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越來越推進,雲瑤跟著淩君胤離開了太子東宮,剛出殿門碰上坐著轎攆的皇貴妃童玲,轎攆上的人居高臨下俯視著兩個人,眉頭一皺。


    淩君胤表現得很隨意,低頭:“母妃。”


    “皇貴妃。”雲瑤扶了扶身。


    童玲移開視線,這四年她都習慣了,雖然心裏多少還有點不舒服自己兒子對這個女人太過上心,也知道是改變不了什麽了。


    斜昵雲瑤:“這一會兒到了萬壽殿,能不能讓太後刮目相看沒有人能幫到你,隻能你自己努力了。”


    “臣女明白。”雲瑤淡淡道。


    童玲又多看了她幾眼皺眉看向淩君胤:“你身為太子,整日閑散成何體統?這若是傳去你父皇耳朵裏他又要發作與你了。”


    雲瑤低這頭,眉梢挑了下未作聲,餘光掃向身邊的男人,她也不是聽不懂,這根本就是隱射她狐媚子害的淩君胤無所事事。


    淩君胤冷眼抬頭:“本宮忙的時候隻是母妃不曾看到,並不代表本宮無所事事,若是旁人非要說什麽本宮也管不著。”


    “你是不是非要本宮過不去?”童玲一拍扶手惱怒道。


    淩君胤彈了彈衣擺:“是母妃與兒臣過不去吧?”


    “你…”童玲氣節。


    雲瑤抽了抽嘴角,這淩君胤還真是誰的賬都不買,小聲道:“君胤,她好歹是你的母妃。”


    童玲唿吸慢了一拍看向雲瑤,眉頭輕蹙有點不滿。


    淩君胤轉過頭目光溫和:“若不是我的母妃,我也懶得與她周旋。”


    這麽不客氣的話讓轎攆上的童玲臉都黑了,索性撇開頭冷哼聲:“走了。”


    轎攆離開,雲瑤懊惱的拽了身邊人袖子一把:“你這麽做,皇貴妃肯定又要把這筆賬記在我頭上了。”


    這往後可是要朝夕相處的,做娘的都是不會跟兒子計較,但是她這個做媳婦兒的還不是要被折騰。


    淩君胤輕笑,捏了捏她鼻子:“別怕,有我在,誰敢給你臉色看。”


    “你說的簡單。”雲瑤翻了記白眼嘟囔道。


    淩君胤牽著她的手:“走吧,若是去晚了才是給別人發作的借口。”


    萬壽殿,這個時間走廊上已經懸掛上燈籠,殿內,傳出歡聲笑語。


    “哈哈哈,還是阮清最知道怎麽討哀家開心。”


    大殿中,幾人擁簇最高位上的允秋水,皇帝落座身邊,威嚴的五官今日也顯得很是柔和。


    下首緊挨的地方,一邊是皇後一邊是皇貴妃,兩人麵麵相覷一眼還是很和諧的,皇後身邊依次坐著淩少恆還有淩阮清,淩少霈挨著皇貴妃後麵點的位置,從頭到尾都是低著頭像是在打瞌睡。


    “阮清這丫頭一向嘴巴甜。”皇後笑了笑誇讚道。


    允秋水眉目慈愛:“這丫頭,自小就會討哀家開心,這小嘴兒就跟吃了蜜糖一樣,讓你不得不跟著高興熱鬧。”


    “太後,你這是誇阮清還是笑話阮清呀。”淩阮清撒嬌道。


    允秋水又一次笑出聲,太後高興,皇上自然心情愉悅。


    童玲雙手藏在袖子裏看著麵前一幕,不知道為何總有種隱隱的擔心。


    “太子到,侯爵府小姐到。”


    隨著這兩聲遙唱通報,高位上的兩個人目光如炬同時看向大殿正門的位置,允秋水滿臉慈愛與愉悅瞬間收斂隻見位高權重的威嚴。


    淩帝雙手放在膝上蹙了蹙眉,餘光掃了眼身邊人。


    允秋水直直看著,待那兩道身影入了大殿,直接落在雲瑤身上,從頭到腳沒有放過絲毫盡收眼底。


    一身得體青色宮裝,清淡不失端莊,手放身前步伐輕緩穩重,從進門開始目不斜視嘴角含笑,不驕不躁的舉止大方得體,元寶髻上的步搖平穩,與身邊那高大挺拔的俊朗男人很是匹配,隨她怎麽看都挑不出一根刺來,完全符合大家閨秀的標準。


    兩人在中央站定,淩君胤表情稍緩:“給皇祖母請安。”


    “臣女雲瑤,見過太後。”


