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是一所著名的綜合性大學。


    除了被想要成為明星的藝術生們趨之若鶩的影視專業, 即使在普通學子的眼中, 這也是一所可以稱之為“聖地”的大學。


    雖然說起來隻是比a大好那麽一點兒,可這一點的差距, 就代表著和無數“非她不可”的頂尖藝術生較量,鬱寧雖然表演功底不錯,可畢竟沒有經過係統訓練,再加上文化分也沒特別大的優勢, 想考上c大,實在是一件非常懸的事情。


    不過幸好這類學校都是自主招生,時間大多相互錯開,一般學生都會同時報考多個學校, 力求廣撒網, 多捕魚。


    鬱寧雖然覺得考a大還是比較穩妥的,可c大也不是不能去考一考。


    更何況, 季彬也是c大的。


    先前不知道倒還好,如今聽陸闡說了, 鬱寧便不由得想象自己走在季彬走過的校園裏, 坐在他曾經坐過的自習室,甚至吃同一種食物,聽同一位老師的課程……


    “你們在說什麽?”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鬱寧的思緒, 她仰起頭, 季彬已經補好了妝,兩個人視線相撞,鬱寧垂下眸子。


    陸闡道:“我在問她考試的事情。”


    原本以為陸闡又是找茬的季彬眯起了眼睛——畢竟, 這位大導演拐著彎兒諷刺人的功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前幾天還有個年紀不大的男演員給他罵哭了。


    季彬看向鬱寧,後者小聲補充道:“陸導是問我想考哪個大學。”不知道為什麽,原本對著陸闡還能輕易說出口的a大,到了季彬這兒,她便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畢竟,每個女孩子都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季彬並沒有問鬱寧想考哪兒,而是直接道:“是a大嗎?”


    鬱寧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猜得這麽準。


    季彬顯然被她的反應取悅了,淺笑道:“a大就在本市,而且以你的成績也要考上也不難。”


    鬱寧點頭,道:“陸導建議我考c大。”


    季彬看了陸闡一眼,沉思了幾秒,緩緩說:“c大也是很好的,不過競爭太激烈了,要不是有什麽非他不可的情結的話,還是a大更合適。”


    鬱寧沉默了。


    雖然季彬說的是a大更合適,可“競爭激烈”、“沒有情結”根本就不能算作把c大淘汰的理由,用陸闡的觀點來看,顯然就是自己水平不足所以到處找借口。


    一天的拍攝結束,鬱寧迴到房間搜索了一下c大的春季自主招生的招生簡章。


    因為明年的考試還沒開始報名,她找到了今年春天考試時候的條款——一般來說,這些文件每年基本都隻會改一改年份的數字。


    她逐條看下來,心裏咯噔一聲,不知道應該失望還是慶幸——


    c大不招收非應屆高中畢業生。


    也就是說,作為複讀生的鬱寧,直接失去了考試的資格。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即使挽迴了漫長的時間,還是有很多東西再也迴不來了。


    鬱寧深吸一口氣,雙手重重拍了拍臉頰給自己打氣。


    她覺得自己急需一點兒有甜味的東西來抵消一下心中的負麵情緒。


    張小秋到其他房間玩鬥地主去了,鬱寧打開minibar,裏麵隻有礦泉水和紅牛、純牛奶。


    她隱約記得酒店一樓的另一側有個健身房,那兒應該有一些碳酸飲料賣。


    左右沒心思寫作業,她拿了房卡離開房間。


    靠近電梯的房間裏傳來劇組同事們大聲的喧嘩,聽在鬱寧的耳朵裏,卻似乎十分的遙遠。


    鬱寧繞著酒店的花園走了一大圈,終於按照指示牌到達了健身房。


    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動販售機。


    手指在屬於可樂的按鈕上遲疑了片刻,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旁的酸奶——雖然隻是一瓶可樂而已,可脂肪就是這麽一點一點兒積累起來的,作為一名演員,時刻都需要克製。


    白色的小方盒子“砰”地一聲落下來。


    她拆下吸管,在附近找了張長椅坐下來,一邊喝酸奶一邊仰望天空。


    一望無雲,夜晚的天空呈現出深藍色與玫瑰色交織的綺麗色澤,無數星子在其上閃耀。


    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鬱寧望著這幅寧靜的畫卷,心裏卻仍是忍不住地有些酸澀。


    “噔。”的一聲悶響突然響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鬱寧嚇了一跳,左顧右盼,終於發現身後有個不甚明顯的小門正半敞著,大概也是通向健身房方向,聲音便是從那裏麵傳來的。


    “噔。”


    “噔。”


    “噔。”


    連續不斷的聲音從門內響起,在寂靜無人的深夜裏,怎麽聽都有些瘮得慌。


    她兩口吸完酸奶,匆匆忙忙地想要逃開,小門卻“嘎吱”一聲被打開了。


    鬱寧感覺自己的寒毛都被嚇得倒豎起來,也顧不上許多了,撒腿就跑,卻聽見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


    那聲音分明是很遠的,卻又好像就在耳邊似的,熟悉、親切,鬱寧心中的惶恐不安立刻被驅散了。


    她停下步子迴頭看,季彬正在那扇小門邊,見她迴頭,一邊笑,一邊走到自動販售機旁買飲料。


    鬱寧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他的身邊。


    已是深秋時節,季彬身上卻隻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服,內裏是件淺色的圓領短袖,鬱寧看著都覺得冷。


    接著,她反應過來,她好像是第一次看見季彬穿運動服?


