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這顏色翠亮又不刺眼,讓人看著就心裏敞亮,環佩叮當之聲,那是相當悅耳。”


    老板拿著兩隻茶盞相互碰了碰,那珠玉落盤的響聲,聽得客人心裏舒坦,臉上也不禁帶笑。


    但是買賣東西,總得挑挑茬,為了講講價。


    “你這顏色確實看著好看,但感覺這麽孤零零的,像是塊雕花的青蘿卜,不就顯得單調難看了嗎?”


    說著就要去拿茶盞的客人,被小店老板巧妙地拿手一擋,“您眼光就是獨到啊,這樣,我給您沏一壺,您就在這嚐嚐。”


    說著,老板提了水給這些茶盞燙一燙,“您仔細瞧著……”


    隻見那水淋在茶盞上,原本跟雕花青蘿卜的茶盞,被這麽一澆遇熱之後,翠亮的顏色漸漸淺淡,加上那鏤空雕花,還有熱氣蒸騰。如遠山緲影,影影綽綽,又如雲霧青鬆……簡直妙不可言。


    客人禁不住咧了真切的笑容,“妙,太妙了。”


    一通操作下,老板將沏好茶放到客人麵前,客人眼睛發亮,觀摩了好一會兒,才拿起來,首先便嗅到了茶香,然後一品。


    “嗯⊙?⊙!就是這樣好茶相稱,才好看嘛,「銀針雪雨」是吧?你是會配的。不用輕價,就這個價格,再給我免費拿點「銀針雪雨」,不過分吧?”


    “什麽話啊這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生意談妥了,老板哪有不高興的理,大大方方地包裝好,再拿了兩盒「銀針雪雨」,當著客人的麵拆了一個,看看貨色。


    “這茶不好存,我給您個小玩意,暫時存新鮮。”老板又拿個金蟾樣式的容器,“祝您財運亨通,旺財興旺!”


    “同喜同樂。”客人笑著朝老板拱手,拎著東西步伐輕快地走了。


    “新的一天早上好啊朋友!”門口的鸚鵡看見來人,扯著嗓子喊。它腳下的橫杆搖搖晃晃,它張張翅膀維持平衡。


    堯月一進來,就看見老板豐宥(you)這小夥子,臉上笑嘻嘻的,手上卻悄咪咪地把東西放起來了。


    “堯月姑娘,小店家徒四壁,您來真是蓬蓽生輝!”豐宥從櫃台後走出。


    堯月叉腰,“家徒四壁……趕我走呢這是?”


    “相比停雲姑娘的鋪子,我這可不就是家徒四壁嘛!您別站著擋了風,這穿堂風可不是誰都受得住的。”


    豐宥搬了座椅給堯月,他自個兒也搬了個座還有小桌子,擺上茶飲點心啥的。


    “您來這有什麽事啊?該不會又是打假什麽的吧?”豐宥心裏有點小怕怕。


    堯月也不客氣,舒坦地坐下,“哎呦,你也知道我好久沒直播了,動態也沒更新了,再不整個活,我就要涼了!”


    剛坐下的豐宥,聽到這話驚得屁股離座,又坐迴去,“嗯!您可折煞我了……不是我吹捧,咱羅浮的主播誰涼了,您都不會涼!”


    堯月手裏扒著花生米,“拉踩別人,陰陽我是吧?”


    “您真是的,我這發自內心的漂亮話,您就這麽不愛聽?”豐宥聲音低了,“他們可沒有您門路多,這是旁人仿不來的。”


    堯月扯扯嘴角,轉移一下話題,“你就這麽怕我打假,說明你真的有問題啊。”


    豐順嘖了一下,“堯月姑娘也懂得,說這話不得故意為難我嗎?八分話七分真,那一分不過是小瑕疵,這小瑕疵也不是問題啊!”


    豐宥比了個八,又比了個七,最後打個響指。


    “客人喜歡這物件,因為這點瑕疵猶猶豫豫的,我們不就得說些熨(yu)帖的漂亮話,哄得人家開開心心的?”


    “至於怕堯月姑娘打假……那是因為您眼光太毒,我這裏的物件,可達不到您的要求,入不了您的眼。”


    聽這話,堯月站起來,走到店裏的那些櫃架前轉悠,“你說話也謙虛了,咱羅浮誰不知道這古玩街得找「一番豐順」的豐老板?來你這的都是熟客,信譽上自然過得去。”


    跟著堯月的豐宥,愁眉苦臉的,“就因為都是熟客,才不好放鬆,來來往往都是人情世故嘛。”


    “我這點門路,哪比得上堯月姑娘你呢,百宴樓那麽難弄的工程,還得是你搭橋牽線啊!”


    “你消息挺靈通的啊,小豐。”堯月瞅了豐宥一眼。


    “我那遠房子侄在工造司工作,正愁沒有活計,聽說百宴樓大修,這不就給了機會嘛!”