    一前一後的叩拜,允秋水從雲瑤身上移開,看向淩君胤立刻變得慈愛溫和:“哀家這一走呀就是很多年,君胤變得是最多的,那天進宮門,哀家差點都不敢認了。”


    “不管皇祖母走多少年,都是君胤的皇祖母。”淩君胤並不擅長表達情感。


    不過這句話已經足夠讓高處的太後高興,嘴角情不自禁彎起招著手:“快過來坐下吧,別那麽站著怪辛苦。”


    隻是,從頭到尾都不曾對付雲瑤一句。


    淩君胤直接牽起雲瑤的手,不需要其他人在意,隻要他將身邊人放在心尖上就好,帶著她走向童玲身邊的位置。


    淩君胤這個舉動讓允秋水吃了一驚,雖然從淩阮清那裏沒少聽說這兩個人的事情,但是自己親眼看見又是另一迴事了,皺眉打量思索。


    “太子哥哥與雲家小姐的好事將近了吧?”淩阮清突然笑著出聲。


    淩君胤頭也沒抬:“嗯。”


    這麽冷淡,淩阮清麵上有點掛不住稍微僵了下,很快又道:“就是不知道這侯爵府二小姐什麽時候迴府,似乎也要到她及笄的日子了。”


    “有勞公主掛心,應該就在近日了。”雲瑤麵不改色平靜應付道。


    淩阮清笑了笑:“看來,大小姐已經不介意以前的事情了,就是不知道這二小姐迴來會是什麽一幅場景。”


    “終究是做了錯事,臣女覺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妹妹犯了錯父親用這種方式懲罰,也都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罷了,畢竟,血脈至親是什麽也改變不了的,至於臣女,府上母親也在有幾個月就要臨盆了,妹妹迴來豈不是喜上加喜。”


    一番話說的天衣無縫,更沒有什麽起伏。


    淩阮清咬了咬唇眼中輕蔑,她才不信雲瑤真的能把雲筱雅當做妹妹看待。


    高處,允秋水任由淩阮清發作並沒有意思要阻攔,一旁的淩帝看的直皺眉,不管怎麽說,這個雲瑤都是太子妃,很快又要嫁入皇宮成為皇家婦,淩阮清這陰陽怪氣的什麽意思。


    淩少恆突然說道:“雨雙也快要生了,前兩日還總是念叨著你,若有時間就上府看看吧。”


    “姐姐要生了?”雲瑤明顯比剛才多了份歡喜,也暫且放下與淩少恆之間的對立:“這是肯定要去看的,臣女還要備上一份大禮送過去才是。”


    “你若是去,她肯定很開心。”淩少恆溫潤說道。


    允秋水總算開了口:“是紹恆府上那位側妃吧?”


    “迴皇祖母,是的,再有一個月雨雙就要臨盆了。”淩少恆麵上的喜色不減,也是發自內心。


    允秋水更是歡喜:“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哀家也算是迴來得及時,待側妃誕下孩兒必要熱鬧一番。”


    “母後,這隻是側妃,生了孩子也不能太過鋪張,不然,朝臣又有借口議論了。”皇後有些猶豫說道。


    允秋水表情一怔皺了眉,也是沒有想到這一塊。


    淩少恆端起酒杯:“雖然隻是側妃,生下的孩子依然是三王府的皇家子嗣,熱鬧而已並不代表什麽,母後莫要多慮。”


    柳憶霜麵上難看了一瞬,手指輕顫,扯了扯嘴角:“本宮這不是怕有人私下議論,生怕別人說你太過寵愛側妃冷落了正妃。”


    這明顯是拐著彎提醒淩少恆,不要太寵著秦雨雙,要多顧及三王妃。


    淩少恆淺笑:“母妃放心,玉兒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子,她一貫對後院的事情打理的很好,從未出現過勾心鬥角的事情,更不會有爭風吃醋。”


    他怎麽會不明白,柳玉是母妃娘家哥哥的女兒,自然是偏心的很。


    柳憶霜見淩少恆這麽輕易駁迴了自己的話,心頭不悅對秦雨雙意見更深,很後悔當年將這個女人送進了三王府。


    雲瑤低頭不語隻當聽不到。


    “太子哥哥,這大婚在即,你是不是也該減少跟侯爵府大小姐見麵的次數了?雖說你們婚約在身,可這頻繁相見是不是有些不成體統?”淩阮清輕輕軟軟的說道。


    一雙眼睛都死死黏在淩君胤身上,表情無辜而直率。


    雲瑤抬頭不溫不火看了眼心頭冷笑,這人還真有意思,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盯著別的男人炙熱的看,嘴巴裏卻說著什麽禮義廉恥,規矩德行,這不是笑話嗎?


    淩阮清目光一閃接觸到雲瑤眼中譏諷,當下不悅:“本公主說的不對嗎?你這什麽眼神?”


