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


    阿布陡然睜開了眼,看著出現在帳中的黑衣人,大喊,“來人,有人偷襲。”


    卻久久不見一個大魏將士出現,阿布便知這是有人使了障眼法。


    否則以軍營嚴密的布防,這些刺客不可能悄無聲息能出現在他的營帳,而不驚動任何人。


    阿布是懵懵懂懂成了靈,不曾修習這等術法。


    黑衣人一擁而上,阿布不想冒險,便想幻化成破煞,那樣受傷的幾率要小些。


    可他發現連這個都被桎梏了,他根本變不了破煞,便隻能提槍迎上黑衣人的圍攻。


    營帳不大,包圍他的足有二三十人,他被黑衣刺客團團圍住。


    那些人意圖明顯,不會取他性命,而是要活捉他,卻並非不傷他。


    狹小的空間,敵我懸殊,阿布試圖用意念聯係衛清晏,他得讓阿姐教他如何破除對方的障眼法,好讓將士察覺這邊的情況。


    他甚至擔心,這術法不隻是用於他的營帳,大魏其他的將領也和他陷入相通的境地。


    可他又生疑惑,靈族真的能這樣肆無忌憚嗎?


    長劍刺來,阿布就地一滾,避開襲擊,然,人還未起身,上方又是兩柄長劍刺來,阿布再不敢分心,全力應付。


    隻盼著自己剛剛的意念阿姐能接受到,可半個時辰過去了,衛清晏那邊毫無動靜。


    阿布便想或許那日他與阿姐的溝通被靈族察覺,所以他們今日提前防範了。


    那便隻有殊死一搏了。


    “主子,若無您的符咒加持,隻憑桑少爺的障眼法,今晚怕是很難成事。”


    暗處,護衛為胥堯打抱不平。


    胥堯冷眼看著阿布被眾多黑衣人圍困,笑道,“因為抓走皇長子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明桑比他想的還要蠢笨,明知那晚皇長子變成長槍脫困,他今日依舊不知用符咒預防。


    倏然他臉上又掛起一抹譏諷,或許不是明桑愚蠢沒想到,而是他不敢過多用術法。


    便是可將天罰引到明薇身上,他這個膽小如鼠的表弟也擔心明薇未能替他承受全部的天罰和反噬。


    就這樣一個沒腦子又沒膽識的人,卻是外祖父內定的下一任族長,是他將要效忠一生的人,當真是可笑。


    好在,這隻是噩夢,一場還未開始,就要被他終結的噩夢而已。


    “公子,聖石當真在那靈身上嗎?”


    護衛的聲音再度響起,“屬下聽說聖石威力極大,可您看那人被您的符咒壓製,隻能用肉體凡胎同刺客纏鬥。”


    想到什麽,他忙補救道,“公子莫怪,屬下並非疑心您的符咒,屬下隻是覺得有些不對。”


    胥堯聽了護衛的話,確實有些不快,但細想又覺得護衛說得有道理。


    靈族本也是尋常人類,幾百年前得聖石方才漸漸擁有了靈力術法,而後移居海上蓬萊仙島,至今依舊是人上人,可見聖石威力。


    可那皇長子瞧著並無什麽靈力,念及此,他又是一道符咒悄然打出去。


    正發了狠試圖衝破刺客包圍的阿布,突然一個趔趄,身上力氣好似喪失了般,連手中長槍都覺得發沉了。


    另一邊,遠遠看著這一切的明桑,見此心中大喜。


    先前還以為這靈有多大的本事,不過區區三十來個刺客就將他困住了。


    想來很快就會被烏丹刺客帶出大魏軍營,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


    屆時,他尋迴丟失多年的聖石,祖父說不得就會趁此機會傳位於他。


    聖石迴歸,靈族隱患便除,他就可安安穩穩做他的族長,過著不是神仙勝似神仙的日子。


    至於胥堯,他並非看不出他有野心,但那又如何,明家才是靈族正統,胥家當年不過是個外來戶,得他明家恩賜才得以追隨明家跟去了蓬萊。


    若他行事過分,等他成為族長,再尋個機會除了便是。


    他構想著未來,臉上露出得意之笑。


    隻這笑很快便僵在臉上,他眼眸大睜,不可置信地看著遠處的一幕。


    竟有兩人闖入了他的隔空陣法,隻眨眼便殺了幾名刺客。


    這怎麽可能?


    連那占著他們聖石的靈都不能破他的陣法,那兩人怎麽做到的?


    眼見著又有幾個烏丹刺客被殺,而陣法被破,大魏將士亦發現了主帥營帳的不妥,紛紛前往反將烏丹刺客圍困。


    明桑咬牙,遲疑片刻,終是掐訣施術。


    事情都快成了,他不能功虧一簣,今晚務必讓烏丹刺客帶走大魏皇長子。


    至於這天罰,若無法全部引給明薇,那就找祖父幫忙,興許就能躲過去了。


    可他發現他的術法非但沒有幫到烏丹刺客,反而引著那突然出現的女人,直奔他而來。


    “你是誰?”


    明桑大怒,敢壞他好事,他定要讓她後悔。


    衛清晏記得阿布說過,有兩個靈族人,而眼下隻有一個,且他們既然尋到了阿布,按理該查探阿布情況,既查了阿布,他們就不可能不知道她。


    該不會在看到她破陣之後,還問出這樣的問題。


    便試探道,“你靈族用這等卑劣手段害本宮弟弟,竟還敢問本宮是誰。”


    說罷,腰間軟劍便直朝明桑麵門而去。


    明桑隻覺一股淩厲氣勢撲麵而來,忙後退躲避,想到什麽,問道,“你是衛清晏?’”


    他記得胥堯查到的消息說,皇長子的姐姐衛清晏,是明薇那個私生子一蓮收下的徒兒。


    跟著一蓮那賤種略學了點術法皮毛,便敢招搖自詡擅長靈族術法。


    是以,他並未將此人放在心上。


    隻當時還有些可惜,這衛清晏不在烏丹,否則便可一道將此人收拾了,免得汙了他靈族的清譽。


    可眼下瞧著,這人似乎並沒那麽簡單,尤其當他和衛清晏交上手後,他驚駭地發現自己竟不是衛清晏的對手。


    而衛清晏卻每招都是殺招,一個低賤的尋常人竟敢要他的命。


    這個認知讓素來有優越感的明桑氣惱,加之他應對衛清晏艱難,便再也顧不得使用術法會遭反噬。


    但叫他驚慌的是,他的術法竟一一被衛清晏破解。


    胥堯這個廢物,竟沒查清衛清晏的底細,這哪裏是會一點皮毛。


    他這念頭剛起,便聽得衛清晏道,“看來你的同伴並未告知你本宮的能耐。


    這是將你當成馬前卒使喚了,告訴本宮,他如今在哪?等本宮宰了你,再去尋他替你報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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