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到這一幕的張繡頓時來了興趣。


    這是……要搞事的節奏?


    禰衡被魏延送到這裏以後,黃祖就安排他做文書方麵的工作。


    不能算是輕慢,但也談不上重用。


    所以當見到黃射的舉動時,張繡下意識就想到了這方麵。


    但讓他意外的是,黃射居然非常恭敬的對著禰衡說道:“禰處士,今張將軍大勝歸來,然此間無用娛賓。


    竊以此鳥自遠而至,明慧聰善,羽族之可貴也。


    願先生為之賦,使四座鹹共榮觀,不亦可乎?”


    居然是來捧場而不是踢場的?


    倒是令人意外。


    眾人聞言興致勃勃望向禰衡,都想看這位頗負盛名的才子會怎麽做。


    張繡也饒有興趣地看向他。


    隻見禰衡看了看那隻鸚鵡,毫不猶豫地接過杯中酒一飲而盡:“好!”


    隨即便開始揮毫潑墨。


    眾人見狀紛紛圍了上去:


    “惟西域之靈鳥兮,挺自然之奇姿。


    體金精之妙質兮,合火德之明輝。”


    隻看了開頭兩句,圍觀眾人頓時精神一振。


    此人狂則狂矣,但絕對是有真材實學的。


    在眾人的圍觀中,禰衡文不加點,一篇長文須臾間就被他一氣嗬成創作出來。


    等寫完“期守死以報德,甘盡辭以效愚。恃隆恩於既往,庶彌久而不渝”這兩句話,禰衡收起筆,緩緩說道:


    “此文可謂《鸚鵡賦》。”


    鸚鵡賦?


    眾人紛紛露出驚歎之聲,早有人在一旁抄錄,給張繡送了過來。


    張繡一看就懂了。


    果然,能在曆史上留下名字的就沒有鶸。


    表麵上看,禰衡是在黃射的建議下創作此賦用以娛眾,但他卻借題發揮,暗挫挫描述了自己生不逢時的遭遇。


    先寫鸚鵡這種鳥類麗容奇姿、辯慧聰明。


    後又敘述正是因為聰明和別致,才遭到了天羅地網般的捕捉。


    這不就是在說他自己嗎?


    特別是最後鸚鵡的悲苦心情,在張繡看來根本就是禰衡的心聲。


    從文學上看,文章結構精巧、語言清新、對仗工整、托情微妙。


    從情感上看,抒發了個人的身世之悲,也深度契合了今天的主題。


    這是再典型不過的托物言誌。


    這篇《鸚鵡賦》大大加深了張繡要把禰衡挖到自己手底下,替賈詡分擔事務的決心。


    表現的這麽明顯,不收了你都對不起賈詡的黑眼圈!


    在場雖然多為武將,但識貨的也不少,因此禰衡的能力很快就得到得到了眾人認可。


    就連黃祖都拉著禰衡的手對他說道:“先生,此文正合我意,與我心中所想一般無二!”


    張繡看著黃祖惺惺作態,笑而不語。


    有種等到他罵你的時候也這麽說。


    禰衡的鸚鵡賦把宴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接下來自是賓主皆歡。


    讓張繡意外的是,黃祖居然還安排了兩個侍女照顧他。


    言下之意是隻要願意,隨時都能把她們占為己有,為所欲為。


    侍女的確是身段玲瓏,模樣清秀,可見並不是拿來湊數的。


    隻是這種情況不免讓張繡想起了鄒氏。


    跟鄒氏的約綽風姿一比,這兩個侍女頓時就變得普通起來。


    張繡跟黃祖關係微妙,原本就沒有這方麵的心思。


    如今又想到鄒氏,更是不可能接受。


    兩女照顧張繡睡下,眼見這位剛剛出城敗敵的大英雄沒有把持不住的樣子,隻能遺憾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以張繡為代表的劉表集團和以孫策為代表的袁術集團圍繞江夏城,展開了異常激烈的爭奪。


    特別是江夏方麵,一改以往閉門不戰的頹式,在張繡的帶領下組織了好幾次有規模的反擊,甚至一度占據了優勢。


    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武將戰、攻城戰、防守戰打得有聲有色。


    至少從表麵上看來是如此。


    ……


    ……


    “派張繡去江夏是對的。”


    荊州城中,劉表在看完黃祖從江夏發來的密報,對蔡瑁點頭,“德珪,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小範圍的議事,劉表說起話隨便不少,“南陽那邊現在怎麽樣?”


    得到了姐夫的表揚,蔡瑁挺了挺胸,“使君放心,文聘為人穩重,定能替主公守住荊北。”


    劉表歎了口氣,“那就好,其實讓張繡守著南陽也挺好……”


    “姐夫你可不能這麽想!”


    一聽劉表這麽說,蔡瑁頓時急了,“想當初他族叔張濟縱兵入我荊州搶糧,結果自尋死路。


    後來姐夫放過他等,此人非但不感激,還恩將仇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若留他在南陽,隻怕這荊北遲早要被他拱手送人!”


    “不至於吧?”


    劉表疑惑地說道,“聽聞那曹操招降時,張繡便以與我有諾在先為由拒絕了他。”


    “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伎倆罷了。”


    蔡瑁冷笑一聲,“天下人皆知姐夫既往不咎,善待於他,他若不這般說,又怎能服人?”


    劉表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心中猶豫不決。


    “姐夫,你可是朝廷冊封的荊州牧,荊州所有郡縣官員的任免皆應由你一言而決。


    文聘素有才幹,再加上他本是南陽人,由他來鎮守宛城絕無問題。”


    “父親萬萬不可!”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劉表長子劉琦突然開口勸道,“父親向來以仁義為天下人所知,先前張繡被曹操勸降時尚且以答應父親為由拒絕,若是父親此刻出爾反爾,豈不為天下人恥笑?”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當此關鍵時刻,又豈能為名聲所累?”


    “既是如此,先前又為何要將禰衡送往江夏?”


    “此一時彼一時也,二者又豈能相提並論?”


    “……”


    隨即年紀的增大,劉表越來越安於現狀,但偏偏又多疑起來。


    就像現在,他覺得自己兒子和小舅子說得都有道理,一時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好。


    但他同樣也不願意被兩人看出自己的猶豫,略一沉吟便開口說道:


    “爾等不必再爭,派人告訴張繡,朝廷已經同意任命他為南陽太守。


    現暫由文聘代他鎮守宛城,待他助黃祖打退孫策,迴到宛城即可上任。”


    “姐夫!”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這話一說出口,蔡瑁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了。


    隻能拱了拱手退下,離開前不著痕跡地瞟了劉琦一眼。


    得讓姐姐再加把勁,讓劉表更加厭惡劉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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