    允秋水抬眼往下看了看,也接觸到雲瑤的目光從而不滿。


    雲瑤搖了搖頭放下手中杯子:“臣女隻是比較奇怪,公主口口聲聲要求我與太子遵守禮儀,可是每一次相見,公主都將眼睛黏在太子身上充滿愛慕,這難道是收禮該做的嗎?”歪了歪頭好奇的看過去。


    淩阮清唰的白了臉,將脫口而出的咒罵咽迴去紅了眼眶,委屈道:“本公主不過是好心提醒,大小姐非要如此刻薄言辭羞辱本公主嗎?”


    雲瑤無辜:“臣女隻是出於好奇詢問一句而已,並未有不敬之意。”


    裝糊塗誰不會?難不成隻有她淩阮清可以用?


    淩阮清氣憤轉過頭:“皇祖母。”


    允秋水深吸口氣態度平穩,看向雲瑤:“阮清說的也不曾有錯,你們即將大婚本就不該再見麵,今日家宴是哀家旨意情有可原,但是往後也希望你們能夠謹記,至於阮清…”太後聲色突然一頓沉了幾分,“她與君胤那是從小的情分,與別人與眾不同,自然,也不是別人能夠相比。”


    明顯的偏心和提醒,隻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


    淩阮清咬了咬唇瓣撒嬌的看著上麵的太後,又看迴對麵的兩個人。


    突然有人打了個哈欠:“皇祖母,孫兒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你這偏心的太明顯了吧?”


    淩少霈笑哈哈的看向高處,雙眼半磕著好像還沒有睡醒的樣子,身子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剛才的話就是他說的,可能,也隻有他敢在太後麵前肆無忌憚的放肆。


    允秋水不見生怒,反而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哀家向來最是公正。”


    “嗯,皇祖母確實一直很公正,但是這次就是偏心了。”淩少霈坐起來一點繼續道,“我可不覺得未來大嫂說的有什麽不對,什麽情分?情分這種東西最說不清楚,就算是要講情分也要看我大皇兄要不要這個情分。”


    話落,看向淩君胤的地方似笑非笑:“大皇兄,你跟阮清妹妹的情分有多深?”


    “戚。”淩君胤猶豫都沒有冷笑聲,眼皮都沒抬給雲瑤倒了杯茶,“皇祖母的人本宮自然能讓就讓,這幾年也是能躲就躲,至於情分?”說完才抬了頭,麵上清冷的讓人實在看不出什麽情緒,“除了知道她叫淩阮清,本宮連她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楚過,自然,也不想看。”


    這句話是抬頭對著高處允秋水說的,眼中鄙夷顯而易見。


    淩阮清臉都白了,高處的允秋水更是又氣又無奈,訓斥吧,也是自己心疼的孫兒,不說吧,總不能讓自己阮清受了這等著委屈。


    “君胤,你這又是什麽話?哀家一直以來什麽心思想法你可是最清楚的,你若不同意哀家也不會強迫你,但是現在你這眼看就要娶妃了,哀家反而覺得之前與你說過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允秋水雙手放在身前一板一眼的說道。


    淩君胤端茶的手一頓,扯了扯嘴角:“本宮沒興趣。”


    “這跟興趣有什麽關係?”允秋水皺眉反問。


    “皇祖母,當然有關係了。”淩少霈再次搭腔,笑眯眯的樣子,“這就好比少霈前去花街柳巷那種地方,自然是看對眼了才會進那個門,看不對眼你就是給我倒貼銀子我也不會去,這其中就牽扯到一個興趣,我對著她們連興趣都提不起來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雖然不知道允秋水說的什麽事,可淩少霈這個比喻讓上麵的人黑了臉。


    “放肆。”允秋水生怒。


    淩少霈嬉笑兩聲:“看看孫兒這張嘴,又說錯話了。”


    “話糙理不糙。”淩君胤低冷說道。


    允秋水憋了一口氣不知如何反駁,隻能瞪著淩君胤用目光控訴。


    童玲嚴肅訓斥:“君胤,怎麽跟你皇祖母說話呢。”迴頭歉意道,“這孩子自小性子就是桀驁不馴,妾身這個做母妃的也確實管教不到,但是他絕對沒有不敬母後之意。”


    允秋水當然知道淩君胤對她不會有不敬,這個孩子,可是在她膝下長大的,皺眉迴頭看向淩阮清。


    淩阮清嘴巴抿成直線憤怒而倔強的看著淩君胤,淩阮清的心思她自然是一直都知道的,心底深處那個埋藏的念頭顫了顫。


    歎息聲:“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孩子整日想些什麽哀家也捉摸不透,不過,君胤,這件事皇祖母希望是最後一次與你提起,婚期在即,待太子妃進了門,便讓她著手去辦吧。”


