那太麻煩難懂了,梧沙真心不想碰。


    見人都撤了,丹恆看著自己扶著的渡陽,有些糾結地腦細胞運轉,最後還是不管那麽多,把渡陽抱走了。


    景元被雲騎軍抬走,符玄被堯月抱著……一個將軍受傷昏迷,一個太卜勞累昏睡……好好好,真好(▼皿▼#)


    雖然有阿卡莉亞的保護緩衝,巡獵光矢沒有造成多餘的傷害,但帝弓司命的神跡降臨,還是被人看見了。


    這畫麵的衝擊,給信仰陷入迷茫的人,給信仰誤入歧途的人,給信仰愈加高漲的人,都在心裏留有迴味無窮的震撼。


    被逮捕的寒春,看見那光矢餘波造成的景象,她先是嘲諷地勾起唇角,隨後笑著笑著就哭了。


    為什麽,今天的幸運,沒有降臨在當年的他們身上……為什麽呢?


    ……


    好在符玄隻是過度勞累,睡眠補足了就好多了,養足精神就暫時代替景元處理公務去了。


    “星核和建木的殘留影響,也處理完畢,剩下的就是做好安撫民眾的工作。”符玄站在神策府主位上,用著辦公玉兆投影的光屏。


    雲曉低聲說話,“辛苦太卜大人,您先頂著景元將軍的位置處理好這些,別讓聯盟看著挑刺找茬。”


    符玄一手抱臂,一手握拳抵著下巴,垂下眼眸看光屏內容,頭上發簪流蘇也跟著傾斜晃動,“我明白這些。”


    雲曉在一旁說著,“星穹列車的客人如今還在丹鼎司休養,一些儀式上的東西,需要景元將軍出麵,不知道景元將軍狀態如何?”


    過來整理東西的青鏃說:“據丹鼎司的醫士說,將軍已脫離昏迷,但精神上還有些勉強,我們盡量把事情鋪墊處理好。”


    符玄抬眸,“星穹列車那邊,等到適合的時機再去,太卜司那邊本座還得照看一番,不能出了亂子。”


    經曆如此事故,最是考驗人心與能力,是時候給太卜司作出一番調整……青雀那家夥到哪都能如魚得水,還不知道她這段時間在太卜司幹什麽呢!


    哦對……符玄想起來很重要,但下意識忽略的地方。她麵上表情慌亂驚異,左右看了看。


    “堯月呢?”


    這都過去幾天了,符玄怎麽就現在才想起來堯月的事啊!可能是那天……那個溫柔人的手段吧,是為了不讓符玄耗費心神吧。


    這麽一想,符玄有點蔫巴。


    “……”雲曉是真不知道,所以保持沉默。堯月比梧沙前輩還難琢磨,好不容易跟她說說話吧,就不小心被繞進去了。


    青鏃合理猜測,“呃……我猜堯月姑娘,是看顧她的小生意去了。畢竟這次災亂,給一些商戶和居民造成影響。”


    合理嗎?相當合理的猜測,堯月就是去急吼吼清算自己的損失去了,鬼知道她的那個臉色有多難看。


    “本座明白了。”


    符玄稍微放心了……堯月隻要有事做,就不用擔心她有什麽危險,嗯,有蹤跡總比沒有要好,先不管她做的什麽奇怪生意。


    “本座先去太卜司,隨後召集六禦協商事務,有空本座再去看望景元,看他的狀況如何。”


    忙碌的太卜大人……哦不對,符玄將軍,雖然是代理的,但幫忙處理的公務是一樣不少。


    說完這些的符玄,走下台階,離開了神策府。青鏃和雲曉還得繼續討論事情的處理方式。


    雲曉把光屏一角的內容拉過來,“羅浮與各仙舟的聯係已經恢複正常……呃,前輩的處罰書永遠是最先到的……”


    無非就是擅離職守,一意孤行,枉顧軍令,巴拉巴拉一係列文縐縐的詞,然後是停職處罰。


    雲曉抬手扶額歎氣……不是我說,這明麵上的流程再多,那對梧沙來說有什麽用啊?照樣不管不顧去私自行動。


    “是曜青還是聯盟?”梧沙冷不丁出聲,把光屏拉過來。梧沙的五官攻擊性太強,皺眉不語的樣子,壓迫感彌散開來。


    “嗯……都有。”雲曉低頭裝鵪鶉,心裏倒數五個數。


    五,梧沙的視線掃了一下處罰書內容。


    四,梧沙的眉頭越皺越深。


    三,隱約聽見梧沙的磨牙聲。


    二,梧沙在這個辦公玉兆光屏上劃拉。


    一,成功找到通訊功能。


    雲曉數到一就把青鏃拉走,青鏃還一臉懵圈。果不其然,通訊一撥通,梧沙就對著光屏開罵。


    罵得那叫一個先發製人,不給對麵說話的機會,一股腦就給對麵灌輸話語,讓人迴話都不知道迴哪句。


    “老子給你們聯盟辛辛苦苦打工,老子是欠誰的?!七百多年老子沒睡過一個好覺,老子要請假都不給批,你停職卻不讓老子休息是幾個意思!”


    “飛霄你閉嘴,迴迴都拿借口搪塞老子,先不提我的處罰,羅浮的事你們總得有個態度!我***他***必須給老子答複!”


    青鏃恍惚間聽到一串電報音,哦,那是玉兆係統提示文明用語的警報聲,這位梧沙前輩的用語確實狂野粗俗了一些。


    什麽叫惡龍咆哮,這應該就是了。


    “你的職務具體是做什麽的,我感覺你幹什麽都得心應手。”青鏃不是那麽喜歡閑聊的人,但雲曉實在讓人好奇。


    有人聊天,雲曉挺高興的,“也巧,我最初是做策士的,後來被派在前輩手下,主要職務就是小跟班吧。”


    梧沙的罵聲太大,都蓋過神策府辦公地整理案牘的聲音了,見青鏃總忍不住去看,雲曉無奈的讓人心疼。


    “不用擔心,習慣就好,不影響什麽。”雲曉自從跟了梧沙,就鍛煉出了老媽子的囉嗦。


    “我還會點藥理,我看你氣色有些虧虛,來點特製的飲品,補個氣血。”雲曉從隨身的挎包裏拿出茶包。


    雲曉把幾個茶包給了青鏃,“這是衝泡的,盡量是溫水,不然發苦發澀不好喝……抱歉,我說話有點囉嗦。”


    青鏃把東西接過來,“啊沒有沒有,我腦子有點迷糊了,讓我緩緩……”


    青鏃倒是有點詫異,雲曉處理公務的時候幹脆利落,平時卻是如此健談,讓青鏃有點遭不住這……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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