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康琳似乎並不是為了這件事而哭。


    “不是,爹爹,你聽我說。”沈康琳連忙出聲打斷沈德瑞,接著道:“我和哥哥是真的替你高興,而且,我們也很樂意林姨來做我們的娘,真的。”


    沈德瑞心中到底還是存著這個心思,想著不提不過是因為怕女兒傷心,這會見女兒這般認真和斬釘截鐵的說同意和高興,沈德瑞有些不知所措了。


    “真,真的?”沈德瑞抱著懷疑的態度問道。


    這次,兄妹倆一起同時點頭,然後說道:“爹,我們說的是真的,妹妹剛才不過是為了詐你,才裝出生氣的樣子的。”


    沈德瑞再三確定,都得到一雙兒女的肯定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道:“爹還以為,你們不同意呢。”


    “爹,你怎麽都不跟我們說呢?”沈康琳哭了一會,這會聲音還有些沙啞,看著沈德瑞放鬆的樣子莫名的有些心疼,這麽多年,她們的爹真的是為了他們付出太多了。


    這種事情,按理說作為一個父親,跟兒女說起來始終有些不妥,但是他們沈家就他們父子三人,他平時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隻能自己琢磨著想想辦法,因為考慮到兩個孩子的想法,所以也沒想過會跟他們說起,沒想到,兩個孩子竟然這麽懂事。


    沈德瑞看著懂事的一雙兒女,突然間就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嗬嗬,其實,早在前幾次見到她的時候,爹就有這個想法了,隻是,那個時候不知道她的情況,所以不敢表露罷了。”


    兄妹二人自然知道沈德瑞口中的她是誰,兩人對視了一眼,由沈康平開口道:“爹,你知道林姨的情況嗎?”


    沈德瑞點點頭,道:“這是自然,爹這段時間都打聽清楚了。”


    “那你應該也知道,林姨和杜侍郎的關係咯?”沈康平又問。


    沈德瑞看了看他,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迴道:“知道又如何,他們二人和離已經這麽多年了,現在各自為家,有什麽關係,你們休要壞你林姨名聲。”語氣當中,顯然有些不悅。


    其實,林氏和杜忠國的關係,京城裏知道的人很少,也就是他們幾個關係比較好的人知道罷了,這次若不是沈德瑞對林氏生出了這種心思,也不會派人跑到林氏的家鄉去調查林氏的情況。


    原本沈德瑞以為林氏是喪夫,但是卻又不理解林莫瑤姐妹倆為何會跟著她姓,結果派人到了興州府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林氏和現今的戶部侍郎,秦相的乘龍快婿杜忠國還曾有過一段婚姻,而且還有兩個女兒,隻不過,兩人自從杜侍郎高中之後就和離了,由林氏帶著兩個女兒生活。


    去打聽消息迴來的人告訴沈德瑞,這些年,若不是林氏的兄長接濟,還有兩個女兒懂事,林氏怕是早就過不下去了,知道這些之後,沈德瑞對林氏滿是心疼,對於杜忠國的種種行為更是不恥,進而這段時間在朝堂之上遇見他,沈德瑞都沒有好臉色,好在沈德瑞曆來和秦相不和,倒是沒有讓人生疑。


    “爹,你不介意?”沈康琳突然問道,其實這句話裏也存了試探的意思。


    結果,沈德瑞冷哼了一聲,道:“那姓杜的眼瞎,為了榮華富貴,錦繡前程棄了那蕙質蘭心的糟糠之妻,那是他的無知,你們爹我,又豈是那種人可以比的。”


    聽了沈德瑞的話,兄妹倆幾乎想也不想的就笑了出來,沈康琳更是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嗤笑道:“爹,哪有人這樣自己誇自己的。”


    “哼,我說的是實話。”沈德瑞一臉傲嬌的迴道。


    兄妹倆笑夠了,這才繼續說迴正事,道:“可是,爹,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是不介意,但是,你知道林姨是怎麽想的麽?還有,你這樣給林姨送東西,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傳出寫風言風語,難保背後沒有人會拿這件事做文章,若是林姨對你有意的話還好說,若是無意,這閑言碎語一出來,別說你沒機會了,就是兩家的關係怕是都要跟著遭殃。”


    聽了兒女的話,沈德瑞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道:“這麽嚴重?”


    沈康平連連點頭,指著沈康琳說道:“就是這麽嚴重,爹,你是不知道,最近妹妹和阿瑤開的那個什麽栩星閣,在京城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多少人在背後盯著阿瑤這個做老板的,生怕抓不到她家的把柄,你這麽貿然的讓人送東西上門,不是正好送話題到別人手上嘛。”


    “就是就是,原本她們母女二人到了京城就是無依無靠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些名氣,差點就被你給害死了。”沈康琳也跟著附和。


    沈德瑞這才驚覺自己差點闖下大禍,後怕道:“這,那之前我送過去的東西,不會被人知道吧?”


    兄妹倆見他這幅緊張的模樣,對視了一眼挑了挑眉,突然問道:“爹,你坦白說吧,送過幾次?”


    沈德瑞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為了林氏著想,還是說道:“不錯,就送過兩次,都是以琳兒的名義送的一些女人家用的衣服料子和首飾什麽的,而且也不是從外麵買的,都是咱家庫房裏,以前你娘留下來的東西。”


    沈康琳恍然大悟,難怪她前幾天去林府的時候,看到林氏頭上戴著的一根發簪有些眼熟,原來是從他們家庫房出去的。


    似乎怕兄妹倆不高興,沈德瑞連忙解釋道:“你們放心,我沒動你們娘的東西,你娘的那些東西都在庫房好好的放著呢,這些是從另外那些以前那些人送給你娘的禮物裏挑的,你娘沒用過的,真的,我沒動你娘的東西。”


    “爹,你先別慌,我們沒怪你,娘都死了那麽久了,這麽多年你為了她守身如玉,身邊連個暖心的人都沒有,娘都看在眼裏呢,現在你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即使你把她的東西拿去送人,她也不會怪你的。”沈康琳笑道。


    “是啊,爹,我相信,娘也希望你身邊能有個人照顧,這樣她走的也安心不是。”沈康平也跟著勸到。


    看著女兒和兒子這般懂事,沈德瑞心裏真的欣慰不已,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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