    淩君胤握著茶杯的手一緊,眼中陰鶩閃過。


    淩阮清卻明顯喜上眉梢轉過身子:“謝謝皇祖母。”


    “總該高興了吧?”允秋水斜昵淩阮清寵溺道,隻不過,眼底深處的那抹精光絕對無人可見。


    淩阮清羞怯的半低下頭,軟軟哼哧:“阮清一直都知道皇祖母最疼阮清,阮清從心裏敬重皇祖母,也感激皇祖母的厚愛,以後,定當全心全意對太子哥哥好。”


    “嗯。”允秋水抿唇輕笑。


    皇後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麽,餘光掃向淩少恆的位置,對方一貫的溫潤姿態不做反應。


    童玲的臉色稍微有點不好看,畢竟,她這個做娘的都不插手自己兒子的事情,一個淩阮清拿捏住了太後就能為所欲為,稍微抬眼目光落在淩阮清身上有些冷。


    “這晚膳也該開始了,讓人擺膳吧。”允秋水吩咐。


    淩帝是出了名的孝順,點頭迴應高聲道:“擺膳。”


    大殿外,訓練有素的宮人拖著晚膳進了門,轉眼將中央那張圓桌擺放滿滿當當,琳琅滿目的吃食色澤誘人,不僅散發出來的味道好,外觀也很養眼。


    雲瑤低著眼睛看著麵前桌岩,將上麵的紋路都數了一遍。


    “餓了嗎?”身邊淩君胤輕聲詢問。


    雲瑤聞聲轉過頭,悠爾一笑:“還好。”


    笑容背後卻是冷冽,她討厭今天這種氛圍和狀態,她明明知道對麵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對身邊男人的記窺,也知道高位上那個最尊貴的女人隱晦所提的是什麽,心裏不痛快卻不能發作,這種滋味…


    淩君胤是什麽人?若是不能察覺雲瑤的不對勁白白疼愛她這麽多年,抬手,撫上她眉峰:“乖,不喜歡你這麽愁眉不展,任何事情都不要背負在自己身上,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


    雲瑤唿吸一頓,就是那麽神奇,心裏頭那股憋屈慢慢衝散。


    淩少霈已經靠了過來,撐著桌岩斜昵雲瑤:“喂,你今天狀態不好,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呀。”托著下巴搓了搓幸災樂禍。


    雲瑤昵向他輕笑:“八王爺覺得,臣女應該是什麽狀態?”


    “你嘛。”淩少霈玩世不恭的雙手環胸,撇了撇嘴,“你這小野貓,若是有人威脅到你的利益還不狠狠亮出爪子撓上兩下?”


    “八王爺,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雲瑤白了他一眼輕聲道。


    淩少霈眉梢一豎像是在思量這句話,淩君胤冷眼看向他:“白癡。”


    雲瑤附和著搖頭有點可憐的看著對方,擺明了也是同樣的意思。


    淩少霈呲了呲牙,有點後悔同情這個臭丫頭,轉開頭:“走了,既然那麽乖巧就乖到底,這頓飯才剛開始。”


    淩少霈甩著袖子往飯桌的地方過去,那邊,幾個人已經落座,太後依舊坐在主位。


    “不用擔心。”淩君胤握住身邊人手,低眼凝視,“盡管做自己想做的,說自己想說的,有我在。”


    雲瑤直直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嘴角笑的彎起來。


    淩君胤抬頭也是一笑,都是寵溺:“不管她們說什麽,你隻需要記住,淩君胤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犯傻鑽牛角尖。”


    他放在心尖上寵了四年才讓這個丫頭對他敞開心扉,哪能那麽輕易讓別人就破壞了。


    夜已經深,眾人從萬壽殿散去。


    出了這座宮殿大門,淩少恆斜過身子擋住雲瑤去路,那臉上的笑容讓人十分討厭。


    “屆時你大婚,本王定會讓雨雙備一份大禮給你。”淩少恆輕笑說道。


    雲瑤冷冷淡淡看著他不作迴應。


    淩少恆也不在意,對著一旁的淩君胤拱了拱手:“臣弟再次,提前先祝賀大皇兄新婚快樂。”


    兩人冷眼看著那人快速離開,引入黑暗。


    “他的嘴臉真讓人討厭。”雲瑤沒什麽欺起伏的嘟囔。


    淩君胤握了握小手:“無須理會,不過是隻蒼蠅罷了。”


    “君胤,你怎麽能放任他囂張這麽久?”雲瑤歪過頭嫌棄道。


    淩君胤笑道:“如果沒有他,我也很無聊的。”


