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酒店。


    顧染和陸司野踏進了大廳,轉身將身份證遞給了前台。


    “一間房,已經預定了。”顧染道。


    前台的人抬頭看了顧染一眼,眼神定在她的大肚子上,又看了看身份證,隨後開始辦理手續,目光卻忍不住在陸司野身上飄動著。


    陸司野靠在一邊等著顧染,沒有動作,目光也始終隻停留在顧染的側臉上。


    顧染麵對著前台,自然將她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笑了笑,轉眼一瞥。


    這妖精……不管到哪裏都勾魂。


    “好了。”前台將卡遞了過來,陸司野已經抬腿朝著顧染靠近,前台的臉上明顯一紅,手指突然一轉,將卡的方向移動到了的陸司野的那邊。


    陸司野笑了笑,沒有接,轉而伸手將顧染的肩頭一攬,輕聲道:“老婆,走路小心點。”


    顧染嘴角一抽,伸手將前台手裏的卡拿了過來,故意咬牙道:“到哪兒都勾搭小妖精呢?今天晚上別上床睡了。”


    “我錯了。”陸司野的聲音帶著委屈,更大了,“給你捶捶腿揉揉肩好不好?”


    顧染一陣惡寒,承認自己在演戲方麵確實是不如陸妖精,咳了一聲,沒有再接話。


    一轉角,顧染就鬆動了一下肩膀,但是陸司野的力道卻沒有減輕,反而將她的肩頭攬得更緊了,眉眼中的笑意流轉,直勾勾地盯著顧染的臉看。


    “老婆,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他輕聲在她耳邊一晃,低沉的嗓音響在整個走廊上,十分輕緩。


    顧染看了看他,道:“行了陸少爺,別鬧了,我投降。”


    她腳步一停,停在了一個包廂的門口,刷卡進去,下巴朝著隔壁的包廂一揚,“她就在那兒。”


    陸司野也看了那個包廂一眼,笑而不語。


    兩人進了門。


    酒店是歐式的,林季塵幫她預定好,所有的設備也已經裝好,隻需要坐著看戲就行。


    “挺齊全。”陸司野看了一眼大屏電視,笑了笑,伸手將電視給打開了。


    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兩個監控錄像的畫麵,一分為二,左邊是一個包廂,薛寧正在包廂內笑著敬酒,右邊則是黑暗中躺在床上的女人。


    “薛寧已經按照原計劃進了包廂,待會酒保就會進去。幸好地點是定在星辰酒吧,如果是其他地方,季塵應該要更費功夫。”顧染道。


    星辰是全城最出名的酒吧,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陸司野的幫忙,也沒辦法進行得這麽順利。


    有時候她也在懷疑陸司野的觸手到底能伸到南城的哪裏,包括上次出現的那些人對他的態度和稱唿…十分恭敬,似乎還帶著懼怕。


    她收迴神思,轉頭盯著屏幕看。


    薛寧已經將酒喝下了,笑容依舊是溫柔的很是配合地和席間的人說說笑笑。


    “季塵應該更費功夫?”陸司野在一邊突然將這句話給重複了一下,笑眯眯地轉過了頭,眉間的冷意突然加重了幾分。


    顧染一滯,餘光掃過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你倒是知道替他考慮。”陸司野的身子傾了傾,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已然染上了些許咬牙切齒的味道,“我不會無意中成全了你們……”


    “陸少爺,我上次就想問了。”顧染突然轉頭,心跳在對視的那一瞬間不可避免地漏了幾拍,但心裏依舊固執地不想承認這一瞬間的心跳漏拍是因為這個男人。


    “你問。”


    “你為什麽這麽在意林季塵?是因為我和他的關係太過親密,有可能讓你被外人說上幾句閑話還是……”顧染因為衝動開的口,但是在捅破窗戶紙的一瞬間,還是認慫地停了下來,隨即一笑,“還是因為嫉妒?陸少爺大概沒有交過知心朋友吧?”


    “這個問題我上次已經迴答過你了。”陸司野眯眼,“嫉妒這個詞用的好,我是因為嫉妒,但不是嫉妒你所謂的知心朋友。”


    她話裏已經在撇清關係,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一句也足夠讓陸司野心情愉悅了——知心朋友。


    顧染聽著他的話,後背稍稍一涼,害怕他再說出什麽讓自己難以招架的話來……酒店裏燈光曖昧,氣息也十足的旖旎,在這樣的環境裏難以不讓人深想什麽。


    好在陸司野很快就眨了眨眼,揚起下巴一指屏幕,“好戲開始了。”


    顧染立刻轉頭。


    屏幕上的畫麵已經變動,包廂內的人已經走光,薛寧和幾個男人笑著走向包廂內,腳步虛浮,男人們顯然喝得有些上頭了,笑容淫糜,在黑暗中泛著光。


    顧染覺得有些反胃,皺了皺眉。


    監控畫麵已經靠近江夕藍的房間,門口的腳步聲和調笑聲也越來越近,隨即門一開。


    視頻上湧進幾人,薛寧在門外停住了腳步,伸手將門一關。


    “人呢?”