    於是她傻傻地問了一句:“季老師,你是在鍛煉身體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腦中隨著這句話的脫口而出而浮現出季彬做廣播體操的畫麵,竟然並沒有印象中其他人做操時那種笨拙滑稽的感覺。


    季彬的額角上尤帶著汗珠,他笑了笑,道:“是,你也要來玩玩嗎?”


    鬱寧不解地看著他:玩?玩什麽?橢圓機?那是“玩”的東西嗎?


    似乎篤定鬱寧會乖乖跟著走似的,季彬沒有等她的迴答,而是一邊擰開礦泉水瓶蓋一邊往迴走。


    門內燈火通明,這是間足有兩百多平的大房間,陸闡正老佛爺似的抱著個保溫杯靠在角落裏的沙發上。


    靠近入口的位置上放著幾個圓柱形的容器,容器裏放著一束束塑料尾羽的長箭,不遠處則是一排半米左右高度的金屬隔斷,房間盡頭的牆上則立著幾個或高或低的箭靶。


    這是個射箭房。


    季彬朝鬱寧笑了笑,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張弓,走到隔斷前,抽箭、張弓、鬆弦,一氣嗬成。


    長箭“嗖”地一聲彈出去,正落在這條箭道箭靶的紅心附近。


    陸闡嗤笑了一聲。


    季彬偏了偏頭,仿佛也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到最好。


    他又抽出一支箭來朝鬱寧晃了晃,問:“要不要也來玩兒?”


    鬱寧雖然沒有很高的興致,但也不想拒絕他。


    季彬給鬱寧找了一張比較適合才入門的女孩子的弓,又認真指導她戴上護手,比了個張弓的姿勢。


    鬱寧學著他的樣子慢慢拉開弓弦,隻聽“嗖”的一聲,箭歪歪斜斜,落在了地上。


    鬱寧:“……”


    季彬安慰道:“你才第一次,箭沒直接從手上掉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然而一連接著好幾次,鬱寧的箭都沒有中靶。


    她有些懊喪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箭筒,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季彬玩的時候看起來就那麽輕鬆,輪到她卻連靶子都碰不上。


    季彬從金屬隔斷裏跨出來,把一打箭插進箭筒裏。


    他揉了揉鬱寧的發頂,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沮喪,問:“還玩兒嗎?”


    鬱寧鬱悶地點點頭——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退縮吧!


    季彬輕輕歎了口氣。


    他握住鬱寧的手,一點一點糾正她的姿勢,口中緩緩地道:“射箭的時候不要太緊張,隻要姿勢正確,即使不看箭靶的位置也能中靶的。”


    檀香木的香氣籠罩著鬱寧,她的心也像是手中的弓弦一樣緊繃起來,她試圖集中精神,注意力卻都集中在被溫熱唿吸撩動的發絲上。


    “放。”季彬鬆開手,突然道。


    鬱寧本能地隨著他的動作放手,箭枝同之前十數次一樣離弦而去,“噔”地一聲,釘在箭靶上。


    雖然離紅心還有很遠,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季彬笑起來,道:“就是這種感覺,你再自己試一試?”


    也不知是不是季彬的糾正真的有奇妙的力量,雖然還是和之前差不多的姿勢,這一筒箭竟然十二支有九支都中了靶,其中更有一個九環的好成績。


    這個數據極大地提高了鬱寧的積極性,她躍躍欲試地看著撿完箭迴來的季彬,正要再來一輪,季彬按住了她的手。


    鬱寧疑惑地看著他。


    季彬輕輕點了點她的小臂,道:“再練下去,明天可要有人找我麻煩了。”


    鬱寧這才後知後覺感受到手臂的酸脹,額角上的汗也流了下來。


    季彬遞了一瓶水給她,道:“有時候,適當的運動也是必要的,”他比了一個射箭的姿勢,“心思都集中在指尖、在手臂,放空一切,什麽都不用想。”接著,他指尖一鬆,神色柔和地看著鬱寧。


    原來他都知道,是特意要帶自己來放鬆心情的嗎?


    鬱寧低下頭,仿佛心中的鬱悶都隨著他那淩空一箭消散在了空氣裏。


    作者有話要說: _(:3」∠)_過年的時間果然說不定呢……不過窩還是會努力每天11點更新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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