    雲瑤嘴角一陣抽搐,越是相處她越發現,淩君胤這個人與傳言中的根本不一樣,很多時候幼稚的更像是孩子。


    身後傳來說話聲:“太子哥哥,雲瑤。”


    淩君胤動也沒動,帶著雲瑤就要走,後麵的人應該是察覺到了突然加快步子衝過了兩人,轉過身攔住他們去路,笑容儼然。


    淩阮清難得一臉笑意麵對雲瑤,不過,怎麽看怎麽刺眼。


    “太子哥哥幹什麽要躲著我?怎麽說,這再有不久也是一家人了。”淩阮清麵頰紅暈,話是說給淩君胤的,眼睛卻看著雲瑤。


    雲瑤不予理會,淡然的移開視線。


    “雲瑤,心裏頭不用不舒服,我身為公主以太子側妃入宮,已經是給你很大的麵子和殊榮,你偷著笑吧。”言辭聽得出明顯的敵意。


    雲瑤清淺淡笑:“公主嚴重了。”


    “戚,裝蒜什麽。”淩阮清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表情俏皮的看向淩君胤,“太子哥哥,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畢竟,阮清的心意這些年你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呢?太子哥哥始終無動於衷,阮清隻能求助皇祖母了,希望往後,我們能有更多的機會和時間相互了解。”


    淩君胤嘴角扯了扯,給了她一抹自己領會的眼神。


    淩阮清臉上僵了下,嘴角下垂心頭不忿,隻能再看向雲瑤:“時間也不早了,本公主就不在這陪著你了,告辭。”


    看著那人驕傲的離開,身邊跟著那一瘸一拐的蓮心,雲瑤嗤嗤笑出聲來。


    “笑什麽?”淩君胤皺眉。


    雲瑤收斂表情下了台階,淡淡道:“沒什麽,隻是單純的想笑,送我出宮吧。”


    淩君胤看著已經融入黑暗的身影都沒有迴頭,他當然明白,這個丫頭跟他在生氣,心裏無奈隻能盡量遷就著,腳下速度跟上。


    三月春風最是舒服的時候,皇宮的夜晚更是淒冷死寂。


    淩阮清雙手端在身前,姿態高傲前進,諷刺道:“就憑她雲瑤,也配跟本公主作對,真以為太子哥哥讓著她縱容她,就沒有人能將她如何了?哼,她當然不知道,太子哥哥這輩子最尊敬的就是皇祖母。”


    “還是公主有手段,這下子,她雲瑤就算是再不樂意也沒什麽用。”一旁的蓮心趕忙狗腿的奉承道。


    嗤笑,淩阮清抬手搭在蓮心個胳膊上:“這隻要進了東宮,她就是太子妃又能怎麽樣?本公主身後可是太後,她雲瑤還能翻了天跟太後作對不成?”斜昵旁邊人語氣冷嘲。


    蓮心眼中也是一閃而過的暢快,看到雲瑤倒黴吃虧,她心裏頭自然是爽的,連忙點頭:“是是是,就憑太後對咱們公主的寵愛,她雲瑤憑什麽跟公主作對,再說了,太子爺現在對咱們公主冷淡不過是接觸的時間太少,以後都住在東宮,抬頭不見低頭見,誰勝誰負還說不準呢。”


    “就喜歡聽你說話。”淩阮清心情極好的誇讚道。


    蓮心喜上眉梢:“能替公主解悶,那是奴婢的榮幸。”


    愉悅的笑聲爽朗響起,這個晚上是幾年來,淩阮清最痛快的一晚。


    唿~一股強勁冷風突然迎麵撲來,前麵帶路的宮女手中宮燈被掀起來再落下,燈火熄滅:“呀。”一片黑暗,最前麵的宮女尖叫著後退。


    有了這一個開頭,後麵的也受了不少驚下跟著尖叫,頓時亂成一團。


    “這是怎麽了?你們幹什麽?”淩阮清先頭也嚇了一跳,很快冷靜下來,厲聲嗬斥。


    周圍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恐懼是本能反應,不過轉眼也都冷靜下來了,可又是一股冷風再次吹過來,跟在淩阮清身邊伺候的幾個人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蓮心也不例外。


    淩阮清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抬頭警惕的來迴張望,恐懼從心底蔓延:“什麽人?好大的膽子,這裏可是皇宮重地,本公主乃阮清公主,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敢對本公主出手。”


    冷冽嗬斥,隨著出口,在這個地方迴迴蕩蕩尤為清冷,迴應她的隻有死寂。


    淩阮清腳下趔趄後退,周圍都是黑茫茫的看不見絲毫,這會兒她是真的害怕了,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到底是什麽人?出來,你給本公主滾出來,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裝神弄鬼。”


