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晏眸子沉沉,“所以她是為自己的母親報仇,還有反對靈族那慘無人道的繁衍方式,才偷走了聖石。


    可她的心還是不夠狠,怕你們靈族滅絕,還留下了一小塊。”


    “算是吧。”


    明桑道,“她會留下一些,也是因為若她全部偷走,族人很快就能發現。”


    “她現下如何?”


    靈族為了繁衍連給自己生下孩子的另一半都能殘忍殺害,可見生性涼薄到何種程度,對偷走聖石的師祖,定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沒見過她,準確說,除了族長和族老們無人見過她。”


    “照你這樣說,其實你並不確定她眼下是否活著,那你的族長如何用她換你?”


    明桑忙道,“她還活著的,我們雖沒見過她,但若她死了,族裏是瞞不住的。”


    衛清晏想到瘋醫的話,“因為她在替你們承受天劫?”


    明桑怯怯點頭,“若她死了,屬於各自的天劫便得各自承擔,靈族的天劫相當於島外人的生老病死,她若死了,定是轟動全族的大事。”


    說完,他瞄了衛清晏一眼,果然見她臉色黑沉,忙又解釋道,“這是她自願的。


    她偷聖石已是死罪,又與島外人生下野種,將靈族的靈力傳了出去,那男人和她的孩子本也是死罪的。


    是她主動提出承擔天劫,族裏才放過她的男人和孩子,全族上下能如她那般術法高深,將別人的劫難引渡到自己身上的,沒有幾個,所以,族裏不會讓她輕易死的。”


    衛清晏眉眼透著冷銳,卻是一笑,“靈族真當自己是神了,有什麽資格主宰她男人和孩子的生死?


    你們枉顧他人性命,行強盜之舉擄掠無辜百姓,利用完又謀其性命,這樣的事是怎麽瞞過陰司地府的?”


    照明桑的說法,這些年靈族沒少禍害人,依舊還在用這樣的法子草菅人命,可見三界並未察覺此事。


    明桑訥訥,“我不知,真的不知。”


    這話衛清晏倒是相信,這種喪盡天良之事,靈族定也不會囔得人盡皆知。


    明桑會知道師祖的事,大概是因著他的出身,底下人為討好他,透露給他的。


    明桑自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漠視人命,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故而衛清晏刺了句,“你的出生也是你父親和島外人的結合吧?你母親也是被你父親所殺嗎?


    你口口聲聲說我師父是野種,可我師父好歹是師祖與她丈夫恩愛生下的孩子,你們呢?又是什麽?”


    明桑一怔。


    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或者說靈族像他這樣的孩子,自出生後就默認沒有母親或者父親。


    而靈族現在大多都是他這樣情況的,如胥堯那種,明胥兩家通婚生下的正常孩子太少了。


    所以,他從未覺得有什麽不對,甚至不曾想過那個生下他的女人是何模樣。


    衛清晏繼續補刀,“每個人都該有母親,你的母親雖沒有靈力,不是靈族血統,可她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都是肉體凡胎,誰又比誰高貴?


    若無靈族害她,或許她會嫁得良人,兒女繞膝,如今已是幸福美滿的中年婦人,皺紋會爬上她的眼角,但她依舊笑得慈和。


    可她被你父親強擄,被你父親強迫,最後作為生育道具孕育了你,甚至她都來不及同你相處,就被你父親殺死了,最後連長皺紋的機會都沒有。


    將來你亦會步你父親後塵,從島外抓一個可憐的女人,強迫她為你生下孩子後,再將她殺害。


    屆時,你便是你孩子的殺母仇人,牲畜尚且不會如此,而你們靈族連牲畜都不如。”


    時煜握著衛清晏的手安撫著。


    她極少有這樣情緒化的時候,時煜知道,小晏這是真的怒了,但她還有別的用意。


    “你不要胡說,靈族沒你說的那麽不堪,你根本不懂……”


    “來人。”


    衛清晏打斷明桑無力的狡辯,“明日起,帶他入城,讓他看看正常的人間是怎樣的,讓他看看母親又是怎樣的一個角色。”


    迴到營帳,時煜問道,“明桑會幫我們對付靈族嗎?”


    衛清晏搖頭,“我也不確定,試試吧,他雖自小被灌輸了靈族高人一等,人命如草芥的觀念。


    但他還年輕,瞧著也沒什麽城府,想來是還不曾參與靈族的那些惡事,也沒多少與靈族榮辱與共的信念。


    沒準在這邊呆久了,還真能意識到靈族的不妥呢。”


    時煜頷首,“不如再推一把,我試試根據他的骨相繪出一個與他容貌五成相似的婦人相貌。


    再讓人易容成那婦人模樣,給明桑演一遍她的苦難,最後再設法讓她到明桑身邊,照顧明桑?”


    衛清晏讚成,“行,試試。”


    是人就有感情,靈族人也不例外,隻不過在靈族人的心裏,許多事比感情更重要罷了。


    可明桑如今是脫離了那種環境的。


    萬一成功了呢。


    “不過靈族既然離不開聖石,而他們又將最後一塊聖石帶了出來,若許久不歸,靈族定會再派人出來。”


    衛清晏神情凝重,“未免他們屆時又攪和進戰事,我們得盡快實現一統。”


    濮國那邊,她也需要開誠公布地去個信,讓他們多加留意海上情況。


    時煜看了眼被大風吹得唿唿作響的營帳,“大雪將至,將士們得入城過冬才行。”


    那就得在大雪來臨前,拿下烏丹皇城。


    將懷中聖石拿出,衛清晏道,“我們把這給阿布送去。”


    等一切弄完,衛清晏再次確定,服下舍利後湧來的諸多記憶裏,的確有胖和尚之外的記憶。


    否則她怎會在走進阿布營帳後,就知道如何使用聖石為阿布療傷,如何將聖石融入阿布身體,為其塑造骨血。


    “我好了?”


    阿布跳了跳,心生歡喜。


    被刺客刺傷的地方竟全部愈合了,“阿姐,我現在覺得自己體內有使不完的勁。”


    衛清晏笑,“那便將這勁使在烏丹皇城,傳令下去,休整一日,明日攻城,你我姐弟二人親自為先鋒,為大魏的將士們開城門,破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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