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賀初言單膝跪地拉住澄澄的手問:“你們在做什麽遊戲?”他的語氣很溫柔, 像是生怕嚇到這個孩子一樣。


    “一個堅持遊戲, 舅舅說, 隻要我今天不叫他舅舅,明天帶我買玩具。”澄澄吐字極其清晰, 說完後,一臉“我竟然在最後一刻沒有堅持住”的神情。


    賀初言聽完這個遊戲的內容後,明顯察覺到不對勁。


    這裏麵有問題。


    賀初言又問:“澄澄的爸爸了?”問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心都在顫抖。


    澄澄語氣天真爛漫,笑著看賀初言說:“我爸爸不是你嗎?”這句話說的自然又充滿童稚之態。


    雖然隻是孩童之言,可這裏麵存在的衝擊力讓人根本無法承受。


    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說什麽?


    他說……


    我爸爸不是你嗎?


    是他嗎?


    就在賀初言怔在原地的時候, 傅成林說:“我帶他去廁所……”說完,一臉尷尬地抱起澄澄離開。


    賀初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如果這都是真的, 他真的好恨好恨, 那個女人, 怎麽可以對他這麽狠,這麽狠。


    那天晚上, 傅成林把澄澄送迴父母那裏後。


    在外麵的咖啡廳, 和賀初言說了很多。


    已經沒必要再刻意說什麽謊話來糊弄賀初言,他又不是個傻子, 事情都這麽明顯了, 難道還要說一些拙劣的謊話騙他說, 隻是小孩子開玩笑的?


    鬼才會信。


    賀初言麵無表情地說:“所以,如果不是澄澄說漏嘴,你們還會一直瞞著我?”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麵對這件事。


    這太荒唐了。


    傅成林歎了口氣, 如果是他,估計也會很憤怒,所以他能理解賀初言現在的心情,但對方又是他的親妹妹,除了維護,他別無選擇。


    傅成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該迴去了,或許你等小雪迴來後,應該找個機會和她好好談談。”然後離開。


    “是該和她見一麵,好好談談。”賀初言語氣平靜到讓人覺得可怕,隻是傅成林已經離開。


    這件事賀初言既然已經知道,傅成林在和賀初言說了一切後,傅凝雪那邊他也是要通通氣的。


    傅凝雪是翌日中午的飛機,上飛機之前才看到傅成林早上發來的信息。


    其實傅凝雪知道,這件事,賀初言總有一天會知道。


    她以前也想過要不要告訴他,可是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後來時間久了,傅凝雪擔心他已經有了家庭,那就更沒有必要拿這件事去打擾他,就拖到了現在。


    傅凝雪不了解他的近況,自從有了澄澄,她的生活已經被他的一切填滿,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其他事情。


    但他既然已經知道澄澄的存在,甚至想跟她聊聊這件事,傅凝雪都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本來就有這個權利。


    他們約在一家會員製的會所,賀初言先到。


    傅凝雪到家後洗完澡睡了個午覺,吃了點東西後才過來,時間剛剛好。


    推開包廂的門,記憶裏那個明朗的大男孩已經被麵容深邃冷淡的成熟男人取代,他似乎很久不笑了,臉上找不出一絲絲愛笑的影子。


    傅凝雪希望不是因為她的原因,他才變了一番模樣。


    3月的深圳已經一絲一毫感覺不到冷空氣的存在,傅凝雪穿了條黑色的連衣裙,外麵罩了一件寬鬆的針織衫,低跟的裸色皮鞋,簡簡單單的顏色,溫婉優雅。


    她上學時穿衣風格多變,可印象裏,她一直都是溫婉優雅的女孩,不管是舉止還是衣著都從未出過任何錯處。


    在傅凝雪的眼裏,曾經的陽光大男孩已經變了模樣。


    可在賀初言眼裏,這還是他最初認識的那個女孩。


    他真的不敢相信,她已經擁有了他們的孩子。


    傅凝雪坐在賀初言的對麵,主動說:“好久不見。”就像老朋友那樣的問好。


    賀初言坐在沙發上,凝視著她。


    他心裏不住冷笑,這個女人到底多冷血,才會在做了那樣的事情後,還能應對自如?她從不會為自己的任何舉動感到愧疚嗎?