    不管她怎麽生怒威脅,周圍都是死寂迴應。


    淩阮清突然轉身就跑,迎麵一張東西飛過來兜頭罩住她。


    “啊。”淒厲的慘叫。


    來自身邊的拳打腳踢,麵上,肚子上,後背上,腿上,轉眼就被打倒在地,頭上套著麻袋什麽都看不見,擊打在身上的拳頭也毫不客氣,拳拳到肉,都能聽到砰砰砰的悶響。


    “嗷啊…啊啊救命…啊啊救…啊該死…嗷來人呀…來人呐。”


    這個地方正是前往長壽宮的捷徑,禦花園環繞,平日也是有很多侍衛巡邏走過,但是今天莫名的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兩道黑影快速動作,地上的人翻滾慘叫,沒多長時間地上身影仰麵翻滾出去再也不動了。


    唰,兩道黑影跟來時候一樣快速消失,就像是那半空中的冷風。


    再次進入燈火通明的範圍,假山後,兩人環顧一圈扯了麵上黑巾。


    落冰臉皮都還在抽搐:“真是想不到,我們身為太子親衛都混到這種地步了,大晚上跑來幹這種宵小才幹的事情。”


    “別這麽嚴肅,不覺得,這也是人生中一大樂趣。”對麵的落塵將麵巾塞進腰上挑眉戲謔道。


    落冰抽了抽嘴角:“從那個大小姐出現,咱們做了多少無聊的事情了?這也太大材小用了,以前就算了,可今天,居然讓我……”


    想到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他都差點吐出一口血來,他們太子是不是也太陰險了,尤其還是對一個女人。


    落塵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歎了口氣:“我倒是覺得很刺激,剛才你也沒少打。”翻了眼對麵的男人笑道。


    落冰難為情移開臉,他才不會承認借機報複淩阮清,所以下手特別重。


    翌日,天將亮,長壽宮傳來怒吼。


    太後被人擁簇著進了正殿,看到斜靠在拔床一邊的人臉都變形了,嘴角先是一抽抽,接著差點一口氣暈死過去。


    抖著手:“這是哪來的天殺的,簡直該死。”


    “皇祖母。”淩阮清嘴巴都腫成了兩根香腸,顫了顫哭出聲來。


    太後心疼的要命,眉頭皺著腳步加快,轉眼到了拔床跟前,對著那些伺候的人命令:“你們…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怎能在自家門口讓人就將公主偷襲了?一群廢物。”


    “奴婢該死。”


    “太後息怒。”


    滿殿的奴仆都刷刷跪地,額頭冒出汗來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淩阮清鼻青臉腫的樣子像個豬頭,伸出手哭訴:“皇祖母,你要給阮清做主,一定是有人故意害阮清的嗚嗚嗚…阮清害怕。”


    “不哭不哭,乖乖不哭。”允秋水掏出帕子給人擦著眼淚安撫。


    淩阮清抱著太後的胳膊口齒不清:“肯定是雲瑤害我的,一定是她,她在家宴上恭敬溫順,隻不過是為了表現給皇祖母看,皇祖母這些年沒有迴來根本都不知道這個人手腕有多惡毒,有多狠,她定是對太後讓阮清給太子哥哥做側妃,懷恨在心。”


    允秋水身子一顫,轉過頭嚴肅的看著淩阮清:“你說的都是真的?”


    她在宴會上專門對那個人考量,甚至問了很多刁鑽的問題,她都是進退有度,不卑不吭,知書達理,很難讓她將淩阮清口中形容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皇祖母有所不知,阮清身邊的蓮心,當年就是被她打斷了腿扔出府,隻是為了陷害她府上那位庶出妹妹,她若是不厲害,怎麽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讓她爹就將那位楚夫人和妹妹冷落到那種地步,甚至…甚至讓那位二小姐成為漢東的笑話。”淩阮清對麵前人認真分析。


    允秋水聽得心驚肉跳,如果此人真的偽裝如此厲害,連她這個見慣後宮爭鬥的人都瞞過去了,往後進了東宮,該又是如何一番場麵?


    淩阮清見麵前人動搖,再接再厲誘哄:“皇祖母,不是阮清非要與人不善在您這裏挑撥,可是…可是阮清也沒有做什麽呀,喜歡太子哥哥難道就該死嗎?她居然…居然這般害我,就算沒有阮清,太子哥哥的身份還會有更多的女人,她難道都要下手去害嗎?”