    “薛寧?”


    “人去哪兒了?”


    三個男人疑惑地四處一轉,借著酒勁往床上一看,立刻笑得眉眼都在發光。


    “瞧瞧……這比……比我們還猴急呢!哈哈哈……”


    “沒事兒,今晚就讓你好爽爽,小寶貝喲……”


    幾人一窩蜂湧了上去,將江夕藍的手臂抬了起來,喘著粗氣去扯她的胸前扣子,但是半晌都沒解開。


    “怎麽這麽難解?”


    幾人開始焦急,也沒什麽耐心了。


    江夕藍被他們撐起之後便斜著身子靠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看起來很像主動摟著,並沒有麵對著鏡頭方向。


    顧染眯著眼睛,盯著屏幕上的發展狀況,陸司野也饒有興致地看著。


    “你和她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他轉頭輕飄飄問道。


    顧染的手指沒來由一緊,隨即輕鬆道:“過去的事情了。今天如果不是她自己來承擔這些,此刻躺在那裏的人就是薛寧,明天上新聞頭條的就是百盛……與其說我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不如問問她自己,為什麽絞盡腦汁地和我過不去?”


    上一世,這一世,注定是敵人的雙方是不可能有機會言和的。上輩子她受盡了羞辱,倒在血泊中看著那兩張臉得意微笑,這輩子如果非要有一個人染血和受辱……那不可能是她。


    陸司野一笑,不答。


    屏幕裏的畫麵突然起了騷動。


    江夕藍已經有幾分清醒了,手指在空中無力地一揮隨即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她聲音有些虛弱,但尖銳而崩潰。


    顧染透過屏幕看著她蒼白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不變。


    她知道江夕藍沒喝多少藥,這時候醒來也是意料之中。


    “戲完了。”陸司野意猶未盡地笑了笑,往後一倒,撐了撐手臂。


    “才開始。”顧染看著屏幕上江夕藍發瘋一樣朝著幾人揮舞著手臂,隨即隔壁傳來了開門聲,高跟鞋踏在地麵上的聲音越來越遠,隻留下房間裏麵麵相覷的幾個醉漢。


    “她人已經走了。”陸司野提醒。


    “重要的不是她有沒有和這一屋子的男人做點什麽。”顧染起了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靨在黑夜中盛開,幾分清朗幾分狡黠,“重要的是看見剛才那段視頻的人,會怎麽想,會覺得她和這些人做了什麽?”


    陸司野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笑意越來越濃,盯著顧染的表情也越來越有興趣,終於,輕笑出聲。


    也是。


    何必要將事情的經過都演出來?隻要將剛才的錄像剪切一下發出去,效果會比發出全部的更加轟動。


    “走吧。”陸司野伸伸懶腰,站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退了房,出了酒店。


    手機一響,林季塵的消息在屏幕上亮了起來。


    “視頻是今晚發出去還是明天?”


    顧染猶豫了一下,迴複:“明天早晨,不要給江夕藍任何準備公關的機會,一發出去就大肆炒作,準備好用網盤和各種渠道傳播,確保就算是禁了這個視頻,也有人能看見。”


    “好。”


    手機一暗,夜色幽然。


    南城的夜晚很安靜,尤其是今天。山雨欲來,一切都處在風平浪靜的假象中,很多人睡夢正酣,也有很多人……徹夜難眠。


    天亮了。


    上班時間,一條熱搜橫衝直上,沒過幾分鍾就竄到了排行榜的第一。


    “凰天的人怎麽老是出這些幺蛾子?上迴是江懷寧,這迴是江夕藍……原來進凰天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啊?”


    “凰天選人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考核啊,有臉就能進嗎?”


    “之前還打什麽美女金牌經紀人的牌子,現在好了,都是陪.睡陪出來的,打臉啪啪啪啊!”


    一條一條屏幕紮著江夕藍的眼睛,她咬牙,將帽子壓得更低,扶了扶墨鏡,直到出租車停了下來,才匆匆付錢,轉身離開,


    俞磊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他已經連續打了無數個未接了。


    江夕藍一邊朝著小區裏走,找著魏端住宅的門牌號,一邊深吸了口氣,接了電話。


    “怎麽迴事?!昨天去的人是薛寧,怎麽最後是你?!”


    俞磊的口氣已經有幾分陰沉。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更沒想到的是群眾會將攻擊的矛頭對準凰天。


    “你問我我問誰?我現在準備找魏端,我覺得是他泄露的消息。昨天的事情……和顧染脫不了關係!”


    江夕藍將電話一掛,站在了門前,伸手大力敲門。


    “魏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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