    “百宴樓這地方,最初就是姓蔡的人家組織的,那老蔡頭又掏自己家底,修繕保持了百宴樓,是有說話的資本,可也不好交流。”


    “我天舶司的表妹可都說,誰拿下這百宴樓,那績效獎金什麽的可不少,倒是聽說馭空大人親自去都談的艱難……”


    “打住!”堯月抬手製止他,“你就隻看見我表麵上光鮮亮麗了,你能想象我對百宴樓投了多少嗎?”


    堯月心裏苦啊,小錢錢嘩啦啦流走,她的心好痛……


    豐宥臉上一肅,“那必然是天文數字,所以,我敬佩您呐堯月姑娘!”


    堯月瞧上一個用桃或者杏的核雕刻的藝術品,拿著這四四方方的玻璃盒,透過玻璃仔細瞅那上麵的內容……好像是很經典的帝弓司命斫斷建木的故事。


    “這位師傅倒是跟你和得來,這全靠人力的手藝不能丟啊……”


    豐宥一看,臉上發愁,“他老人家也快撐不住了,他的小徒也不知道學了幾成……”


    “好東西啊……”堯月透過玉兆的放大畫麵,能看到這核上麵栩栩如生的故事。


    “得,您拿去玩吧。”豐宥看她喜歡,他臉上掛笑。


    ……


    “嗯⊙?⊙!堯月姑娘就是會照顧人,知道我想要這小玩意很久了。”鑒爻軒的老板若月,拿著四四方方的玻璃盒愛不釋手。


    “豐宥那小子,摳死了,我看他麵相就知曉,他走詭詐之道,心眼子再偏一點,我看他還能這麽安逸嘛!”


    “你喜歡就好……”堯月原本臉上帶著牽強的微笑,之後變臉,嘴角下撇,變得很喪,“那免費給我算一卦。”


    “財運,情運,官運。”若月數了手指頭,“你算什麽?”


    堯月語氣很喪,“你看我麵相能看出什麽來?”


    若月仔細看了堯月的臉,她有些為難,“我實話說,你的麵相很好,但我看不出來什麽名堂,而且堯月姑娘你的表情浮誇不落實處,那氣色什麽的,我也看不出來。”


    堯月一臉難以言喻,“你說的什麽跟什麽啊!”


    若月兩手一攤,“哎呀就是,堯月姑娘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一直很美好……”


    堯月皺眉,“停停停,你該不會是因為免費,才這樣敷衍糊弄我吧?”


    若月:“麵相這種,有點以偏概全,我不敢保證,但算算小財,我是可以的,我這就給你算算今日運勢。”


    過了一會兒,若月的結論:“今日無波無瀾,還算尚可。”


    堯月:“……”


    行,果然啥也算不出來。等會兒她去太卜司找官方卜者吧,也就符玄的額間法眼能窺見一二了。


    “你別這麽個麵無表情啊,怪嚇人的……哎哎哎,你怎麽走了?”


    看著堯月離去的背影,若月看了看桌上擺放的卜算工具……她說的沒錯啊,確實如此。


    一般人的運勢不說大起大落,小波小折還是有的,但堯月不同,太平靜了,可能是她的命數,一般人算不出來。


    “哎……”


    不想那麽多,好東西到手,若月掀開玻璃罩,正拿著放大鏡仔細觀摩這藝術品,忽然感覺桌前落下一道陰影,她隨口問一句:


    “客人想算什麽運勢?小店盡力解答。”


    “卟啾卟啾——”的叫聲,然後是咕嚕咕嚕的珠子滾動聲。那珠子滾到若月的手邊,若月順勢撿起來,她抬眼一看。


    “哦!這是傳說中能吐寶珠的鼠嗎?”若月看看可愛的小鼠,又把目光落到桌前的少年身上。


    外表臉蛋軟乎乎,人畜無害的少年笑眼彎彎,“是啊,這位姐姐的眼光不錯。”


    若月快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感覺這化外民沒有表麵上那麽無害,是那種背麵的危險感,越看他越脊背發涼,有個詞叫……城府深沉。


    “您是要來算什麽運勢嗎?”若月把那顆珍珠粉的寶珠,送還給少年。


    但少年沒有接過來,他笑容愈發燦爛,“不是哦,我想要你給剛才那位姐姐的命詞。”


    “啊?”若月不解,隨即警惕起來,她站起身,試圖以身高帶來壓迫感,“小弟弟,且不說我們卜者這行的禁忌,就你剛才打聽別人的行為,就已經很失禮了。”


    少年沒有絲毫慌亂,他仰頭看著她,他笑容依舊,“你隻需要,告訴我,就可以了。”


    “……”


    若月腦子迷迷糊糊的,像是誰把她大腦翻個底朝天似的。等她迴過神,呆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忘了什麽,再一看手裏的藝術品。


    哦對,她還沒觀摩完呢。


    突然瞥見一顆珍珠粉的寶珠,成色特別漂亮,若月下意識不知道這是哪來的,但仔細一想……她怎麽忘了,她是從豐宥這死摳小子那裏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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