    誠懇的哭訴傳進允秋水的耳朵裏,複雜震撼,心頭像是被誰攥了一下漏跳一拍,目光變得銳利。


    侯爵府,大門緊閉。


    琉璃院,白衣似雪的男人,四年不見風華不變。


    “小瑤兒,你這怎麽想起來找我了?”容華吸了口茶滿意的眯上眼,對著雲瑤抬了抬,“確實好茶。”


    “知道你好這一口,還沒等你進門就先讓人備上了。”雲瑤淺笑說道。


    容華心情大好:“還是小瑤兒知我心,不像那個淩君胤,小氣摳門還脾氣差。”這誇了雲瑤還不忘將淩君胤損一遍。


    雲瑤失笑,下一瞬恢複嚴肅:“其實,我找你,確實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容華慢慢收斂玩笑變得正經,與雲瑤雙目對視上示意她說下去。


    半盞茶後,雲瑤將這段時間海棠苑發生的一些事情都告知給了容華,一直都知道,天下醫術無人能再超越眼前這個人,所以,希望能借他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


    容華手指在扶手上蹭了蹭:“你的意思是,你爹雖然留宿海棠苑,但是他可以十分肯定不曾碰過楚秀?”


    “是。”雲瑤堅定。


    容華雙手環胸將自己埋進椅子裏,手指在胳膊上敲打:“這個說不準,最好是能讓我見對方一麵,有些事情需要從她身上才能看到蛛絲馬跡。”


    話落,容華轉頭看向椅子上的雲瑤。


    雲瑤抿著嘴角低頭像是思量著這件事,容華再次開口:“若是不方便,隻需要讓我去那個院子看看,你隻要將她支開就行。”


    “好。”雲瑤這次果斷應道。


    下午,管家進了海棠苑,對著房間的位置高聲道:“求見側夫人。”


    房間裏,楚秀坐在椅子上正難受的直犯惡心,麵色鐵青冒著冷汗,聽到這一聲坐直了身子,對著身邊翠蓮擺手。


    翠蓮點了點頭走向外麵,挑著簾子出了門雙手交叉身前:“原來是管家呀,可是有什麽事?夫人身子這兩天正虛弱呢,剛睡下。”


    管家皺了皺眉頭,表情也是公事公辦:“不是什麽大事,老爺那邊傳話過來,這一個月一次的份例可能需要有點調整,希望側夫人能前去大廳一趟,畢竟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有些細節,希望側夫人自己決定。”


    翠蓮一聽是好事呀,證明雲戰現在開始重視楚秀了,但是很快又皺了皺眉,迴頭往屋子的方向看了看。


    裏麵的人也是聽得清楚,傳來說話聲:“勞煩管家去通報老爺一聲,妾身換件衣服馬上就來。”


    管家眉梢楊了下,剛才還說睡下了,這會兒又能跑了?心裏頭譏笑麵上不顯:“那就請側夫人稍快,老奴先告辭了。”


    管家離開,翠蓮對著他背影啐了口才進了屋。


    房間裏,楚秀已經緩過了勁,氣色也在恢複,對著翠蓮擺手:“跟著我一起吧,我們現在每一步都不能大意。”


    “是。”


    楚秀帶著翠蓮離開了海棠苑,相隔半盞茶的時間,一抹身影如風入了院子,引入深處,從頭到尾都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和察覺。


    前院大廳,楚秀過來的時候雲戰和大著肚子的桃花都已經在了,桌子上,擺放著各種布匹,遠遠看著都覺得很不一般,還有幾隻上等的檀木盒子。


    “老爺,夫人。”楚秀很收斂的行禮。


    雲戰沒做聲自顧喝茶,桃花放下茶杯笑容滿麵:“側夫人就不要這麽客氣了,今日,老爺讓城中京坊的人送來一些最新的布匹,你給自己挑上幾件吧,這有孕在身往後衣服隔天就要新作,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懷孕的自己。”


    輕聲軟語帶著笑,而今的桃花,再也不是剛進門的唯唯諾諾,真正有了當家主母風範。


    楚秀半低著頭身子僵硬,嘴角扯了扯眼中猙獰一閃而過,扶了扶身:“妾身謝謝夫人厚愛,隻是,這府中的東西哪有妾身先挑的份,再說,夫人也是有孕在身的。”餘光幾不可見盯向那攏起來的大肚子,惡毒可見。


    桃花顫了下,不經意將手放在了肚子上,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雲戰不耐煩道:“讓你挑你就挑,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見雲戰嗬斥,楚秀有些委屈也有點慌神,忙道:“是,妾身聽老爺的。”


    琉璃院。


    雲瑤斜靠在軟榻上,修長手指磕著扶手聽著身邊人匯報給她的消息,眼眸悠爾睜開斜昵過去帶著詫異:“昨天晚上被人打了?”


