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天氣陰沉,無邊無際的黑雲像一張巨大的黑網,壓在房頂上,也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隨即,豆粒大的雨珠灑了下來,落在瓦上,樹上,牆上,濺起一片片水花。


    雨下的太大了,地麵上很快就積了一層水,丫鬟們一腳踩下去,布鞋就直接濕了。


    賈政端著一碗蒸雞蛋,來到林黛玉的房間。


    此時,林黛玉爬在窗前,看著雨打芭蕉,聽著風吹竹林的聲音。


    “你也不怕雨淋濕自己,”賈政將雞蛋羹放在桌子上,一旁的雪雁就眼巴巴的看著。


    “我淋濕了,與你何幹,你有那麽多姑娘,哪裏有時間理我,”林黛玉扭著身子,故意伸出手,去接外麵的雨水。


    她的心裏還是很難受的,賈政在臥室跟秦可卿等人纏綿,而她獨子一人,在這承受相思之苦,所以,她還是有點小脾氣的。


    雨落在她潔白的手上,一股冰冷從指尖蔓延到心底,讓她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賈政走了過去,握著她的手,說道:“吃點雞蛋羹吧。”


    林黛玉就像玫瑰花一般,花朵漂亮,可卻是帶刺兒的,你隻有用手將她的刺捂軟了,或者說,你不再介意她身上的刺的時候,你才能聞到她的芳香。


    所以,賈政並不介意她的小脾氣。


    林黛玉順從的走到桌邊,隨後,就看見一旁眼巴巴看著的雪雁,說道:“想吃就拿個碗來。”


    “是,小姐,”


    雪雁高興的迴道,興衝衝的從旁邊拿了一個茶碗,也放到桌子上。


    別看紫鵑跟她關係很好,兩人親如姐妹,生死相依,但實際上,在林黛玉眼中,雪雁更重要一點,是賈府中,除了她之外,唯一的一個林府中的人。


    林黛玉分了半碗給雪雁,然後拿起勺子,慢慢的喝了起來。


    由於雨太大,紫鵑就從屋外的桂花樹上,摘了幾枝桂花樹枝。


    桂花並沒有綻放,但已經冒出了花骨朵兒,葉的綠色,花的黃色,插在花瓶上麵,倒也增添了一幅色彩。


    林黛玉看了一愣,對紫鵑說道:“花都沒有開,你就折下來幹嘛。”


    “我怕姑娘無聊,就折了下來,這樣,姑娘也有可看之物,倒不用去看窗外,受那雨淋之苦了,”紫鵑笑著迴道。


    紫鵑的性格還是溫柔的,若不溫柔,被林黛玉這麽一說,估計就待不下去了。


    “雨淋之苦還好些,就怕心裏難受,”林黛玉歎道。


    桂花農曆八月開放,而八月半就是中秋節,自古就有觀賞桂花,喝桂花酒的活動,此時,紫鵑在房中插上桂花,如何不讓林黛玉升起思家之情。


    “心裏覺得難受,就說出來,那樣會好受許多,”賈政將林黛玉擁在懷裏,輕聲說道。


    林黛玉靠著賈政肩上,也不說話,她怎麽可能將思鄉之情說出來,再說了,若是她迴家了,賈政怎麽辦?他又不可能跟自己迴家。


    賈政緊緊的抱著林黛玉,以求給她更多的溫暖。


    “哐,哐,哐···”


    屋外刮起了大風,將窗外吹的哐當哐當響,天色也黑了下來,雨珠也被風刮了進來。


    於是,直接走了過去,將窗戶關上,隨後,又將屋內的燈點上。


    紅燭黃心,燈影斑駁,將林黛玉的臉照的忽明忽暗,可就在這種情況下,賈政看的格外仔細,隻見她的臉蛋白裏透紅,彎彎的眉毛,似蹙非蹙,眼睛清澈,可又十分深情,仿佛妻子在看自己的丈夫一般。


    林黛玉自然發現了賈政的目光,不過,她並沒有躲避,反而看了迴去,這是她的閨房,房中除了自己外,也就是雪雁跟紫鵑,倒也不怕外人說去。


    兩人深情的對視一會,賈政才撇開臉,問道:“你平常看什麽書呢?”


    不是賈政不想看,而是他怕自己沉淪進去。


    林黛玉的眼睛很是深情,深情的讓他也想拋出自己的真心,從而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除了林黛玉外,他還有秦可卿,嬌杏,香菱等人,所以,他不敢細看。


    林黛玉看見賈政撇頭,也跟著羞澀的低下頭,迴道:“我最近在看笑林廣記,隻是,裏麵有許多東西不理解。”


    “有什麽東西不理解啊,我教教你,”賈政笑著迴道。


    他的才華並不高,隻是見識比林黛玉廣罷了,很多林黛玉不知道的事,他也清楚,所以,才能說出教林黛玉的話。


    林黛玉並沒有離開賈政懷裏,而是讓紫鵑去拿她床頭的一本書來。


    紫鵑拿了一本書,遞給林黛玉。


    林黛玉翻開說,指著書中的一句話,說道:“這個大指的是什麽呢?我怎麽不懂。”


    林黛玉所指的,乃是《笑林廣記》,第一卷古豔部,升官的故事,賈政一看,就理解了其中意思。


    故事講的是一個官員升官了,妻子問的他的下麵也跟著大了沒有,官說也大了。等倆人合體的時候,妻子怪他的跟以前一樣小,結果他說:“我的大了,隻是你不覺得而已,這是因為你的也跟著大了。”


    賈政翻了翻,見其有好多這樣的故事,便說道:“你怎麽看到這種書呢?”


