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這天,王湛鈞與林如海都屬於心中有數的,並不急於知道成績。林黛玉原本就是個不在意這些外物的,隻是事關王湛鈞的前程,不免有些擔心。等見到林如海和王湛鈞好像跟他們無關的樣子,不由得暗自生氣,自己在這裏替他們擔心。他們倒好, 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喝茶。


    “湛鈞哥,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能不能上榜。”


    “妹妹不是一向不在意這些麽,怎麽今天坐立難安。”


    林黛玉氣惱:“你這人,人家替你操心,你還有心情在這說笑。”


    “妹妹勿惱。為兄的試卷已經讓林叔父看過了,叔父都說沒問題,咱們還擔心什麽。”


    正說話間,外麵就有小廝稟報, “公子中了, 考了第五名。”


    原本坐在一旁看笑話的林如海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來,“好好好!賞。”


    林黛玉這下也顧不得和王湛鈞鬥嘴,吩咐道:“府上的人都賞三個月的月錢,桐花巷那邊的下人也一樣賞賜三個月的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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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林家上下歡喜無限。


    桐花巷就是王湛鈞的宅院,原本王湛鈞是要搬過去的,隻是林家很久沒有這種喜事了,林如海便又留王湛鈞住上一段時間。


    屋子附近的下人不斷地向王湛鈞道喜,許久之後,才安靜下來。林如海也沒有阻攔他們,這樣的情況可能林家不會再經曆一邊了。


    “湛鈞,我雖猜到你的成績不錯,但也沒有想到能夠這麽高。接下來你要好好地準備殿試,說不定可以進入一甲。”


    王湛鈞雖對於名次沒有太多地追求,但也不好辜負林如海的好意,隻能應承下來。


    林如海的官位高, 又曾是探花出身, 很多知道王湛鈞住在他家裏的人都過來拜訪。這些人都是王湛鈞的同年,林如海知道官場中同年關係的重要性,隻要有空就會見一見那些人。


    林黛玉見到陸續的有考中的舉子過來拜訪,加上林如海樂在其中,也盡心地安排人招待這些學子。


    一時間,林家熱鬧非凡。


    幾日之後,賈家人才聽說了林家的盛況。


    這就讓人不得不說賈家的遲鈍。會試這麽重要的事情,賈府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京城其他的人家,不論如何都在想著多結識一些舉子,為自家子弟鋪路。賈家偏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擺著國公府的架子,也隻有賈政養了幾個溜須拍馬的文人裝門麵。


    賈母聽到消息的時候,心裏也是震驚不已,原本以為隻是依附林家的那個少年,如今一眨眼成了會試第五名。要知道他的年紀也就比寶玉大了兩歲,反觀寶玉呢,如今越發地不願進學,整日裏跟丫頭們混在一起。


    賈母對於寶玉的未來也感到了迷茫。宮裏雖然有這娘娘,可每常娘娘也說些讀書上進,好好教養的話。這說明娘娘也是希望寶玉憑借自己的努力, 科舉進身的。


    但是,寶玉就是不願意讀書, 唯一的指望就隻剩下爵位了。希望娘娘能夠早點懷上皇子,借著皇子的榮光給寶玉求個爵位。


    賈母這一刻想的事情挺多,轉過身來對著王熙鳳說道:“王湛鈞住在林姑爺家,也算跟咱們府上有些關係。你準備些禮物給他送過去,也算是咱們府上給他的賀禮。”


    王熙鳳不妨賈母會讓人給王湛鈞送禮,很快便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還是老太太大度,我這就準備上好的禮物給林家送過去。”


    見到賈母沒有交代別的事情,王熙鳳才下去準備。


    王夫人不明白賈母的意思,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老太太,為何要給他送禮物。”


    賈母也沒心情針對王夫人,喝了一口茶,說道:“林姑爺一直留他在府中居住,可見此人的人品是得到林姑爺認可的。如今他又中了會試第五名,等殿試一過,至不濟也是二甲進士。寶玉以後要是進入官場,少不了同年好友的幫襯,這豈不是一個好的人選。”


    老太太這話說得在理,王夫人當然明白相互幫襯的道理。反正是些筆墨紙硯這類的東西,王夫人並不心疼。


    “老太太說的是,迴頭我也準備些東西,讓鳳丫頭一起送過去。”


    賈母對於王夫人的識趣非常高興,笑著說道:“你迴去準備吧。勸誡一下寶玉,也要盡心地讀寫書。”


    剛剛有所緩和的婆媳關係又迴到了從前。兩個人都知道勸誡寶玉讀書是個難題,都想讓對方去做這件事情。但兩人都不是傻子,不願意讓寶玉和自己離心,隻有這樣子僵持下去。


    王湛鈞接到賈府賀禮的時候還有些莫名其妙,你這送禮是為了打好關係,可你就隻派了個下人過來算什麽事。誰還能因為這點子東西,就記住你們家。


    林如海聽到了賈家的行事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王湛鈞說道:“你說賈府要是真心為了和你打好關係,怎麽也應該讓二舅兄帶著寶玉過來吧,這麽幹巴巴地送禮,算個什麽事。”


    王湛鈞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唯一知道的是賈璉認識自己的事情,賈府並不知道。要不然同樣是王熙鳳準備的禮物,為何要分兩次送過來,還特特點明了那一份是賈璉送的。


    盡管對賈府不感冒,王湛鈞看在林如海和林黛玉的麵子上,也隻好給賈家準備了一份不錯的迴禮。


    “姑娘,公子吩咐我給榮國府準備了一份迴禮。你安排人去給老太太問安的時候,幫著帶過去吧。”香卉帶著準備好的禮物,來到林黛玉的院子。


    “香卉姐姐來得正好,我正準備派人過去給外祖母請安,你把禮物交給平嫂子吧。平嫂子,你把湛鈞哥哥的禮物一起帶給外祖母。”林黛玉每隔幾日便要安排人去給賈母問安,這一次賈家給王湛鈞送來了禮物,她原本準備了一些,安排人去給賈府送過去。


    香卉笑著說道:“那就好,我還怕平嫂子已經走了呢。”


    林黛玉又問道:“香卉,湛鈞哥在做什麽呢,是不是在準備殿試的事情。”


    香卉道:“姑娘,公子看的那些書,我也不懂。但公子和往日並沒有什麽區別。”


    林黛玉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見到林如海在他會試高中之後的心情很好,就希望殿試的時候王湛鈞也能考個好成績,讓林如海繼續高興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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