    九媽抽了抽嘴角點頭,麵上糾結:“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在長壽宮外麵就讓人打了,聽說還挺嚴重,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雲瑤吃了好大一驚,等消化掉心裏頭閃過一個念頭,不會是淩君胤幹的吧?越想越覺得可能,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小姐,你怎麽還有心情笑?你都不知道宮裏傳成了什麽樣子,都快要把你醜化成妖魔鬼怪了,你這眼看就要跟太子大婚,這可怎麽是好?”九媽心裏頭都快要急死了。


    雲瑤放下茶杯笑道:“著急也沒有用不是?不過,她都被人打成那樣了還是管不住自己嘴巴,恐怕,她還要再倒黴的。”


    “謔。”


    這時候,容華挑簾子進了門,鬆了口氣甩了甩袖子,大步走向前擺了擺手:“倒杯茶。”


    對方來得突然,九媽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會兒聽到吩咐連忙道:“哎,老奴這就去。”對待容華還是很客氣的。


    雲瑤直勾勾盯著對方沒有催促,但是眼神裏的急切已經說明了所有。


    容華笑著歪過頭看向她,也沒有說話,等到九媽將茶送進來了,遞到了他手上,喝了一口發出歎息,這才懶洋洋的瞥了下嘴:“確實不對勁,她那個院子,我剛進去就聞到一股腐臭味,那味道就像是…”說到這吸了口氣,容華神色暗淡了幾分。


    雲瑤用力握住了扶手:“像什麽?”


    “死。屍”容華放下茶杯抬頭,麵容冷清。


    倒吸冷氣聲,來自九媽和雲瑤兩個人,九媽顫抖著唇瓣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看向雲瑤。


    雲瑤已經冷靜下來,手指磕打著扶手:“依你看,跟她懷孕有沒有什麽關係?”


    “關係嘛?可能也就隻有楚秀自己知道了,不過…”容華揚眉冷聲道。


    雲瑤看向他目光不閃,期待著他後麵的話,心裏的情緒也並不平靜。


    容華皺了皺眉:“她可是李氏所生,她那個娘一貫無所不用其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在海棠苑的廚房也發現多種安胎藥,足以說明這個孩子根本坐的不穩,她這個孩子懷的尤為辛苦。”


    “那是如何?”雲瑤見他半天沒能說到正題,急的催促道。


    容華看了眼她:“若是猜的不錯,那個屍體她才清理不久,找個時間讓人在侯爵府大麵積搜查應該還會有蛛絲馬跡,畢竟,要把屍體運出侯爵府沒有那麽容易。”


    “你的意思,這個死屍與楚秀懷孕有關?”雲瑤手指敲打著扶手清冷問道。


    容華撐著胳膊:“九成的可能。”迴頭看向雲瑤笑的輕蔑,“若是你爹說的屬實,楚秀懷孕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可她懷孕又是事實,不過,這屍體自然就是重點了,根據我對李氏的了解,她這女兒八成都隨了她,隻要是她們想要得到的,無所不用其極根本算不了什麽,借對方孕子,事成之後未免將來敗露,殺人毀屍。”


    雲瑤內心翻江倒海眉頭緊皺,如果這是真的,那當真不可饒恕,這對他父親是絕對的羞辱。


    九媽倒吸口冷氣臉上變了色,哆嗦了一下眼裏情緒劇烈波動。


    雲瑤不解看過去:“九媽?”


    “小姐。”九媽脫口一聲驚唿,雙手來迴搓動,“容大夫這麽一說,老奴還真就想到了一件老事,雖然時間太長無從考究,可確確實實發生過。”


    雲瑤看了眼容華,容華笑道:“你說來聽聽。”


    九媽皺著眉頭低下眼睛,應該是在迴憶,畢竟,時間真的很長了。


    “那時候是楚秀剛進府沒多長時間的日子,小姐也隻是嗷嗷待哺,那一陣李氏想盡辦法要把楚秀塞給老爺,之後便有了老爺喝醉夜宿楚秀房間的事情,當時鬧得滿城風雨,再加上李氏強勢逼迫,老爺隻能將楚秀留在了身邊,沒幾個月,楚秀傳出了喜事。”


    九媽說的這件事,不僅是侯爵府,就是在漢東都不是什麽秘密了,雲瑤清楚,這後麵的話才是重點。


    果然,九媽抬頭眼裏閃過一絲銳利:“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老奴也不會多想,怪就怪在,當初也出了件府中侍衛慘死的事件,隻不過,當初所斷定的結果,是那侍衛遭遇毒蛇中毒死亡,在李氏的推動下不了了之。”


    雲瑤聽完神色冷冷淡淡,內心卻無法平靜,手指慢慢蜷縮成一團,若是巧合,也未必太過巧合了一點,兩件事無端重疊,舊夢重演?


    容華雙手一拍笑出了聲:“感情,雲筱雅也是這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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