    有些故事說的很隱晦,有些故事講的很直白,賈政不相信林黛玉不知道。


    “從爺的書室裏拿的,”林黛玉迴道。


    賈政的書室千奇百怪的書都有,你有些時候,翻出帶圖的書都很正常,而林黛玉每日看書,都是看完一本再看下一本的,過一遍,有個印象便成。


    所以,賈政書室裏的書,她基本上看過。


    “書櫥的左下角,用布包裹著的書,你沒看過我吧?”賈政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書是前身留下來的,居然裏麵的美女畫的惟妙惟肖,隻是賈政身邊有秦可卿,尤二姐等人,想了直接找她們,不必看那種書,所以,那書一直留在書櫥吃灰,但也沒有處理。


    “呸,爺說什麽胡話呢!我怎麽會看那種書,”林黛玉害羞的捂住臉。


    食色性也,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喜歡顏色,都是本性。


    賈政看林黛玉的態度,就知道她已經看了,但也沒有戳破,隻是讓紫鵑拿過一本書,兩人一起看了起來。


    還好,這一次是拿的正常書。


    窗外雨下個不停,屋內倆人靜靜看書,倒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白光從窗縫中照了進來,紫鵑打開窗戶一看,烏雲散去,暴雨停止,整個天地像被洗過一般,清楚,明亮,連空氣都好聞多了。


    “咱們出去走走吧,”賈政對林黛玉說道。


    “好,”林黛玉從賈政懷裏起來,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才跟著賈政出門。


    林黛玉的房間位於左邊,而賈探春,賈迎春的房間在右邊,中間有一個大廳隔開。


    倆人出了門,邁入院中。


    賈府的地並不全部是地磚,而是隔了一步,就放置了一塊地磚,為的就是下雨天好走。


    而沒有地磚的地方,自然被雨水泡透了,一腳下去,都能踩出水來。


    兩人俱是修士,將法力運在腳上,自然不怕雨水弄濕腳了。


    走過書房,來到湖邊,坐在上次坐的亭閣中,倆人又膩歪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爺,”襲人走了過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寶珠瑞珠。


    “有事嗎?”賈政問道。


    襲人是一個很懂事的丫鬟,很少打擾賈政與林黛玉膩歪的。


    “爺,再過一個月就中秋了,我趁現在迴家看看,”襲人說道。


    她是賈政的姨娘,中秋節得在賈府過,所以,她隻能提前迴家看看了。


    “嗯,”賈政點點頭,說道:“你迴家的時候,從庫房挑幾件衣服,帶些點心迴去。”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襲人的心思,賈政也明白,所以,他才會讓其帶一些禮物迴去。


    “多謝爺,”襲人高興的謝道。


    林黛玉看著襲人身後的寶珠瑞珠,笑著問道:“兩位姐姐也要迴家探親嗎?”


    寶珠瑞珠點點頭。


    她們從進入賈府後,已經有兩年沒有迴家看了,現在,襲人願意帶頭,她們自然也想迴家看看,看看自己的親人過的咋樣,能不能吃飽,能不能穿暖。


    “爺,兩個姐姐雖然沒有姨娘身份,但也有姨娘之實,不如,按照姨娘的標準,送她們迴家探親,如何?”林黛玉笑著說道。


    賈政將林黛玉的手握在手裏,迴道:“都依你。”


    賈府的姨娘迴家,有四個小斯抬轎,兩個婆子陪同,兩個丫鬟跟隨,可以說,規模很大。


    寶珠瑞珠感激的看了林黛玉一眼,賈政房中不要別的丫鬟,所以,她們就是丫鬟,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此刻,林黛玉的建議,確實給足了她們的麵子。


    “你想不想迴家看看?”賈政朝林黛玉問道。


    林黛玉笑著迴道:“爺每日都要做事,何必為我煩心,待爺做完事後,再迴家也不遲。”


    賈政每日上午都要去扶桑,下午又要陪秦可卿等人造人,空暇的時候,才能陪林黛玉聊天,而從京城到淮州,路途遙遠,但憑她自己是迴不去的,但賈政又不可能舍棄其他事情專陪自己。


    所以,與其多想,不如早點斷絕這個念頭。


    “我打算接晴雯跟尤三姐迴來,”賈政說道:“所以,我可以帶你迴淮州,等我接到晴雯跟尤三姐後,再一起迴來。”


    扶桑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修士越來越多,戰爭,殺戮,衝突,每日都在爆發,賈政並不放心的將晴雯跟尤三姐留在扶桑。


    “好,”林黛玉聽見是順道,倒也沒有拒絕,若這次不迴家探親,那麽,過了中秋,寒氣來襲,就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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