    賀初言像是一頭發怒的雄獅一樣看著傅凝雪。


    “你憑什麽。”憑什麽瞞著我做了那樣的決定。


    傅凝雪知道他在問什麽,她說:“我想留下他。”


    “可你從未想過告訴我一聲!”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到賀初言想站起來把她那張平靜的麵皮撕下來。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太自私了!連澄澄都知道我是他的父親,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我像個傻瓜一樣!我就像個傻瓜一樣被蒙在鼓裏,像個傻子一樣,他這幾年的生活裏,根本沒有我的存在,他就像觀察一個陌生人一樣,露出好奇的眼神看著我,那裏麵沒有愛意,他隻是在好奇,你太殘忍了,傅凝雪,我從不知道你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我恨你!”


    “我恨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他再次重複這句。


    “對不起。”這一點,傅凝雪是感到抱歉的,她的確欠他一句對不起。


    “嗬……一句對不起?有什麽用?我已經找了律師,我要讓你也常常失去的滋味。”賀初言把杯子裏的酒全部喝光,然後站起來說完這話就準備離開。


    他不準備再和她多費唇舌。


    傅凝雪怎麽也沒想到久別重逢後,賀初言會如此冷酷,她站起來,扯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


    傅凝雪說:“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談一談,你要知道,你跟我爭奪撫養權,勝算隻能是五五開,甚至會把孩子弄上輿論的風口浪尖。”這是傅凝雪最不願看到的。


    “傅凝雪,你早該想到有這麽一天,在你離開我,然後瞞著我把他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想到。”賀初言語氣冷淡,甚至透著厭惡。


    傅凝雪深吸一口氣:“你未必能打贏這場官司。”


    賀初言迴頭,湊近傅凝雪的耳邊說:“如果單純的以爭奪撫養權打這場官司,的確是五五開,可是如果我起訴你有欺騙感情嫌疑,戀愛不過是為了騙孩子呢?雖然罪名不能成立,但在法官麵前,總不會有太好的印象,而且——你的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自私自利隻為自己的騙子。”


    “初言,你冷靜一點……”傅凝雪看到了他眼中的癲狂,仿佛要毀掉一切,與他一起沉淪,傅凝雪忽然有些心疼他,她伸出手像當年勸“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那樣撫摸他的臉頰。


    安撫他。


    賀初言握住那隻手,然後推開。


    “傅凝雪,你告訴我,你是為了想要孩子才留下他,還是因為那是我們的孩子,你才選擇留下他。”


    傅凝雪抬眸看著賀初言,她沒想到,這場碰麵會是這種情況,劍拔弩張,他的怒意如此深且重。


    “初言,這重要嗎?”


    賀初言握住傅凝雪的肩膀,緊緊的握住,他張張嘴想要說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然後鬆開手。


    看到賀初言要離開,甚至心意已決。


    傅凝雪不得不攔住他,她拉著他衣袖的手還沒有鬆開,她說:“不要傷害他,看在我們曾經相愛的份上,不要做這樣的事情傷害他,如果你想帶他走,我可以讓你們有充足的時間相處,未來他能接納你,你隨時都可以帶他過去廣州生活,我們沒必要把這件事推到風口浪尖,然後彼此怨恨。”


    賀初言這次頭都沒迴,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想要我妥協?”


    “你跟我爭奪撫養權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好好商量。”在傅凝雪的心裏,這件事根本沒必要打官司。


    “你真的不想我這麽做嗎?”


    “是的。”


    “跟我結婚。”


    “你說什麽?”傅凝雪怎麽都沒有想到,賀初言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一臉錯愕。


    賀初言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滿臉驚愕的傅凝雪,他終於有了一種報複她的快感,他以為她一輩子都會從容自信。


    “你做得到嗎?”賀初言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齷齪到用一個孩子來威脅一個女人跟他結婚。


    他一邊覺得自己可悲,又很開心,他開心,他終於讓這個女人露出了慌亂的神情。


    他討厭她總是從容自信的模樣,仿佛一切都由她主宰,所有人都應該聽從她的安排,分或不分她來決定,生或不生她也可以不顧及他的想法決定。


    傅凝雪看著賀初言,沉默片刻說:“你會後悔自己的衝動,婚姻不是兒戲。”雖然在她的未來生活裏,她已經沒有考慮過婚姻這樣的問題。


    “後不後悔是我的事情。”賀初言語氣越來越冷淡。


    “用婚姻來報複我,除了讓你自己受傷害,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希望你要想清楚。”


    “不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來告訴我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原本我們的未來並不是現在這樣,是你,你一手造成的,傅凝雪。”


    “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賀初言說完,大步離開,頭都沒迴。


    你不相信愛情,不相信我永遠愛你,我就要證明給你看。


    我賀初言,除了你,誰都不曾愛過。


    我隻愛你。


    為什麽,你還是不懂。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喜歡狗血,我覺得太爽了,狗血愛好者,就是我,我就是狗血的代言人,謝謝大家【撩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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